第四十九章

  “小姐!你尋思什麽呢?”


  沙華滿臉的不解,看著像小姐坐在桌子前擺弄著那一個桃花樹枝。


  蘇白然都是沒精打采的,眼神全都放在了桃花樹枝上,隻是有些空洞,仔細看了也就是在那裏發呆呢。


  現在時間眼看的越來越緊了,自己也不能在這些事情上麵在這糾結。


  總有些事情擺在麵前,可也不能總管著,不管怎麽說,先把自己這一條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兒吧。


  蘇白然歎氣,“沙華啊,你說現在怎麽就這麽難呢?”


  沙華也不曉得到底是說個什麽事情,自己歪著頭站在一邊,兩隻手互相間攪動著,到臉上全都是茫然。


  蘇白然回頭看了一眼便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丫頭也別指望著能出什麽主意了,還是自己為她多想幾分去了。


  “沙華,你幫我拿一份筆墨紙硯。”


  “啊?”沙華臉上倒是有些莫名其妙,可也依舊是點了點頭,這往外走,嘴裏麵嘀嘀咕咕的道“不都是說,大小姐並不怎麽認字嗎?怎麽的,還有筆墨紙硯呢?”


  哦豁!


  蘇白然在後麵兒可是耳朵靈動著,聽到這一句話,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去!


  這是一個什麽情況?要不要這樣?


  蘇白然!蘇家嫡長女!名副其實的大閨女。


  居然都不怎麽認識字!

  這現在是流行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什麽理論呢?誰家名門閨秀不認識幾個字兒啊?不對!那家大小姐不是詩詞歌賦一應俱全,哪兒有不認識字兒的道理呀?


  眼盯著沙華走出了門,自己眼神之中全都是茫然。


  蘇白然抬起手來緊緊的摁著自己的太陽穴,冷靜的思考了一番。


  按照道理來說,自己這個大小姐確實是不受寵,連親生父親都能忘了,這一個大女兒的存在,確實從那生活質量上不可能有任何的高。


  平時被遺忘受欺負,也都是合情合理的設定,隻是這不認識字兒到底是怎麽可能的。


  就算是大小不受待見。


  這怎麽說基礎的教育,也得跟得上吧,將來怎麽也要出門,跟各個家裏麵的人物交朋友的,難道不就是怕家醜外揚嗎?


  蘇白然隻感覺自己的智商,都受到了限製,一時間竟然難以琢磨的清楚,過了老半天才算是勉強,有些接受。


  隻是到底在心裏麵也擔憂了起來,但我不是害怕自己認識字這件事情暴露出去,反而是把自己寫的字被別人認不出來。


  隻是怕,萬一這裏的字跟自己所認識的不一樣,那可就糟了。


  等等?


  不對啊。


  蘇白然雙手一掐腰,“我在外麵漂著的時候看著有招牌寫的就是繁體字,沒毛病。”


  她也會寫繁體字,就算是差個一分半毫的,怎麽也能被人知道個大概。


  沙華以這個智商來講,文化水平應該也高不到哪裏去,到那個時候找哪一個教書先生問一問,也能明白這到底寫的是個什麽。


  蘇白然點頭,這即便是琢磨了一番,眼見沙華送過來筆墨紙硯,便是自己隨意的找了個借口,將人先指使開來。


  畢竟自己要寫的一個計劃,完全不包含自己這個人,而是為這個傻姑娘撫平了所有的道路。


  這姑娘要是不認字還好,要是認識了,問起來裏麵為什麽沒有她?自己要怎麽解釋,要按時說的話,恐怕這傻丫頭又要鬧起來,怎麽都是不肯的。


  蘇白然為這孩子也是愁碎了心,自己拿起筆來,稍微試了兩下,倒影歪歪扭扭地寫成了字。


  實在是不好看,但是勉強能夠記得了。


  一條條排列出來,將自己所想要說的那些話全部記好。


  毛筆用的也不是熟練,不僅字跡不是那麽好看,自己手腕也有些發酸,不過好在羅裏吧嗦的寫了好幾頁紙,也勉強算是寫完了。


  蘇白然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子,將那些紙鋪在桌麵上等著風幹自己一條條看過去,確定沒什麽遺漏,才算是略微有些放心。


  墨水的味道縈繞在自己的鼻子周圍,看著這些言語之中,自己難免的也加上幾分的悲涼,整齊的收成好之後,有哪一張紙張折了個信封。


  猶豫了一下,蘇白然在信封上麵落下了幾個字,‘沙華,急事,再開,分開尋找幾位年老書生查看。’


  蘇白然心裏麵尋思著,自己覺得寫的也不算多麽規整,要是沙華囫圇吞棗的隨便看了看,那豈不是太過於糟糕。


  現在這時候,書生還將就著一個文人的風骨,讀書都是有些矜持,而那年紀大一些的,自然也都是為這事情執拗。


  沙華能找到的讀書先生,估計這一輩子沒考過什麽公民,頂多算是有個秀才,在那村子裏麵教書的,這樣的人心中有著自己堅持,推崇孔子之道,儒學教養。


  這樣的人性格執著,而自己又是一身清白,再加上年紀大了基本很難再懂,什麽壞心思,實現沉澱下來的孔孟之道早就已經刻在了骨子裏麵,就算是見到了這一封信也不會起太多的壞心思。


  再加上自己要把這些書信分開,所以說字裏行間的都是都有著一些錢財,到底也不知越讓人去傷害。


  這樣也算是勉強保險,將這份書信緊緊的封存,蘇白然眼神轉了一圈兒。


  這一封書信現在是不能給的,傻丫頭的,不然指不定出個什麽意外,如果真有用到這封信的那一天,自己早就已經不在了。


  隻要事先囑咐好了,有這一封信放在這裏就好。


  蘇白然活動了一下手腳,將桌麵收拾幹淨,自己揣起了那一封信,便是往外走。


  守在門口的幾個人,似乎對著出來進去的,都已經帶著一種模式,自己想要去搭一句話,隻是看到對方的眼神之中隱藏的害怕,甚至夾雜了幾分神秘的色彩,自己也就不在人家麵前討什麽厭了。


  蘇白然晃晃悠悠的,在那有狹窄的巷子裏麵走路,時不時的回頭看上一眼那些人板板正正的站在門口。


  她其實心裏麵有點疑惑,這些人排過來站在自己麵前,所以說有一部分監視,是也有一部分是為自己撐撐場麵。


  可……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麽實際上的作用,自己在這些人眼皮底下跑出去也不是一兩回的事兒了。


  就那茫然之間被嚇到的樣子,自己想起來都有些無奈,難道說就真的沒過過腦子,在這裏站著真的很好嗎?

  蘇白然腳踩在那冰冷的石板上,一個轉身的功夫似乎見到了個影子晃動,自己再轉身去看,似乎又沒什麽疑惑地敲著,自己門口站著的那些人,隔著遠距離都看不清模樣,隻是豎著還是原來的數目,覺得是自己眼睛花了。


  順著這一條路,自己左拐右拐地又來到這破敗的門前。


  不得不說這裏確實是偏僻,自己尋找了個老半天才算是有一次轉回來,也不曉得之前的誤打誤撞,是怎麽那麽順利。


  平時往來的也沒什麽人,大多都知道這邊已經被封住了,也沒必要過來,自然也就不願意往這邊走,就算誤打誤撞走過來了,也很難去注意到這些細節問題。


  畢竟一般正常人看到死路,怎麽也就是第一時間回頭轉了。


  並沒有太多人和蘇白然一般的腦回路。


  蘇白然左右的瞧瞧,實在是沒有見到什麽原因,便是看著,自己被砸出來的那一個門板破碎的地方。


  腳往那邊一踩,便把一塊門板給踩塌了,裏麵破碎的段落,還在那裏直晃悠著,要掉不掉的,自己便是伸出手來,把那一個板子先拿出來。


  眼神往裏麵看了看,到實在是不透光的,隻是自己手摸過去,確實是帶著些許的潮。


  蘇白然從自己衣服裏麵抽出個毛巾,好在當時,在這門板前都進去摸了一把,記著裏麵水多了,便是帶出來一些毛巾。


  將自己好不容易寫好的信封包裹在毛巾裏。


  順著裏麵的縫隙,緊緊的塞了進去。


  自己這邊不能忽視,正好塞在門板裏麵的隔間,不會往下掉,稍微的打量了一下,也沒有那麽難以發現,自己袖子上麵增了一些黑綠色的痕跡都已無所謂拿起呢,早已經複修的板子比量了一下,大約的打在了那裏。


  自己仔細的眼看後麵是在地上尋,來了兩個不大的小石子,擠壓在那木板上麵更加的固定了一些,伸出手來輕輕的推了一下,沒見著活動才算是略微放心。


  “唉!”


  熱血滿滿的,把這東西藏起來了,隻是安放妥當了心裏麵反倒也不是滋味兒。


  這東西以後估計是沒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要真的有了自己也是看不到了,隻是心裏麵擔心著呢,為自己似乎一輩子傻丫頭,這一回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平安喜樂就好。


  說起來也真的是難免惆悵自己一心想要活下去,實則……對於這份信心還能剩下多少呢,就算現在自己,也不能是,在這為了傻丫頭未來的鋪路,這何嚐也不是在尋思著自己很難,繼續走下去接下來的路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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