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柳青瑤前來,一為婚約之事提早半年,二也是往外地開展生意。
家裏生意都是遍布天南海北,隻是到底還是沒有一個外麵根據點。
他過來想著自己妻子的娘家,在附近也好有個照應。
不過……
就這些時間看來,到底還是另外打算的好。
省著牽連出什麽意外的麻煩了。
不過婚後到底還是住在外麵的好,與家裏沒有太多的牽扯,做起自己的生意來,更加舒心些。
他童年出名因著讀書極好,出盡了風頭,自然也引來些許的人嫉妒。
說什麽文人風骨,其實勾心鬥角起來也不容易。
還站在那些讀書人之中曆練出些許的心思出來,後來家族敗落自己幹脆,也就沒打算繼續考功名,讀過有些顛沛流離的日子之後,好才有熟人搭救。
家人也曾經彷徨,讀書人是否要就此從商。
柳青瑤幹脆利落,越過了家人,求過來一筆生意。
是老天庇護,趕上運氣極好,到底極其富庶,當年沒人願意遠走運貨,柳青瑤年紀不大也勉強能夠出門。
接下來這一筆生意竟然是收獲頗多。
等他這陽奉陰違的回了家,捧著雪花銀子的父母麵前,終究還是認了。
柳家在功名上翻不了身,如此落敗了下來,盤根錯節個性複雜,那是那麽輕易能夠回去的,身無分文,寄人籬下,還有什麽出頭之日。
幹脆轉行業,怎麽說在生活上也不至於拮據著。
之後的生意大多數經手,家人也陸續的跟了上來,一點點走了多年,到底打下了這一片產業。
柳青瑤也許是看的習慣了,不在乎這些分別不分別的,自己多數時間都不在家,而在外麵找生意做。
穩定下來之後,似乎都已經生分了,自己在那年幼時期,父母在外總有些事情,不好陪伴在自己身邊。
家庭落敗之後,父母為了生計考慮也不好總留著。
而棄文從商之後,自己則是多年在外行走,多數來講感情也是淡了。
柳青瑤說實在的,有些不適應家族人們聚在一起。
往年裏沒有這般光景,突然間又過來了,實在是有些伸展不開手腳。
在生意場上,說不上舌燦蓮花,到底也是聊了這麽多年。
回到家裏反倒不好開口了。
這一次分到外麵來,柳青瑤最先開口,借著見未婚妻的名頭,便是過來了。
此回見了蘇白然,到時候更加滿意,積分原本成婚約到心裏麵也是帶著些迷茫,但終究還是要遵守尊敬的,便是現如今見到這人的神采,反而不免要多注意幾分,他們二人本就是未婚夫妻,這些心緒都也算是正好的。
再說其他。
蘇白然處境於他當年極其相似,自己倒想要在這虛幻之中拯救自己的當初。
將來布置宅院,二人便是在另外一處安家。
柳青瑤不過是短短的幾秒,便是將未來的規劃,幾十年的生活路程,給想了個明白。
而蘇白然,作為著未來規劃這種重要的人物,還在這裏糾結著,自己後院的那點兒青苔。
兩個人的腦子裏根本沒有站在同一條線上。
又或者,蘇白然根本就沒想著跟這位兄台,還有未來的二字的說法。
“說什麽辛苦啊,已經住得很習慣的了,哈哈。”蘇白然哈哈一笑就打算把這個話題給撇過去。
柳青瑤見她如此樂觀,更是心疼了三分,“若是長年累月,青苔也堆積在牆麵上,怕是更加的難以居住。”
“其實這個還好了。”蘇白然擺了擺手,真的沒有再細細的追究這個問題,隨後的說道,“其實也就是在邊緣上有那一層,根本沒有累積起來,也是從我後麵接了那一個湖泊開始的。”
“嗯?”柳青瑤聞言呆了下。
他早年寄人籬下時候,自然出不到這麽好的地方,難免也有些潮。
雖說經常打掃,但牆角也難免出現些形態,牆壁上的那些更是清理都清理不掉。
要是說時間長了,累積起來的自然是太過於正常了些,想要往下鏟一鏟都難。
說是前幾年的,倒也算是不斷的生長,也會瞬間的蔓延,所以說是麵積大些,但還算是可以清理的。
隻是……
若是時常清理又是迅速上漲,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
若是從來沒有清理,則是不會薄薄的一層,他也曾透過窗戶瞄了一眼,並沒有見到大麵積的青苔。
蘇白然哪裏知道這些呢,自己不過是隨口說了句,“就是沿著地麵上的那一層看起來有點討厭,其實又不在意的話也沒什麽,我倒是有些好奇,大中午的太陽曬著,從早上曬到了晚上它還會生長。”
柳青瑤蹙眉,“這倒是有些奇怪。”
畢竟沒見過什麽青苔,是被太陽一直照著,也是在地麵上生長那麽一層的。
蘇白然點頭,“我也覺得,我也無所謂了,就是看著有點煩。”
柳青瑤注視一眼。
沒有繼續往下說,自己暫時沒有辦法改變這個場麵,至少搬出去也在半年之後,此事多謝言語,也是傷了對方的自尊。
隻不過這青苔,未免也實在是過於奇異了些,回頭問問柏三悲,他這些年走江湖,應該也見過不少怪事。
蘇白然也沒打算這種話題上繼續走下去,便是順著這條路慢慢的行進。
她自己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手摸著這牆壁,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
手指劃過冰涼的牆麵,留下屬於自己的指印,在那些磚塊上麵仔細的撫摸每一個顆粒結石屬於自己的痕跡。
穿過了一條路,便是寬敞的場景,透露了自己的手已經沒有,離開了牆麵,倒是可以感覺到那樣的感覺不相同,互相之間用的材料早就已經是不一樣了。
果然是不受重視,就連鑄造牆麵都哪個不一樣的了。
牆麵。
蘇白然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個被堵死的門,以及被填埋上的院子。
不曉得那其中到底是發生過什麽。
蘇府逐漸而來也是幾十年的時光,好久的石頭鑄造出了高門大院。
石頭不會說話,默默地記錄著人中的一言一行。
多少怨恨委屈,什麽喜樂悲歡。
石頭都看在眼裏,這是沒法說出來,安靜的蘊含在他的記錄之中。
蘇白然一時間有些惆悵,自己胡思亂想的,倒是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院子。
隻可惜現在時間緊迫,沒有那個心思,去管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要趕緊保住自己的這條小命,是最重要的,想著要是能出去的話,估計這輩子也沒辦法知道了,自己心裏麵有個好奇的疑問罷了。
柳青瑤時不時的回頭瞄一眼,隻見著對方低垂著眼眸,似乎慈悲望想地麵,眸子中的光輝吸引人的眼睛。
一路上行走再無任何言語,端坐在桌前,蘇白然看著沒法進門的沙華,心裏有些不自在。
大堂庭院,家裏麵的私密事兒,不讓外人聽見也就罷了,在這個小園子裏麵也要在外等著,果然在這個社會上,真的是奴仆,沒有任何的地位。
倒是有人端水茶碗,隻是使著園子裏麵的丫鬟,像這種客人外來隨身的丫鬟就沒法子進門。
蘇白然道“柳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不清楚,您可不可以解了我這一願呢?”
柳青瑤倒沒有想到竟會對自己有所請求,便是輕聲應答下來,“盡管說便是。”
蘇白然歪頭道“我知道你我家裏麵都是有些規矩的,我也不至於讓那丫頭過來,隻是能不能求著你也送給這丫頭一份飯菜。”
她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帶著些擔憂的妄想,眼前的人,見著對方沒有什麽其他的怪異表情,才算是慢慢的落下了一份心,繼續的說道,“這一丫頭跟著我自然也是受不了幾份好的,連一碗飽飯都吃不了,我吃的那清湯寡水的,落到沙華這邊還能有什麽呢。”
“也好。”柳青瑤隨意的擺了擺手,便是身邊有伺候的丫頭,去到廚房裏麵又傳了一份。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人。
蘇白然行事張揚,又帶著些躲避,穿著簡樸,都是可以看得出處境。
長相端莊大氣,帶著那三分的美感,卻又讓人生不出什麽歪心。
言談舉止,雖然沒有咬文嚼字,單也看得出教養非凡,氣度極好。
倒是沒想到,竟然能夠想到,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頭。
做主子的,沒有多少,把自己身邊伺候的人當個人看。
就算是有,那也是跟著幾十年忠心耿耿的。
而蘇白然身邊看著的那個小丫頭的,之前打聽過,也是這幾天在被提拔上來臨時充個人數的。
要不是蘇白然,曾經得了重病臥床不起,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也是迫不得已才提拔上去一個。
都是被想到竟然兩人關係處的如此之好。
看來蘇白然,也是個心地善良柔軟的人,隻是有些過於單純了,相遇不過幾日便是如此的相信,帶著對方好。
若是走在生意場上,恐怕連骨頭都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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