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柳青瑤不想搭理這件事,畢竟是個外人,就算將來要娶蘇白然,可怎麽說也隻是個未婚夫,人家蘇府們裏麵的事,關他什麽關係呢。
他往那大廳裏麵又瞧了兩眼,實在找不到一個人在,微微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蘇白然,隻是瞬間沒收回了,眼神也不清楚,是覺得她沒那個能力,還是想不要找去什麽麻煩。
蘇白然看著少年,也說不好怎麽,這人像是被無辜冤枉了一遭,現在又沒人追趕著他如此狼狽,隻是心裏麵好像也有點跟著對方,想要把那不好的摻雜了送給自己,帶著很多個人的情緒色彩。
一時間左右搖擺著。
此時沙華在裏麵聽的動靜趕緊跑出來,過了一看直接指著那少年喊道,“錢來月!你小子跑到大小姐麵前幹什麽!”
錢來月聽到這話打了個哆嗦,可回頭一看又是個生麵孔,滿臉的疑問。
沙華趕緊大跨步的快速跑了過來,“小姐!這人就是我們剛才聽到,把你的吃的裏麵,放那些掉在地上的麵的!”
她轉頭對錢來月,“你這人怎麽好生的不要臉!這才多大的一會兒工夫啊,剛說完我們小姐的不是,嫌棄著我們大小姐不好,現在又跑過來跟我們小姐求情!”
錢來月聽到他說話,臉色都是已經嘴唇顫抖著,直接撲通一聲向後一坐,這時候也顧不了什麽,回頭看向了那院門口。
張二婆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正好走到了院子門口,可是隔著這院子卻不敢過來了,大口大口的喘氣,比劃著手勢叫他出來。
錢來月拚了命的搖頭,怎麽也不肯挪動 ,回頭看著,站在這一邊的三人,又不敢說話,看在門口的張二婆子,自己又打著哆嗦。
他可算是站在了懸崖口,前後都沒有路,隻一個人岌岌可危站在麵兒上。
柳青瑤原本隻當做是別人家的事兒,自己別摻和就是了,可哪想到聽著丫鬟那幾句話,自己眼神中也閃爍過了幾次冰冷。
蘇家,當真是個好樣子啊。
這一個做雜事兒的人,就敢直接說著大小姐的不是了,偷工減料?以次充好?嗬!
他越想著眼睛越冰冷,盯著一直在哪打哆嗦的錢來月。
蘇白然也隻是平靜的看著,心中沒有放棄任何的波瀾。
眼神落在站在門口了張二婆子,隻見著手裏拿著一個老大的木棍子,整個人氣喘呼呼的,雙臉脹的通紅,眼神凶惡到了一定程度 ,隻是站在那門口不起來,仿佛隻要觸摸了這種枷鎖,就會瞬間露出自己的獠牙來。
而已經跑到院子裏的少年,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茫然無措,來回的看著好像人生隻有這兩個選擇。
牙齒上下敲擊疙瘩疙瘩的,頭發混亂散落著,胳膊露出來的地方,留下老大塊青色的痕跡。
在發際線的角落似乎也有關摩擦,這是看著傷口不算大,要真打腫了,恐怕這事兒也過不來了。
她心中似乎又有點不自在了,略微的往大廳看了一眼。
蘇穀霖怎麽也該聽這個意思吧,想了動靜了要對方出來解決,這就是最好的了,自己不想找,惹上這什麽事兒。
要是沒有……
蘇白然作天作地的小能手,也打算進去說一聲,反正不是要自己來承擔的,省的纏繞什麽什麽,頂多就做個多嘴多舌的討厭家夥。
沙華好像是看出了自家小姐,心裏麵想著什麽,悄悄的拉了一下袖子說道 “小姐,咱們倆剛才聽的真真切切的,這人可是想要把落在地上麵粉,給你拿來做糕點呢,怎麽還想要幫他呢?”
沒說一句話呢,錢來月一下子聽到了這麽個言語,自己打起來精神,好像是抓住了生命之中最後一根稻草。
他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張二婆子背後拎著那麽個大棍子在等著呢,趕緊叩頭,“大小姐你管管我吧,以前是我嘴上無德,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先救了我這條命吧,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幹什麽我都樂意,隻要我活著就行啊!”
沙華一聽到這話可是氣炸了,趕緊站在麵前說道,“你這個家夥之前是怎麽說的,現在反倒是說些軟話來了,你這種人怎麽能信呢!”
蘇白然抬起手拍了拍前麵的沙華,“好了。”
她對這人沒有任何的好感,但這件事兒確實是想要管一管的。
要隻是單純的挨一頓打的話,肯定坐視不理,甚至會拍手叫好。
但是她眼看著那張二婆子,手裏麵拿著那木棍子,隻要落在人身上,可就不僅僅是受傷的問題了,老家個殘疾都還好了,要真的是這條命都沒了,自己心裏麵似乎也有點過意不去。
“小姐!”沙華滿臉都是不樂意,隻是看著自家小姐態度堅定,也隻能微微的眯了一下,所以便躲到別處去了。
蘇白然道“錢來月?你的事情我不管,我也沒能力管,我現在進去和老爺說一聲,老爺知道了怎麽也會看一二,到時候做錯的事情,自己承擔該受的懲罰,你也要守著。”
“好好好!”錢來月忙不跌的點頭,他敢跑進來,何嚐不也是為了,求著有人為自己伸張,受到懲罰是肯定的了,可在這個時候,還是把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像他們這種打雜的仆人,哪有資格進這個院子,別看在那偏屋子裏麵,吃飯的也都是一起做活的,他們之間的身份可是大不一樣的。
那裏麵坐的基本都是跟著老爺,太太,小姐身邊的人,那是貼身的使喚人,跟他們這差距可是天差地別,說出去都是做事情的,可那待遇能夠一樣嗎?
人家一個月的月錢,抵上他們一年的了 ,要是誰得罪了那些丫鬟仆人,也不過一句話,被趕出去的也不是沒有啊。
哪些人可以在這院子裏麵吃飯,甚至有一些說話討巧的,舌燦蓮花叫人開心逗樂,被安排進了大廳裏麵,坐在旁邊小桌子上的,也不是沒有過。
可他們這種在外麵打著雜活的,就連這一片都不能進的。
連這個院子都沒有資格進來,就是張二婆子,作為張婆子的妹妹,隻敢攔在那院子外麵,根本不敢往裏麵走。
錢來月聽到蘇白然的話,那叫一個千恩萬謝,其實心裏麵也有個準備這件事,就算是完全,都沒有自己的關係,恐怕一旦責罰是免不了了,到那個時候也估計要被趕出去,留不下來了。
不過這也好,要是自己不求著一個忙的話,恐怕連這條小命也沒了,像他這種把一輩子,都埋進來的人,就算是悄無聲息的沒了, 又算得了什麽呢,根本沒有人記得他,頂多是茶餘飯後聊上這麽幾句話。
難道還有人伸張正義不成嗎?
蘇白然略微的打量了一眼,簡直哆嗦的沒那麽厲害了,便是輕輕的打了一口氣。
對這人討厭是討厭,看著也實在是有些可憐,到底也算是於心不忍吧,自己往大廳那邊走。
“父親。”
蘇白然往裏麵看了一眼,蘇穀霖就在那大廳的左後角,坐在一個塌上,手裏拿著那幾個蓮子,張崔燕短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裏麵依舊抱著蓮心。
蘇穀霖微微的將頭偏過來看了一眼,“白然?找為父有什麽事兒啊?”
明顯是聽到了什麽前來後往,這大廳裏麵明顯也不是多個人的隔音,估計那樣細枝末節的話,都能夠聽到一清二楚。
明明白白的不想管罷了。
蘇白然低頭,“父親,外麵來了個打雜的,慌慌張張的跑到院子裏來求助,女兒,還當作是什麽瘋癲之人呢,沒想到後麵竟然跟著一個粗壯的婆子,手裏麵拿著老大的木棍子,在門外看著好生的嚇人呢。”
單純的陳述這件事時,既然已經把這事兒,推到對方麵前了,怎麽說也該有那麽一兩句的話語,自己能做到這兒,也就勉強當作是人之意盡了。
蘇穀霖緊緊的皺著眉頭,手裏麵撥弄著蓮子,“是嗎?那婆子竟然堵在門口?手裏麵還拿著東西做威脅?”
蘇白然輕輕地聽著對方這句話,全部都隻是關注著那人都在門口,會對這邊兒造成的問題。
不過,這怎麽也無所謂的,自己已把這件事擺在麵前了。
蘇穀霖歎了口氣,“罷了,白然,你就拿兩個人叫起來問問話吧,到時這平白無故的添了一件煩擾。”
“是。”
蘇白然默默點頭,自己出外麵直呼了一聲,錢來月他好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自己忙不迭的往這裏麵走,而張二婆子,瞪大一雙眼睛就是不肯進來。
蘇白然想說一句什麽可盯著對方凶惡的眼神,又默默的閉上了嘴。
超嚇人的!
看著超可怕的好不好?那個木棍子一看就很實在的樣子啊。
柳青瑤慢慢走過來。
而沙華反倒沒什麽不好的,自己大跨步的走了過去,“這一位,我們小姐叫你進去呢,不過你得記住了,這不是我們小姐的事情,是老爺也讓你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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