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即便一路上沒什麽人,兩人依舊是低著頭走路。
蘇白然心中高興,自己可樂意離開這邊,隻認識沙華,現在兩個人一起離開,已經算是挺好的事兒了。
“嘖嘖嘖!”
隻要對著頭趕路,突然聽到這麽一個突兀的聲音,蘇白然慢慢的停下腳,用自己的眼神偷偷地望著前麵站住,低著頭不動的沙華。
越過沙華看著一個穿著打扮有些華麗的人,要說是華麗算是客氣,隻能說是俗了。
衣裳是綢緞料子,說不上頂好的,也可以不錯了,這是麵料本是花哨,這人裏一層外一層穿的全是鮮亮色,活像個彩畫板。
頭上戴了不少金簪子,樣式格外的放肆誇張,數了數實則隻有五六個,整個頭卻被占的滿滿的,手腕子上兩個翠玉鐲子,打眼一看水頭極好,隻是帶著的人不珍惜,叮鈴咣啷的來回亂晃,跟手上的銀鐲子來回碰著。
“這不就是我們新來的沙華嘛?怎麽了?你這樣的人也有小跟班兒了?哪裏來的丫頭片子這麽傻,竟然被你忽悠走了?嗯?你都跟著大小姐了還能有什麽出路?”
哦豁!過來挑刺似的呀。
這一幅糟蹋了人間富貴花詞匯的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小妾,品味不怎麽樣嘛。
不過,蘇白然在家裏處境不好?
有道理,畢竟自己兩天沒見到任何家人,大閨女昏迷醒來,這種事怎麽也該來個人看看吧。
且住的地方偏遠,那兩個過來的小子還當自己是被分配到遠處的小妾,還說到這地方,要是女兒住,那怕是要丟人了。
可是處境若是確實不好,可是那冬衣服裏厚厚的銀票又怎麽說?
莫非此處通貨膨脹的厲害?
沙華悶悶道“張語你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鬟,我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你又何必過來招惹我呢?”
哦豁,感情介位還是勞動工作者呢,怎麽那個囂張?
“嗬嗬!”張語聽這話,當即放肆大笑,“你這話可又是從何說起,你確實是大小姐身旁的,可那是前太太的大小姐,我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可是張崔燕夫人的二小姐,一個是先人,一個是紅顏,這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自古紅顏多……”蘇白然聽這話怎麽都不舒服,這時候忍才是最好的,對自己最有利的,什麽前夫人又沒見過,話卻已經說出口了。
張語聞言一愣,顯然是不明白的,隻是這場合明顯不是什麽好話,她一步一步的邁到了蘇白然跟前,“好一個伶牙俐齒呀,抬起頭來我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說不定要取代我們張崔燕夫人呢。”
“你!”沙華擋在她麵前,“不信你這麽說小…小然!”
“喲!”張語拉了個長調子,“小然聽就不是安分的十足輕佻,跟你一樣。”
蘇白然壓低聲音道“都說言語輕佻,沒見到小然輕佻一說,更不用說沙華輕佻,真當是無稽之談。”
脾氣一詞也不是和柔軟搭噶的話,她年輕氣盛長著自己長得好看,直接回懟。
“你!”張語剛要反嘴。
蘇白然立馬接上,“你什麽你?你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的,作為一個丫鬟,竟然是穿金戴銀,手上戴上兩個翠玉鐲子,對了,你們夫人叫…張崔燕?崔,翠?你帶著隻想說你和她是一樣的?”
張語還沒見過這麽直白的諷刺,和如此歪扭的栽贓,竟然無法在瞬間回上話來。
蘇白然乘勝追擊,自己壓低著頭,氣勢卻不低落,“都是姓張的,你有這麽囂張,想來就是那位夫人的什麽親戚吧,你心裏麵肯定不滿意,憑什麽都是一門一戶出來的,她就是夫人,你就是丫鬟?穿的好吃的好,也都是人家賞賜過來的…”
她嘴唇勾起了一抹微笑,“也想自己魚躍龍門,做那個可以賞賜的人吧。”
張語傻在當場,這想法有是有,可別人說出來那就不得了了,慌忙的在四周看看,“你居然敢來汙蔑我,找打!”
叫喊同時揮舞著手打將過來,蘇白然靈活一閃正巧可以躲過,而沙華竟然直接伸手穩穩地接住。
“這是怎麽著啊?護主子啊,她是你主子嗎?二小姐要是知道了,非要打爛你的嘴,告訴告訴你,誰才到主子。”
張語打過來的時候被截住,自己更加的心虛,哪裏還去想,為何對方輕易能接下自己的手,直接摔開了後又是抬手。
“什麽主子不主子。”蘇白然大跨步站在沙華跟前,抬頭看著張語,“沙華的事情,怎麽都輪不到你,或者你家二小姐來管!”
“你……”張語遲疑片刻道“誰啊?”
“嗯?”蘇白然也愣了,這是什麽情況?自己不是家裏的大小姐嗎?怎麽這姐們兒不認識了?
沙華也悄悄的在後麵拉了一下,低聲道“小然,你當心一點兒,她連我們大小姐都不放在眼裏,從來連看都不看,直接聽到了就甩臉子走,這樣的人我們…”
“哦。”蘇白然點頭,對著張語雙手一掐腰,“原來是如此囂張的人物啊,不過我們二人可是奉小姐的命令出去買紅紙,為的就是那個…婚約之事,不知你對這件事情可以發表什麽自己的意見嗎?”
婚約啊,未婚夫是想要弄死自己的傳奇人物,雖然說長得好看,但自己從心底裏麵就不待見這個人,雖然說長得好看。
雙重肯定就是否定!
不過,柳青瑤過來…
也就是說其實是自己聽到的,那位家財萬貫鍾靈毓秀的人嘍。
真當是架勢啊,不過這樣宏大的架勢,也算給了自己底氣。
怎麽說也算是間接的欠了自己一條命,過來拉大旗也不算屈著你了。
蘇白然如此一想,更加的理直氣壯,自己挺直了腰杆子,“難道說你不僅僅,是對我們大小姐有什麽意見,更是對我們大姑爺有很多想法不成?”
張語原本還算是有些囂張的氣焰瞬間消掉,臉色煞白煞白,跟張白紙似的,磕磕巴巴道“你…你可不能這麽說話…我、我遠方姑媽可就是張崔燕夫人,你、我、怎麽說我們裏外裏也算親戚,我、我先走了,你們快去快回。”
蘇白然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紮著膀子,以為跟刺蝟一樣的人,瞬間軟乎的比麵團兒還要柔和,手忙腳亂的跑走了,“我滴個乖乖,柳青瑤是啥人啊?怎麽這麽大的威懾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