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千禧年的新年，雲琦是和龍皓一起過的。
“姐、姐姐，正、正月初一，不宜動怒。”
龍皓趴在地板上，艱難地揮著雙手作投降狀，在不動用邪鬼力量的前提下，他連雲琦的一招也扛不住，而在動用邪鬼力量的情況下——陪著雲琦試用了幾次她的神武裝武器後，龍皓一點兒也不想和雲·惡魔·琦正麵剛。
雲琦笑眯眯地踩在龍皓的脊骨上，說道：“我沒有動怒哦，看，笑容。”
“嗚——”龍皓偏著腦袋，他的視線隻能看到雲琦彎成了上弦月形狀的菱唇，忙求饒道：“姐姐，我錯了，大過年的，我不該吐槽你以前的身高的。”
“唔，既然你知道錯了，那我就隻拿掉你身上的一二三四根骨頭好了，那樣你看上去就應該和我差不多高了吧。”
“姐姐！不要啊！住手、住——救命啊啊啊！”
雲琦戲弄了龍皓一會兒，便鬆開了他，懶洋洋地窩進沙發裏，說道：“中午我們吃火鍋吧。”
“好——”龍皓拉長調子，有氣無力地應道。
吃人類的食物對邪鬼來說，屬於浪費時間的一種行為，沒什麽壞處，卻也沒什麽益處，但龍皓很喜歡和雲琦一起吃飯，隻要他在，一日三餐都是他們一起做的，這種滿是煙火味的日常，龍皓覺得很幸福。
雲琦撐著臉，在茶幾的零食盒裏拿起一顆花生仁，砸向龍皓，說道：“原來變成邪鬼後身體會停止生長啊，幸好你在變成邪鬼前，身高就長到了一米七，不然，現在咱們家的小矮子也要算你一個了呢。”
龍皓翻身抬頭，一口咬中花生仁，盤腿坐在地板上，一邊嚼著花生仁，一邊腹誹道：他明明吐槽的是雲琦以前的身高，為什麽還會被收拾一頓？！
“姐姐你不是已經有一米六二了麽，已經不是小矮子啦，所以，咱們家就沒有小矮子！”
雲琦笑得和藹可親，說道：“不，以後咱們家還是會有小矮子的，畢竟我又不像你一樣不能再長了。”
“……姐姐你不能這樣！”
龍皓一個猛虎躍撲，被雲琦抬手拍牆上了。
順著牆緩緩地滑到地板上，龍皓很惆悵，他的姐姐變了，變得暴力了，想當初他們姐弟剛相認的那會兒，他的姐姐對他多溫柔啊。
在打打鬧鬧中過完新年，雲琦又開始了新學期的上學生活。
三月初。
將近黃昏，天邊淡淡地染著一抹紅霞，溫暖的黃金色陽光透過陽台照在客廳裏，顏色正好。
雲琦和剛從鄰界回來的龍皓一起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屏幕，倆人手中劈裏啪啦地按著遊戲手柄，來往廝殺，戰況激烈。
“姐姐，你電話響了。”
“打完這局。”
“肯定是我贏了啦，你快去接電話，別掙紮了，有些人就是智商跟不上手速，天生的，沒救。”
雲琦輕笑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龍皓被雲琦笑得一哆嗦，默默地送上了人頭，他剛剛也是一時得意忘形，要知道他自從和他姐生活在一起後，他毒舌的毛病在他姐的‘關愛’下很少再犯了——真是可喜可賀。
電話是徐凝夢打來的。
雲琦在最初給徐凝夢打了電話、卻無人接聽後，又陸續給徐凝夢打過幾次電話，最後一次的電話是荊良平接的，她也因此知道了徐凝夢進了重症室的事。
等到徐凝夢能開口說話後，雲琦和徐凝夢的聯係就頻繁了起來，雖然一個是因為想了解界衛的內部情報，一個是因為界衛想要體內擁有瑪那的隊員效力，但倆人的關係還不錯。
“凝夢姐。”
“哎，雲琦。”
徐凝夢聽著雲琦嬌嬌軟軟地小甜音，心情立時明媚了起來，剝了顆薄荷糖扔嘴裏，她那謹遵醫囑戒煙戒到想揍人的心都緩了幾分。
“凝夢姐你的身體還好嗎？後勤對策部的工作吃得消嗎？”
雲琦有些可惜徐凝夢出院後因為身體原因調入了後勤對策部，但聽荊良平說，徐凝夢的家人都很高興她能光榮地退居二線，加上徐凝夢自己也很看得開，倒也是件好事。
“哈哈哈，放心吧，我的身體很好，工作也沒問題，你呢？最近怎麽樣？”
“我也很好，那，凝夢姐是有什麽事嗎？”
“嗯，是有事，界衛已經征召到了第一批訓練生，你有興趣嗎？”
“唔……訓練生啊……”
雲琦支吾著沒有給出確定的回答，倒不是她拿喬，而是她沒辦法解釋她如果有興趣的話，為什麽沒有去參加界衛征召訓練生的測驗。
其實雲琦在看到電梯裏的界衛征招隊員的廣告後，也動過心思，隻是她擔心在測驗過程中會測出什麽她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比如，她曾經被邪鬼啃食過的事，總之，她可不想跟科技比厲害，最終還是作罷了。
——雲琦是打定主意要靠著瑪那，走後門進界衛的。
而她能確定自己體內是有瑪那的，還是多虧了有時候沒忍住對著她流口水的龍皓，龍皓說她身上的部分味道和鄰界那些覺醒者一樣。至於為什麽是部分味道，是因為龍皓說她身上還有一種讓邪鬼很抗拒不敢吃的味道。
對此，雲琦表示心累，她一點也不喜歡神秘的異常情況。
“我記得你去年還是很有興趣的，是因為什麽改變了想法呢？”徐凝夢轉著手中的筆，無聲歎氣，得知界衛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收到雲琦的測驗結果，她就猜到雲琦可能是改變主意了。
“我……擔心自己的能力不夠，沒辦法成為界衛的隊員。”
徐凝夢腦海裏浮現了雲琦嬌怯的模樣，捂了捂鼻子，說道：“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雲琦，你明明很想加入界衛的對吧，如果現在你就直接放棄，未來真的不會後悔嗎？”
“……那……我……現在，我還來得及參加嗎？要不，我、我考慮報名成為下一批訓練生？”
雲琦衝臉上寫著‘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龍皓微挑眉梢，見他立時變臉笑得乖巧，也假惺惺地勾了勾唇角。
“來得及。”徐凝夢還真擔心雲琦考慮著考慮著就徹底放棄了，說道：“隻要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安排你成為訓練生。”
“不需要我先去參加測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