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謝含玉罵完他不知羞恥之後,後麵對他態度就開始冷淡起來。
穆棠風有些搞不明白謝含玉這是怎麽回事,不過他能感覺到謝含玉時不時目光就會落他身上,每次都停留許久。
他摸不著頭緒,糾結了許久,打算直接去問問。
穆棠風從藥泉裏出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淡了許多,黑色的血痕逐漸變成了正常的深紅。
他在廊沿上換了衣服,一路去了謝含玉住的地方,敲了敲房門。
“進來。”
裏麵謝含玉正在跟自己下棋,他看了穆棠風一眼,手裏的黑子落了下去。
穆棠風坐到了謝含玉對麵,拿了一枚白子放下來,開口道,“謝兄。”
謝含玉抬了抬眼皮。
旁邊的琉璃燭台正燃著,火光在房間裏若隱若現。
穆棠風小心翼翼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雖然他也不知道謝含玉為什麽生氣,但是他就是直覺謝含玉生氣了。
謝含玉頓了頓,回他道,“沒有。”
他隻是還沒有想好,心裏仍然糾結。
穆棠風“哦”了一聲,“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啊?”
他記得謝含玉說過去兗州還有事要辦,這已經過去四五天了。
“你在這裏養傷,過兩日我要去城裏一趟,等我回來了就動身去京州。”
穆棠風,“謝兄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他心裏有些不大樂意,情緒寫在臉上,唇角微抿。
“我想和謝兄一起去,不想一個人留在這兒。”
謝含玉心道這呆子果真粘人,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身上妖毒還沒清完,不能跟我一起。”
“謝兄能等我兩天嗎?我身上應該過兩天就好了。”
謝含玉挑眉,“這麽舍不得我?”
穆棠風點點頭,他已經習慣跟謝含玉在一起了,不想分開。
謝含玉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麵色古怪了一瞬,最後還是沒有鬆口。
晚上的時候兩人一塊兒去容修亦那裏用了晚膳,他們不住在一塊兒,是隔壁的院子,用完晚膳就各自回了院子。
穆棠風進門後便合上了門,仔細檢查了下門窗,把門閆的不留縫隙,窗戶也緊緊合上。
這兩天夜裏,他做夢夢到那個銀白色頭發的九尾狐天天過來壓他,第二天早上一看嘴巴都是腫的,脖子上也有咬痕,他懷疑那狐狸跟著他也過來了。
如果今天夜裏那流氓狐狸再過來,他就要告訴謝兄了!!
桌子上的蠟燭燃著幽藍色的火焰,燭台不知道用什麽製成的,折射著淡淡的銀光,上麵刻著海棠花紋,像是鍍了一層鎏金一樣浮浮沉沉。
穆棠風脫了外袍,掛在了屏風上,發帶一並摘下來,穿著雪白的裏衫上了床榻。
他臨睡前又看了一眼門窗,紙上映著外麵鬆樹葉子晃動的影子,門閆合的好好的,窗戶也是一樣,這才稍稍放下心,閉上了雙眼。
藥泉裏麵下的有助眠的藥材,每次泡完他睡的都格外好,這晚也不例外,沒一會兒意識就沉了下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在他睡著以後,桌上的燭台倏然熄滅,門閆無聲的打開,外麵男子踏月進來,銀發深眸,像是山間出來的貌美精怪。
燭台上的蠟燭冒出來一縷青煙,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融進了空氣裏。
銀發男子徑直上了床榻,手裏變出來一條黑色的緞帶蒙住了床榻上人的眼睛,壓上去含住了他微張的紅唇。
幽藍色的眼眸凝視著身下人的臉,他捏緊了穆棠風的下頜,逼得人微微仰起,撬開唇齒長驅直入,掠奪走了裏麵的空氣,留下來淡淡的冷香。
穆棠風睡夢裏夢到自己仿佛溺了水,有水草一樣的東西往他嘴巴裏塞,那水草很結實,又粗又長,像是要塞進他嗓眼深處。
他的嘴巴被堵住,沒有辦法呼吸,四肢掙紮著亂動,突然兩隻手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在了一起,高舉在頭頂,一動也不能動。
穆棠風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他睜開了雙眼,眼前被黑色的緞帶擋住,什麽也看不清,有人正壓在他身上,他唇齒被迫張著迎合。
嘴角處有東西流了出來,想說話卻變成了嗓間的氣音。
“嗯……嗚嗚……”
穆棠風瞬間清醒過來,伸腿就要踹過去,那人似有所感的握住了他的腳踝,粗礪略微有些燙的拇指烙在皮膚上,燙的他微微發顫,忍不住向後縮。
“放開我……”
那人在他唇齒裏直親的他喘不過氣來,然後放開了他,兩隻手按在他的小腿上,俯身順著脖頸吻下去。
……
薄唇碰上櫻桃,含住整個吃掉。
……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又合上,穆棠風眼上遮著緞帶,雙手無力的垂著,麵上自耳尖到脖頸通紅一片,嘴巴又紅l又腫,看上去像是被欺負的很了。
他委屈的咬緊了被角,雙手怎麽掙動都解不開上麵的紅繩,隻能一直維持著舉過頭頂的姿勢,手腕上被勒出來兩道紅痕。
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再睡著,第二天謝含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
床榻上的人,雪白的裏衫被扯開大半,半遮半掩的露出來,手腕被紅繩綁起來拴在床頭,修長冷白的手指無力的垂著,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從被褥裏露出來,眼上蒙著黑色緞帶,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
謝含玉目光落下他脖子上一片青紫的痕跡,被燙了一下收回了視線,上前幫他解了紅繩和眼上蒙著的綢緞。
穆棠風看清了眼前的人,眼睛熬的紅通通的,嘴巴向下抿著,神色十分委屈。
“你這是……怎麽回事?”
穆棠風找到人告狀了,捏住了謝含玉的一角袖子。
“謝兄,上回那個在客棧裏咬我的狐狸跟著過來了,他昨天又到我房間裏了,我嘴巴上就是被他咬的。”
穆棠風不知道想起來什麽,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紅了起來,氣憤道,“我昨天鎖了門窗,根本不管用,他還綁著我,我打不過他……”
他扭頭瞅向謝含玉,一副可憐巴巴要謝含玉為他做主的模樣。
謝含玉指尖撚了撚,目光不動聲色地在他胸前停留了一瞬,伸手頓了下,揉了揉穆棠風的頭發。
“過兩天應該就走了。”
穆棠風聽的愣了一下,睜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謝含玉,一雙清澈的眼眸裏滿是控訴,他瞪了謝含玉半晌,氣呼呼地別過臉去。
謝兄一點兒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居然說出來這種話!!太過分了!!!
接下來一天,穆棠風都沒有搭理謝含玉,自己一個人生著悶氣。
謝含玉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半夜偷親了兩下,至於這麽生氣嗎?
而且他明明親的時候穆棠風敏感的不得了,現在怎麽又這副樣子?
不過看著穆棠風不理他,故意避開他,他心裏有些許不爽,在午膳走廊時看著穆棠風故意離他遠遠的,沒忍住提著人的後領子把人提溜到了麵前。
“你躲我幹什麽?”
謝含玉捏了捏他的後頸,心想這小東西還挺好捏。
穆棠風握著謝含玉的手拿到一邊,麵無表情道,“沒有躲謝兄,你鬆手。”
謝含玉不肯鬆,挑了下眉道,“生氣了?”
穆棠風看他一眼,抿抿唇。
“我跟你保證,有我在,那狐妖今晚一定不會再去你房間裏。”
穆棠風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撇嘴道,“謝兄怎麽保證?”
謝含玉嘖了聲,“那你想怎麽辦?”
穆棠風瞅了他一眼,又瞅一眼,小聲道,“我今晚跟你睡。”
“……”
謝含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可是你說的。”
穆棠風被他這一笑感覺心裏毛毛的,不過想著有謝含玉在,今晚一定能幫他抓住那狐妖。
晚上用晚膳的時候,容修亦難得有空,跟他們一起坐一桌。他目光落在穆棠風嘴巴上,看著上麵的口子,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謝含玉,隨口問了一句。
“穆公子,我看你唇上的傷口有些深,要不要晚點給你送點潤唇的藥膏過去?”
穆棠風耳朵紅了一瞬,搖了搖頭,抱怨道,“都怪那死狐狸。”
容修亦聽見這聲稱呼,溫潤的臉上微微驚訝,“狐狸?”
謝含玉咳嗽了兩聲,漆黑的的眼眸看向容修亦,眸中帶著警告。
穆棠風憤憤不平,“有一隻不要臉的狐妖,從江陰一直跟著我,一到夜晚就到我房間裏咬我。”
他麵上頗為苦惱,“謝兄說狐妖過兩日就會走,我卻有些擔心,容公子可有能讓這狐妖離開的法子?”
容修亦,“公子可見過那狐妖長什麽樣?”
“沒有,他每次進來都蒙上我的眼睛。”
容修亦意味深長道,“公子沒有想過興許是這狐妖愛慕你,你不如與他試試,說不定能成一樁姻緣。”
謝含玉放下了手裏的杯子。
穆棠風卻搖了搖頭,“人妖殊途,我不想與那狐妖有任何牽扯,隻希望他能放下我早日離開。”
謝含玉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穆棠風又接著道,“並非我對妖族有偏見,妖族壽命幾千幾萬年,人類生老病死,短短數十載,對妖族來說不過是曇花一現。”
“如果我答應他了,幾十年後我死了,他一個人還要留下來度過剩餘幾千幾萬年,隻是覺得……這般對他太不公平了些。”
“不值當為了幾麵之緣的感情……因此一個人度過漫長的寂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