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為你取名可好？
“嘶~”
絕絕，現在該怎麽辦？
蛇腦袋搭在兔子背上, 整條蛇有點懨懨的, 如今十一大勢力匯聚，別說爭搶凝魂藤, 哪怕靠近一點都會讓人瞬間碾碎。
蹭著兔子, 星玨情不自禁地想, 若是絕絕此時清醒, 在必須得到凝魂藤的條件下, 麵對十一大勢力，他會怎樣做。
夜晚, 星河璀璨，湖麵螢火跳躍，映照著湖正中心的聚靈樹和凝魂藤, 宛如身在醉人夢境。
程家領地。
四翼赤蛇來到湖邊，靜靜地立著。涼風輕起，撩動衣衫，越發削瘦的身形在清冷月光下似要消散般。
“咚！”
一顆小石子砸在四翼赤蛇前麵的湖水中, 蕩起一陣漣漪。
四翼赤蛇沒有任何反應。
“咚！”
又是一顆更大的石子落入水中, 這次有些許湖水濺了起來，沾濕了四翼赤蛇的衣角, 紅眸輕輕動了動，往扔來石子那個方向望去。
隻見護獸宗地界處，有一個眉宇尚帶幾分稚氣的十七、八歲少年，對他咧嘴一笑, 遠遠舉起還有幾顆石子的手衝他打招呼，雙目含星辰，耀眼灼目，尤似天上烈陽。
四翼赤蛇不禁有些恍惚。
“你是不是赤蛇呀？”少年聲音含著靈氣，清晰傳入他耳內，這聲音正如少年一樣，充滿朝氣活力。
四翼赤蛇未語，紅眸低斂，再次移開眼。
少年並未因四翼赤蛇冷淡的態度打消熱情，“我知道，我聽說過你，我爹告訴我四翼赤蛇很漂亮的！”
少年連忙在空間戒指裏找，一邊嘀嘀咕咕道：“我們宗門也有許多小蛇崽，我身上還帶著晾幹的冰幻果幹，聽說蛇類最喜歡吃這個啦。”
冰幻果，幼蛇最喜歡吃的果子，價格高昂。
一般隻有極受主子喜愛尊重的蛇族妖獸才有資格得到來自主人的冰幻果，他自然是從未嚐過的。
“我送過來給你啊。”
其實不必，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這麽昂貴的東西。
四翼赤蛇抬眼，望向臉有點發紅的少年，正欲開口拒絕，少年笑彎一雙眼，搶先道：“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啦！”
“不，”
用字還沒說完，少年道：“好，你同意了！”
說完，少年用靈氣穩穩拖著冰幻果，往四翼赤蛇這邊送來。
看著半空中，蘊含靈氣越來越近的冰幻果，和少年純粹幹淨的笑。胸腔裏原本以為不會再有任何感覺的地方，莫名其妙有了點暖意。
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湧出一道暴虐靈氣，瞬間將半空中的冰幻果擊成粉末，揚揚灑灑飄落在草地上，湖水裏……
本微微抬起的手又一次歸於平靜，手臂從他肩膀攬過，猶如鐵鉗將他死死禁錮住。程少安俊美眉眼陰沉無比，他看著對麵的少年，冷嘲：“我的妖獸，何時輪到他人來管？！難道護獸宗宗主的親傳弟子，已經沒落到覬覦別人的妖獸嗎？”
說完，程少安帶著四翼赤蛇轉身離開。
“師兄，”落雙照身後看全過程的弟子上前，看著四翼赤蛇和程少安背影，忍不住道：“沒想到程少安真的這麽喜歡這條四翼赤蛇啊，我原本以為是假的呢。”
落雙照收回眼，搖搖頭，“喜歡麽？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但那條四翼赤蛇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師弟震驚：“怎麽會？靈氣波動很正常，感覺沒受傷啊，怎麽會活不了呢？”
落雙照沒再說話。
哀莫大於心死。
整條蛇籠罩著一層死氣。
沒有活下去的念頭，比任何傷都來得可怕。
攬著肩膀的手用力很大，幾欲碾碎肩骨，程少安一路拉著四翼赤蛇來到樹林裏，猛地一把將四翼赤蛇扔到樹幹上。
沒等四翼赤蛇有動作，手攥住四翼赤蛇下頜，“多久沒看著，就勾搭上了護獸宗的人？嗬，你可真是好本領啊！”
上眼瞼低斂，靜靜的，宛如精致的、沒有人氣的人偶。
程少安怒從中來，手指用力掰起下頜，讓四翼赤蛇雙眼不得不正視他，“落雙照把冰幻果送過來，你手是不是動了？！就這麽想吃？！嗯？”
紅眸依舊死氣沉沉。
程少安更加暴虐，“白天不是對那條幼蛇笑得這麽開心？現在對著主子一句話也不想說？！”
手猛然用力掐住脖子，然後將人翻了個身，側臉抵在樹幹上，法衣在掌心靈氣下寸寸碎裂，“記住，誰才是你的主子。”
手指劃過脆弱蝴蝶骨上的隱隱紅線，身下的身子輕輕戰栗。
那是雙翼的地方，最為脆弱敏感。
四翼赤蛇的動作很好愉悅了程少安，而後手指對著紅線猛地用力。
破碎聲音難以抑製從喉嚨發了出來，卻激得更加殘忍的對待。
……
身子交疊，樹葉抖動，瑩透汗水順線條優美的脊背而下。
手指撩起散落的一縷紅發，程少安語氣難得帶上幾分愉悅，他看著讓自己抵在樹幹上，眼角因淚水而帶上幾分光的人。他俯下身，在眼角輕輕一吻，而後含住白皙耳垂，嗓音低沉：“為你取個名字可好？”
四翼赤蛇眸子未有任何波瀾，聲音嘶啞，“多謝主子，不用了。”
“小時候不是這麽想要麽？”
小時候啊……
那時候確實很想要，即便親耳聽見籠子前的小孩說他不配有名字，卻還是奢求著有一個自己的名字。
因為不識字，所以悄悄地去問程字怎麽寫，沒有紙筆便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在掌心寫，後來用樹枝在泥土上畫程，很醜，第一次寫出來的卻很開心。
想著小主子會給他取什麽名呢？
他是紅色的，也許會叫程紅？唔，他是四翼赤蛇，說不定也會叫程四？可是都好難聽呀。他不想要，可若是小主子願意這樣取，他還是很開心的。
後來，他在程家書院外偷偷撿來程家小孩扔掉的紙，又撿來別人不要的筆，終於第一次在紙上寫了個程。
第一個程字寫得很好看，他拿著那張紙，看著上麵的程字，怎麽看怎麽滿意。
再後來呢？
哦，那些寫了程字的紙讓人發現了。他被程家小孩們摁在地上，踩著腦袋，看他們嬉笑著撕碎那些紙，一片片似雪花灑在他麵前。
他們說：“這條蛇還想和我們一個姓，哈哈哈哈哈，一隻妖獸也配和我們程家人姓？哥哥，他想讓你給他取名呢！”
那時候年幼的程少安就站在旁邊，聞言，輕嗤了聲，“髒。”
髒啊。
從那天開始，他便再也沒有寫過程字，也明白有些東西不是他能想的。
“年幼無知，主子見諒。”
“年幼無知？”
心中莫名不爽，程少安動作更加粗暴。
不知被折騰了多久，饒是被強行提升修為至化神也依舊支撐不住，最後四翼赤蛇昏了過去。
從空間戒指取出另一套法衣給人換上，程少安抱著人回去，安置好後，吩咐了程家人幾句，便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