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煉丹
當夜殷絕乘著黑鵬來到小二所說的大城，交了入城費，黑鵬便自己飛回去。此城遠非方才邊遠小城能比，城中修士數量陡增數倍。
殷絕找到一家煉丹客棧，交了五百靈石得到丹室牌，在小二帶引下進入丹室。
煉丹客棧內人數並不少，從煉丹客棧出來的修士鼻孔朝天，即便胸前空空如也沒有丹師銘牌，態度依舊不可一世。
煉丹師就是這樣，對修士天賦要求極高，一千個修士難出一個煉丹師。
來煉丹客棧的多是自覺有天賦想試一試，連煉丹入門都算不上的人，不過誰也不敢輕視。指不定哪天這裏麵就有這麽一兩個運氣好，在煉丹上突然頓悟突破呢？
“閣下，請。”小二恭敬為殷絕推開門，“望閣下煉丹順利。”
殷絕晗眉，“多謝。”
小二從外帶上門，話雖這樣說，但他根本沒覺得殷絕能煉出丹藥。長得細皮嫩肉，身上又無半點藥香，一看便知是哪家不自量力的金貴小少爺。
丹室不大，全用隔熱石板砌成，牆內鑲了一顆夜明珠，最裏麵放了個起了毛邊的蒲團，正中央立著黑漆漆的劣質丹爐，旁邊石碗中有一小簇紅黃火焰跳躍。
石中火從殷絕識海中出來，坐在火焰上嫌棄地圍著丹室轉了圈，最後來到丹爐前，看見丹爐下燒的漆黑一團的爐底。
“噫，好髒，我先說好，你可別想拿我來煉丹，求我也不行！”
石中火頤指氣使，“要讓我煉丹，至少得是玄級品質以上的丹爐，不行，玄級也不行，至少得地級還要有精致的花紋……”
石中火嘀嘀咕咕，殷絕在一旁拿出儲物袋中所剩的全部靈藥。本塞滿的兩個儲物袋隻剩一半品級低下的靈藥。
一副固元丹。
一副凝氣丹。
一副爆裂丹。
一副淬體丹。
四副靈藥，是殷絕特意留下來的，每一副僅有一次煉製機會，一旦失敗靈藥則全部報廢。
分揀好靈藥準備就緒，石中火見著殷絕來到丹爐前，高傲地開口：“我說了，我不會幫你煉丹，就算你求我也沒用。”
誰知殷絕壓根沒理會它，徑直從它麵前走過，取了石碗中還沒到一品的獸火！
轟，獸火投入丹爐，瞬間熊熊燃起。
石中火：？？!
不可理喻，實在是不可理喻！
它堂堂異火，別人求而不得的異火，就站在他麵前，這個不識好歹的修士竟然不拿它煉丹，反而用那沒品級的獸火？！
漂浮在空中的火焰倏地分成無數股，像燒炸的頭發在空中劈裏啪啦跳躍，丹室中溫度暴漲，丹爐下獸火在石中火恐怖的壓製之下幾近熄滅。
殷絕神色自若地一株株投入靈藥，唇角輕啟，“你的火焰過於強大，丹爐承受不了，而且隻是煉製幾枚低品丹藥，用你的話過於屈才了。”
咕～怒氣頓時一消。
“哼，算你識相，”石中火冷哼，圓臉依舊氣鼓鼓，石室內溫度卻以可見的速度下降。
它來到殷絕旁，“不是我說，我一點小火星就能把這破鐵塊燒成灰，渣都不剩。”
“嗯。”
“欸，你怎麽一下扔這麽多靈藥進去？不怕藥性相衝炸爐嗎？”石中火好奇湊到丹爐上方，探著腦袋往裏麵瞧。
明顯察覺到石中火對他語氣的變化，殷絕心裏一笑，打一棒子給顆甜棗，對異火這種沒有處世經驗的再好不過。
“靈藥藥性有強有弱，在投入丹爐時藥性最大，避開這段時間，先投調和靈藥，再放藥性相衝的靈藥便可以避開炸爐。”
石中火眨眨眼，越發覺得這個和它簽訂契約的修士不簡單。這樣一想，和一個修士簽訂奴仆契約的氣不知不覺又消了很多。
話畢，殷絕已經將四副丹藥的靈藥全部放入丹爐中，閉上雙眼，精神力傾瀉而出。
此時的殷絕相比他剛重生時，神魂恢複一點，精神力強大不少，若現在的他再次剔除化形草雜質，即便同時剔除十幾株也不在話下。
神魂能恢複，還得益於殷絕喜好觀看功法。
貴為離火尊者時，但凡有人想請殷絕煉丹，第一條件就是拿出讓殷絕感興趣的心法。
求殷絕煉丹的人絡繹不絕，殷絕因此看了不少中州大勢力的傳家寶，想來當初數人圍剿殷絕也有這個的原因。
以前得到這神魂功法，殷絕神魂早已十分強大，於他無太大幫助。直到重生，他才發現這功法竟然能幫他修複神魂。縱然效果不顯，但對殷絕無異於雪中送炭。
幾十株靈藥在精神力中發著熒光，精神力分成無數股，有條不紊進入靈藥內同時剔除裏麵雜質。
品級越低的靈藥雜質越多，殷絕異常得心應手，這邊剛剔除完，另一邊已經開始融化，提取靈液。
就像同時有十幾個煉丹師，剔除雜質、提取靈液、融丹、淬煉、成丹……
石中火看得目瞪口呆。
固元丹最簡單因此最先出爐，丹香濃鬱四溢，殷絕接住從丹爐中落出來的五顆白潤丹藥。
“讓我看看！”
石中火連忙接過一顆最為圓潤的固元丹，“這起碼是極品丹藥吧！好香。”
“這顆有百分之九十六的純淨度。”殷絕雜質刻意留了點，不過在融合丹藥時，剛好蘊含雜質的靈液分到其它丹藥中，所以這顆丹藥純淨度格外高。
殷絕話音剛落，隻見石中火兩手圈住丹藥，拇指大點的身子摟緊幾近與它同大的丹藥。
石中火從丹藥後探出個腦袋，扭扭捏捏道：“這丹藥你有用嗎？”
殷絕一眼看穿石中火所想，“這顆丹藥不賣，你想要？”
“嗯嗯嗯！這裏麵靈氣很幹淨，我想吃！”石中火雙眼發亮，它變強就必須吸收靈氣。雖然它更中意殷絕的，可殷絕也需晉升，根本不可能拿靈氣喂它，相較之下這幾乎沒有雜質的丹藥簡直再好不過！
“你想吃就吃吧。”
石中火身下火焰高興一跳，變成一張大嘴，一口吞下丹藥。
隨後出了五顆淬體丹，四顆凝氣丹，三顆爆裂丹，成丹率幾乎百分百，簡直駭人。
殷絕取出裏麵純淨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丹藥給石中火，剩下的放進儲物袋，準備等會兒找丹藥鋪出售。
吃了四顆丹藥的石中火懶懶躺在火焰上，小肥手心滿意足摸著自己軟肚子，心情格外好，對殷絕已經完全從厭惡到喜歡，甚至還在殷絕收拾丹藥時主動幫忙。
無意中看見殷絕手腕，石中火雖目中無人，但腦袋不笨。
先前它怎樣諷刺殷絕，殷絕都沒生氣，而在它說了那條小蛇會死後殷絕便對它出手，甚至想割了它舌頭，它就明白那條醜蛇對殷絕很重要。
可這樣它更想不通了，既然這麽看重為什麽要扔了？帶著不是更好嗎？
石中火性直，憋不住話，想到什麽就要說出來。悄悄打探殷絕神色，石中火斟酌半晌，問道：“雖然吧，我也覺得那小蛇挺醜，可看著還挺機靈。你真的不要啦？”
聞言，殷絕係儲物袋的動作微不可聞一頓，“不是不要，隻是現在不適合。”
黑水森林位置偏遠，人煙稀少，狂獅晉升後實力大增，在他羽翼未豐前，小蛇待在狂獅身邊比他身邊要安全得多。
“哦。”石中火不懂，但識趣沒追問。
永州主城，程家。
輝煌主宅內，氣氛異常沉重，所有人屏緊呼吸大氣不敢喘，正堂下方跪滿大片的人，雙手陣陣發抖。
程家家主坐在右側下方，脊背繃緊，冷汗浸濕內衫，目光在不小心觸及正堂高位上不過弱冠之年、相貌出眾的人時，心狠狠一顫。
“現在開始報任務完成數。”程家家主強行穩住聲音。
“煉體期妖獸四。”
“煉體期妖獸三。”
“煉體期妖獸……”
幾個月前從森林離開的程隱此時跪在一群修士中間，他左邊的修士已經報完數，程隱喉嚨發幹，他聽見自己發顫的聲音，“煉體期妖獸一。”
嘩！
程家家主震驚起身，“程隱你怎麽回事？！你不是陣法師嗎？怎麽才完成這麽點？！”
程家家主說出來後，才注意到自己失言，倉皇失措望向高位上的人，發現那人隻是懶懶地理了下自己微亂的袖角後，狠狠鬆了口氣，低聲嗬斥，“你怎麽回事？你不是一品陣法師嗎？任務怎麽做成這樣？！”
陣法師？
聞言，高位上的人視線悠悠轉過來，落在程隱身上。
程隱嚇得雙股戰戰，頭猛地磕在地板上，嘴唇顫抖：“我本帶程武他們去邊界的黑水森林捕捉妖獸，可不知道發生什麽程武和程岩全死了。我找不到程武屍體，覺得不對勁，又想到森林裏還有金丹妖獸，就急著回來了。”
“怎麽會找不到？！”程家家主心急欲焚，低聲怒斥，程隱平時做事很出色，怎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沒看見中州主家的少爺在這裏嗎？！
“黑水森林？”那人不耐擺手，示意聒噪的程家家主閉嘴。
“是的，大人。”
“金丹妖獸？”
“是，聽說裏麵有四隻金丹妖獸。”直接被這位問話，程隱心都快蹦出嗓子眼。
“屍體不見了？沒別的物件？”
“是，是的，找不到關於程岩的一點痕跡，而且我在程武屍體附近並未發現他的儲物袋，我懷疑有金丹妖獸出手。”
“金丹妖獸啊……”那人漫不經心道：“正好無事，那便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