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亓展,快走!
“心裏不舒服?”花兒爺更是納悶,抬頭就看到朱玉傑走了過來,忙問“院裏發生啥事了?”
朱玉傑看了一眼情緒低落的雷啟雲,笑笑道,“沒啥事,我們進去吧。”
三人拿著東西再次進院子時,其他人還都站在院子裏,望著還賴在地上不起來的王孝男。
葉喬飛拉他起來的手一次次被推開。心裏挺憋屈的,又不好不管他。實則怕他算後賬,隻有站在他身旁陪著他。
亓展已經鬆開了葉楓喬,兩人並肩而立。
雷啟雲控製著自己不要去看他們,還是控製不住地看一眼,這一眼就看到兩人配一臉,心裏又是一陣發酸難受。
朱玉傑進院後注意力是高度集中在雷啟雲身上,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葉楓喬!又悄悄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看著此時垂首不語卻又偷偷瞄向葉楓喬的雷啟雲,朱玉傑心裏似有所悟,臉上露出一副好笑的神情。
花兒爺徑自走到王孝男身前,毫不客氣地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起來!一點事不懂啊?沒看到喬喬今天回來,大家夥都高興,你擱這個添啥堵?”
說完不再理會他,看向其他人,“還沒吃飯吧?沒吃,一起吃,我都餓了。”
花兒爺在這裏是最年長的,輩份又是最高的。眾人原本就打算吃飯的,聽他如此說,都迎著他話進了屋。
眼見眾人都進了屋,王孝男神色有點尷尬。瞥了一眼還立在身邊的葉喬飛,沒好氣地說“還不扶我起來,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
葉喬飛無奈的兩眼望天,翻了個白眼後,奈著性子把他扶起來。
王孝男跟著葉喬飛進去,坐在桌子一角,拉著臉不在言語。
花兒爺看到桌子上的酒杯道,“吃飯就吃飯,酒就別喝了,容易誤事!”
聽到他話,不隻是雷啟雲大鬆一口氣,連劉攀和高美的神情也輕鬆了許多。
花兒爺察覺得到葉喬飛,有幾分不情願地把酒收起來。毫不客氣的訓了他一頓,“看你拿酒瓶子的樣子,就想起你爸。你爸啥都好,就是喝酒沒夠這一條,讓人喜歡不起來。年輕人可以學學年長人的為人處事,不好的行為還是不要學了!來來來,大家隨意,大家隨意,吃飽為算,吃飽為算!”
桌上一頓飯的時間,除了王孝男和雷啟雲例外,還算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飯桌上,在葉喬飛一直觀注著神秘嚴肅的劉攀和高美。高美一直沒有搭話,劉攀一直和葉喬飛聊著平常的話題。
葉楓喬麵無表情,注意力放在劉攀和葉喬飛的談話。看似平常的聊天,劉攀竟從葉喬飛的嘴裏,知道了他家裏都有啥人,做啥工作,愛好聊了個遍。
在外人眼裏這並沒什麽,葉楓喬聽的微微皺眉,不悅地看了這二人一眼後轉開了頭。
亓展從剛見到葉楓喬時,表現的有些不正常外,花兒爺現身後他收斂了許多。一邊不以為意的對上王孝男憤恨的目光,還要時不時忍受著雷啟雲不友善的眼神。
剛開始亓展以為,是因為王孝男原因,連帶著雷啟雲看自己也眼不順。過了一段時間,亓展發現並不是,而是自己隻要和葉楓喬有眼神或者話語上的交流,雷啟雲那種酸酸地帶著怨氣的目光直撲過來。
亓展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被王孝男盯的不爽,就讓雷啟雲酸一下。
這頓飯一直吃了一兩個小時才結束,也沒見葉振山的身影。花兒爺問起他,楊香才說起葉振山的去向。
葉振山一大早被郭笑河的爸爸——郭柱請去當行人(訂婚證人)去了。
晌午楊香打電話給他說,葉楓喬就要回來了。他當時激動的眼冒淚光,一頓飯吃得猶如貓撓心似的,摁不住心慌。
畢秀麗的爸媽也知道葉楓喬幾年沒回來了,現在知道了葉楓喬回來了,客氣的讓他先回家來。
半途離席有些於禮不合,也摁著回家的衝動,吃了飯把事一一處理的差不多,才急匆匆的回家。
到家後看到滿堂堂的一屋子人,先是一愣。在眾人中尋到自己寶貝閨女,三步並作兩步到了閨女跟前,激動的臉色刹時恢複了平靜。有些冷厲問,“回來啦?”
葉楓喬低著頭低低地喊道,“爸……”
一個爸字,叫散了葉振山滿臉的淩厲。發現眾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有些不悅的講,“你們都看著我幹啥?”
“你回來的剛好,我就不在這兒幫你陪客人了。”花兒爺站起來,“我還是惦記我那些樹苗子先走了。亓家的,”衝著亓展擺擺手,“還得麻煩你送我回去。”
除了王孝男還坐在小椅子上沒動外,眾人都起身相送。
葉楓喬落在眾人身後,見人都出了屋,站在王孝男麵前問道,“你這腳咋回事?先前問你也沒說!別一臉委屈的樣子,你這不會也是讓兔子給攆的吧?”
王孝男沒好氣的哼哼兩聲,“你以為我們倆是兄弟,就一樣沒用嗎?”
葉楓喬木然的點點頭,“在我眼裏,你們倆差不多。花兒爺走了,你還不跟上?”
“他好好的,我跟著他幹嗎?”王孝男不情願的嘟嘟,“就是有個啥事,我這個病患,隻有扯腿的份吧?”
“鎮上最近老出事,花兒爺一個老人家,住那麽偏遠,讓人不放心。你去陪陪他……”葉楓喬看他聽不進話的樣,奈著性子勸著。
王孝男似乎打算強到底,白了葉楓喬一眼梗著脖子說“他們一個姓的都不去,我算哪根蔥?憑啥我去?”
“你說你算哪根聰?”葉楓喬的語氣透著股危險,“是要我把你從地裏挖出來,你才知道自己是哪根蔥嗎?”
王孝男望著葉楓喬緊握的拳頭,抿了抿嘴唇,有幾分認命的惱怒叫道,“蔥、蔥、蔥。哥們就一案板上的蔥,切段還是剁沫,隻要您不怕嗆一臉淚,您請隨意!”叫完踮起一隻腳跳著出了門。
兩人出了院門,亓展已經扭開了三輪車的電門,花兒爺也穩坐在車箱內。
王孝男跳到車子旁要往上爬,被花兒爺瞪著眼睛攔著,“你幹啥呢?我好不容易把你扔出來了,你還想回去?別煩了啊!亓展,快走!”
再次被人嫌棄的王孝男,回首看了一眼神情冷厲的葉楓喬。站在車前扒在車欄不鬆手,可憐巴巴地望著花兒爺。
花兒爺像是沒看到他,和眾人再次揮手告別。目光再次落在王孝男臉上時,露出嫌棄眼神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孝男憋屈地收回了搭在車子上的手,退了一步站遠了些。
亓展的目光從坐上車子,一直在葉楓喬身上打轉。一副欲言又止,欲語還羞的樣子,把離別時的不舍表現得淋漓盡致。
楊香見亓展這個模樣,臉上露出一種別有深意的笑容,還一邊打量著自家閨。見自家閨女也一直回視亓展,心裏想著這兩人是有戲啊!
葉楓喬是在看亓展,卻不是楊香想的‘有戲’眼神,而是威脅的眼神。隨著楊香笑容的變大,給人危險的感覺愈來愈濃。
葉振山當然也發現了,自家閨女和亓展之間的眼神交流。他沒有楊香表現的那般急切高興,相反有些不悅的皺眉。
心裏冷哼一聲,心裏想的是你小子這樣無禮盯著我閨女,經過我同意嗎?看你那有賊心沒賊膽的怯懦樣子,是個女的嫁給你都要考慮考慮!更別說你是亓大運的兒子,想都別想!
亓展在花兒爺再三催促下啟動了車子,眾人直到車子出了胡同拐過彎,才收回視線。
葉振山板著一張慣有的嚴肅臉色,回轉向院子。其他人也跟著進了院,雷啟雲無精打采的陪著王孝男,站在院子外麵沒動。
王孝男對雷啟雲的陪伴並不領情,“你也不問問我的腳咋啦?你杵在這兒幹啥?”
雷啟雲看了看他的腳,又看了看自己的腳。露出一抹苦笑,真的是難兄難弟。弟弟都說了話了,自己不能一句不說吧。
“你的腳——”怎麽了?三個字被王孝男一吼,雷啟雲又咽回了肚子裏。
“我腳咋了,和你有關係嗎?”王孝男沒容他把話講完,“就算有關係,你以為像你跟你一樣不粘閑(不粘閑,土字同音,意思不行,笨。)你那是被兔子攆的,我能和你一樣嗎?”
雷記雲好脾氣的笑笑,直到他把話說完,好聲好氣的說“發完氣了?心裏好受了?那你腳咋回事?”
王孝男從口袋裏摸出煙盒,遞向雷啟雲。
雷啟雲本不抽煙,怕又惹了他不高興,接了一支過來別在耳朵上。
王孝男用手從煙盒裏抖出一支,用嘴巴銜著。另一隻已打燃了火機,吞吐了一口,看了眼雷啟雲別在耳朵上的煙倒沒說什麽。
“你這腳是你自己不小心,還是別人弄的?”雷啟雲看著他包裹厚厚的腳,遠遠的還以為是打了石膏呢。
“咋的?你還想去給我報仇?”王孝男臉上帶著慣有痞痞的笑意,“就怕你有那心,也沒有那膽!養兩天就沒事了,倒是你,我發現你今天很不正常!”
雷啟雲一臉好笑神情,“我不正常,我哪裏不正常?”
王孝男挑眉看了他一眼,正想說話,被煙嗆的咳嗽不止,“咳,咳,咳……”
咳的手中半截燃著的煙都掉在地上。
雷啟雲過去,一腳輕輕踩滅了煙頭,一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頗有一番為人兄長的姿態勸說“煙少抽點,找個健康的興趣愛好。你那麽年輕,有意思的事多著呢,可以一樣一樣的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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