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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做不到,就別裝,我惡心!

  賢女抱著他的胳膊,哭著不讓他走,被他蠻力甩得在地上。打了個滾還是抓住他裝東西的袋子不鬆。


  他像沒看見似的,猛力一扯,袋子從賢女手中掙脫。


  賢女一聲痛呼,整個人都被甩出去,手指甲也被撕裂流血。他看都沒看一眼,揚長而去。


  再後來,出了那麽多的事,他就隻在大媽下葬的那天,出現過一次。”


  雷啟雲心裏無比沉重。他曾經怨過雷梅,為什麽要對那個孩子那麽好,自己才是他正經侄兒。


  甚至惡毒想著雷梅帶著那個孩子,天天不得好過,自己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為那個孩子的存在,自己失去媽媽。


  現在親耳聽到了他們生活的如此,心裏除了同情,還有難過。


  想著媽的死,雷啟雲握緊了拳頭。媽的身體從生過自己之後,就不怎麽好。後來是聽說了爸在外麵有了小三,經常和爸吵架,冷戰。


  她的身體和精神慢慢的都垮了,後來有人告訴她小三有了孩子。她控製不了情緒,精神崩潰,從醫院的七樓一躍而下……


  雷啟雲揉揉酸脹的眼睛。看了王小葉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人已故去,究其無意!”


  轉眸看向王小葉時,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緩緩的問,“你大伯,人現在在哪兒?”


  王小葉看不透雷啟雲在想什麽,語氣神態都沒有脾氣爆發前的征兆,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王小葉依然察覺。


  “他也死了。”王小葉說的有些喪氣,“或許他不死,我大媽也不會死。”


  雷啟雲的臉色可以用震驚形容,嘴巴不自覺的微微張著。


  王小葉繼續說“大媽離預產期越近,心情別煩燥,一直惦念著堂哥。那天不知道怎麽了,非要見到他就到處找他。卻怎麽也找不到,大媽急瘋了似的給人打電話讓人到處找。


  最後在醫院裏找到他,才知道他和人在網吧起了衝突傷了人。


  大媽挺著肚子趕過去時,受傷的人在急救。堂哥一動不動的任由傷者的家人拉扯打罵。


  大媽原本想教訓他,看到他被人連扯帶罵,毫不還手的坐著一動不動,心都要碎了。


  不顧自己的安危上前護著他,卻在撕扯中動了胎氣。


  進產房時還拉著堂哥的手,不讓他離開。堂哥甩開她的手,一刻不停的離去。


  我大伯上前拉他,還被他打了一拳。大媽抓著手術室的門框不撒手,讓大伯一定把他找回來,別讓他到處跑。


  大伯放心不下大媽本不想離開,可是看大媽滿目乞求,歇斯底裏嘶吼,讓大伯去追他回來。


  大伯隻好去追他,好不容易抓到他讓他回去。他完全忽視掉大伯,斥責他無用,好話說盡他也不理。


  大伯沒辦法,攔在他身前,用乞求的語氣說“我求求你好不好,看在你媽把你養大的份上,你就聽一次話吧!跟我回去。”


  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模樣,大伯幾近哀求,“你媽她現在在產房裏,女人生孩子就等於鬼門關走一趟。她心裏現在最記掛的就是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好。”大伯看著堂哥臉上意味不明的笑,不太相信他能如此痛快的答應,果然接著冷飄飄的吐了一句,“跪下求我,我就跟你走。”


  看著大伯膛目結舌的樣子,堂哥譏諷的說“做不到,就別裝,我惡心!”


  說著慢慢倒退向馬路對麵走,滿目譏諷的笑意著望著大伯,“機會給你,十個數,你跪我就留——十,九,八,七,六,五……”


  可惜他的十個數沒有數完,他身後一輛汽車快速向他衝了過來。


  大伯衝上前推開了他。自己卻被撞飛,送到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雷啟雲嘴角蠕動,半晌才說,“那雷梅呢?”


  王小葉望向雷啟雲,悠悠的說“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深吸一口氣,對著雷啟雲望過來的目光,露出個無奈的苦笑,“或許在外人看來,我大媽和我大伯的感情並不好,或者說根本沒有感情。可是誰也說不清感情是什麽,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存在了。更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就變深了,深到生死相隨。


  沒人清楚他們倆是怎麽認識的,也沒人知道,我大媽那樣一個漂亮聰明又開朗果斷的一個人,怎麽會看上一個緊張起來連話都講不清楚的老實人?

  大媽因為高齡又早產難產,心孝出生傷了身子,大伯出了車禍,對她打擊太大。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沒出月子就去了。


  別人都說他們倆是夫妻命,一人死,另一個也沒獨活。現在看來,或許是我們先前猜想的也說不定。”王小葉說完揉了揉酸漲的眼睛。


  雷啟雲仰靠在沙發上,長長的出了口氣,神情哀傷,“怎麽會變成這樣子?那——那個孩子呢?”


  “家裏一下死了兩個人,一個橫死,一個自殺。都說怨氣重,而且心孝一進那個院子就一直哭不停。


  賢女在大媽喪禮過後就帶著心孝走了。堂哥從車禍現場離開後,隻在大媽的喪禮上露過一次麵,再也沒有回去過。”


  雷啟雲長出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王小葉靜坐在一旁,不在說話。


  這一夜,酣睡的人覺得如此短暫,閉上眼睜開眼就過了。


  睡不著的人卻覺得這夜太長,翻來覆去總是天沒亮。


  亓林媽就是睡不著的人,方童這件事算是了了。雖心有不甘,又想到她今後恐怕隻能躺在床上,沒有知覺,心下才好過些。


  可又想到葉振山,不禁頭又痛了,怎麽會打到他兒子呢?這天殺的老方家,就該死個幹淨!粘上他們家算上輩子作了惡了。


  這該死的掃把星,臨了臨了,還坑了自己家一把!

  唉,但願他大伯說話算話,能找人幫忙說情。要是幫不上忙,亓林真向那小毛孩鳴炮賠禮,別想著我能還他錢!我還得去他家,鬧上幾回。反正要不好過,大家都不好過,別想著一家出(舒)坦了……


  當然這一夜也不止亓林媽沒睡著,雷啟雲也是沒睡好。


  夢做了一夜,斷斷續續,亂七八糟。醒來時隻記得一個場景小姑抱著剛兩歲左右的孩子指著雷信誠的鼻子叫囂,“雷信誠,我看不起你!你自己負不起責任,還要把嫂子的死,推到一個奶娃的身上。你咋那麽不要臉!你口口聲聲的說你是被李英設計了,第一次是設計,那後來呢,沒人逼你吧?

  這孩子你不養是吧?你不養我養,你不認我認。從今兒起,他就是我兒子,我養他。”


  “王義明。”雷信誠的目光仿佛要把雷梅生吞活剝了。


  應聲一個男人站了出來,擋住了雷梅的去路,“把那個孩子送走,送遠遠的。”


  雷信誠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讓躲在角落的雷啟雲,抱著雷啟坤胳膊的手緊了緊。仿佛送走的自己,真的很怕。


  雷啟坤抽開了手,牽著隻有七歲的雷啟雲就走了出去。


  “爸,讓他留下來吧!”雷啟坤沒有表情,聲音有些僵硬,“他和我們一樣,已經沒有媽媽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比我們可憐!”


  看著自己已經開始抽條長個子的女兒,神色冷漠麵無表情的望著自己。雷信誠突然發現自己有一絲緊張和不確定,怎麽看都覺得這個女兒和自己印象裏的不一樣。


  他沉默的望著雷啟坤,這個女兒從點點大時就有主見,心思細膩愛憎分明。


  現在她都已經十二歲了,有自己的是非觀,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表現的沒有人情味,會寒了她的心……


  雷啟雲隻覺得不隻姑姑不疼自己了,要留下那個壞女人生下的孩子,現在連二姐也要留下他。


  “不,我不要!”他哭喊著奔向雷信誠,“我不要他留下來,我不要看到他,把他送走!爸爸,把他送走!嗚嗚”


  雷信誠看著年幼的小兒子,想到自己已故的妻子。撫摸著抱著自己的腿,嗚嗚哭的傷心小兒子。狠了狠心,“送走!”


  王義明不顧幼兒恐懼的哭喊,從雷梅懷中搶走了孩子,大步離去。


  雷梅憤恨的看了雷信誠一眼,轉身一邊大喊著“王義明!王義明,你站住!王義明!”跟著離去。


  王義明?雷啟雲細細想著這個人。這個人是爸爸的隨身助理,一直隨著爸爸在家裏進進出出的。


  先前沒怎麽在意,現在想來好像從讓他送孩子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雷啟雲想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記起,隻覺得頭重。起身洗漱去了。


  醫院裏亓林媽住的病房裏炸開了鍋似的。


  “……這個破鞋膽子真大,兩口子打架,就敢讓姘頭來幫忙!”亓林媽看著麵容憔悴的兒子,先是兒啊乖啊的心疼了一番。看到兒子頭上的撞傷,一問之下知道是王孝男踢倒撞的。就開始破口大罵,直罵的把自己累的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


  亓林本不知道自己被誰踢了一腳,不過奈不住踢自己的人太囂張。


  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一間房子裏,躺在一張木板床上,硌的肉疼。


  好一會兒才適應房間裏的昏暗的光線,發現房間牆角的暗影裏,靠牆立著一個人。頓時緊張的坐起來,死死的盯著他,也沒看清楚他是誰。


  “醒了?”那人從暗處走出來,他才看清楚是王孝男。


  有些詫異,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到他語氣淡淡,十分遺憾口吻說道,“下腳太輕了,怎麽沒一腳把你踹死!”


  “你踹死我,你也會死!”亓林悶了半天接了一句,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裏有些摸不著底的慌張。


  “我也會死?”王孝男臉上帶著一抹諷刺的笑,“所以,才沒踹死你?你的命啥時候這麽金貴,值得我拿命去抵?”


  “可不就是賤,連爹都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亓林從兩人初次見麵時就不喜歡他。對王孝男保持著羨慕嫉妒恨的心態,這麽多年從未改變。


  後來王孝男家出了事,他還興災樂禍了一陣。


  此時看著他,比之前還要過頭的傲慢囂張樣子就更討厭。


  討厭他的長相,討厭他的傲慢囂張,討厭他花錢時那種毫不在意的態度。討厭他總是毫不費力的得到別人討好和奉承,反正討厭他的一切。


  最讓自己想發狂的是從沒正眼看過自己的方童,卻對他情有獨鍾。即使嫁給自己以後,依然對自己不冷不熱的,那種什麽都看不到眼裏的樣子,讓人心生憤恨。


  恨到骨頭縫裏都癢癢的,抓不著撓不住的癢,癢的自己想一掌拍死她……可是又舍不得她死,打她自己會心痛。


  剛開始是不忍心下手,看到她受傷,心裏不好過……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看到她雖然傷痕累累,但是卻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在自己身邊。在自己的目光所及地方,心裏就說不出的滿足與安心。


  至於後來那一次次的動手,心裏衍生的那痛,那難過慢慢的變輕,變淡,變不存在,變成一絲快意。


  動手變成一種習慣,隻要能不讓她離開,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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