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要他跪著給我兒子道歉!
葉振山板著臉直直地盯著閔友三,臉上泛起一絲譏諷,不鹹不淡地回他一句,“你有長進,這麽多年連個賊也沒抓住!”
爾後語氣變得鄭重而冷厲,“閔友三,我兒子今天在街上,被人欺負的渾身是傷。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打了人怎麽也得有個佛(說)法吧。這打過人就躲起來,屁都不放一個,這是以為我是死的!
在楚墓鎮上,我葉振山沒去欺負別人,別人也別想欺負我!今天說到你這裏,也就賣你個臉。
三天之內大十字街口鳴炮賠禮,我要他跪著給我兒子道歉!要是三天之內沒見到人,哼哼!”葉振山猙獰的麵容發出一聲冷笑,讓幾人頓覺渾身一寒。“我就讓他以後天天躺在床上,不能亂跑!”
幾個人都被葉振山的氣勢駭住了,愣在當場。
“五叔,”李生安反應最快,忙上前拉著要離開的葉振山,“五叔,咱們有話慢慢說,別動氣啊。到底怎麽回事?我們這也不知道,喬銳怎麽會被人打呢?”
李生安接到王孝男的電話,就和同事先拘了亓林。等他趕到醫院時,葉喬銳已經回家去了。他隻看到方如男在,並沒看到葉喬銳,也不知道葉喬銳被打。
“是啊,是啊,振山兄弟咱消消氣,有話講清楚啊!都是兄弟哪能佛(說)翻臉就翻臉的……”村長也上前拉著葉振山,‘驢脾氣!’心裏罵了一句。
葉振山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沒理他。
“小侄子不是亂惹事的人,咋會被人打了?再佛(說),你不是在街上賣菜,你兒子挨打時,你咋沒抓住打人的人?”你在街上你兒子被打,竟然讓打人的跑了,你可不就是個死的!村長在心裏這樣想,也隻能在心裏這樣想。
聽著村長略帶責備口氣和自己說話,葉振山對著村長撇著嘴,從鼻孔發出兩聲哼哼的冷笑,“你就別擔心小侄子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侄子吧!”
看著葉振山近似猙獰的臉,村長疑惑的說,“我侄子,我侄子咋啦?”
“葉老五,你是咋個意思?”亓林媽聽到葉振山的話,認為葉振山知道亓林被關了在幸災樂禍。不滿的叫道,“你是看到俺家裏出了事,你高興吧!就你這樣的,活該兒子被打!”
“你亂喳喳啥,閉嘴!”聽著亓林媽的話,村長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葉振山與亓林家,先前因為方辭退婚的事就不愉快,這會兒葉振山正在氣頭上,她偏偏再添把火。
亓林媽知道葉振山的脾氣,剛才一時氣憤,忍不住嘴一溜說出來了。現在看葉振山黑著臉,有些後怕,不敢再張口,隻是時不時拿眼瞄他。看他並沒有看自己,也鬆了口氣。
“賊我不知道是誰,可打我兒子的我卻清楚。”葉振山望著閔友三,一字一字的說:“亓家橋亓林!”說完揚長而去。
不隻是亓林媽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就連閔所長三人也目瞪口呆!
亓林媽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回過神來。大叫,“你別走!你說清楚,我兒子怎麽會打你兒子?你回來說清楚!葉老五,葉振山!”可惜她喊破嗓子,也沒有人進來。
“你看看,你看看,”村長沒有半點穩妥的樣子,抱怨道,“你們娘倆幹得啥事?當初亓森和方家大閨女的事,葉老五還記著恨呢。現在亓林又把他兒子給打了,你們這是作死呢!”說到最後,竟是氣急敗壞地吼了出來。
“咋就作死了?”亓林媽梗著脖子,對著村長叫,“你們都怕他,我可不怕!大不了,一起死!難不成他真的殺了俺娘倆!他殺了俺們,他也活不成!”
“不知道你這腦子裏想啥?”村長無比頭疼,“這個時候你不想想咋樣處理這個事,卻想著死死死,死了有用嗎?善因善果這倆孩子咋辦?還這麽小,你忍心?還有亓林沒弄回家的那個,再過幾個月小的可就落地了。你們都沒有了,那個女的還會留著孩子……
“行了!”閔友三深深出了口氣,阻止了村長的喋喋不休。又看了眼坐靠在床頭的亓林媽,想到葉鎮山那張討厭的臉。又想到他這些年來,每年總要報幾次案,每次又都對自己冷嘲熱諷一翻。
心裏刹那間,湧現出一種對亓林媽深惡痛絕地煩感,語氣僵硬直接了當的說“方家閨女那邊的意思是離婚?你們若是不應,她就上法院起訴你兒子家暴。這種家庭暴力糾紛,又有事實根據,是一告一個準!你白(別)佛(說)話,先聽我佛(說)完——”
閔友三厲聲製止了亓林媽張了幾次沒說出話的嘴,繼續說:“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你們還是答應比較好。
方家那邊隻要你們同意離婚,她們就不追究你兒子應擔得責任,你兒子馬上就可以放出來。至於,他打葉老五兒子的事,你們該咋辦就咋辦吧。
葉老五是啥人,你們也都清楚,我就不說了。大嫂子,我就不打攪你了,你好好想想吧。”說完轉身走了,李生安也跟著離去。
村長說著客氣話跟上去送送,被李生安阻止了。隻得轉身回來,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村長皺著眉聽著亓林媽憤憤地說:“佛(說)來佛(說)去還是要離婚,我不同意!憑啥?從一開始到現在,花了俺家裏多少錢了?
她不想過了,佛(說)離就離,哪有那好的事兒?再佛(說),我這腿佛(說)不好以後就站不起來了,我還指望有人給我端屎送尿伺候我呢!”
“你還是歇了那份心吧!”村長氣衝衝地說:“方童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一天花銷不少錢。你還想她伺候你,別做夢了!醫生催著交錢,催了幾次了。方家那個小妮,正到處借錢呢。按道理,這個婚還沒佛(說)清楚,錢就得有你們家出。”
“啥?”亓林媽怪叫一聲,“她個賤殼子還住醫院裏頭呢?怎麽能讓她住院,就該讓她熬死!花了多少錢啦?她花了多少錢了?”
“你消停一會兒吧!不是你一直嗷嗷叫著打死她,亓林現在怎麽會在拘留所?方童現在是死是活還不清楚,醫生也佛(說)不準。醫院的開銷可不少,況且醫生佛(說)她傷的重,即使活過來也會有後遺症,說不準少根筋變成傻子!”
“咋能會變成這樣?咋能會成這樣?”亓林媽拉著村長的一隻手,分外地激動’“那——那得花多少錢啊?都成傻子了,還救她幹啥?讓她去死好了!我的命咋恁苦嗷!我哩個老天爺啊!您咋不可憐可憐我啊!我……”亓林媽臉上恐慌一片,隨即哭天搶地地叫了起來。
“你白(別)嚎了!讓她死,你沒長腦子,她死了你兒子就是殺人凶手!”村長嗬止住了亓林媽地哭叫,放低了聲音,“現在先不管方童的事,你先想想葉振山這事該咋辦?白(別)死死死的佛(說)點子(一些)沒用的,”
看著村長十分不耐煩的臉,亓林媽明白葉老五難纏,自己能有啥辦法?
思來想去沉默一會兒,可憐巴巴地打起了感情牌,“大哥,你兄弟走的早。這些年我們孤兒寡母,日了過的啥樣,您也看到了。現在我待在這醫院裏,亓林被關起來了,家裏就餘倆沒爹沒媽的孩子。我真是沒辦法了,你說吧大哥,你給出個主意!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葉振山要三天內鳴炮賠禮道歉,不好辦。”村長撓撓頭,嘴上埋怨著亓林,“這葉鎮山本來就不待見你們家,怕是要提亂七八糟的要求。他就是個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惹他幹啥?你佛佛(說說)你,惹他幹啥!”
村長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想到十年前,自己和葉振山共同處理亓森方辭之間的事。自己勸不住亓林媽胡攪蠻纏,為難過葉振山。直到現在,葉振山也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真是夠記仇的!
“沒有別的辦法嗎?給他道歉可以。鳴炮賠禮不行,要是真的鳴炮賠禮,亓林以後咋見人啊!”亓林媽帶著哭腔,“他現在還被關著,這可咋辦啊!”說著又要哭起來。
“得得得,別嚎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村長也苦惱著,“兩口子打架,為啥非鬧到大街上?亓展去勸你們,你們不聽,還往他身上潑髒水……唉,弄成現在這樣子。”
村長稍作沉思出聲,“方童那邊我問過醫生了,治了不一定會好,錢不會少花。她們要離就離好了,反正也沒結婚證。開個橋歸橋路歸路的文書,立誓不能反悔就行,你們也省了給她治傷的錢。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亓林弄出來,把葉振山這碴了了。然後讓亓林把外麵那個女的接回來,這不是又是一家人了嘛,有了一家人就好好過日子,別在整些有的沒的,自己人生氣,外人看笑話。”
“這……我就是不甘心……”亓林媽拍著床邊恨恨的說。
“你不甘心,就再考慮考慮。”村長的語氣有幾分不悅,“你要是先讓亓林出來,我就能想法子帶他去找找葉老大和花兒爺,讓他們從中調和調和。亓林是我親侄子,我會盡力。”
“大哥,我……”亓林媽腦袋也亂哄哄的,隻是心裏想著方童離開自己家,心裏就不舒服。
“要是不同意,你自己想法子吧!”村長僵著臉站起來要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腿腳不方便別起了。”
亓林媽喊著,“大哥大哥,我真是不知道咋辦?你先別走!我再想想。”
村長撂著臉子,不高興地說:“你不知道咋辦?我說你又信不過我,我何苦在這兒浪費時間。”
看著亓林媽緩和了態度不在說話。村長接著說:“你要是同意我剛才說的,我就去給人家說。你要是不同意,你也別找我了。誰家家裏沒活兒,天天找事兒!”
亓林媽心裏清楚,要不是村長念著自己過世的那口子,是他自己的親兄弟,不會管自己家的閑事。確切的說是從上次管過亓森和方辭退親的事兒後,就事事避著自己。
沉默一會,也沒想到啥,才說,“就依大哥,那您一定好人做到底。別把亓林弄出來了就不管他了。”
村長無奈地大聲歎口氣,“唉!亓林媽,你摸摸良心再佛(說)話。亓林是我親侄子,我還能不管他死活!對你們家的事,我哪次不是盡心盡力。我不圖你說一句好,我隻圖你別背後罵我就行了。好了好了,不廢話了,你歇著吧,我走了。”
村長製止了作勢要起來的亓林媽,跨步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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