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獅子炸毛
董小宛在最後落下的時候收了力,所以最後隻在楚善誠身後發出微不可聞的“噗”,砸在肉上的聲音。
但刑杖畢竟是刑杖,大概有一掌粗,一掌厚,輕輕地砸在人身上那也是很疼的。
江廷山簡直不能太開心,剛剛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想出了這麽巧妙的刑罰,顧老爺子和封印總不能來怪罪自己了吧。
這小姑娘打完三十杖,楚善誠這種成日打架不學好的紈絝來說不跟撓癢癢似的。
但卻成功的讓楚善誠難受了。
江廷山看的簡直再開心不過了。
眼睜睜地瞧著小姑娘下手收了力,吐槽立刻就跟上了。
“哎、哎、下手重點,這麽輕一聲噗,我還以為誰放了個皮呢。”
楚善誠“。。。”
董小宛“。。。”
在座的眾位大臣“。。。”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為什麽說話這麽?!!!
巧妙?!!
董小宛急地都快哭出來了。
還是封印看不下去了,從宴席中出列。
“皇上,這位姑娘手上實在沒有力氣。”
“徒弟沒教好是我這個師傅的錯,我來打這三十杖吧。”
江廷山望向趴在刑凳上的楚善誠,他已經成功讓獅子炸毛了。
不能再挑戰極限了,再挑戰下去,獅子就要發飆了。
可惜的就是沒樂子看了。
江廷山癟了癟嘴,揮了揮手,算是準了西北王封印的請求。
畢竟人家剛剛凱旋回來,也要給大將軍一個麵子。
封印從皇上旁邊的桌子大馬金刀地站起來,還穿著一身地甲胄,大步邁到楚善誠跟前,搶過了董小宛手裏的刑杖。
楚善誠雖然明知道自己師傅打人不死也得半條命,可依舊臉色和緩了許多。
趴在刑凳上的身體也一下子繃直、緊張了起來。
這是對師傅的恭敬。
封印下手又狠又快,基本上每一下不等楚善誠呼疼,狠狠地一下又蓋了下去。如暴風驟雨般很快就打完了,最後一下把刑杖都打斷了。
楚善誠被打的不像樣子,鮮血都滲出了衣服。
頭上全是汗,嘴角都溢出了血。
封印一點都沒留力氣。
楚善誠跟著他在軍營的時候,沒少打他,倆人都打出默契了。
一個下手不留餘地,一個規規矩矩挨打。
封印打完把手裏隻剩下一半的刑杖交到了旁邊太監的手裏,像皇帝拱手,“皇上,打也打完了,我就先帶徒弟回去療傷了。”
“恭祝皇上萬壽無疆。”
江廷山知道,封印也到極限了。再不讓他護著自己的徒弟,怕是大獅子要帶著小獅子暴走了。
江廷山舉起酒杯,“今天的鬧劇也該結束了,我也敬將軍一杯。”
“感謝將軍為我國疆土所作的貢獻。”
封印回應般地拱了拱手,臉色冷淡看不出所以來。
便刑凳上扶起已經被自己打的半死不活的徒弟,先行離開了。
董小宛也跟著封印行了禮,小跑跟著他一起離開禦花園。
皇上先帶著皇後和一種妃嬪撤了,各位大臣也就成群結隊地散了。
不過今天這場鬧劇,看的還真是有意思。
接下來的半個月,說書的、唱戲的,都是楚善誠被一個教坊司女子打了板子的故事。
而且越傳越邪乎。
拋開後話不談。
封印出了禦花園便把楚善誠抬上了一頂轎子。這是皇上為他專門準備的,轎子裏麵大得很,裝上三、四個人沒有問題。
把楚善誠平著放了進去,封印也坐了上去。
楚善誠指著在轎子下麵憂心忡忡看著他的董小宛說“師傅,讓她也上來吧。”
封印也沒說話,點了點頭。
董小宛趕緊識眼色的上了轎子。董小宛很自責,總覺得今天的事兒都是她的責任。
如果不是她,太子就不會點她的名。
如果不是她,皇上就不會讓她來杖刑,讓楚善誠這麽丟人。
如果不是她,不忍心下重手,也不至於封將軍把楚善誠打的這麽半死不活。
她真的是自責到了極點,當然不想離開傷成這個樣子的楚善誠。
感激地向封印行了個禮,趕緊爬上了轎子,蹲在了楚善誠旁邊。
楚善誠冷汗直冒,太疼了。
這次師傅一點後手都沒留,比平常打他下手可重多了。
讓楚善誠嚴重懷疑,他師傅是不是把對皇上的氣撒他身上了。
尤其是最後一下,刑杖斷了,他還聽見“卡崩”一聲脆響,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身體上哪也斷了。
還真是疼的要死了。
腦子裏蹦出這句話,楚善誠就疼暈過去,再沒有意識了。
封印雖然坐在轎子的對麵,但他也實在擔心自己徒弟的身體。
大庭廣眾之下,他確實一點力氣都沒留,最後一下想到皇帝看熱鬧的嘴臉,哎呀下手太重了。
自己慚愧的緊,雖然是打了自己徒弟,但怕是自己的師傅,顧家的老爺子也要找自己來算賬。
董小宛拿出懷裏的手絹,不停給楚善誠擦著頭上的冷汗,聽他直哼哼。
擔心的要命,尤其是看他突然暈了過去。
惡狠狠地眼神就瞪過來了,“這位將軍,就沒有個大夫能先來給這位公子看看麽?”
封印一個大將軍竟然被盯毛了,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說話也不太利索,撓著頭,躲避著董小宛的眼神,“那個。。。我家有大夫,我家快到了。”
董小宛又瞪了他一眼,沒說話但眼神很明顯,最好是快到了,不然。。。
封印心裏暗想,這小姑娘嘴上,身體倒是恭敬地很,怎麽眼神就這麽淩厲,像是他打自己徒弟做錯了什麽似的,總比你動手打他好吧。
董小宛也知道不能怪罪封印,可是看到楚善誠傷成這樣,身後全都鮮血涔涔的,還暈了過去,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哪有自己的師傅下這麽重的手,真的是往死裏打啊。
她就是難以自抑的生封印的氣。
封印為了躲避董小宛的眼神,隻好望向窗外,他怎麽這麽心虛呢?
而且總感覺這女子淩厲的眼神在哪裏見過,是在哪兒呢?他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難道是在戰場上?
大概是吧。
這麽淩厲的眼神也隻會在戰場上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