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京圈漣漪
大牛和大黃的鼓聲一聲輕、一聲重地接連響起,仿佛敵人騎著烈馬狂奔而來。董小宛也仿佛化身為一個女將軍,在奔騰地駿馬上帶著劍廝殺,噴灑出一道道血光,董小宛紅色地長袖不斷地拋灑出去。
劍的銀光和綢緞的紅色隨著董小宛來回的步伐和騰起的跳躍、側翻,在空中交相輝映,壯闊非凡。
仿佛董小宛一人就是一個軍隊,無數的劍光、血光以看不清步伐的速度在空中閃耀著、充斥著。
最後,鼓聲漸漸停了,董小宛手上的劍擦過脖子,長長的紅袖甩在其後。仿佛是一襲紅衣在戰場上寡不敵眾,自刎於馬戈之間。
炫麗的紅色為空寂的場子更添蕭瑟。
董小宛紅裙散開,倒在了底下。讓人看不懂現在董小宛身下的究竟是衣裳還是血泊一片。
劍脫了手,斜倚在董小宛的胳膊上。董小宛的眼睛也慢慢閉了起來。
把在場所有人的情感都帶入了進去,仿佛剛剛親眼見到一個紅裝女子在戰場上香消玉殞。
過了好久,黃嬤嬤才從震驚中緩了過來,不斷擊掌“太棒了,太棒了。”
“你這個表演太好了,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我也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但剛才我心跳的好快,就像在一場戰爭中,親眼目睹著這個女孩悲慘的身世。”
“太壯闊,太有韻味了。”
“而且現在的陛下宏圖大業,四處征戰,我相信他也一定會喜歡看到這樣的表演。”
黃嬤嬤就像撿到寶了一樣合不攏嘴,一直誇讚著董小宛表演的驚豔。
旁邊一臉冷酷的楚善誠心裏也是十分的震撼。明明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女孩子,剛才的眼神怎麽會那麽的狠厲,仿佛敵人就真的站在她麵前。
瞬間將楚善誠帶回到了他外祖父第一次帶他上戰場時,心裏的那份心悸與惶恐不安。
董小宛嘴上雖然說著謙遜的話,可自己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揚。畢竟人家誇自己,怎麽都是高興的,這是一份認可,是對她這個跨越時代的藝術的認可。
董小宛這段表演最大的特點就是有情景設置,在表演的同時試圖給你講一個戰場上女孩兒的故事,讓你很快的代入進去。
是結合西方戲劇和東方戲曲,多種藝術融合的現代產物,並不勝在技術,而勝在對於受眾心理的把握。
她之前還很擔心這樣的表演會不會放在古代的背景下就會變成不合時宜,變成不純粹的表演。
幸好,看來不管是哪個時代的人,都喜歡聽故事、看故事。
黃嬤嬤把小璿和小高叫過來,對董小宛說“那她們兩個原來的伴舞你也看看,怎樣編排更出彩?”
“反正我就把這四個人都交給你了。我瞧出來,小宛你是個有主意的,我交給你我放心。”黃嬤嬤直接放心的將四個人都推給了董小宛,任憑她自由創作了。
黃嬤嬤走後,楚善誠才開口,“你怎麽突然就變成領舞了,我剛剛聽黃嬤嬤的意思你還要去給皇上表演。”
“嗯。”董小宛耐心的給他講了一下原因,“聽說是原來領舞的姑娘受了傷跳不了,自願讓給了我。”
楚善誠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還是留了個心眼,待會兒還是要讓吉元去查查到底怎麽回事兒。
這京城的每一件事情後麵都是千絲萬縷的聯係,絕不能掉以輕心。
董小宛見楚善誠問完之後也不跟她搭話了。董小宛也懶得去熱臉貼冷屁股,馬上就要給皇帝演出了,節目還沒排,她心裏滿是焦慮,也顧不上楚善誠了。
扭過臉,便叫過了小璿和小高來,說了一下她對這支舞的理解,讓小高和小璿完整的跳一遍原來的舞蹈,盡量在越少的改動下,維持整支舞蹈的完整性。
其實音樂也很重要,但她現在沒法和樂坊司那邊取得聯係,隻能讓小璿讓她給她哼一下大概的旋律,她心裏有所準備。
楚善誠見她一直忙的熱火朝天的,這舞蹈的事情他既不懂,也幫不上忙。和董小宛說了一聲就先離開了。
剛出教坊司,吉元就牽著馬過來了,“少爺,我們終於回京城了。尚武侯心疼您心疼的不行,差點就拚上一把老骨頭冒死向皇帝覲見了。”
楚善誠接過吉元遞過來的韁繩,一下子便翻身上馬。“讓他老人家擔心了,我們先回去看看吧。他都這麽大年紀了,可不能再上火了!”
楚善誠抽了一下馬鞭,這匹馬也是他在京城騎慣得,很通靈性。根本不用楚善誠控製方向,直接就奔著顧家的主宅飛奔了起來。
大理寺的獄裏。一個單人的牢房,床鋪上還鋪著一床神錦衾,在市場上有價無市,一方能賣到千金。
一個穿著囚衣的中年男人就隨隨便便的坐在上麵,與對麵一身冠衣錦帶的另一個中年男人在下棋。
下到最後的時候,冠衣錦帶的官人開了口,“怎麽,你這局怕是要輸啊?你家那個小兔崽子回來了,攪得你這個老子都心緒不寧了?”
一身囚衣的人眉眼濃重,國字方臉“哈哈哈哈,輸了就是輸了,說什麽老子怕兒子的風涼話,我看你這個大理寺卿啊,就是太閑了,整天找我一個犯人來下棋。”
北鎮撫司的指揮使房裏。站了一群精壯的高手,都把坐著的指揮使盯毛了。“我說你們一個個的,不好好當差,跑我這指揮使房裏來喝什麽茶,你們的副指揮使回京了就這麽興奮?”
這一群精壯的高手,一點都沒有錦衣衛冷酷無情的樣子,一個個笑得跟憨憨似的“這不是來指揮使這裏喝杯茶,慶祝咱們的副指揮使回京麽!”
太子組織的詩會。明明在東宮的小花園裏。結果花園裏一個人都沒有,一個個京城的紈絝子弟全都冷汗涔涔得圍站在太子得書桌一圈。
太子開口就是不忿,“楚善誠那個混蛋又回京城了,怕是老三要有所動作了。我說我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倒是給我出出主意該怎麽辦啊!”
一群紈絝集體拿起手帕擦汗,默默得想,您一個太子都奈何不了他,更遑論我們這些背景還不如他得世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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