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求你買了我
過了幾天，裏正找上門來。
“瑾安丫頭，糧地的事兒搞定了。”
“裏正爺爺辛苦您了，先坐下喝杯水。”蘇瑾安聽到裏正走路大喘氣，說話就像喉嚨裏有痰似的，倒了一杯空間池水給裏正。
裏正也口渴了，一飲而盡。
“咦，你這水倒好喝，清甜可口，喝了喉嚨舒服多了。”裏正驚訝道。
“這是我在山裏取的，可能是山裏的泉水要養人一些，就是可惜我後邊取的時候那泉水就幹枯了。”
“唉，那還真是可惜。”裏正有些失望。
“不過我還剩了一些，待會兒您走的時候我用水袋給您裝起。我也覺得您喝了之後說話聲音都要清晰許多。”
“那…那怎麽好意思呢？”
“沒事兒，我們還小，喝了跟喝普通的水也沒什麽差別。”蘇瑾安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在拿裏正做實驗看空間池水的效果的。
“那就多謝了，瑾安姑娘如此善良，那黃家不配有你這麽好的姑娘。”裏正說著還有些義憤填膺。
“沒事兒，都過去了，裏正爺爺，您不是來說糧地的事兒嗎？”
“哦哦，對了，看我老頭子記性差。是這樣，本來隻有二十畝空地可以賣，但是昨天那喬生來把家裏的五畝地都要賣了，就有二十畝了。”
雖然購買的土地多了對蘇瑾安是件好事，但是老百姓已地為天，沒有大事一般不會賣地的。
因此，蘇瑾安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裏正爺爺，你可知為何喬家要賣地嗎？”
“唉，還不是為了他那個常年生病的娘。說起來，這喬生也是可憐，家裏窮，平日裏種地打獵，也能勉強將日子過走。隻是五年前他那老娘就開始咳嗽咳痰，一開始喝些藥也能緩解，慢慢的就越來越嚴重，隻是即稍一活動即出現呼吸困難。”裏正緊皺眉頭歎著氣。
喝了口水，接著說“為了治病，喬生把家裏稍微能值點錢的東西都賣了，去年都賣了牛，沒想到現在都要賣田了。因為太窮，二十三了都還沒娶上媳婦兒。”
聽起來倒像是肺氣腫，就是不知道空間池水有沒有用處了，蘇瑾安暗想道。
而蘇瑾安知道肺氣腫倒不是她會治病，雖然確實也能處理一些外傷，不過這肺氣腫是因為現代她奶奶就是得這個病去世的，所以印象深刻。
“裏正爺爺，您明日能帶我去喬家看看麽？”
“這個自是可以的。”
蘇瑾安取出足夠買地的銀子給了裏正，將其送走。
當晚蘇瑾安取出一些空間池水，放在一個茶壺裏，又將一截人參切了放裏邊浸泡。
之所以這麽做也是無奈，不然無法解釋自己的泉水怎麽那麽多作用。
第二日一早，取出人參，帶上茶壺，送了蘇瑾煜去上學，蘇瑾安就帶著蘇睿和火狸，跟著裏正去了喬家。
“喬生，你在家裏嗎？”裏正站在籬笆院外喊著。
“誒～”隻見一個身材精瘦、一身打滿布丁背心長褲、表情憨厚的男子走了出來。
看來就是喬生了。
“裏正叔，您咋來勒？”說著就將人請了進去，看著旁邊還有個小姑娘，喬生更加局促了些。
蘇瑾安悄悄觀察著屋裏布置，確實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真的啥也沒有。
一個瘸腿的桌子用一根竹棍撐著，桌上擺著一碗稀飯加鹹菜，裏正皺了皺眉“你沒菜可以去我家地裏摘，跟你說多少次就是不聽。”
“嘿嘿，我去了，摘回來泡了這些鹹菜。”喬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裏正想起了正事兒，指著蘇瑾安說道“喬生，這位就是要買你家地的人。”
“哦…”喬生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蘇瑾安，然後就埋著頭“謝謝姑娘。”
“我們是錢貨交易，不存在誰謝誰。”說著又頓了頓，“我能去看看你娘親嗎？”
“啊？哦～請…請跟我來吧。”
也就是隔壁房間，還沒進門，喬生喊了聲“娘，裏正叔帶著買地的人來看您勒。”
“咳～咳～進來吧。”
走進去隻看到床上躺著麵黃肌瘦、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旁邊一個凳子上擺的稀飯裏零星能見到一些肉丁。其實喬生的娘年紀也就四十多歲，隻是多年疾病把人給磨老了。
“咳～咳～勞煩裏正和姑娘來看我這老不死的老太婆，咳～隻是我並不想賣地，賣了地喬生可怎麽活啊…”說著老太太就哭了起來，“我這病也治不好了，我不想再花錢拖累我的兒子了，嗚～”
“娘，您別說這些喪氣話，您去了兒子可就沒有娘了，兒子一定會想辦法治好您的病的。”喬生跪在床邊哀求著說。
“說這些幹什麽呢，翠玉，喬生孝順，你隻管好好喝藥治病就是。”裏正勸慰道。
這一切蘇瑾安都看在眼裏，這喬生也是至純至孝的人，這娘親也不是一味拖累孩子的人。
一家人倒是純樸。
“嬸兒，我這裏有一些自製的藥水，之前我咳嗽的時候一個大夫教我的辦法，隻是不知對您這病是否有用，如果您願意試一試的話…”
“咳～咳～姑娘願意贈藥，我這沒救的老太婆自然也敢一試。”喬生他娘有氣無力的回道。
“喬生哥，你去拿個腕來。”蘇瑾安說道。
喬生立刻跑去拿碗過來。
蘇瑾安將帶著的水壺打開倒了一碗藥水，一股濃烈的人參味傳遍了房間。
裏正驚訝道“這裏邊有老山參吧？普通的人參可泡不出這味兒。”
喬生他娘也嚇到了“姑娘，我可當不起你這麽貴重的藥水，咳～咳咳咳～”急得劇烈咳嗽起來。
喬生趕緊給他娘親拍背。
蘇瑾安卻解釋道“哪是什麽人參啊，這是和人參味道差不多的藥材罷了，裏正爺爺也是聞差了。”
說著就給裏正使眼色。
“哦哦，對對，我這幾天也有些不舒服，鼻子不通，說話聲音都不對，翠玉你聽聽是不是？”
喬生他娘緩了過來，聽到裏正的聲音倒是真有些嘶啞。
又問蘇瑾安“姑娘真沒騙我？”
“嗬嗬，我騙你做甚？難道為了強霸你的地？嬸兒你就放心吧。”
喬生眼神複雜的看了蘇瑾安一眼。
裏正也助攻道“就是，別瞎想，瑾安丫頭可不是那種人。”
“那～那好吧。”
老太太
喬生他娘接過蘇瑾安手裏的碗，喝了下去，頓時感覺氣順了許多，
“咦，這藥真有用，我感覺舒服多了，出氣進氣兒順多了。”喬生他娘一臉驚喜。
人有了希望，精神氣兒都不一樣，眼睛裏也有了光。
“姑娘，可真謝謝你，就是你這藥還有嗎？”
“這還有一壺，昨日聽裏正爺爺說了，我這本來就存有藥的，想著就順便帶上了。”
說著就把茶壺遞給喬生，喬生接過手有些抖，茶壺似有千斤重般。
喬生他娘看了看那茶壺，笑著對蘇瑾安說道“這藥多少錢？到時候從賣地的錢裏扣行嗎？”
“自然可以。”蘇瑾安點點頭。
喬生他娘又多次道謝才放蘇瑾安等人離開。
出了院門之後，喬生並沒有回去，而是跪在了蘇瑾安的麵前。
“這位姑娘，我知道您剛剛的藥裏用了老山參，我也知道賣地的錢不夠。”說著又磕下頭，“我願意將自己賣給姑娘做牛做馬，姑娘放心，我還是有把子力氣幹活的。隻是希望姑娘不要告訴我老娘，隻說我在您家做工就是。”
蘇瑾安想了想，這喬生人品確實沒問題，老實能幹。而且自己的地也不可能靠自己一個人打理，本來就準備請些人的，隻是這做管理的人能是自己的人那就更好了。
喬生純屬自願賣身，倒是不錯的選擇。
蘇瑾安嘴上卻說道“我說了贈藥就不會收錢，地的錢也會通過裏正爺爺如數給你。你不用賣身。”
說著轉身就走，喬生卻跪著邁到蘇瑾安麵前，擋住蘇瑾安的去路，著急的說道“姑娘贈藥是姑娘心善，我卻不能當成理所當然，還請姑娘收下我。”
蘇瑾安頓了頓“你，真的願意賣身？你可知賣身之後可就由著主家勞役，打罵致死衙門都不會管的？”
“我知道，我願意。”喬生肯定的回答，眼裏都是堅定。
“你先回去伺候你娘吧，如果那藥有效，最多半個月你娘的病就能好，如果無效，你娘也沒多少時間了，好好陪陪她吧。”
“是。”
蘇瑾安又摸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這不是地錢，這是我家幹活一年的工錢，知道你家裏現在急需，就當預支了。”
喬生也不再扭捏，接過銀子再次道謝。
裏正看著蘇瑾安那說話的氣度，收買人心的手段，真真就像個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千金小姐。
沒想到就半年的時間，一個人的變化能如此之大。
蘇瑾安回去的路上卻想著，昨天送水袋，今天送茶壺。看來得多去買幾個小型的水袋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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