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想的果然沒有一點錯漏,這就是直奔自己來的,一場有預謀的暗害!
不自覺的望向顏靜楓,聲音顫抖的說道:“大哥…”
隻見顏靜楓已經氣的脖子上青筋崩起。
顏涼輕聲道:“原來真的是我連累了嫂嫂…”說著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然後才轉頭接著問道薑婆子:“姑且你說的是真的,可那條子在哪?與你謀麵之人又是何樣身量?”
薑婆子回憶道:“每次她叫我當場看完就拿走了,我估摸是個小丫頭子,卻不知道是哪個人的丫頭…”說著還拿眼睛撇了撇在座。
最後在顏靜洵那停了一下,也沒停留太久。
聽到這納蘭若熙一口氣沒上來,按著扶手強撐起來,聲音嘶啞的說道:“你這婆子亂說一氣,現在竟然就是要攀咬小姐了不成!”
這裏四小姐已經嫁到了宮裏成了皇後娘娘,五小姐又是受害者,更沒有理由陷害自己了,那剩下的不就是自家的靜洵了!
這樣的汙蔑,納蘭若熙怎麽能坐視不理。
薑婆子一聽嚇得怎麽樣,連忙趴在地上,身似抖篩道:“我沒有,我沒有啊,給奴婢十個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把這事推到小姐身上啊!”
顏涼微微一笑道:“二姨娘先坐下,她也沒有就咬定是誰,我們就是要剝絲抽繭一點一點的捋一捋。您不要動氣。”
真是誰的孩子誰心疼,納蘭若熙此刻心中有萬千言語,最後也隻輕哼一聲。
大夫人是一逮到機會就要數落納蘭若熙的,自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道:“對啊,你坐下,她就沒說怎樣,你急的這樣做什麽!”
說著瞪了她一眼,道:“讓別人看見,沒得笑話。”
納蘭若熙隻能拿著手帕輕輕擦了擦眼淚,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淚。
慢慢緩身坐下,一派我見猶憐的樣子。像是誰聯起手欺負她一樣。
最後還是顏中正出來主持公道,道:“好了,都別吵了。涼兒,接著審。”
顏涼應道:“女兒還小,就自做主就把有嫌疑的都挨個問了個遍,還真有些蛛絲馬跡。”
顏靜洵恍然,看了看周圍,哪裏還有雲翠的痕跡。
然後死死盯著顏涼,想一定是她壓了雲翠去。
……………
審問前
“吱”
這間柴房陰暗潮濕,隻關著一個人。
推門而入的就是顏涼。
“聽說你要見我?怎麽想起什麽了嗎?”
顏涼拿著手帕捂著口鼻,這柴房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想不到堂堂顏府,在外看來,金碧輝煌的,也有這樣的陰暗角落死人堆。
雲翠整個人窩在角落,輕答道:“是。”
“五小姐…”
顏涼隻是命人把她們關起來,尤其囑咐,不得用私刑,所以她們沒有受罪,就是一個個心驚膽戰罷了。
顏涼道:“說吧。”
“我要自首,這件事是二小姐幹的,就是我去接頭的。這一切都是二小姐指使我做的。”
雲翠睜大眼睛看著顏涼,道:“買藥,下毒,謀害,樁樁件件都是奔著您去的。”
雖然顏涼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可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心驚。
顏涼道:“哦?可有證據?”
“有,奴婢與薑婆子牽線的時候,並沒有露真容,可有書信,每次都是那婆子看完,二小姐就讓我拿回來燒了的,可我都留著呢。”
“奴婢不識字,這書信都是二小姐親筆書寫。”
雲翠思維邏輯清楚,就是聲音有些顫抖。
見顏涼已經有些相信,便接著說道:“而買那藥的店家也一定認得我。”
顏涼看向她,輕聲道:“為什麽告訴我,你可知道,雖然你為首告,可你也必然活不了。”
雲翠聽到活不了三個字的時候,皺了一下眉。
悵然道:“我無所謂,活不了就算了,也省的日日夜夜受二小姐折磨,若如此我情願與她同歸於盡…”
“二姨娘把我們姐妹買回來,我就跟著二小姐,可她從沒有好好對過我,動輒打罵都是輕的,說我連配個小廝都是勉強,要在她身邊帶一輩子!”
“一旦她有什麽不開心,回來就拿我撒氣,我的傷都是她打的。”雲翠說著,突然擼開了衣服,露出了滿身傷痕的手臂。
雲翠說著說著,竟然掉淚,道:“這是看的見得,看不見的,還有的是呢。”
顏涼皺了皺眉,“她竟然瘋癲成這樣。”
然後突然想到,遂問道:“你可知道她為什麽要下毒謀害大嫂?”
雲翠嗤笑一聲,道:“五小姐好糊塗,哪裏是要謀害少夫人,明明是衝著您去的,她之前還有一樁好姻緣,可皇上一紙文書,韓家就倒台了,樹倒猢猻散,她也要為自己謀個出路,這次為的就是要了您的命,她想著就可以替您嫁到沈府了。”
然後不等顏反應,直接接道:“沒想到,您不喝袍紅,那糕點裏的藥也就是慢性的,隻是大奶奶懷著身孕,說不定又吃的與什麽相衝了,才會身子虛生了孩子就撒手人寰了。”
顏涼身體發抖了起來,“竟然,是這樣嗎?”她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並沒想是自己連累了南茯晴。
也連累了兩個幼兒沒有母親。
顏涼捂著胸口,就想出去,隻撂下一句話匆匆道:“等會叫你出來,你一字一句說出來,我保管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顏涼轉身準備離去。
“砰”
顏涼回頭看,是雲翠一個頭磕在地上。
“五小姐,我知道您仁厚,可這件事終歸與我姐姐無關,可否不要牽連到她。我願一人承擔一切罪責。”說著又磕頭在地上。
震天的響。
她已然知道自己必定赴死,最怕姐姐與自己陪葬,這又如何使得。
顏涼想了想,道:“我會與夫人說的,把她要過來,賞銀百兩,讓她回原籍自行婚配。”
這下雲翠才抖著身子起來,低著頭道:“多謝五小姐…”
…………
顏涼看著渾身發抖,竟有些隱隱約約頹靡的顏靜洵,心中痛快至極,“帶上來。”
兩個婆子壓著雲翠走進來,邊走邊嗬道:“自己走!”
隻見雲翠壓發的簪子早不知道丟到哪個角落去了,幾縷碎發散落下來。
臉上也黑一塊白一塊的,衣裳則更不用提了。
婆子狠命踢了一腳雲翠,道:“跪下!”
顏涼見了,卻未阻止。
顏靜洵強忍著心裏的憤恨,緩緩起身,臉僵硬著看著上位的倆個人,道:“父親,母親…這雲翠是怎麽了?”
“從昨天就瘋瘋癲癲的…女兒以為她犯了什麽病…”
這樣說,是作死要說雲翠自己犯病,是個瘋子,那瘋子說的話,可不就,算不得數了嗎。
大夫人摒棄的拿手絹假裝擦了擦汗,道:“你自己的丫頭怎麽了,我們怎麽知道。”
在這坐了半天,聽的都是些廢話,這位大夫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可顏中正還在,自己的兒子還在,這命案還沒有個頭緒。家裏又是大門大戶,不適合報案。
要不然大夫人哪裏肯在這裏呆這麽久。
顏涼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清冷的說道:“二姐,別著急。”
雲翠眼含熱淚,動人的喊道:“老爺,夫人!我是來首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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