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章:虛驚一場
“爸。你怎麽能把東子的衣服給扔了呢。”一聽張亞東說襯衣被扔了。而且還是被自己老爸給扔了的。鍾玉也急了。對著鍾正華就氣呼呼地嚷嚷了起來。“你把衣服扔在哪裏了。你知道那衣服對東子有多重要嗎。真是的。”
其實鍾玉不是在責怪自己的父親。其實鍾玉隻是知道了那件襯衣對於張亞東來說有多重要。其實鍾玉隻是心裏著急。急到了極點。因為在車上的時候張亞東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他。
“不是。不就是件襯衣嗎。我哪知道……”
“鍾叔。”鍾正華還想解釋。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亞東給打斷了。“我跟鍾玉沒有怪你的一意思。隻是那件襯衣對我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先別說了。帶我去找那位趙廠長吧。”
“好呢。好呢。”聽張亞東這麽一說。鍾正華心裏舒服了很多。當然也在心裏暗暗地著急了起來。為張亞東而感到著急。於是帶著張亞東跟鍾玉就朝樓下走去。朝趙廠長的辦公室走去。
沒有敲門。鍾正華上前就推開了趙廠長辦公室的大門。值得慶幸的是趙廠長在辦公室裏麵。就在眼前。
“趙廠長。我上午給你的那件襯衣呢。”帶著一臉的著急。鍾正華走上前一臉嚴厲地問到。
“襯衣。”趙廠長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先是一臉的不解。在看了看鍾正華身後的鍾玉跟張亞東之後似乎才想起了些什麽。“哦。是那件東子的襯衣是吧。”
“對啊。你放在哪裏了。”
“扔了啊。不是你讓我扔的嗎。”
“啊。”又是扔了。聽趙廠長這麽一說。不僅張亞東急了。就連鍾正華都跟著急了起來。對著趙廠長就惡狠狠地嚷嚷了起來“扔在什麽地方了。馬上帶我去找回來。”
“找回來。”趙廠長一臉的不解。不過一看鍾正華那惡狠狠地表情。一看張亞東跟鍾玉那著急的眼神……趙廠長似乎也感覺到了那件襯衣的重要性。沒有說話。急匆匆地就朝辦公室外麵衝去。因為他知道一旦晚了……
一看趙廠長朝外麵衝去。鍾正華領著張亞東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朝辦公樓一旁的一片小空地奔去。朝一堆燃燒殆盡。隻留下一絲青煙。隻留下餘熱的垃圾而去。
在農村。在山裏。沒有環衛工人。沒有收垃圾的。更加沒有垃圾車來回收垃圾。所以都是“自產自銷”。所以燒掉一堆垃圾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現在。望著眼前一堆燃燒殆盡的垃圾……
“別告訴我你把它給燒了啊。”鍾正華再次惡狠狠地嚷嚷了出來。再次惡狠狠地望著趙廠長。
“我……那個……鍾老板。我也沒燒。我就是把它扔到這裏了。或許是他們……”趙廠長說的是實話。的確隻是把張亞東的襯衣扔到了這裏。燒垃圾這種事情也不用趙廠長親自動手。但是麵對鍾正華那惡狠狠地表情……趙廠長多少還是有些心虛。有點在推卸責任的意思。
“你……”鍾正華仍舊是一臉的憤怒。似乎也知道太晚了。張亞東的襯衣已經被燒掉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衣服被燒了。被……”張亞東上前了一步。臉上的表情不是憤怒。不是著急。沒有責怪眼前的趙廠長。有點隻是沮喪。隻是失落。隻是絕望。隻是眼眶裏麵裝滿了淚水。隻是覺得老天爺對自己太不公平了。
張亞東不怕死。張亞東已經經曆了很多的事情。已經知道了自己身患絕症的事情。所以張亞東心裏早有準備。不怕死。但是想到父母的大仇未報。想到文大寶跟李成剛的大仇未報。想到自己還得照顧文靜跟周芷蘭……
張亞東不怕死。但是張亞東也想活下去。特別是從周芷蘭嘴裏得知“張氏綜合症”還有得治療之時。特別是在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從老母親手裏拿走的東西之時……張亞東原本以為是老天爺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報仇雪恨。可以照顧文靜跟周芷蘭的機會。但是現在……
那種從無到有的希望。那種再從有到無的絕望。那種滋味。那種打擊……任何人都受不了。當然也包括張亞東在內。
張亞東沒有再說話。沒有責怪任何人。或許這就是天意難違;張亞東隻是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朝外麵走去。朝前方的一處小山坡走去。一個人默默地望著遠方;張亞東原本不想哭。原本覺得自己能經受得住這樣的打擊。但是眼眶裏麵的淚水還是緩緩地滾了出來。
“鍾玉啊。”望著張亞東一個人默默地站在遠處。鍾正華一臉的不解。拉住了正準備上前去安慰張亞東的鍾玉。“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東子他怎麽了。那件衣服對東子來說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爸。你是不知道。那件衣服……那件衣服簡直就是東子的命。沒有了衣服東子根本活不過三十歲。”
“什麽。活不過三十歲。”鍾正華仍舊是一臉的不解。換作是任何人也不明白鍾玉這話的意思。“什麽活不過三十歲啊。一件衣服跟性命有什麽關係啊。不就是一件普通的襯衣嗎。”
“爸。東子生病了。東子他身患絕症。東子的病沒人能治好。唯一的治療方法就在那件襯衣裏麵。可是你卻把它給扔。而且還被燒掉了……”鍾玉氣呼呼地嚷嚷著。把張亞東的事情告訴了父親鍾正華。
“鍾玉。”聽完兒子的敘述。鍾正華一臉的沉重。再次伸手拉住了正準備上前去安慰張亞東的鍾玉。“別過去。讓東子一個人靜靜。現在我們說什麽都沒用。”
鍾玉停下了腳步。跟父親鍾正華一起站在辦公樓下。遠遠地注視著張亞東。誰也沒有再說話。直到……
直到到了下午四五點。直到一幫在井下安裝好設備的工人緩緩地走出了井口。原本一片寂靜的礦山才再次熱鬧了起來。
“鍾老板。井下的事情全部搞定了。明天就可以正式開工。”
“嗯。”鍾正華隻是強裝輕鬆。強裝滿意地點了點頭。
“鍾老板。我們是不是現在就應該去洗洗澡。換好衣服。然後一起下山。嘿嘿……”
“去吧。去吧……”鍾正華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好呢。兄弟們。動作快點。晚上吃大餐。玩女人。鍾老板請客囉……”
“哈哈哈……”一群工人大笑著。四處散開。似乎還在期待著晚上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鍾正華那沉重的麵孔。沒注意到遠處還站著一個張亞東。
“鍾老板。我……”片刻之後。一名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畏畏縮縮地走到了鍾正華的跟前。“晚上……晚上我就不去了。一來。我老婆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得回去照顧她。再者……再者你看我這寒酸樣。那種場合也不適合我們這種人去不是。”
“老周。”鍾正華認識眼前的中年男子。叫周華興。今年四十二歲了。已經跟了自己近十年。是瓦斯檢查員。也算得上是技術員。寒酸。原本自己給周華興的工資不低。原本周華興可以生活的很好。但是周華興的老婆一直身體不好。家裏一直沒有斷過藥。再加上還有個兒子剛考上大學……
“老周啊。沒事的。一起吃頓飯吧。沒什麽寒酸不寒酸的。還有。家裏有什麽困難盡管給我說。我能幫你的盡量幫你。”
“鍾老板。謝謝啊。不過不用了。你已經幫過我不少了。所以……所以我還是不去了。明天就開工了。我得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得排除井下的瓦斯呢。”說完周華興就朝一旁走去。鍾正華沒有再挽留。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隻是細細地注視著周華興的背影。隻是……
“老周。”隻是在周華興快走進房間的一刻鍾正華大叫了一聲。因為周華興身上的衣服。因為那是一件被染成了黑色的白襯衣。因為襯衣上似乎還帶著血跡。因為那是……“老周。你等一下。”
“鍾老板。你還有事。”周華興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東子。你過來。”鍾正華上前一步。死死地拽住了周華興的胳膊。對著遠處的張亞東就嚷嚷了起來。“東子。你來啊。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襯衣。”
“襯衣。”張亞東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慢騰騰地朝鍾正華走了過來。“鍾叔。什麽襯衣啊。”
“襯衣啊。這不就是你的襯衣嗎。”鍾正華一臉的興奮。指著周華興身穿的襯衣嚷嚷著。
“我的襯衣。”張亞東把目光落在了周華興的身上。張亞東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張亞東幾乎不敢相信……張亞東沒有說話。隻是在周華興不解的目光中。在周華興誠惶誠恐的眼神之下把大手伸了過去。伸向了襯衣的口袋……
還在。那團從老母親手裏扣出來的紙團還在。張亞東臉上頓時就露出了激動而興奮的表情。慌忙地打開了紙團……
‘張氏綜合症治療方案……雖然紙張成就。皺皺巴巴的。上麵的字跡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張亞東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或許這就是天意。或許這對於張亞東。對於所有的人來說都隻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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