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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逼近的威脅

  距離梁裏昂離開,踏上尋木之冠位的日子已有一個多月。


  傍晚,放學回來的亭亭在自家門口咬著一隻黃燦燦的糯米餅。這是路遇油炸店鋪時王嬸送給她的,剛出鍋時太燙,但在冬日冷風歸途至家門口時,手中一握的溫度已然適宜,她等不及開門放書包就急急地咬了一口。待到糯香回甜在舌尖,眯著眼的亭亭看到從巷口來了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頭盔男。頭盔男背著一隻靛色的大包,似乎是有些沉,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到後座一隻同樣靛色的箱子上,一身純綠的工作服竟然是少見的郵遞員。在這個科學退步的新時代,雖然前沿科技很落後,但前代留下的基礎設施還是完善的,每個普通家庭不一定願意消費額外支出來擁有智能手機,但普通的移動電話還是可以人手一個的,所以郵遞員這個職業幾乎絕跡。


  亭亭好奇地望著郵遞員在她的家門口停下,心裏感慨居然還能如此多的信件需要大包小包的運送。但是,她沒想到,郵遞員竟徑直打開了自家已經鏽得不成樣的郵箱並一再確認著手中信件的信息。


  “請問,這……是我家的?”


  她走過去詢問,得到了郵遞員肯定的回複,“我已核實,確實是這裏。信件備注是確保單獨送達收件人。”


  接過薄薄一層的信封,心裏想著可能是有關父親工作的合同信件,原本是沒打算打開的,但她看到自己拇指捏著的地方有一行收件人信息,居然是自己的名字。她趕忙躲回屋子,小心撕開,裏麵掉出了一張僅被折疊了一次的信紙。


  寄信人梁一。看樣子是梁裏昂的化名。


  “小姑娘,沒想到吧?我給你寫信了。臨走前留意了一下你家地址和這裏的郵政編碼果然是明智的。我現在在紫南市,據說這裏是木宗老人家很久前居住過的地方。我邊打工邊打探消息,不過好像沒什麽進展。哦對了,我在這裏打了一個月的黑工,雖然工資比正經的少了很多,但好歹湊夠了些麵包錢,足夠當去下一個城市的盤纏了。在這裏的話,最懷念的就是你做的飯菜了,做夢都能夢見,口水能流半個枕頭,洗起來可麻煩了。你最後塞給我的那個雜糧團子也很好吃,我吃了有三天,太香了舍不得吃,一直就咬一口含在嘴裏嚼到融化再咽。以後有機會再碰到你的話,我還能厚著臉皮求你再施舍一份嗎?”


  讀到這裏,亭亭的眼睛有些難受,伸手抹了抹,指尖有潮濕的痕跡。她和這個殺人犯相處不過兩三周,不過就是給他吃給他住並照顧了他一段時間,怎麽看他都是個麻煩和累贅。但現在,亭亭卻為這個匆匆過客感到悲哀,心生憐憫。明明梁裏昂在信中沒有任何抱怨和負麵情緒,但卻有一幅吃不飽穿不暖疲乏勞累的畫麵躍然亭亭的腦海,深深牽動著她敏感的關切之心。眨了眨眼睛繼續看下去,但接下來的一段話,卻讓她驟然地緊張起來。


  “現在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牢記。這封信是20號寫的,寄到你那兒估計得有四五天。那從24號算起,這一周以內,也就是元旦之前,你盡量不要出門,尤其是天黑以後。然後去花店買一朵白玫瑰別在門楣上。我接到消息說,花街巷子這邊被人盯上了。”


  亭亭曾聽梁裏昂說過,他在剛混跡社會沒多久後加入了一個名叫“紅團”的秘密組織,組織具體是做什麽的,高層領導是誰,他一概不知,但他有一個要好的直係上司,叫做錢延竺。此人精通木屬性魔法,與梁裏昂亦師亦友,幾乎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這個新人。據說,當年紅團高層下達奪取梁裏昂之眼的命令後,錢延竺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梁裏昂,否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很難擊敗兩名魔術師並逃出升天。此後,梁裏昂解除紅團部員身份,開始三年的逃亡生涯,期間他也在不斷地與這位上司聯係。隻要高層領導發現了梁裏昂的行蹤,開始追捕過去時,錢延竺總是第一時間通知他,這也是他這麽多年沒被逮捕的主要原因。隻要路人魔術師不曾發現他的麵目,光憑幕後操盤者的線網分布,既有錢延竺的保護,完全沒有後顧之憂。而這次信中內容也提及了紅團的指令,看來是梁裏昂通過錢延竺得知了上頭的一些行動舉措,但具體的就毫不知情了。


  在紅團的行動指南中,若是發現目的地或是目標對象的周圍存在一朵白玫瑰,就意味著目標單位已失效;藍玫瑰則代表著對象需要在任務中重點保護;而紅玫瑰是不論結果必誅之的意思。傳說當年李闖王進河南,下令不殺掛紅燈籠的人家,道理相似,梁裏昂也讓亭亭在門楣上插一株白玫瑰。藍玫瑰顯得太刻意,唯有白玫瑰才不容易引人猜忌。


  亭亭從出生至今一直未曾見到過暴力流血事件,雖然周圍人都說現在這個世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太平,但她仍然覺得周圍很安全。這也可能是因為父親唐全刻意地保護,隻帶著亭亭在較安定和平的地域生活,讓她在潛意識中形成了這種觀點吧。她一遍一遍讀著信中的提醒,雖然不太相信,但她生性謹慎,斷不會冒不必要的風險,於是她立馬跑去玲姐姐的店中買了兩枝白玫瑰。


  雖然平日裏,白玫的價格要比紅玫瑰便宜一半的價格,一枝僅三元,能符合亭亭的購買力,但玲姐姐知道她是一個精打細算,節約到細致的孩子,當然會問一句理由。


  然而亭亭思索良久,也沒找到合理的解釋,隻能低聲央求,“姐姐,聽我的好不好,也在你家的門楣上插一隻這種花吧。”


  “為什麽啊,小亭你今天怎麽莫名其妙的,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嗎?”玲姐姐拿捏著白玫一嗅再嗅。


  她像是沒聽到玲姐姐的問題似的,眼神愈發堅定,熱灼灼地睜著,“相信我一次,就插到到元旦之前,也就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絕對要保持它不能凋謝。求求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玲姐姐湊近對上她那漆黑的眸子,旋即笑著點點頭,“雖然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既然是小亭亭的請求,我自然會答應,不過事後你可要補償我。”


  “好!你讓我怎樣都可以。”


  “那你要允許我送你一套衣服,你明年就要上初中了,一定要有幾套漂亮的衣裳,平時可不能圖方便把校服穿在身上了啊。”說這話時,玲姐姐的眼裏幾乎在閃爍著激動的耀眼。一旦承諾,亭亭就算想拒絕,也再沒有辦法。她不止一次的覺得,玲姐姐對她實在太好,不管是衣食方麵還是精神方麵都有著入微的照顧,這讓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種非親非故的好。她始終崇尚平衡和等價交換,尤其是玲姐姐這樣的前輩似的朋友,她更不想讓姐姐一味的對自己付出,無力償還到底是痛苦和糟心的。


  “好,謝謝。我還有一個請求,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父親也不行。”亭亭知道紅團的目標在花街巷,但具體對象有哪些自然不知,如果突然出現一大批白玫瑰,紅團的行動人員自然會起疑心,到時候她自身都難保。但她覺得有些多慮,就算玲姐姐和別人說了,大概也沒人願意花這冤枉錢來買這隨時都會枯萎的裝飾。


  玲姐姐答應亭亭的請求並沒再過問理由後,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小胖家了。最親近的幾戶人家,亭亭理所當然地想要保護。找到小胖後,她將信中內容解釋了一番,可小胖卻有些不以為然。他覺得是梁裏昂小題大做了,就算花街巷這邊被人盯上,那也隻針對極個別人,並且最有可能的是那些藏匿的黑道和混混,怎麽會找上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呢?小胖的想法確實是正常人第一反應應該想到的,但亭亭並不認為久曆生死邊緣的梁裏昂不會考慮這些,他既然加急信件過來,一定是認為事態緊急。考慮到情報不足,亭亭最終決定帶著小胖去說服他的父母。


  小胖龐羽的母親是個體態臃腫的中年婦女,目測她的體重不會比她丈夫輕多少,但皮膚倒是很白很細膩,穿著也時尚,尤其五官秀麗,要是能瘦下來一定是個美女。小胖說他媽媽姑娘年齡的時候可瘦了,這麽一想,小胖還算立體的五官和瘦小的形體可能是遺傳他媽比較多。


  “啊,是亭亭啊,好久沒到我家來了,歡迎歡迎。”龐母滿麵笑容地迎著亭亭坐下,同時給一旁的小胖悄悄使著眼色。小胖則心領神會地到裏屋拿出些瓜果,用塑料袋子各紮幾個梨橘蘋果,其餘的洗淨放到案幾上,“小亭,等會回家帶幾個回去,這是我媽公司的年終福利,發了一堆水果票,多得吃不完。”


  一番推脫無果,亭亭客套地問一句,“龐叔叔還在工作吧,平時我父親多虧他的照顧了。”這個點,龐羽的父親龐德清還在上班,他和亭亭的父親同屬一個工廠,不過工齡較長,已經當上車間主任了,比唐全這個還要經常站上流水線的技術指導要過得舒坦許多。


  一段時間的家長裏短後,終於進入正題。亭亭將左手放在龐母的大腿上,語氣親昵,“阿姨,感謝你一直以來這麽照顧我們一家,我心裏總是過意不去。今天路過玲姐姐的花店時,看到一束花和阿姨的氣質很像,沒忍住就想買下送給你了。”說著,她從硬質塑料包裝紙中取出一枝白玫,笑盈盈地舉到龐母鼻子底下。


  “哎呀,居然誇我像白玫瑰呢,亭亭的小嘴真甜,老是這麽招人疼,哈哈,太開心了!”龐母摟過亭亭,湊近微笑著,“這花不便宜吧,以後盡量不要這麽破費了,雖然阿姨很開心,但你家條件……”


  “不要緊!這花很便宜的,我隻用了些零花錢,阿姨不用擔心。我隻是心之所至,情不自禁就買下了。”亭亭婉笑著回應,並看一眼旁坐的小胖,眨眨眼,接著對龐母說道,“阿姨,我記得小一點的時候有人和我說,門楣上掛上一束白玫瑰能驅散一整年的晦氣,馬上元旦一到,又是新的一年了,咱們也掛上吧。雖然我知道,這種迷信的東西可信可不信,但我既然買來了,就不想隻觀賞,讓它物盡其用吧。”


  亭亭的這番言語無懈可擊,龐母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隻需要一個善意的謊言,就可以引導著事情好的走向。如此一來,既得到了龐母的允許,等到三四天後,玫瑰凋謝之時,小胖悄咪咪地再換上一枝新的,大概也是沒有意見和突兀的。


  晚飯時,回家的唐全當然是注意到了門楣顯眼的白色,端著碗問道,“亭亭啊,門上怎麽插了一株白花呢,是你弄的嗎?”


  “是的。”亭亭放下筷子,有些緊張,她雖早早就備好了理由,但事到如今還是心有不安,到底是不擅長撒謊的。“呃,那個,嗯,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一個會算命的老太太,她看到我路過,攔住我,說我們家最近時運不濟,需要一種信物來鎮和。然後我就聽她的,買了一枝白玫瑰插在門上。”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唐全點點頭,倒是信服了,隻是有些意外,“街上何時來了這種神乎其神的人啊,而且沒想到你居然相信這些。”


  亭亭一聲幹笑,“隻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而且前陣子我不是受傷了嘛。如果老奶奶是亂說的話便更好,就當照顧一下玲姐姐的生意了。”


  “嗯,也是。不過你也要小心不要被騙錢啊。”


  亭亭心中有愧,聽得父親的提醒,反倒有些不悅,“我是那種會亂花錢的人嗎?”她不敢和父親說實話,否則一定會被問及情報的來源,這樣就解釋不清了,隻能用謊言瞞過去。


  時隔三天,白玫凋零,亭亭和小胖放學後相約去花店購置了新的,隨後照常回家吃飯,一切看起來都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亭亭也稍稍安心了些,小胖更是不在意地想要邀請她晚上出去逛逛,但被亭亭果斷拒絕。


  冬天天黑得很早,晚飯結束時,天已經黑盡了。為了省電,亭亭家一直會等到日色完全褪去才會開燈,經常是在模糊的暗色中結束晚餐。她提著廚餘垃圾去到巷口的一個巨型垃圾桶處丟掉。本來這條長巷每隔百米差不多會有一個大垃圾桶的,但巷子實在是有些窄,那麽多個垃圾桶會影響到居民的出行。在居民的一致抗議下,巷口放上了一口巨大的垃圾桶,目測是普通垃圾桶的兩倍大小。這大概也是為了回收站的人員少一些工作量吧。像亭亭這般年紀,這等身高的孩子,扔垃圾時隻能像接排球一樣的姿勢將袋子投進去。不然磨磨蹭蹭的將垃圾袋舉起來,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普通垃圾還好,廚餘垃圾就更要考驗孩子們的技術了,稍不留神就會有腥臭的液滴濺到自己身上,壞一整天的心情。那種湯汁發酵的濃烈味道,是幾張紙,幾塊毛巾擦拭不掉的。


  “啪。”


  垃圾被順利的丟了進去。轉身欲走的亭亭回頭看了看漆黑一片的街道,忽然心生疑惑。剛剛出門時就已經六點多了,現在天已經全黑,但路燈卻遲遲沒有亮起。正常來說,冬天的路燈六點準時亮起才對。饒是這樣想著,前麵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其硬底的鞋子踩在地麵上聲響很大,雖看不清臉麵,但一瞧那身體和奔跑姿勢,便是小胖無疑。於是,她仰麵一問,“是小胖?”


  小胖一邊點著頭著,氣喘籲籲地奔到亭亭麵前,咧著嘴笑了笑, “你也是出來看情況的吧,突然停電我作業都寫不了了。”


  “啊?停電了?”亭亭這才發現巷子裏同樣漆黑。巷子深窄,剛入夜的月光還照不進來,但依舊能看見人影浮動,大概歸功於那幾人的手電光亮吧。遠遠的,人們交談的聲音也變得嘀咕。不過她倒是不怎麽慌張,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作業直接在課堂上就寫完了。她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小胖,旋搖著手,“我作業早就寫完了,啦啦啦。”


  “切,臭女人你得意什麽,祝你渾身長毛。”小胖翻了翻白眼,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亭亭想回嘴但實在是找不到好的措辭,在罵人方麵,她的詞匯量甚是匱乏。不多的幾個詞語還是從小胖那裏現學現用的,現在瘋狂回想反倒記不起來。憋了半天,隻說了一句“你……你才長毛!”說完就憤憤離去。


  小胖反倒急了,追上來,說道“別急著回去啊,你回家也什麽都幹不了,今晚我爸媽不在家,很沒意思,我們一起去逛逛吧。別聽那個梁裏昂恐嚇了,沒什麽要緊的,反正我們兩家也已經插了白玫瑰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到我家附近玩,反正也在白玫瑰的範圍內,對了,晚飯前我在紅磚房邊上看到一隻小白狗,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我們去看看?”


  那紅磚房便是梁裏昂先前的棲身之所了,現在居然有流浪狗覓到,大約是聞見了人未完全消散的體味。亭亭雖然沒養過狗,但她是喜狗的。聽到小胖的話,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下定了決心,“可以,但你罵我了,你得向我道歉。”


  “那不行,誰讓你先和我得瑟的。而且你後麵回罵我了,給你打個折,勉強算你和我扯平了。怎麽樣?”


  “我回家了。”


  “哎哎哎。”小胖跳過來,張開臂膀擋住亭亭的去路,“我道歉,我向你道歉。”


  “以後不準罵我。”


  “好。”小胖頭點的飛快。


  “拉鉤!”亭亭伸出小指。


  “真是的,都六年級的人了還要和別人拉鉤,太幼稚了吧。”這小胖說話又是一陣陰陽怪氣的。


  “回家了。”


  “哎哎哎。我拉,我拉還不行。”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小狗。”


  不知不覺間,黑巷裏形形碎碎的人影消失了。沒什麽奇怪,大冷天漆黑麻烏的在風口一站站那麽久,還要搭白舌,絕對是瘋了。一扇靠近路邊的窗戶隱隱透出來點光亮,興許是那家人拿出了家中備用的蠟燭。老巷雖老,但幾乎不會停電。沒有誰家會備著蠟燭吧,不過仔細一想如果是祭祖用的香燭也不是不可能,但總覺得這有點失了體數。亭亭又回頭看了一眼街道。沒了路燈也沒了車輛,安靜得有些生分。她心想,“這停電的範圍真是大啊。”


  “走吧。”小胖招呼著。


  “陪我去還一下垃圾桶。”亭亭指了指腳邊的小桶。


  “啊?什麽?你丟垃圾還要把垃圾桶帶出來啊。”


  “沒辦法,漏了嘛。滴在路上很臭的。”


  “那行,把垃圾桶放門口就好了。”


  “我還得和父親說一聲。”


  小胖撓了撓頭,搶過亭亭手裏的桶就往她家方向跑過去,一邊還在嘀咕,“切,女生就是麻煩,有什麽要緊的。”這小胖搶先敲開了門,還沒等唐全看清他是誰呢,就大呼小叫了起來“阿叔,我和小亭去外邊逛逛。桶我就放這兒了。”


  “啊?”唐全當然不是沒有聽清,不過是很不喜這個毛頭小子。十來歲的頑皮小子,老是拿他還未變聲的尖嗓大呼小叫。要不是女兒和他玩得來,他這暴脾氣真想削這個混小子一頓。饒是這樣想著,唐全一臉不爽地說,“你說什麽?你這麽大聲我聽不清。”


  “我說!和小亭出去耍耍!”小胖合手喇叭狀,還就真的喊得更大聲了。


  唐全被他高分貝震得身子都往後傾斜了,還不忘嗨叫,“小鬼,你有本事再大聲點?聽不見啊。”


  這小胖還欲發作。


  “您別鬧了。”幸好亭亭這時已經站在門外了,“我去去就回。”


  唐全看到女兒發話,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放心,“這黑燈瞎火的,別走太遠啊,小心迷路了回不來。”


  “叔,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我從小在這兒長大,怎麽可能會迷路呢。小亭就交給我吧,一會兒就給你安全的送回來。”這小胖轉身就走,拍著排骨似的胸脯,那架勢,下巴都快翹上天了。


  “這小比崽子。”唐全暗罵了一句。小胖那話在他耳朵裏就跟送女兒出嫁似的,一瞧見那瘦猴屁顛屁顛在女兒身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既女兒的朋友,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望了望汙漆的巷子,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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