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血甲軍
那聲音盡管不大,卻十分清晰明顯。即便摻雜在眾人的喧囂之中,也被大家聽得一清二楚。
“咚!咚!咚!”如同雨點般密集的驚雷,從大地之下不斷傳來。
地在震,桌子也在震。
“啪啦!咣啷……”震動愈發猛烈,酒菜杯盞都從桌子上倒了下去,地上不斷響起破碎之音。
“地震了嗎?”有人驚詫地發問。
大家都是既迷茫又驚詫,不知如何是好。
隻有肖洪剛的麵色,逐漸由喜意變成了凝重。他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到地麵,隻是一瞬間,他的麵色便化作了駭然。
“重騎兵!”他猛地抬頭,顫聲出言。
這不是地震,而是數千匹戰馬奔騰而引起的震鳴!
他的話語,讓所有肖家高層全部麵色驟變!如此數量的重騎兵,隻可能是來自朝廷的指派!
而肖家此前並未接到任何官府通知!
一種不祥的感覺,頓時在所有人心頭升起。
不過十數息的時間,那萬千馬蹄的轟鳴聲已經越來越近,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震耳欲聾的轟響,仿佛已經畢竟到了肖府跟前。
“唰!”下一刻,那轟響之音驟然停止,坐在前院的眾人頓時感覺到一股濃烈的煞氣,從院府的圍牆外彌漫進來。讓周圍的溫度甚至都降低了一些。
“肖家所有族人進入戒備!後天以上族人與護府衛隊隨我而來!”肖洪剛深吸口氣,低沉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
在他的命令下,肖逸和肖家高層都站到了身後,跟隨著肖洪剛打開了肖府大門。
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包括肖逸在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肖府之外,竟是已經圍滿了全副武裝的騎兵!
那些騎兵手持長戟,身披血色戰甲,目不斜視。個個都有著凝脈境五層以上的修為!而且身上煞氣逼人,一看便是久經戰場殺戮!
數千名騎士擺著整齊的戰陣,將肖府圍了個水泄不通,一股強烈的血殺之氣頓時奔湧而來,仿佛要將眾人吞噬!
很多修為不夠的族人,被那血殺之氣一衝,竟是麵色蒼白,兩腿發軟,連站立都有些勉強!即便是肖逸等後天高手,也被這股殺伐之意衝得氣血翻湧,目露驚色!
“血甲鐵甲!”
肖洪剛低聲出言。他的話語讓所有人的麵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大燕國的血甲鐵騎,全部由凝脈境五層以上武者組成,直屬於大燕皇族,專門用來執行殺伐之事!
血甲一出,血流成河!這樣的諺語被每一個燕國之人熟知。血甲代表的就是殺戮,是死亡!
在肖家族人驚疑之際,那數千甲士形成了戰陣突然分開了一條道路。
一個騎著黑色神駒,身穿金甲的大漢緩緩走到了肖府跟前。
那大漢留著絡腮胡須,臉上有一道貫穿嘴巴的恐怖疤痕,看上去異常猙獰。雖然他沒有放出任何氣勢,但卻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測!
正是血甲鐵騎的大統領,人稱“血屠手”的夏侯烈!
“煞氣化形!”看著夏侯烈身上閃爍的紅芒,肖逸心驚不已。要達到這樣的程度,怕是所造的殺孽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在夏侯烈出現的同時,數個氣息悠長,修為深厚的後天境武者,也跟著走了出來。
他們全都身著戰甲,麵色冰冷,眼睛充滿了寒意。
“不知夏侯將軍遠道而來,肖某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肖洪剛壓下心中地驚疑,上前幾步朗聲出言。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卻他的臉色瞬間蒼白。
“不礙事!本將軍不會跟將死之人生氣。”夏侯烈輕笑著出言。
肖府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陷入了慌亂之中。
“將軍!肖某從來都是勤勤懇懇,擁護朝廷,絕無半點二心!這其中絕對有什麽誤會!”肖洪剛急聲出言,不知所措。
然而夏侯烈則是冷笑一聲,冰冷出言:“肖府接旨!”
肖府所有人等連忙跪倒在地。
“肖家肖逸,以下犯上,襲殺皇子,是為大逆不道!罪無可恕,當誅九族!”夏侯烈冰寒的話語在所有人耳畔響起。
“誅九族!”這句飽含著冷意的話語,讓所有肖氏族人如墜冰窟。
“什麽!誅九族!”惶恐、驚慌之意在肖家人群中彌漫。眾人抬頭看著肖逸與夏侯烈,滿是疑惑與恐懼。
肖逸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時候即便對方沒有說明,但他也明白是因為朱啟炎的事情暴露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功夫再去思考此事是如何泄露,而是在驚懼與焦急之中思索著如何讓肖家避過這一劫難。
“殺朱啟炎是我在秘境之中一人所為!與肖家無關!所有罪罰都應該由我一人承擔!”肖逸撲倒在夏侯烈馬前,急切地出言解釋。
然而夏侯烈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憐憫之色。
“你一人承擔?哈哈哈!犯下這樣的罪責,不殺你全家,能解得了陛下的心頭之恨?”夏侯烈狂笑幾聲,臉上滿是戲虐之色。
言畢,他又繼續出言:“不過你放心,你可不會那麽輕易死去!陛下特意囑咐我要留著你的小命,將你投入京城煉魔窟中,讓你的餘生都在那裏哀嚎!”
夏侯烈看著下方滿臉驚慌的肖逸,臉上的傷疤隨著嘴唇的開合不斷起伏,猙獰的笑容就如同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將肖逸心中的希望全部澆滅!
“殺!”夏侯烈陰森聲音驀然響起。
“殺!”那數千鐵騎發出一聲震天冷喝,帶著冷冽的殺意,向肖家眾人衝去。
“我不想死!”
“娘,救我!
“啊!”
驚叫、哭喊、哀嚎……在兵器破開血肉的聲音中不斷響起。
“砰!”一個七八歲孩童的頭顱落在了肖逸麵前。稚嫩的麵龐上滿是臨死前的驚懼,一雙空洞的大眼睛死死盯著肖逸,仿佛訴說著心中的不甘。
那是肖華,肖逸還記得他昨日央求著自己點炮仗的情形。
“噗!”一個花甲老者倒在肖逸身邊,胸間是一個碗口大小的空洞。
那是黎叔,負責肖逸的飲食起居,從來都是掛著一副慈祥的笑容。然而現在卻隻剩下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