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前塵往事

  謝長琦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 二十八年的人生, 一路平坦, 除了沒有遇到真愛，沒有其他遺憾。


  可惜, 生活中的不如意總是不期而至, 遇到謝玨的那天，他的人生莫名其妙的曲折了。


  當然，說他遇到謝玨，並不恰當，正確來說, 應該是他找到謝玨，或者說, 開始觀察謝玨。


  他自幼喪母，是被繼母帶大的。人總說生活不是童話，但謝長琦的生活卻比童話還要夢幻。韋阿姨待他跟親生無二，從小對他教養溺愛兩不誤, 他甚至有時候會產生“失去生母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當然, 舅舅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想法的, 他總是無時無刻的提醒著謝長琦, 生母的付出和犧牲。


  謝長琦當然感激自己的生母, 但他同樣深愛著自己的繼母，他從沒有一刻，像舅舅那樣責怪父親再婚。


  父親和韋阿姨的婚姻，就像標準的言情小說, 父親是深情的報道總裁，韋阿姨是嬌弱的小百花，很長一段時間裏，謝長琦都認為，全世界的夫妻都該是那個樣子。


  然而，人終究會離開父母，長大成人。當他清楚，現實的愛情不是言情小說的時候，他就對愛情沒什麽感覺了。與其膩膩歪歪的談戀愛，不如賺錢。商場如戰場，在商界征伐，足夠滿足他的戰爭情節了。


  之所以會注意到謝玨這個名不見已經的小演員，是因為他調查了韋阿姨的親生兒子。


  韋阿姨曾經有過孩子，是父親臨死前跟他說的，父親說得並不情願，但又不得不說。因為他已經不能再照顧自己心愛的女人了，隻能將這個擔子，交給自己的兒子。


  謝長琦查了幾年，都一無所獲，那個孩子離開老家之後，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再不見蹤影。直到他遇到了麥旭的那個男朋友，知道了謝玨的曾用名，才一時好奇，讓私家偵探找了謝玨的DNA，跟韋柔比對。


  他原本有些抱歉，一時心血來潮，私自獲取不相關人士的DNA。結果，DNA匹配率是99.99%親子關係。


  謝長琦默默觀察了謝玨很久，才總算相信，這個痞裏痞氣，市儈庸俗的三流演員真的是韋柔的兒子。


  謝玨並不是完全不像韋柔，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五官跟韋柔很像，俊秀標致。隻不過因為性別差異，那樣的五官長在他臉上，莫名的豔麗非常，散發著一種超乎性別之外的邪異的美，想罌粟花一樣致命而誘人，讓謝長琦都有些迷茫。


  謝玨是個非常特別的人，他行事作風市儈粗魯，如果沒有當演員，那一定是一個小混混。但是他靜靜呆著的時候，單純而寧靜，甚至有一點傻。他拍戲的時候又格外的認真，演技好得讓謝長琦驚訝，再小的角色都能演繹得惟妙惟肖，讓人感歎，得是有怎樣一顆七巧玲瓏心，能把人心揣度得那麽透徹。


  謝長琦觀察的久了，漸漸便看透了，他到底學過社會學，還選修過心理學，隻要他想揣摩，沒有什麽人是他看不懂的。


  謝玨確實有些傻，或者說得在具體一點，就是雙商都不高。這很正常，謝玨的親生父親就沒有什麽聰明的基因，封閉而壓抑的成長環境，更加難以塑造出符合社會的性格。但恰恰是這點不聰明，讓謝玨在演繹上走出了一條無人能走的路。


  他不會揣摩，隻會演繹，在鏡頭前，他可以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謝長琦有時候會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謝玨拍戲，想著，那孩子大概腦子裏什麽都沒想吧。然後就看到謝玨在導演卡的一聲之後，雙眼迷茫的走出拍攝場地，站在邊上或喝水，或讓化妝師補妝。


  謝長琦很少會幹擾公司捧人的事情，他的遊戲場地在商場，不在娛樂圈，除非舅舅太過為難韋阿姨，否則他不會開口。給謝玨些機會，是他第一次跟舅舅提要求，他沒想到，舅舅會給謝玨那樣的機會。


  被潛規則的機會？簡直可笑。


  謝長琦將謝玨拉了回來，看謝玨一臉動容和渴盼的眼睛，早已成石的心好像突然崩裂了似的，多少年沒有過的，那種少年的得意，在他的胸腔裏撞來撞去，讓他快要不能控製自己了。


  那是他第一次對舅舅冷臉，不是為了韋阿姨，而是為了韋阿姨的兒子。他自我安慰，韋阿姨虧欠謝玨太多，他也虧欠謝玨太多，為謝玨抱不平，為謝玨爭取機會，是他應該做的補償。


  他隻是沒想到，謝玨居然會誤會。


  謝玨長得太具魅惑性了，一舉一動都像在勾人，主動湊上來，沒有人能拒絕。謝長琦沒有看破紅塵，更不是性冷淡，他隻是想要一份完美無缺的真愛，來襯托他完美無缺的人生，謝玨打破了這一切。


  當他吻上那雙柔軟甜膩的嘴唇的時候，他深刻認識到一句話的重要性，沒有男人不好色，如果他表現得不那麽好色，隻能說明誘惑還不夠。而名為謝玨的誘惑，對他來說堪比穿腸□□，讓他糾結折磨。


  一方麵，他無法拒絕謝玨的主動靠近，拒絕不了那個帶著邪氣的笑容和偶爾脆弱的眼神。另一方麵，他害怕謝玨發現真相，害怕跟謝玨成為兄弟，害怕韋阿姨的傷心和痛苦。


  多少次，他想推開懷裏溫熱的身體，又最後選擇了抓緊。多少次，他說了拒絕的話，卻不忍心將話說死，生怕真的失去。


  這段關係持續了兩個月，對於謝長琦來說，真的是極限了。他向來決絕果斷，第一次為了一件事猶豫這麽久。他做了決定，跟謝玨說清楚，包括謝玨的身世，和兩人詭異的關係。然後不管謝玨想要逃離還是想要怨恨，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抱緊謝玨，不給他一絲一毫離開的機會。


  天色漸漸晚了，謝長琦在看一份企劃案，他抽屜裏還有一個劇本，是前天舅舅拿給他的，說是給謝玨。他沒有馬上拿給謝玨，找韋柔看了，問韋柔劇本有沒有價值。


  韋柔很驚訝，沒想到謝長琦也會問她劇作的事情，謝長琦隻說想要了解，不多解釋。


  韋柔看過了，說是不錯，謝長琦這才打算拿給謝玨。帶著點討好戀人似的，期待的心情。


  謝玨推門的時候，謝長琦就聽了出來，不過他沒有立刻抬頭，保持著慣有的淡然穩重，等著謝玨喊他。


  謝玨卻沒有第一時間叫“長琦”，而是走到謝長琦的辦公桌對麵，開口質問，“麥總說有部劇給我，被你扣下了。”


  謝長琦微微蹙眉，抬起頭看謝玨。謝玨的臉色不好，眼底一片青黑，哪怕用很重的粉掩蓋了大半，也被謝長琦看出來了。


  謝長琦太熟悉他了，甚至熟悉他妝容的厚度。謝玨很少打這麽厚的粉，他本身皮膚就好得過分，不是為了防止曬傷，甚至不上底妝，今天卻畫了那麽重的妝，而那麽重的妝都掩蓋不了他憔悴的臉色，他到底遇到了什麽？

  “是有份劇本，我幫你把把關。”謝長琦說著，站起身，將抽屜裏的劇本拿出來遞給謝玨。


  謝玨不客氣的一把抽過劇本，翻了兩下，很不耐煩的說，“男二？就給我這種角色？”


  謝長琦的眉頭鎖緊了，謝玨從來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兩人胡混的這段時間，也從來沒有要過任何角色。“這是大製作，你現在的名氣還扛不起，別急，明年就是你演男一。”


  “我等不及，我缺錢。”謝玨看著謝長琦，一雙漂亮的鳳眼裏麵毫無神采，隻有麻木。


  “你要什麽，我可以先買給你。”謝長琦沒有說送，他覺得那樣太過露骨。


  謝玨還要說什麽，謝長琦卻沒讓他開口，“你累了吧，別的事情明天再說，我送你回家休息。去吃川菜？”


  謝玨一句話堵在胸口，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憤怒，怨恨，看著謝長琦就嫉妒得發狂。


  那個男人來了，不僅帶來了無底洞一樣的貪婪，還帶來了真相。


  原來韋柔就是他的親生母親，怎麽可能呢？韋柔那樣的身份地位，為什麽要拋棄他，不認他，不帶他走？哪怕拋棄他的時候是無可奈何，可那麽多年的不聞不問，也是無可奈何麽？

  謝玨對著謝長琦，對這個自己親生母親愛若珠寶的兒子，心裏翻湧的酸甜苦辣，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明白。


  為什麽偏偏是韋柔？任何一個女人拋棄他，他都可以給那個女人找出無數個隻得同情和原諒的理由，可是韋柔，坐擁如此巨大的影視帝國，據說還有個把她寵上天的丈夫，她為什麽就不能對自己伸伸手，為什麽讓自己受那麽多年的折磨。


  為什麽偏偏是謝長琦？任憑哪個男人搶了他的母親，他都可以一拳打在那人的臉上，借由暴力，發泄心中所有的不滿和怨恨。可偏偏是謝長琦，給過他溫柔和照顧的謝長琦，哪怕總是冷冷的，但是會親吻他的鼻尖，警告他拍危險的戲份時一定要用替身。


  就在謝玨跟謝長琦僵持不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穿著灰紫色套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看到謝玨，有一分鍾的錯愕，不過很快，她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衝謝玨點了點頭，對謝長琦說，“長琦，晚上的飯局，你陪我去吧。那幾個老板煩得很。”


  謝長琦看了謝玨一眼，對韋柔說，“好，您先去樓下等我，我稍後下去。”


  韋柔好了一聲，轉身要走。謝玨卻突然開口，叫住了韋柔。


  “韋總，您認不認識一個叫王鐵的人。”謝玨冷笑著開口，有一種發泄般的痛快。


  是啊，為什麽永遠都隻有他一個人，沉淪在痛苦的深淵，承受一切苦難。這些人卻高高在上，享受他們完美無缺的人生，這不公平不是麽？既然生活從來都要將人撕碎，那麽一切的傷害，都不是他造成的，是生活的錯。


  韋柔微微顫抖起來，她轉過身，瞪視著謝玨，壓抑著聲音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謝長琦瞬間看懂了情勢，謝玨居然知道了真相，他在質問韋柔。


  “沒什麽意思，我親生父親也叫王鐵，就想知道，是不是跟韋總認識。”謝玨說著，神經質似的抖了抖唇角，“我原來的名字叫王蛋。”


  韋柔倒吸一口冷氣，用手捂住了嘴，她看著謝玨，一雙眼睛裏頃刻間盈滿了淚水。


  謝長琦沉默的看著這對母子，他不方便開口，因為韋柔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一切。這個時候冒然開口勸解，恐怕會讓這場相認更加複雜。


  “看來是我誤會了，韋總你不認識吧。”謝玨說完，輕輕搖了搖頭，拿著劇本就要走。


  “等等。”韋柔猛得抓住謝玨的手，顫聲道，“我……你……”韋柔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她不敢確定，眼前的到底是不是那個孩子。她更加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那個孩子。自己的懦弱和膽怯，是不是傷害了這個孩子很多。


  謝玨看著韋柔，隻覺得那眼淚可笑的很。如果真的在乎自己，何必現在後悔流淚呢？他甩開韋柔，轉身往外走。


  “我送你回去。”謝長琦喊了一聲，他快步走到韋柔身邊，輕柔的摟了下韋柔的肩膀，追上謝玨。


  謝玨剛打開門，他回頭看到這一幕，醍醐灌頂般明白了什麽。看著謝長琦，冷冷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怪不得，怪不得謝長琦會突然對他伸出援手。原來是因為韋柔麽？謝長琦是不是知道韋柔有個兒子，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兒子。他為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為了韋柔？

  謝長琦略微遲疑，到底承認了，“抱歉，韋阿姨。抱歉，謝玨。我之前調查過你們的關係，我早就知道了。”


  “長琦？你……你怎麽……”韋柔震驚的拉了謝長琦一把，滿眼的不敢置信，“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謝玨冷笑起來，他看著謝長琦，帶著快意的對韋柔說，“大概是因為我們睡過，他不好意思跟你開口。”


  “謝玨！”謝長琦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謝玨就這樣將兩人的關係直直的拋在韋柔麵前。


  果然，韋柔顫抖著後退，整個人搖搖欲墜。謝長琦趕緊伸手去扶她，卻被她喝住了，“別碰我。”


  “是呀，我看也是。她又不是你親媽，你跟她太親密不好的。”謝玨話中有話的說。


  “你這是什麽意思？”謝長琦惱了，他怒視著謝玨，一雙眼睛裏滿是寒冰。


  “我就是好奇啊，好奇你為什麽對她那麽好，還要幫她照顧兒子。”謝玨是真的好奇，謝長琦做這些是為了什麽，親情？可笑，他們又不是親生的。


  “你真的是我兒子？”韋柔看著謝玨，渾身顫抖的厲害。


  “我是王鐵的兒子。”謝玨冷冷瞥了韋柔一眼，拉開門走了。


  謝玨步履匆匆，幾乎是狂奔著衝進了電梯。謝長琦和韋柔都沒有追出來，也對，這種狀況，他們自己的矛盾都還沒解決，哪有時間搭理他。


  天陰沉得厲害，謝玨剛走到小區門口，便落了雨。雨不算大，隻淋濕了謝玨的頭發，弄亂了他的發型。這幾天他跟王鐵糾纏，整個人憔悴得厲害，知道謝長琦那裏扣著他的劇本，特地做了頭發化了妝去找謝長琦。


  他是真的需要錢，買了房子之後，他的積蓄基本就用完了，根本不夠王鐵揮霍。王鐵賴上他這個明星兒子，在城市裏樂不思蜀，要住總統套間，要吃山珍海味，還要嫖賭抽。稍有一點不滿意，就威脅謝玨說要去找韋柔，說要去登報公開謝玨不孝。


  謝玨即使再怨恨韋柔，也不想毀了韋柔。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謝長琦重視的親人。他更不想毀了自己得來不易的一切，哪怕不多，也是名氣啊。


  謝玨推開門，灰姑娘立刻黏了上來，喵喵叫著，使勁蹭謝玨的褲管。謝玨關上門，蹲下身子，緩緩的順著灰姑娘的毛，把灰姑娘摸得咕嚕咕嚕的。


  “以為自己是男版灰姑娘，找到了真愛的王子。沒想到，居然是盜版的段譽，喜歡的人都是自己的弟弟。”謝玨呢喃著。心裏的苦澀和失望，根本無法化成語言宣之於口。


  他原本以為謝長琦至少是欣賞他的，至少是關心他的，否則也不會對他伸出援手。結果呢？原來是因為韋柔。不管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他對自己的那點溫情，原來都不是愛情。或者是同情？或者是補償？又怎麽樣呢，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謝玨的感情複雜，韋柔和謝長琦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韋柔。


  “你別解釋了，我不會理解你，我也沒辦法理解你。”韋柔冷硬的打斷了謝長琦的敘述，她抽了抽鼻子，嗚咽的說，“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兒子，你怎麽能……怎麽能跟他……”


  “對不起。”謝長琦無話可說，隻能道歉。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韋柔默默的哭泣，謝長琦垂眸坐著發呆。直到天色徹底黑了，謝長琦才送開車送韋柔回去，之前說的飯局也沒有去，直接推掉了。


  這之後的三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關係。韋柔想要修複跟謝玨的母子關係，謝玨冷嘲熱諷，拒不接受，甚至經常性的出口傷人。謝玨追著謝長琦，要資源要角色要繼續關係，總之就是不肯鬆手。而原本打算跟謝玨更進一步的謝長琦則停下腳步，想要先勸服韋柔，讓韋柔同意兩人的事情。又想謝玨不要那麽尖銳，接受韋柔的示好。而韋柔對於謝長琦和謝玨的關係始終不看好，認為兩人在一起隻會互相傷害。


  就在三人的關係越纏越混亂的時候，微星也出了問題。麥達突然辭職，帶走了公司大部分的資源和知名藝人。謝長琦為了給微星融資，到處奔波，但是他還是插手了謝玨的事情。他稍一調查，就知道了王鐵的到來。怪不得謝玨突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怪不得謝玨那麽需要錢，又拒絕跟韋柔和好，大概都是因為王鐵。


  一年多的時間，謝長琦兩次給王鐵下了絆子，居然都被謝玨給解決了。他想跟謝玨攤牌，謝玨卻根本不給他機會，隻要他提到王鐵，謝玨立刻就會歇斯底裏。再加上謝玨的拍戲很忙，自己融資也不輕鬆，兩人居然磕磕絆絆的走過了一年。


  謝長琦終於將公司的一切推向了正軌，順便小小報複了一下麥當，將麥旭挖了回來。麥旭私生活混亂，工作能力卻很強，以前被麥達壓著，難以發揮，這次徹底脫離了麥達回到微星，沒兩個月就幫韋柔把一切推回了正軌。


  謝長琦空下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王鐵。哪怕謝玨一直給王鐵錢，王鐵也仍舊不滿足，借了高利貸沉迷賭博。謝長琦直接找人暗示了高利貸集團，王鐵欠的錢，該好好討一討了。


  謝長琦實在沒想到，高利貸集團的打手，居然打不過一個半百的農村老漢，讓王鐵跑了。還讓王鐵搶了刀，跑到微星行凶。


  他接到電話，得知王鐵打傷了討債的打手，可以起訴的時候，還想著跟謝玨去表功。沒想到接下來就聽到，王鐵跑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那一瞬間，謝長琦的心咯噔一下，他扔下手機，衝出了走廊，打算去找謝玨。可是卻聽到隔壁總經理辦公室裏的動靜，他猛得衝進去，就看到了讓他窒息的一幕。


  謝玨跟王鐵一起翻出了陽台，韋柔拚命地衝上去想要拉謝玨。


  謝長琦衝了過去，隻來得及拉住韋柔，眼睜睜的看著謝玨摔下去。


  他始終記得謝玨的表情，那是一種解脫。


  人生第一次，謝長琦的腦子混亂了，什麽都想不明白，好半天，才半摟著韋柔，將韋柔按在沙發裏麵，自己下樓去看情況。


  當看到躺在謝玨完好無損的躺在地上的時候，謝長琦以為自己在做夢。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湧，他跪在那裏，不敢碰觸謝玨。


  謝玨掉到了充氣門上，又從充氣門上摔了下來，看不出明顯的傷痕，但是昏迷了，一點反應都沒有。謝長琦打了120了，顫抖的探了謝玨的脈搏和心跳，一顆心才總算重新跳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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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番外終於磨完了，遲到太久，實在抱歉。


  感覺這個故事好長，講了好久。又覺得太短，根本沒講完。


  於是，隻剩一個小番外了，很多寶貝兒覺得謝玨之前得到的都不在了很委屈，安心啦，丸子可是親媽，怎麽會讓玨爺委屈呢，肯定是要把好東西塞給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