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謝長琦拎著宵夜回來的時候, 謝玨正在看《劍指長天》的大結局。他沒有開客廳的燈，整個人陷在黑暗裏，隻有電視跳動的熒光不時照亮那張俊美的臉。
謝長琦不想打擾，輕手輕腳的換了鞋子, 走到沙發邊上。謝玨難得沒有霸道的占據四個沙發位，隻是抱著抱枕，盤著腿縮在那裏, 像個等父母回家的小孩, 讓人不由得心疼。
“殺了他, 殺了他，殺, 殺。”嘈雜的吼聲從電視裏響起, 謝長琦這才瞟了一眼。
飄然出塵的青衣滿是血汙，浪蕩瀟灑的男子被一個少俠挾製著，被圍在人群中央。男子的手腕腳腕處□□涸的血漬覆蓋，已經被挑斷了手筋腳筋, 這還不夠, 他的肩膀和膝蓋處還鎖著鐵環, 大概是他武功太高, 挾製他的人不敢不多加防範。
“當然, 他是要死的, 盟主將他抓來, 就是為了替大家報仇, 伸冤, 但是怎麽死，還要大家商量著來。”少俠勾了勾唇，露出一個過於陰狠的笑容。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義人士，他不過是被老教主派來，給少主立威的。
這就是易冰消的結局，善惡到頭終有報，他殺人無數，手染鮮血，最後當然被萬眾唾罵，碎屍萬段。
看著易冰消被眾人淩虐而死，謝玨心裏有種莫名的痛快感，他雙眼發直，也跟著那些報仇雪恨的人一起咧著嘴要笑。突然亮起的大燈刺激了眼睛，將那個笑容生生打住了。
“吃宵夜了，就那麽自戀，沉迷自己演的電視劇。”謝長琦將宵夜放到茶幾上，不給謝玨搶地方的機會，直接坐到了謝玨身邊。
謝玨剛伸出的腿被按了回來，隻能哼了一聲。他倒不是有多愛躺在沙發上麵，他主要是避免跟謝長琦親親密密的坐在一起，於是下意識的，隻要謝長琦過來，他就腿一伸，腰一鬆，整個人呈鹹魚狀霸占四人座的中式複古大沙發。
謝長琦買了酒釀圓子、烤土豆和巧克力棉花糖，都是謝玨的新歡，三家店相距不近，想必謝長琦繞了些路。
“你也不嫌麻煩。”謝玨悶悶的開口，插了一塊圓滾滾的小土豆，塞進嘴裏。灼烤的脆脆的外層混著孜然、鹽巴、胡椒、辣子等佐料，非常夠味。裏麵是熱騰騰軟乎乎的土豆，細膩溫暖，立時讓謝玨有些沮喪的心情好了起來。
“這幾天麻煩你了，所以這是補償。”謝長琦拆開酒釀圓子的塑封，將謝玨最喜歡的狗頭勺子放進去，推到謝玨麵前。
謝玨買那個勺子的時候說“這是單身狗專用”，當時謝長琦的表情十分微妙。
“麻煩什麽？什麽麻煩？”謝玨不解。
“麻煩你應對我媽，我媽可是教導主任級別的，說的話難免紮心。”謝長琦說著，又將巧克力棉花糖攪了攪，問，“現在熱麽？”謝玨喜歡吃熱過的。
“一會兒熱，你不要自己給自己打岔，我覺得韋總挺好的。”謝玨瞥了謝長琦一眼，果然不是親生的，居然背後說那個女人壞話，好想告狀。
“你覺得她挺好？”謝長琦的語調減緩，也是不懂謝玨。
“挺好呀，她不跟我說，我還不知道你那麽厲害。唉，我說，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一件你自己的事情吧。”謝玨想到這裏，將酒釀圓子放回茶幾上，不想吃了。
“我以為你沒興趣知道。”謝長琦說著，委屈的低頭，插了塊小土豆放進嘴裏。
謝玨微微側頭去看謝長琦，也覺得他似乎有點委屈，自己平時三句話裏兩句半都是拍戲，真的很少關心謝長琦都在做什麽。其實並不是他不在意謝長琦，而是他上輩子都已經了解夠了，也已經自卑夠了，所以這輩子一門心思都想著往上衝，好早早地配上謝長琦。
遇到不好應對的情況，謝玨立馬下意識的看電視，可惜這集電視劇已經演完了，電視裏播起了廣告。
“你又溜號。”謝長琦將謝玨的頭掰過來，麵對自己，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謝玨看著謝長琦，抿了抿唇，說，“我不是沒興趣，我是不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學都沒畢業，哪裏懂你那些高深的理論。”
“你不需要懂。”謝長琦笑笑，輕輕擁抱了謝玨。
謝玨將下巴抵在謝長琦肩上，悶聲悶氣的說，“我什麽都不懂，你為什麽還喜歡我？”
謝長琦低低的笑了起來，“我就喜歡你什麽都不懂不行麽？你跟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你更可愛，更有趣，而且，一點都不無聊。”
“我就是給你逗悶子的麽？”謝玨猛得推開謝長琦，不爽的質問。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互相解悶的麽？在一起就特別開心，不就是愛情麽？”謝長琦說著，捏著謝玨的下巴，輕輕落下一吻。
一吻結束，謝玨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上輩子他明知道配不上謝長琦，還要義無反顧的賴著謝長琦。這輩子謝長琦拚命賴著他，他還要因為配不上推開謝長琦的話，未免矯情了。
“喏”謝玨將巧克力棉花糖放在謝長琦手裏，仰著下巴點了兩下，讓謝長琦幫他熱。謝長琦勾了勾唇，起身進了廚房。其實學霸最大的優點就是勤快，永遠的積極主動，讓他幹什麽都動作麻利。
謝長琦熱完巧克力回來，發現謝玨又開始沉迷電視劇了，剛剛是倒數第二集 ，正好播到易冰消死去。現在開始播最後一集，一開場就是葉長風得知易冰消死訊。
葉長風得知易冰消被自己擒獲，並交給正派武林懲處的事情，十分震驚，因為他根本就沒做過，他跟易冰消已經一笑泯恩仇，互相不再過問。但是他轉念一想，立刻明白了，這件事就是他的親生父親，易冰消的師父做的。
易冰消血洗幾大正派，實際上都是受其師父主使，目的是為葉長風鏟除競爭對手，讓葉長風順理成章的當上武林盟主。之後葉長風殺死易冰消，便可以在正派武林立威，同時，還可以收服邪道，一統江湖。再然後就是推翻腐朽的朝廷，入主中原，成為真龍天子。
“嘖嘖，真是好大的一局棋，你說卓海洋是怎麽想出來的呢？連生兒子都計劃好，這反派簡直是勵誌達人。”謝玨挖著棉花糖，不趕緊吃掉，一會兒就要化了。
“你的微博已經炸了。”謝長琦好笑的翻著謝玨的微博。
“我的微博？”謝玨眼珠一轉，飛快的搶過謝長琦的手機。
癡心玨√……這微博名真是……
“哈哈哈哈哈哈”謝玨直接笑翻了，連手機都被掉在了地上。
謝長琦撿起手機，十分鎮靜的說，“這小號是技術組給我的。”
“真的？”謝玨不信，又要搶謝長琦的手機，謝長琦卻不給他了。於是謝玨自己打開微博，瞬間被99 的提示淹沒了，險些卡死。
謝玨先是搜了癡心玨√，然後果斷關注，之後翻了翻癡心絕對的微博，隻轉發了自己的宣傳信息，並沒有什麽。但是注冊的時候很早，似乎是謝玨剛簽約的時候。謝玨瞥了謝長琦一眼，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不過他也不想戳穿謝長琦，而是假裝沒事人似的翻自己的微博。
【教主我的嫁：編劇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昨天還好好地要逍遙天地間，今天就莫名其妙被拉出來弄死，你是&*（&……】
【一劍光寒三千州：樓上注意言辭，不過我也好想問候編劇各種。昨天我還在想，就這樣吧，再也不問世事，不想那些人對你的虧欠，自由自在的浪蕩江湖，今天就掛了？憑什麽，易教主受那麽多苦和折磨，為什麽要不得好死。】
【炫貓狂魔：搞錯沒，易冰消本來就是反派。殺了那麽多人，他不死誰死。就算他是被利用的，那他也是心甘情願被利用的。】
易冰消之死在網上引起來了巨大的爭論，一部分網友認為他是罪有應得，另一部分網友則認為他也是受害者，兩方爭論不休，很快就將#易冰消該不該死#這個話題頂上了話題榜。
這還是謝玨第一次上話題榜，十分受寵若驚，“沒想到我要這麽上話題榜，好神奇。”
“不是這種爭論性大的，怎麽可能自己上話題榜。”謝長琦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攬住了謝玨的腰，湊到謝玨身邊，跟謝玨腦袋挨著腦袋的看微博了。
“也對啊，說起來，你怎麽沒給我買個話題榜。”關於話題榜的內部，經常關注的人都懂得，除非是大型爭論，社會熱點話題，否則大部分情況都是水軍和買賣，人家做個平台到底是要賺錢的。
“你需要麽？”謝長琦勾著唇角問。
“不需要。”謝玨自信滿滿，他這不就自己上去了麽。何況，演員始終是要靠角色說話的，靠話題能靠到幾時。
易冰消這一死，徹底成全了謝玨，觀眾們越是討論這個角色，越是會關注謝玨精湛的表演。這個明明罪大惡極，卻意外純粹簡單，明明手染血汙，卻心情開闊的矛盾角色，被謝玨塑造的太討人喜歡了。哪怕是叫囂著他該死的觀眾，都不得不說一聲世事弄人，環境改變命運，如果易冰消沒有被掉包，而是成長在正派武林，一定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謝長琦早就預料到這場反轉會給謝玨帶來大量的人氣，提前在大結局播出後的第三天給謝玨安排了一場粉絲見麵會，很小型的，就在微星的培訓中心舉行。之前小蔡去找錢浩，也是為了這次見麵會的事情，希望錢浩可以幫忙組織一下，千萬別出什麽意外事故。
錢浩以前沒拿工資的時候都將粉絲管理得很好，拿了工資就更加賣力了，提前通知了去的粉絲要注意秩序，沒拿到票的也不要著急，更不要去湊熱鬧，後麵還有小禮物。
然而見麵會當天的場麵還是異常混亂，很多沒有在錢浩組織裏的粉絲擠在培訓中心門外，想要高價收票的，想要趁亂混進去的，想要看謝玨真人一眼的，在門口推推嚷嚷，十幾個保安根本照顧不過來。
“早知道去租個場子好了，還想著培訓中心比較遠，不會來這麽多人呢。”小蔡看著那一片混亂，心裏七上八下的，萬一出什麽岔子，謝玨就可以繼續上頭條了。
謝玨站在高處的窗口往下看，眉頭緊緊絞在一起，離見麵會還有2個小時，已經是這個樣子，之後隻會更加混亂。“我下去給她們簽名好了。”謝玨掃了一眼辦公室，將挨個辦公位上的簽字筆搜羅起來，抓著一把簽字筆就要下樓。
“臥槽，等等，你瘋了，那麽多人。”小蔡攔住謝玨，瞪著眼睛。
“左右我在這裏也沒事情，給她們簽了名照了相，她們就會回去了。”謝玨輕鬆的扯開小蔡，往樓下走。
“等等，你又不是那些小明星了，怎麽這麽胡來。”小蔡追著謝玨。樓下那麽多粉絲，挨個簽名要簽到什麽時候，而且閃光燈對眼睛不好，謝玨右眼已經等於是瞎的了，再去被閃一通，左眼也出問題怎麽辦。
謝玨根本不理小蔡，長腿如風的走到大門口，跟保安交代，讓保安組織粉絲排隊。
保安是比較懵逼的，他們平時都是擋著粉絲，阻止入內的，怎麽今天變成組織粉絲排隊呢。
小蔡跟在後麵實在沒辦法，就向門衛借了大喇叭，開始喊著，“謝玨心疼各位的辛苦，打算在這裏組織一個小型的簽名會，請各位美女不要推擠，排成一排。”
小蔡喊了兩遍，混亂立刻減輕了不少，在保安的組織下，粉絲們漸漸排起了隊。不時有幾個男粉絲會吼“還有帥哥呢”，引起一片笑聲。
謝玨就站在大門口，一張一張的簽名，有的粉絲比較大膽，還會上前擁抱謝玨，謝玨隻是笑笑就算了。小蔡卻看得很不是滋味，這幫粉絲當謝玨賣笑麽，簽了名還要附送擁抱，給錢麽？
謝玨簽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有全部簽完，參加見麵會的粉絲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都一臉迷惑的在門口張望，自己的偶像怎麽站在這裏簽名。
謝玨簽完手上的這份，看了眼時間，已經不能再簽了。他對麵前的小姑娘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實在來不及了。下次再有機會，一定給你簽名。”謝玨說著，伸手摟了下那個小姑娘，非常的輕，兩人的身體甚至都沒有接觸到。
謝玨放開小姑娘，轉身走了。小蔡又拿起喇叭，大聲的喊著見麵會開始，不能再簽名了，希望大家能盡快離開，不要引起混亂。
之後的見麵會就要輕鬆多了，現場隻有500名粉絲，大家一起做了遊戲，回答了問題，最後也是簽名。不過這次謝玨是坐著簽，不用被熊抱。
見麵會結束的還算早，下午5點，小蔡非常體貼的送謝玨去微星大樓找謝長琦。一路上嘮嘮叨叨的，“祖宗哎，你手不疼啊？你手不疼我心疼啊，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了啊，站在大門口給一群圍觀群眾簽名，那些沒準都不是你的粉絲，就是來看熱鬧的，回頭轉手就把你的簽名賣了。你就辦過一場簽名會，你知道你的簽名多值錢麽。”
“行了行了，你是我祖宗好吧。我都還沒飄，你就先飄了，你還想上天是不是。別把得到的都當成理所當然，我既然需要粉絲，為粉絲做點事情就是應該的。”謝玨難得開口訓斥了小蔡，他以前覺得小蔡年紀小，想法不成熟很正常，慢慢就會明白。現在他自己明白了，玉不琢不成器，不罵幾遍，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小蔡委屈似的，不再開口，專心開車。將謝玨送到微星大樓，就又要去幫謝玨拿劇本，跟劇組確定時間。
謝玨下了車，沒有忙著離開，而是站在車外麵，很認真的對小蔡說，“跟著我，就要學會夾著尾巴做人。尤其要知道感恩，粉絲願意喜歡我，是我的榮幸，我能為她們做的，我一定做到。如果你在這點跟我無法達成一致，那麽你就別跟著我了。”
小蔡被謝玨說傻了，從沒聽說哪個明星這麽把粉絲當回兒事的，他看著謝玨，委屈得不得了。自己跟了謝玨這麽久，都及不上幾個臉都認不出來的粉絲麽。
“你仔細想想吧，你跟我這麽久，還不懂我。”謝玨最後還是笑笑，轉身走了。
小蔡坐在那裏想好了好半天，還是沒辦法理解謝玨的為什麽那麽在乎粉絲。但是他想明白一件事，既然謝玨在乎，那他就也要在乎，他是謝玨的助理，如果不能讓謝玨舒心自在，那還有什麽資格繼續工作。想通了這點，小蔡立刻心情舒暢的開車工作去了。至此之後，小蔡一直致力於幫謝玨發粉絲福利，被粉絲賜了個愛稱，叫福總管。
謝玨將小蔡訓了一通，心情很好的上了樓。小蔡機靈，聰明，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以後工作起來也會更順心。
謝玨輕巧的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正打算跟謝長琦說說，他怎麽教育助理的事情，卻沒有看到人。
當然，董事長辦公室也不是空的，韋柔正坐在沙發上。謝玨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她的抹了下眼睛。
“韋總。”謝玨立時覺得自己進來的有些不是時候，韋柔恐怕有些難過的事情想要跟謝長琦說吧。
“謝玨啊，來找長琦麽？他去買咖啡了。”韋柔衝著謝玨微笑，仍舊是眉眼溫柔，舉止得體。可是發紅的眼眶還是暴露了她哭過的事實，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是有咖啡機麽？”謝玨說著往咖啡機那裏走去。
“壞了，別按了，噴得到處都是，你過來，我們說說話。”韋柔說著，拍了拍她旁邊的位置。
謝玨嗯了一聲，他根本拒絕不了韋柔，那是他從小到大最渴望的女人。謝玨坐到韋柔身邊，垂著眼睛等韋柔開口。
“你們分手吧，趁著還沒有陷進去。”韋柔一開口就是這句，讓謝玨有些不知所措。
“韋總這話我不太明白。”謝玨是真不明白，前幾天不是還要潛移默化的拆解他跟謝長琦麽，怎麽今天就直截了當了，是打算甩他一臉支票麽。
“你還年輕，還相信愛情，這很好。但是愛情是有保質期的，過了保質期，不合適的終究是要分開的。這跟同性戀或者異性戀沒有關係。”韋柔說著，看向謝玨的眼睛，那神情可以說得上關愛。
謝玨攥緊了拳頭，他沒辦法反駁韋柔，因為這就是事實，多少愛侶最後輸給了時間，能愛一輩子的終究隻存在於小說中。“韋總這麽說，所有能走到最後的夫妻，都隻是因為合適麽？這也太貶低他們的感情了吧。”
“為什麽這個社會異性戀是主流？難道就是因為可以繁衍種族麽？不，這是人的天性，人對孩子的愛。一對夫妻有了孩子，他們對孩子的愛會成為他們不可分割的共性，這種共性會促進他們去磨合，將不合適變成合適。但是你跟長琦顯然不會有這種機會，你們隻會在越來越多的矛盾之後分手，晚分不如早分，還能減少傷害。”韋柔冷冷的說。
謝玨被堵得無話可說，他不是不能反駁，他隻是說不出口。對孩子的愛是天性？那到底是什麽天性，讓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二十年來不聞不問。
謝玨搖頭，輕笑著說，“說到底，還是為了傳宗接代？我覺得韋總您不是這種封建的人啊。”
“你認為是傳宗接代，我認為是對社會負責。人都是社會性的，你們兩個在一起，不僅僅要抵抗內部的分歧，還要接受外部的擠壓，你有那麽愛長琦麽？可以不在乎這一切。”韋柔咄咄逼人的問道。
謝玨做了個深呼吸，他不想韋柔難過，也不想放棄謝長琦，這樣的問題擺在他麵前，簡直是逼著他再去跳一次樓。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韋柔跟謝長琦一樣，在他心裏有很重的分量。他站起身，習慣性的往咖啡機邊走。“現代社會已經很開放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
“每個人也都有評頭論足的權利，哪怕你對他們說‘關你屁事’，他們仍然會笑嘻嘻的對你指手畫腳。你承擔不起。”韋柔不容反駁的給的謝玨下了判決。
“嗬嗬，韋總，你跟老謝總結婚那麽多年沒生孩子，有沒有被人指手畫腳？”謝玨冷笑一聲，譏諷的話衝口而出。
就在他這句話沒落地之前，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謝長琦拎著咖啡走進來，快速的掃了謝玨和韋柔一眼。
韋柔猛得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快，還有些不穩，狠狠晃了一下。她臉色蒼白，死死咬著牙說，“我們怎麽沒有孩子，我們有長琦就夠了。”
“那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呢？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還在這裏說同性戀不能傳宗接代，真是可笑。”謝玨尖銳的譏諷。那句“我們有長琦就夠了”徹底刺激了他，讓他對韋柔的憤怒和怨恨達到了極點。
“謝玨，說話要注意身份。”謝長琦大聲嗬斥了一聲，一把拉住謝玨，將他往門口拉。
“注意身份？我有什麽身份啊，我算什麽。”謝玨還不肯就範，掙紮著衝謝長琦喊。
謝長琦將謝玨推出門口，猛得親了下謝謝玨的額頭，這個動作被門擋住了，沒被韋柔看到。
“別說了，她今天狀態不太對，讓我來解決好麽。謝玨，我愛你。”謝長琦說完，關上了門，將謝玨屏蔽在了他跟韋柔的世界之外。
謝玨覺得委屈，想要錘門，可是想到謝長琦那句“我愛你”，生生忍下了衝動，隻能在門外踱步，腦子裏亂成一鍋粥。
係統：任務3：鄙夷三個女性的社會價值（注：必須是社會地位比宿主高的女性）3/3。恭喜宿主完成任務3，開啟任務4：跟一個女□□往，並維持關係3個月。
你妹的，謝玨終於逮到了炮灰，在心裏狂罵係統。
而房間裏的韋柔也再控製不住，在謝長琦關上門的一瞬間哭了出來，她捂著臉，小聲的說著對不起。
謝長琦趕緊奔過去，輕輕攬著韋柔的肩膀，扶著她坐下，小聲安慰她，“怎麽是你的錯，謝玨太不尊重長輩了，回頭我會訓他的。”
“我沒想跟他說那些……我隻是有些控製不住情緒，長琦，他死了。”韋柔靠在謝長琦肩膀上，哽咽的說著。
“死了？”謝長琦半天沒反應過來，死了是什麽意思？誰死了？
“我的孩子死了……”韋柔崩潰的大哭，聲音斷斷續續的，“那孩子16歲……的時候……掉到小河裏淹死了……我都沒來得及看看……看看他長大的樣子”
謝長琦才終於明白，居然是這樣，原來是為了那個孩子，才突然情緒激動。他拍著韋柔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