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年終宴會
歌舞青春的劇本被徹底推翻了大改,幾個編劇加上幾個導演帶著場務和攝像師一起改了一個禮拜,幾乎沒合眼。
萬永年飾演的男一被直接砍去,齊宇軒被提成男一,許凡被提成男二,原男主的劇情則邀請謝玨補拍。能如此果斷而決絕的,也隻有阮星洲了。
萬永年大勢已去,名聲臭到了家,加上出道時間短,根本沒忽悠住多少腦殘粉,用這樣的演員,結果隻能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謝長琦說謝玨忙,但是不會不答應。兩檔暑假大片加持,能讓謝玨在整個暑假刷足存在感。觀眾打開電視,就能看到謝玨,不管他們想不想看。
然而補戲並不是那麽容易的,謝玨原本悠閑的生活呼啦啦飛走了,連計劃的“回老家”徹底取消,剩下的就是連軸轉的錄製。阮星洲向來是親自過所有戲,隻有空境和群演的鏡頭會交給副導演,這回也堅持不住了,主抓謝玨和齊宇軒的戲,其他的都交給了手下的兩個副導演。
歌舞青春講的是一個天才音樂少年韓夢的成長史,包括獨自在陌生的城市漂泊,先在酒吧駐唱,後來參加選秀,結識同樣有音樂天賦的楚一航,兩人聯手組建了夢想樂隊。夢想樂隊一共四人,都有種各自的音樂夢,然而一路荊棘沼澤,讓他們一個一個的選擇放棄,最後連韓夢都被人陷害抄襲,即使如此,韓夢都仍舊堅持到了最後,取得了成功。
萬永年飾演的韓夢已經不能再用,換成謝玨也來不及拍完所有男主所有的戲,隻能將韓夢降為男三號。他跟齊宇軒飾演的楚一航一起成長,是對手、朋友,兩人在音樂理念上衝突不斷,但是對音樂的熱情卻如出一撤。可惜天妒英才,韓夢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去世,這給楚一航帶來了很大的打擊,讓他一度一蹶不振。
但是韓夢留下的曲譜讓楚一航再次振作,繼續夢想樂隊,可是無論他如何勉勵支撐,都無法阻止這隻樂隊的破碎。夢想樂隊解散了,楚一航卻還沒有放棄,他成了堅持到最後,獲得成功的那個。
原劇情中,楚一航跟韓夢是情敵,也是最後一個離開夢想樂隊的,感情戲和韓夢死後的部分隻要補拍一些鏡頭,將劇情銜接上就可以了。主要是楚一航跟韓夢的戲份,要重新來過,在半個月內趕完。謝玨倒是沒什麽,他早就習慣了高強度工作,齊宇軒卻憔悴的厲害,一方麵擔憂天籟之音的未來,一方麵承受巨大的進度壓力,讓這個剛滿18歲的少年疲憊不堪。
正月二十三的上午,謝玨跟齊宇軒拍的就是韓夢去世的劇情,齊宇軒不知為何,狀態奇佳,哭得聲嘶力竭,到最後甚至哭不出聲,將阮星洲都鎮住了。大概是天籟之音麵臨解散,他對主角的心情感同身受,才能演到那樣的程度。
謝玨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下了戲,就拉著齊宇軒一起去做造型,想讓他盡快脫離那種狀態,好參加晚上的微星年會。
***
富麗堂皇的舞廳裏衣香影麗,觥籌交錯,仿若中世紀的交際場,散發著甜膩膩的奢華味道。
謝玨穿著酒紅色的長款燕尾服,細軟的頭發燙彎了發梢,長身玉立的站在自助餐桌旁,俊美逼人的容顏在這樣的場合下散發著甘甜而誘惑的味道,已經有好幾個別有目的人來敬酒了。
謝玨遊刃有餘的應付著,麵上一律的淡漠疏離,話語間卻曲意奉承著,不肯落下任何不識抬舉的印象。
“我天,妲己,你說你就這麽站著都能招人,讓我們紂王怎麽放心啊。”一個高瘦的男人走到謝玨身邊,開口就是調侃。
“容哥過獎了。”謝玨的神色和緩了一點點。眼前這個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頗為年輕的男人,是謝長琦這段時間招的投資顧問,容易。
容易並不僅僅是謝長琦的投資顧問,他還是謝長琦的學長,謝長琦畢業後遊學,也是跟他一起。不過謝長琦半途而廢,容易卻堅持了下來,直到把歐洲玩膩了,才跑到亞洲找謝長琦,硬要給謝長琦當投資顧問,實際上應該算是謝長琦的合夥人。
“一騎紅塵妃子笑,從此君王不早朝,謝長琦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呢,我要是不來替他看著,今晚他一筆生意也別想做成。”容易是ABC,雖然中文說得很溜,但是對於古詩詞的運用,非常的抽象。
“美國人都這麽誇張麽?”謝玨用玩笑掩飾住了甜蜜。謝長琦為了自己放棄遊學,這讓容易十分不爽,一見到謝玨就妲己、楊貴妃、狐狸精的亂喊,讓習慣了中式含蓄的謝玨有些不知如何走戲了。
“我是中國人,中國人。”容易來中國沒幾天,就徹底被中國潛力巨大的市場勾了魂,天天念叨著要改國籍。
“容哥,我去敬杯酒,你先吃。”謝玨看著容易塞滿的嘴,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檳,抬腳走進舞場。
觥籌交錯間的虛情與假意,謝玨並不太在乎,這世界的每一個圈子,都有它的規則和習慣,想要融入進去,就要掌握遊戲規則。謝玨上輩子學了十年,已經算是愚鈍了。
“駱師兄,我敬你一杯。下半年的合作,要勞煩你了。”謝玨舉著琥珀色的香檳,走到一個英武健碩的男人身邊。
駱兵微微轉頭,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謝玨對吧,咱們小謝總的心頭肉啊,來來來,幹了幹了。”
“兵哥你別鬧了,哪有幹香檳的。”駱兵旁邊的美女推了他一下,滿眼都是促狹。
駱兵爽朗一笑,叫住一個服務生,將半杯香檳換成了威士忌,一口幹了,連檸檬片都沒放過,嚼了幾下才吐出來。
謝玨也便換了杯威士忌,陪駱兵幹杯,威士忌辛辣的口感灼燒著他的喉嚨,讓他腦子有點燙。
跟駱兵打完招呼,謝玨今天的主要目的也達到了,至於結識其他的投資商或者導演,並不急於一時。何況在場人都知道他是謝長琦帶的藝人,對他保持著非常大的興趣,這很好,這樣他們才會主動找機會跟他合作,來滿足好奇心。
謝玨正打算回到餐桌旁去找容易,謝長琦沒時間搭理他,跟容易聊聊也不錯,能聽到謝長琦留學期間的事情。
“謝玨?看到我都不打聲招呼麽?”熟悉的男聲叫住了謝玨。
謝玨的腳步頓了頓,到底回了頭。
萬永年穿著純黑的禮服西裝,紮著銀白色的領結,打扮得算幹淨整潔,但是容顏太過憔悴和頹廢,讓他整個人都像裹著霧霾的格格巫。
“我有什麽,非要跟你打招呼的必要麽?”謝玨冷笑。
“不打招呼,難道不道歉麽?我知道那些黑料都是你搞的,你好呀,有本事啊。買了微博大V黑我是吧。”萬永年的臉色十分陰沉,帶著刻毒的恨意。
謝玨輕輕笑了起來,他瞥著萬永年,像在看一個小醜,“我要是有本事,還會被你發現?”
“你都有本事爬上謝長琦的床,你還有什麽不能幹的?”萬用年壓低了聲音諷刺。
謝玨輕笑,並不想多做解釋。前段時間確實有人給他寄了匿名錄像帶,甚至在公司門口攔住他,說要找萬永年,態度惡劣,明顯是尋仇。這種戲碼謝玨都能編排,有人看萬永年不順眼,想借自己的手,或者謝長琦的手整萬永年,他不想上當,沒做理會。不過有些鍋,不是你不想背,就不會扣在你頭上。
就像麥達認定了是謝長琦出手,而萬永年認定了是他使壞一樣,背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謝玨不想再跟萬永年糾纏,打算轉身離開,萬永年陰測測的開口,“你看到齊宇軒了麽?”
謝玨皺起了眉頭,他不動聲色的四下張望,真的沒看到齊宇軒,他看著萬永年,表情冷了下來。
“你以為我很怕麽?你以為我就那麽想當明星麽?誰才把天籟之音當成寶,你不知道麽?你整我啊,哈哈,恐怕真正被整到的是你的好朋友呢。”萬永年說到這裏,露出愉快的表情。
“你什麽意思?”謝玨沉聲問道。
“你不是不肯把角色讓給我麽?不是不想讓我混下去麽?有人想啊,不光想,還拉關係,求人,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呢。”萬永年說著,掃了一眼通向二樓的旋轉樓梯。
二樓是舞廳的配套房間,有衛生間、休息室、化妝間、會客室等等,有任何需要,就可以在二樓找到,這點設計的非常貼心,也是這件宴會廳的租賃價格格外昂貴的原因。
謝玨的眼神已經降到冰點了,他一直沒太把萬永年這樣的跳梁小醜放在心上,卻忘了萬永年身後還站著麥達。他再次掃過宴會廳了的每個人,謝長琦不在,連容易都不在,小蔡隻是個助理,更不可能在。
“找謝長琦啊?他出去了,接他未婚妻。哦,你還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吧。”萬永年惡毒的笑了起來。
謝玨知道謝長琦那個所謂的未婚妻,不過是娃娃親,沒什麽實質的關係。謝玨冷聲問,“齊宇軒在哪兒?”
“樓上208,你也要去摻一腳?”萬永年說著,露出一個□□。
謝玨的臉色冷了下來,一雙鳳眼危險的眯起,上下打量著萬永年。萬永年到底在打什麽注意,不可能是不願讓齊宇軒受辱。那必定是算計自己,樓上會有什麽等著自己?
“不敢去,那就來不及了,估計齊宇軒要被人玩爛了。”萬永年的裂開嘴,想要強自做出,冰涼的液體卻兜頭澆下,讓他的表情瞬間凝固。
謝玨將空了的紅酒瓶遞還給服務生,嗤笑一聲,頭也不回的往二樓走去。
在這場盛宴之中,謝玨和萬永年都不算重要角色,小小的衝突根本引起不了什麽波動,有人看到,便竊笑幾聲,毫不在乎。
這世界上最大的侮辱,大概就是,別人連看你的笑話都懶得看一眼。萬永年氣得渾身顫抖,回手一巴掌打在了那個服務生臉上。
服務生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如何處置,正打算趕緊離開,就遭此橫禍。頓時紅了眼眶,默默地抽噎。
萬永年似乎還沒撒夠氣,抬起手還要再打。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製住了,駱兵手臂一揮,直接將萬永年摔在了地上,大聲道,“安保呢?這有人喝多了,趕緊安排送走,不像個樣子。”
萬永年被安保扭著帶了下去,服務生也被領班帶走,想必會得到一番安慰。
而此時的謝玨,根本不知道自己小小的反擊連累了無辜的女孩,他在二樓走廊給齊宇軒打電話,一直占線。那個呆子,不會真的被騙了吧?
有些事情就像毒品,一旦嚐了,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他上輩子見了太多這樣的少男少女,懷揣著美好的夢想投身娛樂圈,想唱歌,想演戲,想憑實力創出一片天地。最後卻在永無止境的跋涉中迷了途,走上了看似美好,實則是噩夢的捷徑。他也差一點,就相信了,那才是通往成功的正路,幸好謝長琦拉了他一把。
可齊宇軒不應該啊,他是韋柔和謝長琦的掌中寶,這麽多年的細心照料和用心栽培,前途一片光明,怎麽也會想要走那條路。
是麥達吧,用他那套所謂的,無懈可擊的邏輯。讓齊宇軒以為這樣就叫長大,這樣就叫獨立,這樣就是對所有人好。真是見了鬼了,好歹活了十八年,怎麽會這麽傻。
謝玨最終停在了208房間門口,雕花的紅木房門緊閉,提示燈亮起了請勿打擾。他微微湊近門板,聽裏麵的動靜。大概是右眼視力十分不穩定,他的聽力越發好了,隔著沒有特殊處理的木門,可以稍微聽清一點。
然而他剛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一把白色的粉末便灑在了他臉上,他被嗆了一下,猛得咳了起來,剛咳了兩聲,便沒了力氣,軟倒下去。
倒下去的一瞬間,他的腦中閃過,幸好,是騙他的,齊宇軒才十八歲,還是不要遇到這些事情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天使:這狗血撒得也太俗不可耐了
丸子,我撒的不是狗血,是白色粉末,白色的,粉末狀的……
小天使:白色的粉末狀的狗血是吧
丸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