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曰
單老頭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下, 然後小跑到門邊, 撩開門簾張望了下, 然後又跑到牧唯楓身旁，對他噓了一聲。
“別那麽大聲，當心讓別人聽見。”單老頭壓低了聲量說道。
牧唯楓立馬做出了個捂嘴的手勢, 接著再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單老頭自己說。
單老頭有些猶豫起來, 眼神還忽閃了幾下, 明顯是不打算告訴牧唯楓, 然後又想編造謊言的節奏。
“難不成單老先生可是心悅巫遙，才會造了一個那樣的紙人？所以先前單老夫人說的可都是真的？不過話說回來，從巫遙巫醫仙到二姑娘，單老先生你的心思也挺廣泛的。”牧唯楓笑眯眯地說道。
“胡說八道，我才沒心悅他們兩呢！”單老頭臉色一變，連忙呸了幾聲反駁道：“我之所以會有造巫遙般模樣的紙人, 那是因為有人讓我那麽做的！”
說罷, 單老頭看見牧唯楓一臉壞笑, 這才回過神來自己說了什麽, 臉色頓時一變，整個人都發抖起來, 然後扶著一旁的桌子坐下。
“單老先生，那個讓你造紙人的人恐怕是和容宅一事有關吧？”牧唯楓詢問道。
單老頭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接著抬眼又瞅了牧唯楓一眼, 道：“怎麽我倒覺得你知道什麽似得。”
牧唯楓隻是神秘莫測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這事情得從五年前開始說起——”
五年前，單老頭接到一個男人的單子，並給自己意識裏傳送了一副畫像，是一個與牧唯楓生得相似的人，那人承諾給予豐厚的酬勞，讓單老頭幫忙打製造出與這人相似的紙人，還要是大量製造。
單老頭雖然覺得疑惑，但是他感覺到對方不是平常人，也就不敢不從，也沒有多問，就著手弄了起來，當他製造好一定的數量後，那個人就會來收取這些紙人。
可在第一批紙人被對方拿走之後，燕歸城裏就來一個妙手仁心的醫仙，經單老婦人的形容下，單老頭總覺得巫醫仙的外貌似乎和自己所造的紙人很是相似，於是就對那醫仙多上了點心。
“說起來，五年前我和我那婆娘相處的也還算不錯。”單老頭說到一半，忍不住感慨道。
牧唯楓：“……”太關注別的女人了吧，巫遙當時的身份恐怕不是很多人知道他是男兒身。
牧唯楓聽著單老頭這樣一說，仿佛想起了什麽似得，一敲手心，道：“我明白了。”
單老頭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奇怪地問道：“明白了什麽？”
牧唯楓沒來得及回答他，門簾就被人撩了起來，一抹白色的身影就走了進來，見牧唯楓好端端的坐在床榻上，那人先是頓了頓，接著快步的走了過來，而他身後似乎也跟過來了一個人。
等那人走近後，牧唯楓才看出來，是單老婦人。
“喲，單老頭子，你怎麽這幅怪模怪樣的？見鬼啦？”單老婦人一見到單老頭，就自然的開口損道。
單老頭聞言，自然也會反擊起來，但是他們之間的拌嘴卻絲毫沒影響另外的兩人。
“怎樣了？”鬱塵站在床榻邊，看著他問道。
牧唯楓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接著一把捉著鬱塵的手，道：“我知道了為什麽巫遙的喜服上都是紙灰了。”
鬱塵聞言，隻是略皺了下眉頭。
“那是因為巫遙巫醫仙不是人，而是紙人，是單老頭親手做的紙人！”牧唯楓繼續地道。
單老頭聞言，被他的話嚇得不輕，差點就從椅子上掉下去，他慌忙的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道：“你在說什麽啊？你這小鬼可別嚇唬我！”
“可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造出巫遙來呢？容宅的事情會不會就是和他們有關係？”牧唯楓捏著自己下巴思考著。
鬱塵忽的捉起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自己，牧唯楓疑惑地揚了揚眼眉。
“好多了？”鬱塵問道。
牧唯楓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剛在香齋發生了什麽事？”鬱塵表情淡淡的問道。
牧唯楓思忖了片刻，將自己剛才在香齋遇到的事情，交代了出來。
單老頭聞言，想了想，道：“人身獸頭，還是隻能透著鏡子看見……冥界的東西，這也真……。”
“我早就說了那二姑娘有古怪，是你才把她當成花一樣的好看，你瞧瞧，這不，店裏還養了隻野獸。”單老婦人了冷哼一聲道。
“哎，我這當時不就看她家境可憐嗎，做人要有點同情心行不，誰知道她會養這種陰邪之物在店裏的？”單老頭臉紅脖子粗地道。
牧唯楓那頭也深思，對鬱塵問道：“不過她養這怪獸是為何，還有那女人，如果她是魔修的話，那麽二姑娘會不會也是？”
鬱塵卻沒有回應，牧唯楓一愣，一抬頭就對上鬱塵一雙沉得像是墨水般的眼睛，裏頭還隱隱泛著點點殷紅，他心裏登時咯噔一聲，不會是那第二人格又要作妖了？
牧唯楓感覺到下巴一緊，頭也不禁抬高了幾分，鬱塵也俯下身來，湊近自己，道：“為什麽不喚我？”
看著對方莫名地散發著恐怖氣息，牧唯楓忍不住咕嘟了一聲，咽下了一抹唾沫，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可是有喚的，可就是不知為何，玉珠沒反應。”
鬱塵眯起了眼看了他許久，仿佛是在確認他有沒有說謊，接著才放開他的手，轉而去捉起他戴著玉珠的手來看，他皺了下眉頭，又鬆開，轉過頭來又看著牧唯楓。
“不許再亂跑。”對方如此認真地道。
牧唯楓連忙的點了點頭。
——話說，主播，你這樣狂撒狗糧，是不是太當觀眾不在了呢？
——咳咳，樓上別揭穿！奏凱奏凱！來更多我都能吃下去！星星眼jpg
——不不，重點不是我們。
牧唯楓見到那彈幕，這才想起什麽，轉過頭看向一側，單老頭和單老婦人仿佛如無人般，該喝茶的喝茶，該造紙人的造紙人，單老頭就不說，單老婦人有沒有看見……這是很明顯的問題。
至於看官們，他看不見，也就算了。
他的臉難得微微一紅，輕咳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去看單老婦人。
——呦嗬！我看見了什麽！
——樓上是不是看見主播臉紅了！
——打從主播恢複記憶以來，別說臉紅，就連吃貨的模樣也少見了。
牧唯楓：“……”吃貨什麽的……當你們經曆過末世裏，經常沒辦法飽腹，看你們見到食物的時候，會不會想撲上去？
“好了，就該走了！你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不關我老頭的事情了，等到所有真相浮出水麵，再來和我話嘮就無妨。”單老頭那頭神色自然的道。
鬱塵也沒說話，還是牧唯楓尷尬的應了一聲，不過在他們臨走之前，牧唯楓想起了什麽，連忙對單老頭問起了什麽人要求他造得紙人。
單老頭聽了之後，隻是皺了下眼眉，這次他沒打算說謊，隻是在做回憶。
最後他也隻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因那人身上倒是透露著很重的屍氣。”
告別過單老夫婦後，鬱塵就很自然地抱起了牧唯楓，準備回到客棧裏。
因為牧唯楓在思考著單老頭剛才說的屍氣，也就沒太抗拒對方的行動，想了許久，他也始終得不出結果，畢竟這世界太多的東西是他不知道的，思及此，他抬眼看向了鬱塵。
“你知道什麽東西會屍氣最重嗎？”牧唯楓問道。
鬱塵道：“很多，妖屍是其中一種，不過要論最強，那就是僵屍了。”
牧唯楓抿緊了唇，思忖了片刻，僵屍造紙人？這樣想著總覺得怪怪的，僵屍捉人做儲備糧還能理解，造紙人圖什麽？
“一般僵屍的形成是由邪修煉製而成，如果能煉製一個修士之類的，靈力越強，那煉製出來的僵屍就更強。”鬱塵那頭又繼續解釋道。
牧唯楓仿佛捕捉什麽一般，道：“那也就是說僵屍肯定就是聽煉製地那個人的命令了？”
得到鬱塵的點頭回應，牧唯楓仿佛覺得有些事情開始被解開，隻是那人的目的依然不明確，這依然還是一個坑。
“明天我過去香齋一趟。”鬱塵忽的開口道。
牧唯楓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麽，問道：“為什麽？”
鬱塵隻是淡漠地看了自己一眼，道：“飼養魔物，危害他人。”
牧唯楓先是呆愣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幫自己報仇呢，真是個光明磊落的好理由，於是他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至於你，下次再亂跑，我會考慮買個繩子。”
“想玩捆綁？”牧唯楓忍不住笑道。
鬱塵卻疑惑地挑了挑眼眉，看著自己。
牧唯楓壞笑地捏了捏他的臉，道：“差點忘了你不知道呢？”
“雖然不能夠理解，但是我大概明白了，或許下次我考慮試下。”鬱塵皺了下眉頭，最後不急不緩的道。
“為什麽不是試你？”牧唯楓問道。
鬱塵倒是真的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道：“你綁不住我，你沒那力氣。”
牧唯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