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曰
牧唯楓將指環拿了回來, 放在手心中轉了轉。
“那這個指環還能用嗎？”他對鬱塵問道。
鬱塵點了點頭, 道：“還有殘餘的魔氣。”
牧唯楓轉動指環的動作頓了頓, 又看著鬱塵問道：“對鬼應該不會有效的吧？”
甘煙那邊卻笑了，一臉不懷好意地問道：“能不能你試試？”
江遠道：“魔修的東西對什麽都有效, 它們早年也有類似的寶物, 比這指環大多, 能帶在靈獸身上。”說罷, 他還對甘煙補充道：“莫做這種事，如果出了事, 這可是擔不起的責任。”
甘煙本來就對江遠還有些生氣, 現在聽了他說話, 更是覺得對方在諷刺自己, 隻是冷哼一聲, 不去搭理他。
牧唯楓捏著那枚戒指想了想，然後帶在手上, 他的這一個舉動頓時嚇到了其他人。
“你在做什麽？”鬱塵上前握著他的手, 眉頭緊蹙，抬起另一隻手, 似乎要拿下他手上的指環。
牧唯楓卻伸手一把蓋住手指, 笑道：“不會有事的，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甘煙那頭也皺眉, 道：“小牧，想做什麽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如果你被控製了, 那可就不是玩笑了。”
江遠在他身側，道：“你剛才就本不應該讓他試試。”
“江遠你這話什麽意思？”甘煙一聽，立馬怒了，回過頭，怒瞪著江遠。
“別把你的惡意加在他人身上。”江遠語調冷漠地道。
“說到底你不過因為我是邪修，所以才一直針對我。”甘煙氣得發笑，渾身發抖，並道：“那你有本事夜裏別找我，永遠保持你高尚的人格，繼續無法修成人吧！”
甘煙還補充道：“那你就永遠的依著那副慘狀一直這樣下去。”說罷，甘煙一甩袖子，往另一頭走去，不再去看江遠。
因為江遠是麵癱臉，基本表情很難看得清，但是牧唯楓明顯感覺到對方在甘煙說完後，臉上有一絲僵硬。
牧唯楓為這對走向虐戀情深的未滿戀人歎息一聲，然後扭頭看著鬱塵依然堅決握著他的手，他忽的伸出手捉著鬱塵的手，握在手心中。
牧唯楓一臉深情問道：“你會因為我是隻鬼，而不喜歡我嗎？”
鬱塵：“……”
江遠那頭也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僵硬，他看了眼甘煙的背影，眼底中一片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鬱塵皺起了眉，然後抬起手就要把牧唯楓的手拉開，牧唯楓還以為對方這是要拒絕自己，卻見對方朝著他戴著指環的手伸出手，他趕緊將手縮到腰後。
“你這是要做什麽？”牧唯楓可憐兮兮的模樣道。
“懷疑你是不是被控製了。”鬱塵如此答道。
牧唯楓：“……”
“我沒被控製。”牧唯楓好笑不已的道，鬱塵也伸手到了他後麵，這動作看起來像是對方把自己抱入懷裏一樣，牧唯楓眼一眨，伸手抱著鬱塵的腰間，道：“還是你想要抱我，所以才找的理由啊？”
鬱塵頓了頓，然後就很自然的抱著牧唯楓的腰，牧唯楓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甘煙那頭也聽到這裏的小動作，頓時有些哀怨的看了看他們，又剛好對上江遠的視線，隨即他又生氣的哼了一聲，移開了目光。
牧唯楓笑沒多久，忽的覺得腰間被人一戳，他還來不及反應，就忽的覺得腿一軟，差點整個人滑了下去，好在鬱塵用力環著他的腰，讓他不至於滑落，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捉起，指尖上的指環就被剝離。
“這可真是不好啊。”牧唯楓有點小不高興的道，但是也沒生氣。
鬱塵再戳了戳他的後背，他才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又再次回來，他無奈地站直身體，見鬱塵將指環放進懷裏，還如此對他道：“不許再戴。”
牧唯楓聳了聳，道：“戴不戴也沒什麽的，隻是一個測試，對了！甘煙，你和你的故友很熟吧？”
甘煙沒有轉過頭來，隻是回了句‘嗯’。
“你不覺得好奇嗎？為什麽你故友身上會有這個東西？”牧唯楓繼續問道。
甘煙這次回過身來，看著牧唯楓，道：“你想問什麽？”
“我在猜想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然而沒說而已。”牧唯楓慢悠悠地走到綠毛球挖坑洞的地方，剛到了那裏，就見綠毛球跳了起來，他伸手接住，然後往那坑洞裏一看，隨即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的東西可多了，你想知道什麽？”甘煙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湊近牧唯楓道：“還是你想知道怎麽雙修之法？”
牧唯楓卻輕笑了一聲，回過頭看著他，道：“雙修之法我倒不是很需要，我也知道一百零八式開車修煉大法，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不過在那之前，不如你先告訴你和巫遙之間的故事吧？”
甘煙挑了挑眉的看了看他，牧唯楓隻是往坑洞的方向了指了指，這時江遠和鬱塵也走了過來。
江遠遠遠走過來，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隻聽到牧唯楓片言隻語，對牧唯楓說的修煉大法頗為感興趣，於是問道：“什麽修煉大法？”
牧唯楓卻似乎憋住笑一樣看了看他幾眼。
甘煙卻直接回過頭來，對他翻了個白眼，道：“幹.你何事？”
江遠皺起了眉，對甘煙的語氣也有些不悅，然後剛要回口，對方就已經回過頭去，不再搭理自己。
他們都把看向了坑洞底下，那裏沒有任何骸骨，但是卻有一襲大紅喜服，上頭還有些髒汙，但是不妨礙牧唯楓認出了那件喜服是巫遙曾經穿過的。
喜服和鳳冠擺的很整，看起來像是有屍體曾經躺在那兒，但是問題是現在並沒有任何屍體。
“你怎麽看出這是巫遙穿過的喜服？”甘煙看見眼前這場景時，也有些發愣，等他回過身後，便對牧唯楓問道。
“我沒猜錯的話，在你木屋前的那些花，是從巫遙身上移過去的吧？”牧唯楓卻反問道。
甘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閉上眼點了點頭。
“但不是我殺了巫醫仙的。”甘煙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眶中泛起了紅絲。
牧唯楓挑起了眼眉，問道：“可卻是你埋葬了他，那晚他可是準備嫁入容宅的，他是你所葬的，也就是說你是最後一次見他的。”
甘煙點了點頭，道：“但真不是我殺了他的，我找到巫醫仙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牧唯楓頓了頓，問道：“是在那裏找到的？”
“就在迎親隊伍去容宅的半途中，我趕到那裏的時候，就隻是見到一地的東西，還有被棄在半途的花轎，連一個活人的身影也沒有。”甘煙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道：“後來我在那頭附近搜尋的時候，找到了躺在半道上的巫醫仙，可他已經死了，之後我就把他的屍體帶到了林子的東北深處，那裏有一處花海，很漂亮，巫醫仙也很喜歡那裏。”
說著，甘煙臉上浮現出懷緬的神情，似乎想起了什麽好的回憶，繼續道：“我和他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也是在那裏，是他救了我——”
甘煙本來進入了懷緬狀態，無意識準備說出自己的故事，但是卻被牧唯楓忽的一揮手打斷，頓時挑了挑眉看著他，卻見牧唯楓專注的看著坑底，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迅速地跳入坑底，降落前還差點摔了一下，但他卻沒在意，隻是一股腦的往那喜服上看去，泥土中夾雜著一些黑灰色的粉屑，他伸手捏起了一些來看，然後在手中搓了搓。
——還以為主播想不開跳坑洞。
——主播發現了什麽啊？會不會屍體死後剩下的皮屑之類的？
——有皮屑沒有骨頭？不過會不會有可能是被人挖走了？
——可是剩下喜服和鳳冠不順便帶走？那個偷屍體的人也挺辛苦的，要幫屍體脫衣服，然後放整齊來。
——是紙灰。
——又見浮塵君了！隔著屏幕也看得出！？
牧唯楓和浮塵有同樣的想法，這些確實是紙灰，可是為什麽這裏會有紙灰，思及此，牧唯楓忽的就伸出手去扒開那喜服，上方的甘煙見了，立即阻攔他。
“你這是在做什麽？”甘煙準備跟著下到坑洞底。
可是牧唯楓已經拉開了那喜服，然後退開來，甘煙下來的時候，也被怔住在原地，喜服裏都是紙灰。
“回去的時候，多說些你和巫醫仙的故事吧！”牧唯楓拍了拍甘煙的肩膀道。
說罷，牧唯楓見甘煙沒有反應，然後準備捉著坑洞邊緣爬上去，一隻手就已經伸了下來，牧唯楓一看，是鬱塵，就也不客氣的拉著他的手，爬出了坑洞。
牧唯楓回過頭看了眼甘煙，對方還在背對著自己，似乎也很煩亂，他也不說什麽，就扭頭對鬱塵道：“我有些餓了。”
鬱塵卻不動，牧唯楓看著對方眼底似乎有些沉，而且裏頭仿佛染上了殷紅，他不解地在鬱塵麵前揮了揮手，對方卻一把捉住他的手。
“你看著他。”鬱塵對一旁的江遠道，他指的是讓江遠看著甘煙，接著一把抱起了牧唯楓。
牧唯楓被嚇得下意識抱緊鬱塵的脖子，等聽他對江遠的吩咐，他感覺自己忽的憑空而起，飛了起來一樣。
江遠來不及回應，眼睛的忽的一閃，就不見了眼前的兩道身影，他沉默了一會兒，把目光投回坑洞底，甘煙似乎準備從裏頭出來，而且還奇怪地垂著頭。
他頓了頓，上前對著那人伸出了手，甘煙也不矯情，順著他的手就爬了上來，還一把將江遠推到，他被對方的舉動弄得反應不及，等他回神的時候，甘煙就已經坐在他身上。
甘煙垂著頭看著自己，那眼眶有些發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甘煙抿著唇，然後一把將他的腰帶扯掉，並湊近他道：“做吧！”
江遠直直地看著他，接著伸手一用力扣著甘煙的後背，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就不再有任何動作。
甘煙以為對方對自己要做什麽，卻隻是這樣的抱著自己，這讓他不高興的錘了錘對方，嗓音有著壓抑不住的沙啞，道：“怎麽不動啊！讓你不動的時候就一直動，讓你動的時候就不動！”
江遠兩手緊緊抱著甘煙，然後閉起了眼睛，任用甘煙在他身上敲打，就是沒有接下來的動作，最後隻是聽見低低地嗚咽聲從耳畔傳來，江遠也隻是僵硬著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鬱塵抱著牧唯楓回到了客棧，然後將牧唯楓抱回房間，迅速地關起了房門。
牧唯楓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等到鬱塵將自己放到床榻上的，他抬頭看著對方，等著對方對自己古怪行為的解釋。
“怎麽了？不吃飯嗎？”牧唯楓笑著看著對方，接著他一拍腦袋，道：“還是吃靈氣嗎？”
鬱塵卻隻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走到桌子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牧唯楓等了好半會兒，都不見對方說話，於是也下了床，坐到鬱塵旁邊，也想倒一杯茶，可是想了想，他又收回了手，看著鬱塵道：“喂我喝茶吧！”說著，他還長大了嘴。
鬱塵斜眼看了他一眼，雖然不說什麽，但還是喂了牧唯楓喝了一口。
牧唯楓滿意地吞咽下茶水，然後笑著問道：“到底怎麽了？”
“剛才太危險。”鬱塵這次終於說話了，隻是說得讓牧唯楓聽得有些雲裏霧裏。
“你下去看那喜服的時候。”鬱塵放下杯子道。
牧唯楓頓時了然過來，他剛才確實差點摔倒，雖然這對於他來說不算是什麽大事，但是能讓鬱塵關心下，他還是有些小高興。
“下次我再告訴你一聲？”牧唯楓道。
鬱塵淡漠地看著他。
牧唯楓琢磨了下句子，然後道：“下次我告訴你，然後讓你帶我下去好不？”
鬱塵的表情才稍微解了解凍，點了點頭。
牧唯楓看著他沒那麽生氣了，這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忽然轉個念頭，想起了鬱塵的行為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感覺鬱塵眼睛變得不對勁的時候，性子上也會和平常有些不大一樣。
想起了什麽似得，牧唯楓問道：“話說，木係靈根是怎樣的？”和他在末世時，擁有的木係異能會一模一樣嗎？
“木係靈根在修道者中難尋，因為木係和這自然界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土地多大，它就多強，而且萬物更是與土地分不開，植物也是，所以當你把它們操控得越強，這土地就掌握在你手中。”鬱塵淡淡地道。
——媽呀，木係有辣麽強嗎？我還以為木係都是輔助技能類的，例如治療術什麽的……
——23333你以為是治療術，我還以為隻是揮出幾個樹藤打打敵人，或者催催種子穀物成長而已。
——隻有我想到是把自己變成一粒種子或者一棵樹的嗎？
——這還叫木係麽……這簡直是七十二變了。
……
牧唯楓無語的看了眼那些彈幕，任由他們繼續腦洞大開，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聽起來，還真是有些可怕。”牧唯楓笑了笑，眼睛轉了轉問道：“而且我感覺這好像也讓你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了是嗎？”
鬱塵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隨即垂下眼簾，遮掉了眼底中的情緒，道：“昔日的魔尊便是木係靈根。”
這可真是……故人的回憶啊，牧唯楓臉上的笑容斂去了幾分，但是還是掛著一抹淺笑。
“那麽 ……你現在可是把當初潛伏中的敵人了嗎？”牧唯楓笑道。
按照牧唯楓曾經在夢中所見，魔尊和鬱塵的關係明顯不好，那麽他這可不就是剛恢複記憶，卻又得像魔尊那般得不到鬱塵的心了麽？他壓抑下心裏的煩悶，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鬱塵，等待著他的答案。
“不是。”鬱塵簡單的否認道。
牧唯楓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問道：“你……可曾把我當成暮臨？”
作者有話要說： 牧唯楓：喂我~
鬱塵：靈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