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曰
單老頭咳了兩聲, 湊近老婦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一開始, 老婦人挺不願意單老頭靠近自己，可是最後還是聽了聽對方要說什麽。
他們的聲音雖小, 但是也不妨礙牧唯楓了解單老頭要說什麽。
果然, 當單老頭說完後, 老婦人臉上有些尷尬的紅暈, 但是她也沒說什麽，隻是咳了幾聲, 又把話題扯回了容家的慘劇上, 其他人也就順著轉移, 尷尬的氣氛一轉即消。
“容家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牧唯楓問道。
老婦人思忖了片刻, 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道：“不知，但是很詭異。”
牧唯楓一愣, 不知？那麽後來的謠言又從何處而來。
“因為那人在帶了新娘子去了容家林子裏的老宅後, 整個容宅就在那一晚消失了，連同當晚在的賓客也一同不知所蹤, 有不少人去那裏看過, 原本應該是容宅的地方，空無一物, 寸草不生，那宅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也好似從不曾存在過一般。”
老婦人頓了頓, 又道：“自此之後，那山林便怪事不斷，凡是進了林子的人，如果在入夜前還不出林子，就會永遠都出不來，而且第二天都會被發現死在原本容宅的那空地上，聽聞死相恐怖，看過的人，回了家也會大病一場。”
牧唯楓見老婦人命又抿了一口茶，自己也也忍不住舔了下下唇，一個帶著茶水茶杯就到了他唇邊，牧唯楓抿了一口後，想著鬱塵也挺辛苦的，一直要喂自己。
他側過頭在鬱塵耳邊輕輕拂過，道了句：“謝謝。”隨後又回過頭去聽老婦人說話，而沒有注意到鬱塵臉上古怪的變化。
鬱塵嘴角含著一抹笑意，眼底柔和的看著牧唯楓的側臉，他不是不聽老婦人說什麽，隻是在接了城主的委托後，他已經大約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其實可以拉著牧唯楓說，但是他更喜悅著眼下的時候。
後來的各種妖怪傳聞基本都是在容宅一夕之間消失之後傳出來的，可當老婦人說到其中一個相當有名的妖怪時，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因為那讓他下意識想起了甘煙。
“聽聞山林裏，有一隻妖怪長得很是妖.媚，比女人還要更美，一舉一動都幾乎能幫男人的魂勾了去，之前有個男人無意中闖入後，就見到了這妖怪，不過這男人瘋瘋癲癲的，大約也是被妖怪看不上，所以就活著回來了。”
單老頭那頭插了嘴道：“那男人也是之前在容家辦過事的，剛說的容家派人去找新娘，那派去的人就是那男人——那男人也算是撿了一條命，湊巧那晚他媳婦兒要生了，所以他提前走了，可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如何，當他從林子裏出來後，就已經是瘋瘋癲癲了。”
說罷，單老頭還一臉惋惜的模樣，搖了搖頭，道：“可惜了二姑娘，剛生了娃，丈夫就瘋了，一個女人，要帶著孩子，又要養著丈夫，過得很是艱辛。”
老婦人聞言，冷笑了一聲，道：“瞧你瞧你，又說上了二姑娘怎麽好是不是？”
“哎！我說得可是事實嘛！”
——話題永遠正經不過幾分鍾，又掐架了。
——說得我也好奇那個二姑娘是誰了。
——這嫉妒啊，可隻有我看到這兩人樂在其中的模樣嗎？
——還是說這隻是增添些情趣？
——噗233333
牧唯楓：“……”你們能認真些嗎？
信息量太大，也讓牧唯楓有些緩不過神來，他好奇到底哪天發生了什麽事？
“也就是說，那男人還活著？”牧唯楓朝鬱塵問道，畢竟兩個老人在拌嘴，能說得上話，也就隻有雨辰了
“沒錯，燕歸山林大部分的謠言都是出自於他的口中。”鬱塵回答道，然後用靈氣弄冷些茶水，再放到牧唯楓嘴邊。
牧唯楓自動地喝了一口後，靈光忽的一閃，他反握著鬱塵的手，道：“我在幻覺裏的時候，見到那醫仙是很狼狽的跑著，我剛想起了，她跑的姿勢有些不自然，就像是被人拉著跑一樣，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拉的那個人是他們口裏所說的男人？因為他沒死，所以那個幻覺裏就沒有他？”
鬱塵並沒有馬上回答，隻是拉過他的手輕輕拍了一下。
“你說得也有可能，如果他們不是自己創造出一個幻覺，想要借此來害了那些誤入的人或者鬼的話，那麽他們創造這個幻覺的舉動便是一個謎了。”
牧唯楓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想法又把自己推進了另一個局裏了，故事未完，謠言總歸是誇大和虛假的部分，根本難以連接起來，如果想真正的了解，那麽就要找當時，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可那人已經瘋了。
——總覺得套路一般很簡單，肯定是新娘子殺了容家的人！
——故事裏能相信，但是放現實來看，還是有些難吧？
——其實也不用太在意的吧？畢竟這事情也與主播無關……
牧唯楓看到這兒，覺得好像也挺有理的，隻是聽了故事難免會好奇真相，再加上那故事裏的其中一個主角，還是長得與他那麽相似，自己還曾經牽連在其中，難免會多上了點心。
總算兩位老人都停下了爭吵，老婦人又一次占了上風。
牧唯楓便趁著此時問道：“對了，老婆婆，你能說說看那個紅衣妖怪的事情嗎？”
“紅衣妖怪……傳聞這妖怪好男.色，總是會捉路過的雄壯美男子到他的窩裏去顛鸞倒鳳，不過這也都是傳聞，都沒幾個從林子裏出來——不過，倒是有一個挺怪異的傳聞。”
老婦人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著，最後還是開了口道：“那瘋癲的男人從林子裏逃出來後，曾經大喊新娘成了妖怪……這類的話，而紅衣妖怪恰好是在那容家事情後出現的，所以有人謠傳紅衣妖怪就是當時候那新娘子變的。”
“你不是說那傳聞不能信的嗎？還說容少那麽好人，怎麽會設計害了醫仙不是？”這回，單老頭難得冷哼一聲道，“成天容少前容少短的，說他怎麽好怎麽好，還說我——”
“你個臭老頭——”
牧唯楓：“……”忽然有些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麽老吵架了。
——老婆婆迷容少，老爺爺迷二姑娘，這局麵也真是醉了……
——不過剛才那老爺爺說的，挺讓人在意的，因為和主播在幻覺中經曆的，好像出入很大。
——幻覺裏的容少明顯看的出他對那巫遙肯定是又愛又恨的。
——無風不起浪，幻覺總歸是幻覺，可能事情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鏡麵想象？我記得先前不是有專家提出這個想法嗎？會不會幻覺裏的一切都是相反的？
……
牧唯楓看著彈幕，陷入了思考，可惜腦子裏的所有知識都仿佛被封印一樣，他莫名有些希望自己恢複記憶了。
【牧唯楓：係統大人，我什麽時候能恢複記憶？】
【係統：宿主，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失憶前後的大腦都是一樣的呢？】
【牧唯楓：……】好合理，竟然無法反駁。
不過牧唯楓總覺得失憶前的自己，也許是不一樣，但是有著長年的記憶，也在總好過現在空白的狀況。
歎息了一聲，思考期間，兩老還在爭吵不休，牧唯楓隻好先等一會兒，一隻手茶杯又被送到了嘴邊，他抿了一小口，這次發現肚子有些漲了，應該是喝太多水的緣故了。
所以牧唯楓朝鬱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了，鬱塵這才把茶杯放到了一旁去，手卻依然緊緊地握著牧唯楓的手，牧唯楓也感覺到自己的手沒有剛才那般痛了。
“對了，你說甘煙會不會真的是那新娘變得啊？”牧唯楓低聲問道。
鬱塵搖了搖頭，道：“不是。”
牧唯楓想了想也覺得也對，鬱塵那邊廂又繼續道：“還有一個傳聞，那就是那妖怪因為垂涎容少的美色，所以自己扮成了新娘，不料容少不願意，所以容家一夕之間都被那紅衣妖怪殺了。”
牧唯楓登時一愣，忽的想起了甘煙院子裏的花，他問道：“甘煙院子裏有一種很豔紅的花，我白天時，就是碰了那花才陷入了幻覺——我聽說那花……是種在死人之上是嗎？”
說著，牧唯楓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麽那個木屋底下不都是屍體了嗎？而且幻覺中，木屋本來的主人，應該就是那醫仙，甘煙之所以會住在哪裏，會不會就是他殺了他們的緣故？所以占去了他們的屋子？
“嗯，但是他屋子裏的，隻是移植過來的而已。”鬱塵道。
牧唯楓一愣，問道：“移植？也就是他是從其他地方移植種過來的。”
鬱塵點了點頭。
那甘煙為什麽會住在那房子裏呢？牧唯楓總覺得甘煙很迷.人，但也是充滿謎點的修士。
後來，兩老吵完了，可老婦人這次卻被氣得不輕，拿了東西很快就走，老人也是很生氣，一直不說話，因此他們隻好拿了東西就走。
剛走出了店鋪外，牧唯楓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起來，他頓時一愣，這才想起他重生回來那麽久，都沒吃上一餐，而且剛才還喝了那麽多茶水，那股饑餓感來得很快……
鬱塵往前走了許久，沒聽見身後的人根上，剛轉過頭就有一個人影撲進了他懷裏，他眼底中閃過一絲驚愕，隻見那人抬起頭，一雙眼迷蒙不清，還不斷湊近自己，他還聽見對方嘴裏不斷地低語著——
“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