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條撤回的消息就跟開啟了某個按鈕, 兩分鍾以內發出的信息基本上都被撤回了，扣扣群裏一大片顯示撤回的信息。
陶然本來就因為把樹其琛給拉進群, 就多關注了幾分，這會兒看見大家的反應, 他當然知道剛剛群裏在聊誰。
他個人是不太喜歡把自己的私事到處講，可這個群人數本就不多，還基本上都是接觸過、性格不錯的人, 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麽，陶然琢磨著發個什麽信息緩解一下氣氛，就見群裏又有人發言。
雲朵：同性戀好惡心[微笑], 跟這樣的人待在同一個群簡直把我惡心壞了，既然是同性戀就早點說出來啊[再見]
雲朵發完這一句就主動退出扣扣群，一時間扣扣群有些尷尬。
陶然手指一頓, 要是換成以前, 他大概還會憤懣地打字回嗆, 可在經曆過不少事情後，他反而能很冷靜地打字發言道：十分抱歉我對大家隱瞞了自己的性取向。
發完以後, 陶然就退出了扣扣群。
陶然自認為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 他也不覺得有多難過、難受, 可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就跟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就會紅耳朵一樣, 眼淚唰一下就掉下來了。先是眼眶有些熱熱的，鼻子也有點酸，淚意將湧, 他連忙深呼吸，好不容易把淚意逼回去，好一會兒他才轉頭想要跟樹其琛說，能不能讓樹其琛也退出那個群。
可他剛把頭轉過去，就被樹其琛給抱住，他的頭被按著貼在樹其琛的胸膛上，他甚至能聽到樹其琛的心跳聲，平穩又讓人安定。陶然一下就控製不了自己，他一邊忍著眼淚一邊抬手雙手擁抱住樹其琛，帶著明顯的鼻音，說：“謝謝。”
在樹其琛看來，陶然就是個敏感、可憐又可愛的小狐狸，既聰明又感性，他抱著陶然拍拍他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慰他，“別難過，你還有我。”
樹其琛也是有點後悔的，他覺得自己剛剛進群那會兒不應該那樣說的，他剛想跟陶然說聲對不起，陶然就說：“這樣也好，免得別人喜歡我，耽擱她們。”
樹其琛一下就覺得，剛剛他那樣說也沒什麽不好的，再再後，他又想到，也許這隻是陶然在安慰他。他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他說：“你難過就不要想著來安慰我了。”
陶然一臉驚訝地抬頭看他，臉頰上還掛著一滴眼淚，一副“你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的表情，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安慰你？我說的就是實話呀。”
然後樹其琛心裏就軟得一塌糊塗，抱著陶然搖啊搖，“現在不難過了？”
陶然摸摸臉，說：“不難過了。”
陶然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恢複了精神。他先聯係上打算收養小熊的女生，對方也是加了扣扣群的，所以應該是有看到群裏發生的事，他擔心對方會介意他是同性戀，覺得提前問一下也挺好的。
對方的聲音溫柔，語氣堅定地說：“我領養的是小熊，這就意味著我已經做好決定，如果因為這種原因我就要放棄領養，那就等於是拋棄了它，在決定領養小熊的那一刻，我已經把它當成了家人。”
陶然聽到這番話，深有感觸。
等到了地方後，他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詢問太多，該了解的都已經了解了，他相信對方能照顧好它。
樹其琛擔心對方反感同性戀，所以行為上也沒有太過親密的舉動。倒是兩人離開的時候，對方加了陶然的微信。對方解釋說：“那個群後麵我也退了，所以留個TT的微信，以後沒時間聚就直接微信給你發小熊的照片。”
旁邊的樹其琛這才鬆了口氣，可總覺得心裏怪怪的，總有一種“怎麽對象身邊都是情敵”的感覺。
回去時，樹其琛說為了今天扣扣群裏的事，想要請陶然吃個午飯。
“我不希望你受到這件事太多影響，”陶然想也不想地回答，後麵他又說，“如果你是單純的想要請我吃個飯，那我會更高興一些。”
樹其琛像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試探道：“那什麽才叫做不單純？”
陶然也跟著眨了眨眼睛，他慢吞吞地說：“比如，你想在吃完飯之後，額外做點什麽。”
樹其琛便道：“那我可以不單純地請你吃頓午飯嗎？”
陶然莞爾：“我欣賞聰明人，我可以給聰明人一個機會。”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聰明人，樹其琛帶著陶然先去超市買了食材。期間，他似是感慨地說：“我們認識也有那麽久了，也在一起了，但是……一個正經的吻都沒有。”他說這話的時候，手指無意識地點著自己的臉頰，好像在暗示陶然做點什麽，又好像他隻是習慣性這麽點點臉頰而已。
陶然一臉吃驚，他睜大眼睛說：“今天早上不是剛親過嗎？”
樹其琛笑了笑，他又一次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我指的是這裏。”
陶然頓了下，起身湊過去，吧嗒親了一口。在快要退開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張開嘴咬了下樹其琛臉頰上的嫩肉，樹其琛誇張地叫了一聲。陶然重新坐回位置上，還能看到樹其琛臉上的口水印。
他抽-出一張紙給樹其琛擦了擦臉頰上的口水，樹其琛說：“要不是我在開車，我一定會回咬你一口。”
陶然聳肩，評價道：“幼稚。”
樹其琛更生氣了。
樹其琛做飯也不浪費，都是夠兩個人吃的，吃之前還特地拍了個照發到微博上，得瑟地配上“跟小男友吃午餐”的文字。
陶然忍著去點讚的想法，鎮定地拿起勺子，就聽對麵的樹其琛說：“你快去轉發。”
陶然說：“你這是打算公開我們倆的關係嗎？”
樹其琛：“你猜。”
對方上午才在某大V的微博下評論艾特他，對方的粉絲有一定幾率會看到樹其琛的那條評論，現在還讓他去轉發微博，這幾乎是變相告訴大家“這個可愛的新人後期就是我的小男友”。陶然動了動手指，一個字也沒寫地轉發了樹其琛的微博。
他鴕鳥心態的想，他現在最多也就是個小新人，應該沒有什麽人會關注到他吧，就算關注到了，那也是沒辦法的。
好吧，他也是想撒一把狗糧。
隨後陶然又去看了眼樹其琛微博下麵的評論，粉絲們都在猜測兩人是不是已經同居了等等，隨後還有一個人發了一個截圖，並且艾特了陶然的後期微博賬號，截圖內容就是今天樹其琛艾特陶然的那條。
對方還發了三個問號。
因為這些，已經有人開始在猜“這個後期”是不是就是樹其琛的小男朋友。陶然想了想，還是假裝沒有看到。
對麵的樹其琛偷偷看他，等了會兒也沒有等到陶然發微博解釋什麽的，幹脆就自己在評論下回道：請大家不要亂猜，以後我會說明的。
很快樹其琛的這條評論就被頂到熱門。陶然瞪他，“你還不如幹脆告訴大家，我就是……小男朋友。”
樹其琛愣了下，他很快反應過來，點了下頭，說：“好啊。”
陶然立刻把腰枕扔過去，“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啊？”
樹其琛躲過腰枕哈哈笑起來，他衝著陶然飛了個電眼，“我也是開玩笑。”
陶然……陶然簡直快氣死了。
吃完午飯，陶然在樹其琛家裏睡了個午覺，醒來後賴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剛點開屏幕，扣扣上就有人找。
苗詩海：你跟R是怎麽回事？
經曆上午的事，陶然意識到，雖然他跟苗詩海是老同學，但不見得對方就能接受他是個同性-戀，哪怕苗詩海很有可能是個腐女。以前他有些自卑，所以也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可想到今天扣扣群裏的事，他不想去深究隱瞞性取向是否不好，可他也不想再受到指責。
於是，在苗詩海的詢問下，陶然也隻猶豫了兩秒來組織語言。
陶然：我們正在交往。
苗詩海：之前說的相親對象也是他？
陶然：是的。
陶然：很抱歉，之前沒跟你說實話
對麵苗詩海沒有再回複，陶然想著，如果對方要拉黑他就拉黑吧，反正有郵箱，到時候劇做好了直接發過去，對方用不用就不是他的事了。
樹其琛進來見他趴在床上沒起身，就笑著說了句：“出來吧，我做了點吃的。”
陶然也不好意思再在床上耍賴，就跟著起來了。
樹其琛家的沙發不像陶然家的那麽軟，一坐下去整個人都陷在裏麵，就跟被沙發給抱住一樣。陶然癱在沙發上，隻覺得硬邦邦的，都不像個沙發的樣子。
兩個人就劇本的問題聊起來，樹其琛對這部劇很上心，陶然提了幾個細節的地方，就沒有再需要修改的地方了。
聊完這個，兩人一時間也沒有什麽話題可說，相互沉默著，都做著自己的打算。陶然遲疑了下，還是把苗詩海的事情給提了下。
苗詩海也混中抓圈，他和苗詩海再怎麽說也隻是高中同學，這麽幾年過去，人總是會變的，他也不確定苗詩海會不會把這件事發到網上去（他個人極其不喜歡自己的私事被其他人公布在網上）。
為了以防萬一，被樹其琛秋後算賬，陶然提前把這件事告訴樹其琛，讓對方知道，做好萬全準備。比如：被爆料什麽的……
聽完陶然說的，樹其琛停頓了下，忽然說道：“她是你高中同學？”
陶然也跟著愣了下，他努力回想自己有說錯什麽沒，好一會兒才答道：“沒有。”
“怎麽想這麽久？”樹其琛笑了下，他一臉善解人意的溫柔語氣，“就算你們有過什麽，我也不會介意，對吧？”
陶然有點懵懵的，不過還是糾正道：“真沒有。”
樹其琛看著陶然，忽然又笑開來，他伸手摟住陶然的腰，腦袋蹭著陶然的肩膀，像個大型的狗狗在撒嬌，他又轉回了之前的話題，安慰地說：“大不了我們就公開說明一下我們的關係……”
陶然想了下，說：“既然都公開了，那還做劇幹嘛？”
樹其琛朝他微微一笑，“這不是你想坐實我倆是CP嗎？”
陶然看他，語氣誠懇道：“我沒說過這種話。”
樹其琛看著他，眼裏滿是狡黠，“那你紅耳朵幹嘛？”
陶然給了他一個手拐子。
兩個人決定等廣播劇第一期發布以後，視情況再決定要不要說明下兩人的關係。兩個人都有意無意地忽視掉了，以他倆現在秀恩愛的趨勢，被粉絲們提前扒出來的可能性相當之大。
吃完晚飯後，陶然就先回去了，樹其琛本來是想送他過去的，被陶然給拒絕了。就幾棟樓，沒必要送過來送過去的。
陶然雙手插兜，幔悠慢悠地往回走，他思索了下，還是先給苗詩海發了條信息，問道：其他人知道我以前的馬甲嗎？
苗詩海很快回複：我沒跟其他人說過。
看到苗詩海這麽說，陶然一下就心裏放鬆了很多，他說了聲謝謝，之後又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就算被人扒出以前的馬甲來，也影響不到他什麽。再說了，以前他進圈的時候，也還在變聲期，現在再去配劇，也不一定就會被人聽出來的。
苗詩海沒再回複，樹其琛的信息就已經發過來了，問他現在到家沒有。陶然感覺有些好笑，翹著嘴角回道：還沒。
R：想起有個事還沒跟你說，你還記得欲濕不？
陶然：當然記得啊。
R：他下個月底在JJ開生日歌會，到時候你能跟我一起合唱一首嗎？
陶然：可我跟欲濕不認識。
聽到他這麽回複，對麵樹其琛就甩了個截圖，正是他和欲濕的聊天記錄。兩人說到月底的生日歌會，欲濕正確認樹其琛來不來歌會，樹其琛說要帶個人一起過來，欲濕就說“是小男朋友嗎？”得到樹其琛肯定的回答後，欲濕欣然同意。
這明顯是早有預謀。陶然回道：二月底才生日歌會，這才一月份。
樹其琛：難道我們不該多多練習配合嗎？
陶然無言以對。
見他答應後，樹其琛又說：對了，《弱攻強受》的第一期士大夫我都找齊了，主要的卡司我也找得差不多了，有空你也多去劇組群裏溜達溜達。
陶然頓了下，他回了句“其實我覺得劇名還可以再考慮考慮”後，就打開了劇組群，裏麵人數已經有二十多個左右，有好幾個人正在群裏活躍，其中一個人的馬甲正正好好地寫著“欲濕”。
作者有話要說： 陶然：再弱也是攻，沒毛病。
樹其琛：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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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是staff（後期、策劃、美工等等），卡司是cast（CV）
補2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