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陶然用手背冰了冰臉頰，說：“不準再撩我了。”
樹其琛無辜地眨眨眼睛，說：“之前你也是這樣撩我的。”
上次兩人在小叔家門口說的話，陶然當然還記得，他想也沒想地反駁：“我之前說過，我沒有。”
樹其琛聳肩攤手：“那我也沒有撩你。”
陶然繼續瞪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樹其琛做了個投降的動作，他臉上的笑容卻十分愜意，刻意放慢的語速，在音樂的流淌映襯下，顯得格外迷人，他的眼睛裏滿是柔情，“我做的、我說的，全是我心裏想的，我就是這麽一個老實人。”
陶然動了動嘴唇，最後什麽也沒說，隻耳朵紅紅的移開目光，盯著嵌在杯壁口的西瓜玫瑰花，然後又喝了一口。
樹其琛本來是想再說點什麽的，可又擔心自己說得太多，讓陶然感到反感。
他把之前拿出來的蛋糕切了兩份，細心地放在了盤子裏，在邊緣的地方又放上一個精致的小勺子，“這是我做的芝士蛋糕，剛剛已經解凍了，現在吃的話，口感應該不錯。”
才拿出來放了沒多久的蛋糕還有些硬，咬下一口就是濃濃的芝士，不會太膩，也不會太寡淡，總的來說，陶然咬下西瓜玫瑰花，“唔，感覺還是甜了些。”他其實更想說來一杯清水。
樹其琛莞爾，不經意地抬眼瞥了陶然一下，一邊的嘴角微微上翹，就像是一個壞壞的笑，他現在已經幾乎知道了陶然的口味：喜歡甜的，可口味又偏清淡，真是個難伺候的狐狸。
可他喜歡極了這隻懶懶的、還很聰明的小狐狸。
陶然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隨便挑了一個話題，“今天不會再出去嗎？”
樹其琛說：“再等會兒，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先玩會兒手機，或者看會兒電視。”
說著，樹其琛又把wifi密碼告訴陶然，然後就一個人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陶然挑了一個正對著廚房的單人沙發坐下，這樣剛好能讓他看見在廚房裏走動的樹其琛，對於樹其琛廚房裏的一些廚具他都不太認識，最多也就是看看樹其琛在幹嘛。
樹其琛抬頭看他，舉手投足間帶著瀟灑和隨心，不像是做西點的，更像是一個畫家。他笑著問：“會不會覺得無聊？”
陶然搖搖頭，不知想到什麽，他彎彎眼睛，“其實挺賞心悅目的。”
樹其琛又笑了下，他坦然道：“被你說賞心悅目，我很開心。”
陶然一下就樂了。
等樹其琛轉身以後，他先是看了看小說，把正在追的小說看完以後，又去看樹其琛的微博，對方這幾天都沒有發跟三次元現實生活有關的事，提到他倆的也就是上次那一回，最新的一條微博是關於廣播劇的轉發。
陶然這幾天幾乎都是跟樹其琛在一起，也沒怎麽見對方錄幹音，想來應該是以前早就錄好發過去，直接等後期製作的。
他戴上耳機，感覺有些微妙。他在這邊用手機聽樹其琛主役的廣播劇，可這部劇的主役攻就在他眼前，這種心情還真是……十分的複雜，這導致他老是出戲，怎麽聽都覺得怪怪的。
而且，他對樹其琛的聲音實在太熟悉了，再加上兩人關係的轉變，現在再聽樹其琛配的劇，就跟……聽見自己“男朋友”正在劈腿，跟別的“野男人”談情說愛一樣。
陶然自己一個默默地紅了耳朵尖，他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他和樹其琛現在也就是“試用期”而已，可他又覺得，雙方都有好感，轉“正式”其實是早晚的事情。
那以後聽劇怎麽辦？其實他並不是一定要聽廣播劇，隻不過以前讀書的時候配過，對廣播劇始終是有一定的好感，而且……
陶然垂眸，思緒又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他想，樹其琛之前的提議很好，他可以跟樹其琛一起配劇。隻不過要等以後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再提。
陶然一時想得有些多，等回過神的時候，樹其琛主役的全一期短小廣播劇已經播放完畢，樹其琛還在廚房忙碌。他垂眸盯著手機界麵，刷了刷評論，就瞧見有人在評論裏提起他。
——不敢相信我竟然搶了個沙發！
——總覺得今天的劇哪裏怪怪的……
——是因為“想個馬甲真困難”沒來寫長評嗎？
——LS+1，想個馬甲真困難居然沒來！！是因為上次R傻媽回複她以後，對方害羞了？或者是被嚇到，默默脫粉了？
——不會吧……我覺得可能是過年比較忙。當然……其實我是覺得她對R傻媽應該是愛得深沉吧，上次傻媽不是說在相親嗎？而且對相親對象很有好感，估計是幻想破滅被傷透了心，心灰意冷了吧~
——其實我悄悄yy過R傻媽和馬甲真困難的，覺得隻評論打賞真愛粉X大神CV挺萌的，不過……現在傻媽和小男友也挺好的，希望馬甲真困難妹紙能早點振作起來，網上的色-情男主播還是挺多的，或者……來跟我百合嘛~
——剛想說居然還有BG黨，一看居然是個可直可彎的卷尺，厲害厲害2333
……
陶然翻了一點評論忍不住笑起來，心想，幸好大家都以為他是女的，要是知道他是個男的，估計還會yy出一個三角戀。
隻是……這一部劇他可能還真的沒辦法寫長評出來，難道讓他寫一篇大罵樹其琛劈腿的長評嗎？他撓撓臉頰，心想著，如果樹其琛不知道他就是經常寫長評的“想個馬甲真困難”就好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直接“消失”。
按照樹其琛的性格，估計又會那這件事來調侃他，比如問他，這次的劇怎麽不寫了，一定會把他問到麵紅耳赤才肯罷休。
陶然想著，心裏又有些氣憤，抬眼就看到樹其琛正在裱花，對方的神情很專注。陶然“情不自禁”地拿手機偷偷拍了一張，隻不過他忘記把聲音給關掉，發出了“哢擦”聲。
他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機按在褲子旁邊，見樹其琛像是沒注意，又鬆了口氣。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剛剛拍的照片，手機像素不錯，拍出來的就跟PS精修過一般，當然，這也有對方長相出色的緣故。
陶然手指動了動，他本來是想把照片設置成桌麵的，可又擔心被樹其琛發現，被發現的話，樹其琛又會笑他。
一想到這裏，陶然又痛恨起自己的不坦然，要是他能像樹其琛那樣臉皮夠厚就好了，說不定還能拍點大尺度的照片。陶然自己承認，他對樹其琛是有那方麵的衝動，可他覺得這簡直太正常了。
陶然自己想著想著，又覺得血液沸騰，連忙轉移思緒，讓自己努力去想想別的，可腦子就跟打結了一樣，半天繞不過去，最後還是打開樹其琛和別人配的耽美劇這才冷靜下來。
一聽到樹其琛跟別人深情對話，比兜頭澆一盆冷水還管用，陶然默默地想。
樹其琛準備了一個超大號的盒子，一看就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陶然跟在樹其琛身後，也幫忙提了一個。樹其琛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他，還搭話說起自己一手創辦的品牌。
陶然聽得認真，時不時還會問一些問題。
兩人說著說著，樹其琛忽然就笑起來，“你知道嗎？平時我並不愛笑的。”
陶然瞥他一眼，不客氣道：“你又要開始說情話撩我了嗎？”
樹其琛解釋，“我這是剖析我的內心給你聽，你不想聽嗎？”
陶然動了動嘴，有些泄氣地說：“想聽。”
樹其琛掃過他紅紅的耳朵尖，又笑了，“因為覺得開心，所以就笑了。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然後陶然的耳朵尖越發的紅了，樹其琛真擔心他的耳朵會燒壞。
這時候路上的行人車輛還有些蕭條，可等轉過彎走到那條十分有名的文藝小清新街道的時候，路上的行人一下就多了起來，大部分都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還有很多在拍照的，有些看著像是來旅遊的。
樹其琛帶著陶然直接朝自己的咖啡店走去，剛推開門進去，慵懶的音樂就侵入大腦，裏麵的客人坐在隱秘的位置小聲說著話。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走過來，剛要開口說話，忽然認出樹其琛，連忙喊了聲：“老板。”
樹其琛點點頭，他把手裏的盒子提高，示意道：“我來給你們送吃的。”
卓容立刻笑了起來，連忙帶著樹其琛和陶然往裏麵走，一邊說道：“老板，今天你的朋友簡先生也過來了，就在裏麵，他剛還說您不在就算了。”
“簡哲？”樹其琛像是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他，就問，“他說了過來找我幹嘛嗎？”
“沒有。”卓容搖搖頭，不知想到什麽，他又同情地看了陶然一眼。
陶然完全不理解對方為什麽會這麽看他，他忍不住去想，難道這位簡先生和樹其琛的關係很不一般嗎？還是說，兩人的關係很曖-昧？
對方把他倆帶到咖啡店內部的一間休息室後，剛要離開，樹其琛就抬手示意卓容停下。他先接過陶然手裏的蛋糕盒，然後再連著自己的一起遞到卓容手上，卓容眼前一亮，接著就聽樹其琛隨意道：“這是我和你們另一位老板帶給你們的，你把這些和其他人分了吧。”
陶然瞥了樹其琛一眼，沒吭聲。
卓容滿臉問號：另一位老板？
卓容一臉沉思，剛要轉身離開去和小夥伴們分享“另一位老板”的事情，就見樹其琛再度示意，卓容站在原地看著樹其琛，樹其琛意味深長道：“仔細想一想，說不定以後的員工測試卷裏會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