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卡文的，我一拍腦袋就寫了這麽一章。
雖然設定有些傻！但是！我！盡力了！
不要笑話我！真的！盡力了！
讀者“阿羽”,灌溉營養液+5 2017-04-23 00:26:55
讀者“阿羽”,灌溉營養液+5 2017-04-22 01:31:01
謝謝阿羽的營養液！麽麽噠！
穿過門扉，葉翎來到了另一個空間。跟之前的純白相比，這裏要顯得詭異許多。紅褐色的土地上沒有一星半點的植被，朝遠處眺望，一眼望不到盡頭。除了平原還是平原，所謂的‘山’也不過是小土包而已。
荒蕪，死寂。
葉翎沒有猶豫，直接朝著太陽所在的方向前進。說是太陽，或許有些不太準確。因為掛在東方的那一個圓盤黑中泛紅，給人的感覺十分不舒服。果露在外的皮膚能感知到這個地方溫度偏低，甚至有些陰寒。於是，他隻能將魂力覆蓋在身體表麵，以防陰邪入體。
很快葉翎就發現了一個更奇怪的點，這裏的空氣無色無味。
這不可能，葉翎第一時間就想否定自己的判斷。魂師的感知相當敏銳，隻要有人存在，有其他的生物或植物生存，那麽空氣會透露些許信息。而現在，他什麽也感知不到。就好像，這裏從未有過活物。
‘神祇的傳承之地……果然沒那麽簡單。’
行走，行走……就這樣，約莫過了兩個時辰，葉翎看到了前方有一條小溪。常年對劍術的修行，讓他的警覺性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危險！’
葉翎不禁有些頭皮發麻，這個空間很詭異，這裏的環境更是如此。沒有活物，沒有生活痕跡，那麽這條小溪，就有些突兀了。
他喚出幹將莫邪，一步步緩緩靠近。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兩百米……
葉翎的雙瞳驟然緊縮，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寬不過一米的小溪，墨色的溪水呈粘稠狀，時不時還會冒出幾個氣泡。而讓葉翎怯步的是那身體表麵已經腐爛，露出節節白骨的人形半透明物。
數不清的‘人形半透明物’擠在這條小溪裏，一片密密麻麻。它們還有些許的殘餘意識，哪怕是將其他的同類踩在腳底，也拚命朝岸邊爬去。隻是，不管怎麽掙紮都於事無補。每當它們即將爬上岸時，就會被同類拖回去，甚至在拖回去的過程中就被啃食殆盡。
不知不覺間葉翎身上一陣濕冷，他回過神後猛地朝後倒退了數步。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還真是狼狽啊……我，竟然在恐懼。’
“你，就是我的繼承者嗎？”
“誰！”葉翎大喝一聲，目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鎖定。然後，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坐在小溪的對岸。一襲燦金色的長袍裹得嚴嚴實實，臉部被一團黑色霧氣所遮蓋，怎麽也看不清麵容。
“太久了啊……我等了將近一千年，終於等來了。”人影依然保持著坐姿，他的嗓音有些暗啞，或許因為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所以聽起來含糊不清。
“真是年輕，小子，你多大了。”
葉翎緊了緊手中的雙劍，從此人的話語中可以推斷出他就是這個空間的主人，也是留下傳承的神祇。但是……這跟他想象中的神差別太大了。
“快十七了。”
“未滿十七，五十九級魂力……比起我當年也差不到哪兒去。不錯，既然有這份天賦，那麽在接下來的考核裏應該不至於很快就死掉吧。”
在人影說這話的同時，有一個‘人形半透明物’斬斷自己的雙腿，爬到了岸邊，身後的同類飛速將那雙斷腿塞入腹中。
眼看那唯一的逃離者就要朝著人影撲過去，結果一柄彎刀在人影手中具現。他輕輕一揮，好不容易逃離小溪的‘殘軀’便消失在空氣中。
“你到底是什麽神！”
葉翎隻覺得對方的動作太過自然，仿佛曾經做過成千上萬次。為什麽？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這所謂的神又為何在岸邊守了一千年？
“神？”人影發出一聲譏笑。“我早已不是什麽神了。神格隕落，最後的力量也隻夠讓我留下這麽一處傳承，你現在看到的也不過是一縷神魂。等你繼承了我的神位，到時候這一縷神魂也將徹底消散。小子，希望你能早點讓我解脫。”
“我也可以選擇不接受。”葉翎表情變得冷厲，語氣也愈發嚴肅，不明不白的傳承他怎麽可能要？
“看來不隻是擁有頂級的修煉天賦，你的心智比我想象中還要堅定，思想也很成熟。你姓葉吧……我的傳承之地應該隻有葉氏一族的人才進得來。不要誤會，我雖然是自我隕落的神，但並非邪神。更何況，你是那個人的後代。”
人影微微抬頭，隱藏在黑霧後的雙眼凝視葉翎，仿佛在透過對方思念某個已無法相見的人。
“你到底是誰，不說清楚我絕對不會接受。”葉翎內心出現一絲動搖，他覺得這個神魂並沒有撒謊。再加上，葉氏的老祖宗為了讓他們一族持續繁榮下去才打造了劍塚這一神器，那麽神器內神祇的傳承是值得信任的。
“唔……讓我想想。”神魂有些孩子氣的歪了歪頭，他存在了太久，許多記憶已經漸漸模糊了。“我……我名為，九陰。”
‘九陰！’
葉翎雙眸微眯，難怪……難怪幹將莫邪會指引他來到這裏。隻因他曾經服下一株藥草，九陰黃泉！
“不，不對。這不是我的名字……”神魂一會兒點頭又一會兒搖頭，直到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柄彎刀才確定了什麽。“九陰……這是成為神祇後才獲得的名字，至於原本的姓名，那不重要。成神之前，我找到了一處傳承之地，然後通過考核接替上一任成為了新的九陰。後來，我的神格被七情所汙染，於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一個失去自我的瘋子，我選擇了隕落。”
“……貪嗔癡恨愛惡欲？”
“嗯。”
“你明明已經成神，卻淪落到自我隕落的地步。原因呢？”
“你覺得我是哪位神明？”
葉翎環顧四周，片刻過後才繼續開口道。“這裏是你的內心世界？”
“不，是我的神器空間，也可以說是隕落後遺留的武魂。”
“你的武魂叫什麽。”
“黃泉。”
“你可是執掌地獄？”
葉翎緩緩開口，以前他並不相信有地獄的存在，但是現在連神都見到了……而且，神為‘九陰’，武魂‘黃泉’，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來到這裏，仿佛是命運。
“嗬……不是。”神魂似乎猜到了葉翎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讓他有些得意，就連臉上的黑霧都波動了一下。
‘你是小孩子嗎！’
葉翎默默扭頭，總覺得所謂的神，其實本質還是人類。
“我不知道，我對神明沒有任何了解，甚至在這之前，我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
“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神魂從地上站起，擺出一個十分可笑的姿勢。“吾乃位列諸神之上的裁決之神！以手中黃泉，誅殺世間一切惡行！”
葉翎：你仿佛在逗我笑，但是我忍住了。
神魂幹咳一聲，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形象好像有點……崩。真的隻有一點！指甲蓋大小！
“小子，不管你信不信，在神界也隻有我擁有誅神的權利。裁決之神，不止可以對人類實施裁決，對神亦可，哪怕五大至高神也一樣。什麽執法神也不過是XX（自動消音）派給我的小弟罷了。”
“聽起來不錯。”葉翎不置可否，哪怕神魂說得再動聽，他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最終，也隻得了一個自我隕落的結局。”
“……”神魂深深吸了口氣，如果不是隻等到這一個繼承人，他分分鍾就要裁決了這小子！“你的武魂叫什麽。”
“幹將莫邪。”
“好名字。”
“自然是好名字。”
“哼，隻希望，它未來能夠承受得住無數惡鬼日日夜夜的侵蝕。”
葉翎聞言，餘光撇過小溪裏的那些‘人形半透明物’。一切都說的通了……這些是死靈，是惡鬼。
“你所斬殺過的人類，或許還有神明，他們靈魂的歸處正是你的武魂。既然需要裁決，也就代表這些人，都是邪惡的代名詞。裁決的理由？貪嗔癡恨愛惡欲。武魂與魂師，相生相伴，所以你每時每刻都承受著他們的惡意、恨意、殺意，甚至到了最後連神格都被他們汙染。”
“啪啪啪——。”神魂頗為讚賞的鼓起了掌，他的這個繼承人果然不一般。隻是……“你說錯了一點，不是邪惡的代名詞。人類也好神明也好，有正亦有邪。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黑暗滋生。這是一種平衡，亦是世界的規則。之所以需要裁決，是因為他們犯了錯，跨過了禁區。”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神魂雙手背在身後，沿著溪邊來回踱步。“我在人界的分；身投影曾遇到過這樣一個男人，他正直善良，寬厚無私。身為城主，卻不驕縱享樂，一心隻想著讓自己領地的子民過上更好的日子。有一年，鬧饑荒，他將自己的全部財產拿來救濟災民。總之，在人類的眼中他是一個好人，善人。直到有一天，他的獨生女生了一種怪病，上門診治的大夫都查不出到底是什麽病，又該如何醫治。於是，他廣尋天下名醫……然後他等到了一名精通陣法的魂師。那個魂師告訴他，他的女兒並沒有生病，隻是生命力在源源不斷的流失。想要讓她變好，隻需在城鎮的地底刻印一個陣法，收集空氣裏遊蕩的生命力。城主照做了，他的女兒果然恢複了健康。十年過去，除了城主與他的女兒，那個城鎮的人全部死光了。”
說到這裏，神魂停下腳步，指了指小溪內的某個死靈。
“我斬殺了他。”
葉翎看著那個不停掙紮著的死靈，目光有些複雜。“他……他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嗎？”
“不知道。”
“那……”
“不要太天真了，小子。”神魂厲聲喝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殺那名魂師，反而殺掉不知情的城主？嗬……魂師確實有錯，錯在他對陣法效果的隱瞞。但，城主才是一切的源頭。也是他下令刻印陣法，拿刀的人是他。我是裁決之神，隻有摒棄身為人類時的七情六欲，不問緣由，隻看結果，才能做到誅殺一切惡行。”
“即使我接受你的傳承，我也絕不會變成你。”
葉翎將右手緊握的幹將直指神魂。“你不合格。”
神魂呆愣片刻後，爆發出一陣響徹天際的大笑。
“你說我不合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你說怎樣才合格？”
“城主該殺，他要為那些因他而死的子民償命。魂師與它同罪，亦不能幸免。”
“所以，你的意思是每次裁決之前，還要弄清前因後果，判斷是非對錯？”
“不然呢？”
“那你怎麽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哪怕是神也會犯錯。更何況，你隻是一個人類，有著屬於人類的價值觀。”
“裁決人類，按照人類的律法。裁決神明，按照神界的律法。如果出現了律法都不能判定的情況，我心所向，我劍所往。”
“小子，你會後悔的。”神魂默默歎了口氣，曾幾何時他也這般意氣風發，結果呢？
“膽小鬼。”葉翎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嘲諷。
“你！”
“怎麽？我有說錯嗎？”葉翎看著神魂身形緊繃，甚至連臉部的霧氣險些都要消散。“你怕自己犯錯，因為手中的‘黃泉’裁斷一切生死。你怕背負，因為這些惡鬼怨靈無時不刻對你進行侵蝕。你……還太心軟，所以承受不住，最終的結局是自我隕落。”
葉翎鬆開手中的雙劍，任由它們跌落在地，而後消失。他朝前邁了一步，隻這一步就足夠讓小溪裏的死靈觸及到他。
“你的傳承我接下了。我葉翎於此立誓，我將銘記每一個被我裁決的人類或神明，銘記他們的姓名，他們的人生。對每一次裁決，至死無悔。怨恨我？無所謂。詛咒我？又何妨。侵蝕我的靈魂，亦不懼。我將背負他們的罪孽，繼續前行。神也會犯錯，但是我還有同伴。他們會提醒我，監督我。”
葉翎囅然而笑，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唐三的身影，還有向他許下的承諾。
‘我唐三，奉日月以為盟，昭天地以為鑒。嘯山河以為證，敬神鬼以為憑。從此，縱然前路荊棘遍野，亦將坦然無懼仗劍隨行。’
“我裁決一切生靈，而我的同伴，負責裁決我！”
‘對裁決神位理解透徹，且看清了自己的道，裁決之神傳承進度百分之十已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