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往事不能回想
不久之後，蕭疏影上樓與喬伊容聊天，冷原暫時去忙碌宸宇的事情，客廳裏，隻剩下墨洵和淩予琛兩人。
二人相對而坐，臉上都布滿了陰雲。
“阿洵，程家怎麽說？”回想起墨洵給自己講述當時的場景，淩予琛就抓緊了座下布藝。
如果是他，肯定比墨洵做得更為殘忍，更為直接。傷害了自己的女人，就應該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墨洵的拇指與食指在茶杯壁上輕輕摩挲，愁思緊鎖，思考著應該如何說才最合適。
半晌，他才抬眼，道：“程天的意思倒是息事寧人，但無奈程宛顏不肯接受，說要麽起訴，要麽我與喬伊容離婚，娶她。”
說完，他似乎覺得好笑，驀地輕笑一聲。
這其中的情緒，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這裏麵帶著些憎恨，還有些憤怒，甚至還有著點不共戴天的仇恨。
聞言，淩予琛也忍不住笑起來，但他的笑容不似往日燦爛，反而帶著點淬血的冰冷。
“以前她冰清玉潔，不與人濫交，阿洵你都看不上，更不用說她現在已經被幾個男人上過了。嗬嗬，真是什麽樣的醜小鴨都有個天鵝夢啊。”
他的諷刺，一點都沒留情。
他與喬伊容的關係極好，平時什麽話都能聊得開。現在眼見著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欺負了，他怎麽能不氣？
見他的情緒波動較大，墨洵出言安撫：“為了這種人動怒不值得。不過阿琛，得拜托你一點事。”
淩予琛橫眉冷眼看他，“什麽叫拜托？阿洵，這段時間你變得越來越多了。”
墨洵一滯，但片刻後笑道：“對啊，為了保護小伊，我必須得變。現在的我不是一個人了，自然需要考慮很多。阿琛，你以後也是一樣。”
他感性的言辭，讓淩予琛也不禁感歎。
對啊，自己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蕭疏影的出現與存在，將是他前進努力的一大動力。當然，也是壓力。
“嗯，我會試著適應的。”
話題岔開許久，兩人才是回到正題上來。
“阿洵，你要我做什麽？”淩予琛的表情嚴肅，顯然已經做好準備。
看他嚴肅的樣子，墨洵眉梢一挑，“不用這麽認真，事情不大，隻是需要動點腦筋。”
淩予琛肩膀一鬆，“早說嘛，動腦筋的事情我最擅長了。”
墨洵也不接話，待了幾秒才是說道：“我想你去喬雨菲那裏拿一份東西。”
“喬雨菲？”淩予琛驚訝，“不對，我記得阿洵你說過，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喬雨菲和程宛顏一起做的。到頭來，怎麽隻有程宛顏一個人？”
想起這個，淩予琛十分困惑。按道理來說，程宛顏一個千金大小姐，應該不會想出這麽一係列陷阱來陷害喬伊容，更何況還有那幾個男人，程宛顏從哪裏找來的？
越想越奇怪，急需墨洵來解答。
“一，事情的確是她們兩個共同做的，但我沒找喬雨菲的麻煩。二，之所以不找她麻煩，是因為如果她出了事，按喬國鋒兩口子護犢子的性格，肯定會生氣憤怒，從而找我理論。到時候，小伊就會不得不麵對他們，我想小伊現在應該還沒做好準備。”
“三，如果喬家和程家聯合，就算是宸宇，也會艱難應付。四，說到底，喬雨菲肯定會受懲罰，但動手的人不是我。”
他條條是道的論述，讓淩予琛頃刻間就理清了思緒。
“所以對喬雨菲動手的人會是誰？”淩予琛感覺自己在這件事麵前，就像是個智障一樣，什麽都不了解。
“嗬嗬……”墨洵輕笑一聲，聲音極冷，聽得淩予琛滿手臂的雞皮疙瘩。“你覺得最合適的人是誰？”
“程宛顏？”淩予琛試探性的問道。因為隻有程宛顏，才是最有動機，也最有能耐的。
這件事情本是她們二人一起做的，但最終承受懲罰的人，卻隻有程宛顏一個人。程宛顏平時性子驕縱傲氣，自然忍不下這口氣。
因此到時候他們隻需要坐山觀虎鬥就好了。
“嗯，我想她應該已經忍不住了。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喬家把那份視頻拿到手。到時候程家奈何不了我，而喬雨菲也會因為沒有把柄，從而被程宛顏狠狠算計。”
墨洵說完，手上一使勁，精致的茶杯瞬間湮滅成齏粉。
他要的，就是自己不動手，就將傷害喬伊容的人一個個消滅。待他們兩敗俱傷之後，他再出來收網，將她們狠狠打入絕望的深淵，一輩子都不得翻身。
“你怎麽知道有視頻？而且你怎麽就知道這個視頻一定就能達到你的目的？”淩予琛的兩連問，沒難住墨洵。
“視頻的事情，是從程天那裏得知的。程宛顏用這個來威脅我，說如果選擇訴訟，那她就會公布這個視頻。但是當時別墅的視頻都被我們收刮幹淨了，程宛顏的身上也不可能有任何偷拍裝備，那幾個男人衣服脫得很幹淨。所以她所謂的視頻，隻有可能在喬雨菲身上。隻可惜，別墅裏隻有客廳有攝像頭，其他位置一概沒裝。”
“至於怎麽知道能達到我的目的，我也是猜的。現在還不清楚視頻裏究竟是什麽內容，但聽程宛顏的話，裏麵應該有小伊的畫麵。就算不能製衡程家，至少也能消滅一些證據，你覺得呢？”
墨洵解釋完，淩予琛已經五體投地了打，但他還是盡力補充了一些。
“程宛顏回到家已經有一些時間了，要是在這段時間內喬雨菲已經把視頻給了她呢？隻要她給了，那麽她們就已經達成了同盟，我去了喬家也沒用。”
他的補充，讓墨洵眼前一暗，但轉眼又想到了什麽。
“如果沒猜錯的話，喬雨菲肯定還沒給視頻。因為她曉得程宛顏遭受了什麽，自知程宛顏肯定會找她的麻煩，所以想用視頻作為要挾，讓程宛顏不對她下手。而視頻能作為要挾的前提是，視頻內容裏出現了程宛顏。到時候再結合我的監控視頻，程宛顏肯定沒跑。”
他的推測，條條相關，條條有理，說得淩予琛都沒反駁的理由了。
淩予琛正準備說自己去辦事，結果就聽到墨洵繼續說道：“仁心醫院的手術室是沒有安裝攝像頭的，也就是說除了喬雨菲手中的視頻，我們就沒有其他的證據了。”
對此，淩予琛不禁疑惑：“手術室沒有攝像頭，至少其他位置有吧？不可能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破綻。而且當時與她們一起進了手術室的，還有一個醫生不是嗎？”
這些小細節，都是墨洵後來告知他們的。
墨洵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就算在攝像頭裏看到了她們的身影又能說明什麽呢？她們可以有無數個解釋的理由。而且當時與她們一起進手術室的醫生，也死活不肯說真相，一口咬定他進去之前沒發現異常，進去之後就被迷暈了。很不幸，他檢查之後身體內的確有迷藥的成分。”
“這醫生是被程宛顏她們收買了？不能反戈？”淩予琛意識到這醫生可能會是一個突破點，高興得大聲說道。
墨洵輕歎一聲，“如果真能輕易反戈就好了。不曉得程家給的條件是什麽，總之那醫生現在死活不開口，我也懶得等。反正隻要喬雨菲的視頻到手，結果也是一樣的。”
對此，淩予琛也無法了。
“那好，我一定會盡力帶回視頻來。不過也希望程宛顏的手腳慢一點，喬雨菲的骨氣硬一點。”
淩予琛說完，就站起身來，打算出去。
墨洵叫住他，然後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遞了一個黑色的小巧東西給他。
“必要時候防身。我看林深海應該不會出麵，所以應該不危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細致的囑咐，讓淩予琛連聲應下。
“有這個在，我的底氣更足了一些。”說罷，他就不再頓足，邁著大步出去了。
隻剩下墨洵一個人留在客廳裏，看著空蕩蕩的周圍，忽的感覺到一陣空虛。
現在的他已經分不清，喬伊容在他身邊究竟是對是錯了。
如果沒有他的話，也許她能夠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不必麵對這些苦難，也不必麵對那麽多女人的嫉恨。
但他轉念又想到，當初他遇到她的第一眼，是她被喬家父母和喬雨菲，莊樓韶齊齊侮辱的時刻。如果沒有他的話，她會落到什麽地步？
往事最是不能回想的，因為一回想，就會後悔當初做下的決定。
墨洵不禁想，如果現在時光倒流一次，他是否還是如當初那般救下喬伊容？又或者，他還是會選擇救下，但出麵的人不是他。以後她的人生如何，與他無關。
這樣的話，她是否會過得安穩平安一些？
沒有他這麽顯赫的身份，她的老公是一個平常職業，平常相貌，平常經曆的男人。如果和這樣的人相伴，想必她的生活會單純許多吧？
越是回想，墨洵的自責越深。
客廳裏，他蜷縮成一團，身體被月光撒上些許清輝，看起來蒼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