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深夜長談1
喬伊容俏皮的話，讓墨洵意識到，她可能真的不怕了。當然，這種勇敢是暫時的還是長久的，他也不知道。
正因為這份不知道，所以他也壯起了膽子，直接跟著喬伊容上了床。
美其名曰：照顧自己的女人，理所應當。
喬伊容滯了滯，顯然沒意料到他會這麽直接，這麽明目張膽，這麽不要臉。
“我不是說了的嗎，你要是敢上來我就會把你踢下去。”她故意裝作凶狠的樣子，還象征性的抬了抬腳。
墨洵沒回應，隻是笑了笑，然後躺在了她身邊。無論喬伊容怎麽說話，他都不說半句話。這樣的他，讓她無奈得很。
最後她也說得累了，直接躺下來，睡在他身邊。
久違的同枕，讓她有些恍然。如果是以前，她怎麽都不會想到，久違的同眠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是在這樣的關係中。
似乎是情緒波動太大，所以她怎麽也睡不著。外麵的暴雨雷聲都已經停了，隻有寒風呼呼的吹著，吹得她輾轉反側。
終於在她第三十九次翻身的時候，墨洵把她按住了。他伸長了手，將她小小的身體鎖在了自己的手臂範圍內，雖小，卻足夠安全。
“雨停了，雷也停了，怎麽還睡不著？”他的腦袋就在她上方不遠處，所以說話的聲音幾乎是從她的腦袋傳達下來的。
她感覺自己的頭皮已經麻了。
“我……有點失眠，睡不著。”她稍稍的掙紮了一下，將自己的身體從墨洵的控製中掙脫了出來。
墨洵幾不可見的歎了口氣，然後將她的身體再度撈了回來。
“既然失眠，那我們來聊聊天吧，這樣也許能好一點。”墨洵的聲音很是低沉，在深夜裏帶著些不為人知的誘惑。
喬伊容本想拒絕，可想到萬一自己等會又翻來翻去，指不定得多尷尬。於是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應了這個說法。
“聊什麽呢？”墨洵皺了皺眉，似乎想不起要起什麽話頭。以往他們之間的默契，根本不用考慮這些，可現在情形不同，得時刻考慮彼此的情緒。
想了許久，墨洵都沒有想出一個稍微合適一點的。要麽太過冒進，要麽太過無聊，總之沒有一個能真正的讓他認可的話題。
時間過去了一些，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氣氛一下子冷凝起來。
最後，還是喬伊容先忍不住這樣的氛圍，開了話頭。
“就說說公司的周年慶吧，我離開這幾天，也不知道進行到哪步了。”喬伊容話一落，墨洵就認真起來了。
倒不是他不懂情調，而是一遇到工作，他會下意識有這樣的應激反應。
“進展還可以，春來酒店的場地談下來後，已經派人開始布置了。具體時間，應該是在十天後。”墨洵說得有條有理，似乎在向誰報告工作進度一樣。
喬伊容也沒介意，她知道他說這個性子。
“那冷先生談的合作怎麽樣了？周年慶能掩過去嗎？”她可沒忘記，宸宇忽然搞周年慶的目的。雖然這隻是一部分原因，但不可否認占了很大的比重。
墨洵頓了頓，道：“合作黃了，但不意味著宸宇有大的危機，隻能說是短時間內沒辦法履行我在員工麵前說的承諾罷了。周年慶也是個好機會，一是放鬆大家的情緒，二是徹底打響了宸宇和N.K之間的戰鬥。程天太天真了，以為這麽做我就怕了。”
墨洵從鼻子裏冒出一個輕飄飄的“嗬”字，嘲諷之意盡顯。
從他的字裏行間，喬伊容聽出了滿滿的自信感。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她第一次在喬家看到他時一樣，睥睨天下。
“宸宇在這時候對上N.K吃力嗎？”喬伊容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宸宇和N.K還會是合作夥伴關係，再不濟也不會成為如今的敵人關係。
墨洵聽出她話裏的自責，頓時心疼了。
“吃什麽力，沒有，一點都沒有。小伊你要知道，N.K早就想占據宸宇在市場上的份額了。如果沒有你，宸宇和他們成了合作夥伴，我也得提心吊膽的關注著他們的動向，不僅傷腦，還傷身體。現在這樣多好，直接把彼此的麵具撕開，要對上就對上，總比之前那樣偽裝好多了。”
墨洵說得很是輕巧，想來是想讓喬伊容的愧疚少一點。
喬伊容不傻，自然聽得出他的意圖，但她沒有戳破，而是坦然接受他的安撫。
“這麽說來，我還是幫了忙的是嗎？”她仰著頭看著墨洵，眼睛裏的期待讓墨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她咧開嘴笑了起來，唇紅齒白的樣子十分好看。
“那周年慶過後，公司還有什麽大型活動嗎？”
墨洵搖頭，“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周年慶了。這個活動一過，大家又會回到正常的工作中。”
喬伊容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本想問什麽，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想起這件事的同時，她的眼睛裏似乎被人塞了什麽顏料進去，霎時間眼睛就紅了。
“阿洵，我想問你件事。”她鄭重的語氣，讓墨洵立刻就正形。
“你說。”他保證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沒有半分虛假。
喬伊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趕走眼中的紅色。深吸了口氣後，她終於開口。
“秦清究竟有什麽裙帶關係啊？”她聽沈暖嬌說過，秦清是外交部部長的孫女。可她不信，僅僅是外交部部長的侄女，會在工作時間到墨洵的辦公室裏？
秦清隻是公關部美工組的組長，並不是公關部部長，就算有工作需要報備，也不會是她出麵，韓猙比她更適合這項工作。所以她猜測，秦清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關係，不然的話她怎麽都想不通那天秦清為什麽會在墨洵的辦公室裏。
墨洵有些呆住，似乎沒有想到喬伊容為什麽會突然問起秦清。
“小伊，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秦清做了什麽？”墨洵清楚喬伊容的性格，不會隨隨便便的向他打聽其他女人的信息。
女人之間的相處他雖然不太懂，但他懂喬伊容。
喬伊容不想告訴她有關那天的事情，於是想掩飾過去，然而還沒開口，墨洵就說話了。
“小伊，如果我們想重歸於好的話，就意味著我們之間不能有任何謊言。隻要有一點謊言的存在，那未來就很容易因此而有裂痕，我不想我們的將來還吵架，我隻想安安穩穩的過好以後的日子。”
這番話墨洵說得很真誠，因為他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如果將來因為現在的謊言而吵架，完全是得不償失。如果一開始就沒有謊言，那麽將來就不會有因此而起的吵架理由。
“那你保證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毫無虛假的嗎？阿洵，你知道我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欺騙了。”說話的時候，喬伊容的目光看著的是墨洵身後的衣櫃。不是因為那裏有什麽東西，而是因為如果找不到一個停留目光的地方，那她就沒辦法公平的談這個問題了。
如果目光始終隻圍繞著墨洵，那還能談什麽呢？
墨洵伸出右手，豎起四根手指，“我發誓，我墨洵對喬伊容說的每一句話，都由心而出，沒半句虛假。”
誓言擲地有聲，讓喬伊容心口一震。
“那天我被雲天綁架，被帶去了郊區，差點被活埋。其實一開始我給你打了電話，但你沒接，後來從雲天的口中我得知秦清和你在一起。當時我不願意相信你與秦清有不幹淨的關係，但事實擺在我麵前，讓我沒辦法不相信。最後我打給了瑾彥，他救走了我。而為了緩解我的心情，他帶我去海邊玩耍。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的兄弟鄒漁勸我離開，讓我不要再用朋友的名義傷害他了。所以我回來了，但我不想告訴你，所以隻聯係了暖暖。之後，我想起疏影的生日快到了，所以來這裏找她，再之後的事情你基本都了解了。”
喬伊容一口氣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既然說好了彼此之間不能再有秘密，那她也不會隱藏半分。
說完之後，墨洵的眼神已經由震驚變為心疼了。
他從不知道，在短短幾天時間裏，能發生這麽多他不能控製的事情。他收緊手臂，將喬伊容狠狠地壓進了懷裏。
“對不起，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陷入那樣的絕境裏。”墨洵埋下頭，將不經意間流出的眼淚藏進了衣領裏。“小伊，那天秦清來我辦公室，是因為她讓她的舅舅告訴我，說她想見我一麵。我本來不想見，但你知道公司裏這幾個老員工都有些倚老賣老，我不想拂了他的麵子就答應了。結果秦清進了辦公室，沒有像我想象中的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是說起了這次周年慶活動中的某些不妥當之處，我當時覺得她提的意見還算中肯，便與她說了許多。”
說了一半，墨洵覺得口有些幹，於是吞了吞口水，再度講述：“至於你說的打電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在我進休息室拿忘在那裏的資料時，秦清給我掛的，並且刪除了記錄。你知道我上班從來不開鈴聲，她做得毫無破綻，我自然什麽也不知道。”
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墨洵能感覺到喬伊容的情緒明顯變得好了一些。但他沒有因此而高興，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淚水更為宣泄。
“小伊，在我二十幾年的人生裏，這是我犯過的最大的錯。對不起，傷害了你，還讓你那麽絕望。”
他捏緊了拳頭，手心的血順著掌心流下，似乎與他的歉意融為一體，讓喬伊容動容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