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由不得他們
“德妃那邊又怎麽了？”鳳昊天記得那個小太監，看到他站在那裏不免擰眉，心中多了幾分煩躁。
他遣人過去，不過是不想讓她就這麽病著，讓她背後的那些大臣寒了心。
可現在看來，他其實是多此一舉了。
“回皇上的話，德妃娘娘怎麽都不願意喝藥，昏睡著又不張口，奴才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找皇上……”小公公連忙跪下磕頭，實在是緊張的很。
比起懲罰，他更擔心到時候直接給德妃娘娘陪葬。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
“她的性子素來倔強，既然不肯喝，就讓晉王過去看看吧。”鳳昊天微微凝眉，雖反感她如此的反應，卻也並不能真的看著她就這麽死了。
到底夫妻一場，她也並未做什麽實質傷害他的事情，不該遷怒與她。
“奴才遵命！”小太監恨不得替德妃謝恩，磕了頭之後連忙退下。
鳳昊天看著他遠走的背影，這才看向身側的王公公，低喃道：“朕是不是不該如此心軟？”
王公公聞言，忙笑著開口道：“皇上這是心疼自己兒子的母親，這本就沒什麽錯，您不必放在心上的。”
他這話說的無比善解人意，可聽著鳳昊天的耳朵裏，卻也有了別的意思。
可他到底沒再說什麽，隻是輕歎一口道：“走吧，皇後多半已經在等著朕了。”
未央宮內，蘇菀怡正坐在院子裏修剪著花枝，麵上帶著幾分慍色。
德妃的事情傳到鳳昊天的耳朵裏，她自然也知道。並且，已經知道了他讓鳳夜辰前去看德妃的事情了。
他隻要後退了一步，之後便會步步後退，這便是個死環。
可這是他的兒子，他的妃嬪，她本不該說什麽。
錦繡站在一側替她收拾著殘葉，忍不住提醒道：“娘娘，您若是再剪下去，這花兒怕是就留不住了。”
聽到她的提醒，蘇菀怡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麵前已經禿了的花枝麵帶懊惱。
“倒是本宮走神了，可憐了這花兒，送下去養著吧。”揮了揮手，她麵上不免多了幾分疲憊。
在宮中日日夜夜她都鮮少能空閑下來，不是這個就是那個，縱然懶得去管，可也總要聽一耳朵才好。
要不然，往後鳳昊天說起來的時候她什麽都不知道，兩個人就徹底沒了共同話題。
“娘娘，今日天冷，您還是別在院子裏坐著了。若是等下皇上看到了，必然是要心疼的。”
錦繡溫聲說著，最是了解蘇菀怡的心。
她如今懊惱，不過是覺得皇上對德妃母子心軟，對他們而言不公平。
可那德妃再怎麽樣，也不過是在自己病重垂危的時候得到皇上的些許同情。
其他的時候，還不是每日裏盼著皇上過去？而她們娘娘則是不同，皇上每日裏下了朝便回來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是禦書房裏有事情要忙，他也得回來一趟喝口茶水，然後再回去忙碌。
等忙完之後回來歇腳的地方，自然還是他們未央宮。
這份殊榮，哪怕是南齊的皇後都是羨慕的，更何況北禹宮中的其他宮妃？
至於德妃，她要是不羨慕，至於之前在皇後娘娘生辰之後便氣病了好幾日？
“是嗎？本宮倒是不覺得冷。這日子，一天倒是過的快過一天。”蘇菀怡低低一笑，似是將錦繡這話聽了進去。
可她想著如今宮中的這些糟心事情，卻也想著出去躲上一陣子。
如此，他就能當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往後不去理會也就是了。
“是啊，娘娘這些天一直忙著這些那些事情，自然覺得時間過得快了一些。可實際上，還不就是那麽回事嗎？”
錦繡淺笑，站過來給蘇菀怡輕柔的捏著肩膀。
她素來乖巧懂事，也最是貼心，簡單兩句話也讓蘇菀怡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
麵上的笑意剛剛浮現，鳳昊天便帶著王公公來了。
“臣妾見過皇上。”蘇菀怡懶懶的起身行了個禮，不等鳳昊天開口，便自顧自的坐了下去。
錦繡早已經習慣了兩人相處的模式，此刻絲毫不慌亂，反而站在那裏繼續給蘇菀怡捏肩。
“皇上今日處理政務也累了，可有什麽想吃的，本宮讓小廚房去準備。”蘇菀怡閉了眸子享受著錦繡的手法，淡淡問道。
她的話當然沒有幾分誠意，不過是應付一下，說說場麵話。
可鳳昊天聽著這話，卻笑道：“朕正好餓了，你小廚房的魚肉做的一向是不錯，不知道朕今天有沒有口福陪著皇後吃頓飯？”
他的笑容滿是真誠，這話說的也沒半點架子。
恰好蘇菀怡剛剛好想要吃魚，便點了點頭道：“錦繡，吩咐人去坐吧，本宮正好也餓了。”
等錦繡離開，她這才看向坐在對麵的鳳昊天，沉聲問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置他們母子？封地看樣子他們是不願意去了。”
她雖懶得管朝堂上的事情，可許多的地方，她卻看的極其明白。
對於德妃，她們好歹也是姐妹相稱這麽多年，她如何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朕已經下了旨意，由不得他們。”鳳昊天冷冷開口，對於這件事情沒有半點心軟的意思。
他是他的父皇，可也是帝王，絕對不能將威脅繼續留在腳底下。
“是嗎？那如今德妃和晉王不是還沒走嗎？”蘇菀怡淺笑反問，並沒有打算責問鳳昊天，卻也不得不提醒他一句。
若是早知道他一直對他們這麽心軟，當初她就不會讓湛兒與拂衣在北禹成婚。
明明高高興興的事情，第二日卻被鳳夜辰當場羞辱。
若被羞辱的人是她，鳳夜辰絕對活不到第二天。隻可惜她的拂衣，那般驕傲的性子，卻甘願為了她的兒子隱忍著。
“菀怡，她如今重病在身，要是就這麽走了，必然會死在路上。到時候，世人怕是會將這些過錯盡數歸到湛兒的身上。”
鳳昊天輕歎一口氣，對於這件事情此刻也是滿心的無奈。
他當然希望他們盡快離開，也不至於讓他再為了這件事情費心。可如今情況有變，也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