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耗子
等人都退下，葉拂衣又確定了一下四下無人，這才從空間取了泉水來給太後喝下。
她中的毒實在是霸道，因而泉水並沒有稀釋，而是直接給她服了下去。
擔心藥效等下反撲的太厲害，葉拂衣特意喂了她兩顆護心丸，害怕太後等下撐不住。
不過半刻鍾的功夫，原本安穩躺在那裏的太後麵色漸漸痛苦，似是被什麽人扼住了喉嚨一般。
葉拂衣坐在一旁看的滿心焦急，一手拉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撫道：“皇祖母，沒事兒的，您不必害怕，有我在呢。”
她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話，麵上的痛苦稍稍緩解了一些，可臉色卻也依舊不好看。
“拂衣？”半個時辰後，在生死關頭掙紮過的太後這才幽幽轉醒。
她人雖然醒了，可這虛弱的語氣，以及那慘白的臉色，無一不在訴說著剛剛的慘烈。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她便見不到身邊這群乖巧聽話的孩子了。
“皇祖母……”葉拂衣張口想說什麽，可話說一半卻沒來由的有些哽咽。
她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更鮮少為了什麽事情掉淚。可眼前這個老人，這些時日是掏心掏肺的對她好。
當初有多不讚同她與鳳清湛在一起，她現在便是有多真心祝願他們，甚至為了她幾次懲治柳雨婷。
那可是她曾經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她其實配不上她如此對她……
“好孩子，莫哭。哀家這不是沒事嗎？”太後輕咳一聲，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絲絲笑容。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姿態也一如之前優雅，似是半點沒有被中毒所影響。
“湛兒呢？別告訴湛兒哀家中毒的事情，免得他為之憂心。”太後淺笑著開口，提到自己的孫兒眼中笑意更濃。
若不是她此刻的慘白麵色讓人無法忽略，葉拂衣或許會認為剛剛的事情不過是她開了一場玩笑而已。
“王爺啊，王爺此刻人就在外頭呢。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若是不告訴他，他到時候不是要跟我翻臉？”
葉拂衣壓著心頭的酸澀淺淺笑著，看著太後的眼中多了幾分無奈。
這小老太太，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了，還能如此心態，著實不容易。
但這遇到事情就想藏著不告訴他們的習慣，可並不太好。
太後聞言眉頭微皺，不滿嘟囔道：“和他說做什麽？他又不會解毒，也不會治病的，跟著瞎操心。”
門外聽到動靜過來的鳳清湛與王賀兩人頓時無奈起來，怎麽都沒想到急匆匆跑過來，會隻聽到她老人家嫌棄的話。
“是湛兒嗎？快過來吧，哀家都聽到你的腳步了。”太後不滿的哼哼一聲，姿態頗為傲嬌。
葉拂衣嘴角逐漸上揚，扭頭看向進門的方向，決定為鳳清湛默哀三秒鍾。
隻有三秒，一點都不能多！
“皇祖母醒了就好，可有覺得什麽地方不適？”鳳清湛緩步過來，看著太後蒼白的麵色眼中下意識的多了心疼之色。
家中如今就這麽一個奶奶輩的人，他們都是恨不得將她供起來才好，自然是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更何況今日還是中毒，聽到消息的時候，他當時就想直接提刀砍了那個下毒之人。
“哀家無事。拂衣的醫術你還信不過？怎麽，是想回去睡地板不成？”太後故作輕鬆開口，半句不提和自己身體相關的事情。
她嘴上說著什麽事情都沒有，可從她並不太好的麵色也能讓人看出來，她情況不是很好。
葉拂衣縱然給她喂了藥和泉水，可也知道她上了年紀，身體遠遠不如年輕人的自愈能力好。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得守著她，好好調養一番時日才行。
“皇祖母說笑了。本王自然是信拂衣的。今日的事情是下麵的人伺候不周，孫兒會仔細調查，將幕後之人拉出來抽筋扒皮。”
鳳清湛淡淡說著，眸間冷意徹骨。
敢動他家中的人，便應該早早做好準備。
“行了，和手底下那些人沒什麽關係。若真是他們，哀家早就去見你皇祖父了，哪裏還能在此同你們說笑？”
太後笑容淺淺，一如之前溫柔慈祥。而她的話，卻也使得鳳清湛眉頭微皺。
他自然知道下毒的人不會在這群宮人裏麵，可主子入口的東西都沒仔細檢查，這不是失職是什麽？
葉拂衣餘光瞥了一眼鳳清湛，看出他隱忍的怒意，索性輕咳一聲提醒道：“這毒看樣子應該是那位的手筆，王爺有時間在這裏和宮人置氣，倒不如去找找看那隻耗子藏在什麽地方。”
提及沈命，她眼中也盡是冰冷之色。
他倒是知道挑軟柿子捏，怎麽不問問她同不同意？
“耗子？拂衣，你這倒是個稀罕的稱呼。”太後幽深的眸間笑容不減，可說到這話，卻顯然多了幾分怪異。
很明顯，她知道葉拂衣口中的這個人是誰，而且怕是一早就猜出來了。
畢竟，她這個老婆子在北禹雖是個太後，可實際上並沒有什麽用。
就算是真的有人要造反，殺的人也不該是她，而是她的兒子或者孫子才是。
“他這半生本就活得如同yin溝裏的耗子一般，我用這話形容，難道有錯嗎？”葉拂衣涼涼反問，提到與沈命相關的事情便沒有什麽好臉色。
若不是她來得晚，他以為當初能有機會傷了鳳清湛？
“是啊，沈命確實是活的陰暗。這麽多年，哀家本以為他遠遠的躲開了，可沒想到居然還有膽量回來。這一次，哀家定要他有去無回！”
麵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太後看向葉拂衣的眸間也多了幾分深意。
她平日鮮少與人為敵，更懶得去記恨別人什麽。
可這個沈命，三番五次的與她一家作對。之前傷了他的乖孫，害得他瞎了這麽多年，她早已經是恨在心頭。
現在可倒好，他居然還敢回來！
“皇祖母放心，他既然來了，自然是別想著回去的。要不然，豈不是讓天下人覺得我們北禹皇室好欺負？”
葉拂衣笑著上前替太後整理被角，隨後出口的話更惹得她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