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死不足惜
“混賬！你母妃人都已經去了，你還要在這裏說這些有意思嗎？霖兒，朕念在你年紀尚小且喝多了酒不與你計較，還不趕緊住口！”
鳳昊天滿臉怒容，揚了揚手卻最終放下。
他到底是之前虧欠了他，即便明知道他如今狼子野心，卻也沒有辦法。
“喝多了酒？父皇難道看不出兒臣此刻到底有沒有喝醉嗎？”鳳霖冷冷反問，根本沒有因為鳳昊天的話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他怕什麽？左右不過自己一個人，死了一了百了。
尋常人家的孩子，到了他這個年紀幾個不當爹妻妾成群？
再不濟的，身邊也應該有個知己的人陪著，噓寒問暖。
可他倒好，雖在外人的眼中是個享清福的王爺，但爹不疼娘不愛的，就連婚事都沒人操心過。
若不是這次他那個冷血的娘離開才讓皇後注意到他，打算為他找一門親事，怕是他這一輩子都未必會被人關注些什麽。
說起來，豈不很是嘲諷？
鳳昊天看著鳳霖眼底的譏諷不由得心下一沉，冷聲道：“朕知道之前曾虧欠了你，可若是你繼續這麽胡鬧，便是在挑釁朕。後果如何，你可知道？”
他的話終於讓鳳霖恢複了些許清明，隻是抿著唇看著他，麵上似乎有幾分委屈。
他到底是當父親的，看著自己兒子這樣，不免有幾分心軟。
可還沒開口，外麵的王公公卻敲響了門，輕咳一聲道：“皇上，皇後娘娘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就等您過去呢。”
他原本打算起身扶鳳霖的動作硬生生停在了那裏，淡淡道：“朕知道了，這就過去，你讓人去回了皇後。”
他簡單一句話，也讓原本淡定自若的鳳霖頓時變了臉色。
不對！他不該是這個反應，他怎麽能在他的事情還沒解決之前去吃什麽飯？
不，他不該是如此想法才對！
鳳昊天似是也猜到了什麽，一邊起身一邊淡淡道：“時辰差不多了，你也回去歇著吧。朕累了，就不和你在這裏囉嗦了。”
他說著便抬步往外走，也不去看他那個兒子此刻有多可憐。
剛剛是他一時間有些失態，竟然想著他之前可憐，所以做錯了事情是情理之中。
但即便他因為賢妃的事情憎恨他，但也不該對自己的兄弟下手。
這些，都不能成為他試圖殺了親弟弟的理由。
說白了，不過是他想要權勢。
而湛兒，缺又擋在了他的麵前，讓他沒辦法靠著支持賢妃的那些人坐上太子的位置。
“父皇，是兒臣一時糊塗，還請您降罪！”
鳳霖如何能讓他就這麽離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伸手便要去拉鳳昊天。
他雖上了年紀，但到底也是年輕時征戰過沙場的漢子，動作更快一步躲開鳳霖動作。
隨即，他滿臉冷意的看著跪在那裏有些無措人，反問道：
“老三，你究竟是為了你的母妃還是什麽別的，就不必朕說的那麽明白了吧？”
“今日你說的這些混賬話朕暫且不理會，但你讓人刺殺你弟弟與拂衣的事情，卻是證據確鑿。說吧，此事你想如何了結？”
鳳昊天冰冷的態度，讓鳳霖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渾身沒了力氣。
他這模樣，分明是不打算聽他再說半個字。
“怎麽，不知道怎麽說了？朕看你剛剛不是還挺能說的嗎。怎麽，你是覺得朕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還是說你以為憑借你剛剛在這裏鬧騰的那一場能抵消這些過錯？”
鳳昊天居高臨下的看著鳳霖，滿眼都是憐憫。
他剛剛差一點就被他代入到幼年時代不被人喜歡的時候，甚至覺得他這個兒子，與他才是最相似的。
同樣在別人的眼中碌碌無為，同樣的不被人喜歡，同樣的被父皇遺忘的幹幹淨淨。
差一點，他差一點就覺得他這種遭遇，做什麽事情都不為過。
好在皇後讓人來提醒了他，即便他說的再天花亂墜，可錯了就是錯了。
正如他每晚都雷打不動的要去未央宮吃完飯，縱然其他嬪妃早早的做好了他喜歡的東西送來，可他的目標也就隻有那麽一個。
他做錯了事情，便應該付出代價。
鳳霖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聽著鳳昊天的話，喉頭不由得發苦，竟然是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父皇，兒臣死罪，還請父皇賜死。”
終於，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隻是這一次比起之前試圖讓鳳昊天愧疚，他看起來更像是真的想要一死了之。
他這是一招險棋，若是成功，那便會讓父皇徹底注意到他。
即便不能一步當上太子，但至少父皇知道他與他是一樣的人，心中必然會偏袒一二。
可反之，若是父皇隻覺得他讓人覺得厭惡，那無論他做什麽說什麽，都不會被父皇所原諒。
“死罪？你確實是該死。但湛兒的婚期將近，朕不想見血，往後你便去大佛寺出家吧。”
鳳昊天淡漠開口，雖然留了他一條命，但給的選擇卻讓鳳霖頓時生不如死。
他如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無力的看著鳳昊天，低喃道：
“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痛快。”
他如今正是壯年，讓他去當何尚？那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死？你不覺得死太便宜你了嗎。殺害自己弟弟這種事情你都能做得出來，唯有去寺廟方能洗脫你身上的罪孽。”
鳳昊天冷冷開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縱然鳳霖來之前已經想好了最差的結果，可如今聽著這話，卻也不免心涼。
他這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皇，不，你不能如此對我！縱然我千錯萬錯，可我總歸是你的兒子，不是嗎！”
鳳霖急了，怎麽都沒想到鳳昊天會如此做的他此刻隻剩下慌亂。
即便坐不上那個位置，當一輩子的閑散王爺，也好過去當什麽和尚！
“現在知道錯了？這個世界上隻要做過的事情便要付出代價。朕這這樣，你母妃是，你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