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年輕氣盛
“本宮已經記不清在這宮裏多少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遇到不少，也知道，慌亂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蘇菀怡的語速很慢，不知道是為了平和自己的心情，還是為了讓錦繡能冷靜下來。
她猜到這件事情關係到他的兒子之後自然擔心，但再者宮裏，最無用的情緒便是擔憂慌亂。
德妃他們母子虎視眈眈的等著她與湛兒出錯，她現在慌亂，不正是中了她的下懷？
錦繡在一側陪同她朝前走，乖巧道：“皇後娘娘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麽做。”
“好孩子，你在本宮身邊的時間也夠久了。等湛兒與拂衣成了婚，本宮便放你出宮，去過自己的日子。”
蘇菀怡語帶感慨，也早已經將錦繡當成自己的晚輩。
這宮裏的人都太寂寞，她是，錦繡這些年也是。
縱然她有著外人認為的榮華富貴，更有著皇上獨一份的恩寵。可比起尋常夫妻，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時間依舊屈指可數。
若是可以給她再選擇的機會，她絕對不會再入宮。
“是不是奴婢做了什麽惹娘娘不高興的事情？”錦繡慌忙開口，看著蘇菀怡的後背一時間急的滿身冷汗。
“沒有，你很好。好了，今日不說這個。”蘇菀怡淺淺開口，知道錦繡的那些小心思，也不願意揭穿。
她當初想要的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她年輕氣盛，偏偏看上了鳳昊天。
身為皇上，便注定會有太多的不得已。更何況當時他們認識的時候，他便已經是太子。
所以比起湛兒，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再加上先皇當時的猜忌，也讓鳳昊天沒有辦法一直抗拒。
如今不同了，她與皇上都會尊重湛兒的選擇。他想要拂衣一個人陪在他身邊一輩子，她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麽可能會反對？
他們做了她年少時想做卻沒做到的事情，她羨慕還來不及。
錦繡輕咬下唇，低低應了一聲，跟在蘇菀怡的身後緩步朝前走。
“皇後怎麽來了？”宣德殿內，鳳昊天已經整理好了部分情緒。
隻是在蘇菀怡看來，他眼中還剩下餘怒不曾消去。
“本宮擔心皇上處理政務忙的太晚累著，所以就特意過來看看。”蘇菀怡淺淺一笑，保持鳳昊天最喜歡的模樣。
她知道他打算瞞著她這件事情，但她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讓他如願。
鳳昊天不由輕笑，反問道：“皇後什麽時候如此關心朕了？”
他的話帶著幾分委屈，也帶著不解，但就是沒有半點怒意。
是兒子做錯了事情，他怎麽可能會遷怒他的皇後？
“皇上這話要是讓那些史官聽到，還不知道要怎麽編排本宮。”蘇菀怡無奈歎了一口氣，知道鳳昊天是存心這麽說。
他不過就是怪她前些日子跟他置氣。
但那都已經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了，他又何必再在意？
“無妨，他們不敢亂寫。菀怡，過來。”鳳昊天笑著朝蘇菀怡招手，心情好了不少。
“皇上這話，怕是專橫了一些。”蘇菀怡淺笑，緩步朝他走去。
錦繡站在那裏，不等兩人吩咐，便福了福身退下。
帝後的感情從來都是她羨慕的，可她身份卑微，留在這裏並不妥當。
蘇菀怡聽著身後動作，卻並未留她。
她雖帶著她過來，但皇家的一些事情，她知道了並沒什麽好處。
“菀怡，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鳳昊天拉她在身側坐下，低聲問道。
蘇菀怡點了點頭，沒打算瞞他。
“可是關係到湛兒？”她不答反問，一雙美眸中滿是擔心。
鳳昊天點了點頭，怕她多想解釋道：“此事不是湛兒的錯。”
原本提著一顆心的蘇菀怡麵色微楞，等意識到什麽登時沉了臉。
“是不是晉王？”她直接問出口，想起來鳳夜辰心中更是多了厭惡。
又是這個鳳夜辰，他真是看不得她的湛兒有一天好日子是嗎？
鳳昊天本來就擔心這件事情蘇菀怡知道之後會太過氣惱，所以才沒讓人去另外通知她。
現在他看著她這樣，不免擔心道：“菀怡，你先冷靜一些，到底是年輕氣盛。”
蘇菀怡聽出其中的庇護之意，冷冷反問道：“年輕氣盛？皇上倒是慣會給他找借口。”
鳳昊天麵色微微難看，知道蘇菀怡反應會大，可真的麵對，卻也不免為難。
“兩個都是朕的兒子，平日朕自然想要一碗水端平。但今日的事情是夜辰錯了，朕不會姑息。”
鳳昊天低沉著聲音認真開口，擔心蘇菀怡誤會他的意思，繼續道：
“剛剛朕那麽說，並非是有心偏袒他，隻是不想你為了孩子們的事情大動肝火。”
“菀怡，咱們已經不年輕了，到了這個年紀脾氣還是要多控製一些的好。”
他話說完，蘇菀怡頓時皺了眉，提高了聲音反問道：“你說誰上了年紀？”
鳳昊天一愣，忙賠笑道：“是朕，是朕上了年紀。菀怡年年都是二八年華，怎麽可能會老呢？”
他這話還是之前蘇菀怡給他的話本子上的內容，此刻聽著，她也忍不住勾了唇角。
雖然氣是消了一點，可蘇菀怡想著鳳夜辰的事情，也不免警告道：“皇上，你可別忘了你說的一視同仁。”
“我知道你對鳳夜辰多少有些虧欠，之前對湛兒關心過多，但湛兒之前眼盲是事實，這件事情也多少有他的原因，還請皇上不要忘了。”
蘇菀怡最後的話語氣冰冷，神色也帶著幾分殺意。
她很少在鳳昊天麵前提起這件事情，因為她實在是恨。
她恨當初她被德妃做戲引誘過去，為了區區一點點的爭風吃醋將湛兒交給了奶娘。
更恨鳳夜辰小時候就心腸歹毒，將湛兒一個人引了過去。
若不是那樣，歹人也不會找到機會再度對湛兒下毒。
她本來已經能看到湛兒解了毒好好生活，可卻突然知道他瞎了一雙眼。
縱然這麽多年過去，可每每想起來那個場麵，她便肝腸寸斷恨不得當初中毒瞎了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