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壕無人性
“有。”鳳鳴重重點了點頭，解釋道：“當初先主癡迷醫術，涉獵的商業不多，但因為她的奇思妙想，生意也還不錯。”
“在哪兒？京城有嗎？”葉拂衣激動的開口追問，看著鳳鳴的眼底幾乎放著光。
要不是知道見不到，她是真的想要見見她這個娘親。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妙人，能創造出如此的輝煌。
“有一家，但自從先主離開之後，我們離得遠，倒是沒有再看管過那家酒樓。如今生意看著不錯，就是不知道其中的人是否還能用。”
鳳鳴心細如發，當然不願意讓葉拂衣去做任何冒險的事情。
縱然之前她不曾過問過這些事情，他也都讓人一一去查探過，排除危險。
“無妨，咱們抽時間去看看就行。不過我讓你辦的這件事情你還是得去辦，而且要隱秘一些，以你的名義辦，明白嗎？”
葉拂衣將手中的圖紙遞給他，同時塞了一大把銀票。
“主子，用不了這些錢，酒樓得賬上錢可以隨時拿出來用的。”鳳鳴果斷開口，便要將銀票還給葉拂衣。
不想，卻聽她語帶慎重道：“這家店是你的，與那家酒樓沒有半點幹係。在沒有確定對方是否還忠心之前，你也不要透露你與我還有郡主府之間的關係，明白嗎？”
鳳鳴不蠢，聽她這麽說當即點了點頭，也沒再矯情。
他剛剛匆忙看了一眼圖紙，也知道主子想要的並非尋常店鋪，銀子自然少不了。
葉拂衣想著之前的鐵匠鋪，便將地址給了鳳鳴，讓他去尋找那個老伯。
她當日若是沒看錯，那個老伯，也並非尋常的百姓。
隻是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甘願隱居，她就不得而知了。
又拉著鳳鳴問了幾句，葉拂衣這才知道，原來她現在就是個有錢人！
雖然沒有那些小說上什麽富可敵國之類的，但，她現在甩手帶著周圍所有人花上一輩子也都未必花的完。
隻是，她要賺錢可不單單是為了花。畢竟，熠王府的錢她想要花完都很難。
這些錢，將來還有大用處。至於生意，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幾日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賢妃靈柩被送往皇陵這一日。
葉拂衣起了個大早，穿著一席淺藍色宮裝，在十三的裝扮下帶著淺淺妝容入宮。
賢妃雖是宮妃，可到底隻是妃。她身死，還不至於讓宮裏其他人都跟著穿一身白。
不過是短短幾日不見，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襄王此刻跪在靈前，身形消瘦，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他目光呆滯的看著前麵的牌位，似是不願意相信，卻又不敢大鬧靈堂說他的娘沒有死。
“襄王殿下，節哀。”葉拂衣跟在蘇菀怡身後前往拜別，對如此模樣的鳳霖有些於心不忍。
可賢妃既然都不想讓他知道這一點，那她自然，不會去充當什麽爛好人。
縱然賢妃之前在宮中不與人為敵，一直都落得一個好名聲。可這件事情的發生，卻也在她幹淨的一生中留下了汙點。
她假死脫身之後自然是可以不在意這些。可對於鳳霖而言，承受的卻遠遠在後麵。
與其讓他覺得自己的娘親不忠於父皇，還與他的皇叔私奔。倒不如讓他真的以為她人死了，一了百了。
“多謝郡主。”鳳霖低低開口，聲音沙啞不堪。
饒是淡然如蘇菀怡，此刻也不免心疼，低聲勸道：“霖兒，你多少也歇會兒，賢妃知道你這樣，心中必然不安。”
鳳霖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麽，卻覺得喉間幹澀的厲害。
葉拂衣看出他的不對，咬了咬牙，拿出袖中的瓷瓶遞給他：“喝了吧，能支撐你送賢妃一程。”
鳳霖遲疑的看著手中瓶子，有些擔心這裏麵會是迷藥之類的東西，讓他連娘親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葉拂衣不悅皺眉，冷聲道：“皇後娘娘也在，你覺得我會給你什麽毒藥不成？”
鳳霖聽著這話，才明白是自己失禮，歉意一笑之後，拿著瓷瓶將水喝了個一幹二淨。
瓶中水下肚，原本渾渾噩噩甚至想要隨著賢妃而去的鳳霖頓時清醒過來，整個人也瞬間充滿了力氣。
他眼帶驚喜的看著葉拂衣，顯然想要問這藥物為何會這麽神奇。
葉拂衣早已猜到，率先開口道：“這藥隻能暫時維持襄王殿下的體力，卻也極其傷神。等送走賢妃，襄王殿下還需要好好休養幾日。”
給他的水裏葉拂衣同時加了東西，隻是藥效發作的時間慢，等他感覺到，今日的事情差不多就忙完了。
她這一身的醫術雖是已經打出名頭，可也需要避其鋒芒才行。
不然，到時候針對她的人會越來越多，發現她不同的人也同樣。
“多謝。”鳳霖低低開口，抿著唇沒再說話。
他感激葉拂衣之前搭救他母親的恩德，現在，也同樣感謝她為他操勞。
他們本該是敵人，她不該如此對他。
葉拂衣並不知道他心思如何，隻是在蘇菀怡之後也上去上了三炷香，以示尊敬。
自今日之後，這宮中便再沒有賢妃這個人。過往種種，權當是一場夢吧。
蘇菀怡拉著葉拂衣的手往引芳殿的荷塘去，看著滿園的枯枝敗葉，她不免歎息一聲。
“往日賢妃妹妹還在的時候，這裏一直都是春意盎然。哪怕是冬日，也有臘梅爭相鬥豔。”
她語帶傷感，說話間不免紅了眼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真的覺得賢妃死了。
葉拂衣聽著這話，低聲附和道：“賢妃娘娘素來喜靜，身邊沒什麽人伺候。這些花草整日裏都是她在擺弄，精心照顧。如今離了她，自然就看出差別來了。”
蘇菀怡又是一聲歎息，不知道是在感慨賢妃在這宮中的二十幾年，還是在擔心她出宮之後的生活。
錦繡在她旁邊也是沉默，不敢開口，怕惹得她無端端傷心。
可就是大家彼此都沉默不言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登時壞了如今的傷感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