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套路
太後說著，突然又想到了之前撮合的柳雨婷和鳳清湛兩人，停下了喧鬧，眼眶再度紅了起來。
葉拂衣知道她是想到了傷心事，忙順著她的話道：“皇祖母息怒，熠王殿下對我很好，沒有欺負我。”
她話說的誠懇，以至於讓心情不太好的太後都沒懷疑其中真假。
她欣慰得拍了拍葉拂衣的手背，語重心長道：“拂衣，哀家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你們成婚以後的光景。所以答應哀家，將來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葉拂衣淺笑著點頭，同時開口道：“我才剛剛替您把脈，您身體好著呢，不必說那麽多喪氣話來嚇自己。”
“當真？”太後如同孩子一般淺笑著反問，嘴角卻依舊帶著些許苦澀。
葉拂衣知道她還是在想柳雨婷的事情，果斷點頭，笑道：“我可是大夫，難道皇祖母您連我的話都不相信了嗎？”
太後忙點頭，笑道：“相信，相信，哀家自然是相信你的。你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主意大了些，不然哀家讓皇上趕緊賜婚豈不是很快就能抱上曾孫了？”
提及這個，太後便笑的眯起了眼，暫時壓過了之前的那些壞心情。
葉拂衣聽著她這話，一時間卻有些為難。
她本是打算離開的人，現在留下，也不過是答應了鳳清湛要輔佐他。
至於這個什麽曾孫的，太後這明顯是太為難人。
“拂衣，你剛剛那話莫不是在騙哀家？哀家是不是就要不久於人世，所以就看不到你們為哀家生的曾孫了？”太後緊緊拉著葉拂衣的手，作勢便要哭出來。
葉拂衣聽著這話哪裏還敢猶豫，忙開口道：“沒有的事情，您可別胡思亂想。您的身體，想要看到曾孫自然不成問題。”
太後聽到這話方才鬆了一口氣，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說著，話鋒突然一轉道：“拂衣，哀家身體好是好，可你們也要抓緊啊。哀家這身子，未必能到什麽時候。”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葉拂衣若是還聽不出這是套路得話，未免蠢得過分了。
她有些難為情的看了一眼太後，低下頭不說話。
這個太後，如今都這把年紀了，調侃人的能力居然一點兒都不輸鳳清湛。
意識到這一點，葉拂衣腦海中也有什麽東西慢慢清晰了起來。
怪不得鳳清湛這一路上情話不斷，甚至於無比貼心，原來都是在太後這裏學的。
不過好像離開的時候他曾經也說過這一點，倒是她記錯了。
“哎呀，你看你還不好意思了。哀家如今上了年紀話是多了些，拂衣你可莫要怪我。”太後淺笑開口，看著葉拂衣的眼底滿是溫柔。
這樣的她，一點兒都不像是葉拂衣最開始見到得那個太後，高高在上還擺著太後應有的架子。
如今的她，就像是她的奶奶一般，慈祥柔和，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隻可惜她當初是個孤兒，隻是能從做任務之時的所見所聞知道所謂親情是何等模樣。至於愛情，她也不過是從小姐妹偷看的言情小說裏窺探幾分。
“皇祖母，您對晚輩可真好。”葉拂衣低喃開口，不願意被太後看出她的過分軟弱。
這些情感她本不該貪戀，可如今卻仗著未來熠王妃的身份，將她的這份好享受得心安理得。
說起來，她這樣其實是有些無恥了。
沒等葉拂衣多說，太後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傻孩子，哀家可是你們的祖母，自然要對你們好。”
她說著，怕葉拂衣解釋她還不是，不由繼續道：“等你們二人成了婚，哀家有了曾孫，對他肯定還會更好。”
聽著這話，葉拂衣卻突然有些答不上話。
太後怎麽一句一句的老是往孩子的身上繞？
明明她和鳳清湛能不能成婚都是兩說，她現在這話，直接就把成婚這個步驟給跳過了？
太後又拉著葉拂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才在她的安撫下緩緩睡去。
葉拂衣在點上安神香又等了一刻鍾之後方才離開，囑咐了婢女三個時辰之內不去打擾，然後便從打算去壽康宮的偏殿歇息。
偏殿就在太後寢宮的一側，坐北朝南，陽光通透，是太後之前特意讓人準備下來給她留宿的。
隻是她之前嫌棄在宮裏麻煩，所以說什麽都不願意留下，便一直空置著。
剛剛在她的引導下太後雖說心情好些，又試圖讓她盡可能和鳳清湛成婚。可她一個人的時候，也難免不會想到柳雨婷的事情。
於她而言，柳雨婷嫁給鳳夜辰便是走上了絕路。
若兩人真的是兩相歡喜，說不定太後還不會那麽抗拒。
可偏偏他們不是，而且還是的那樣的情況下逼著皇上同意了賜婚。並且在當晚，便強行將柳雨婷留在了王府。
今日哪怕他再將人送回去，丞相府怕也丟不起那個人。
如葉拂衣所想，被送回來的柳雨婷雖然得以進門，可卻再不複往日殊榮。
柳永撐著病中的身子看了她一眼，便又被氣昏了過去。
老夫人雖有心叮囑柳雨婷兩句，可一想到她才從晉王府裏出來，早已名節不保，一口氣沒上來也昏死了過去。
回來不過半刻鍾氣昏了家中的兩位老人，柳雨婷這也是繼昨晚的不顧顏麵之後，再度在京城中一眾世家子女麵前開了先河。
“阿香，阿香呢？”柳雨婷在屋裏小歇一會兒，睜開眼卻不見身邊有人伺候。
“阿香！快過來伺候我梳洗，我要去見爺爺！”她自顧自穿了鞋子起身，便要朝外走。
聽到她這麽說，外麵才終於有了動靜。
柳雨婷看著外間人影微微晃動，隨即便是鎖鏈摩擦聲，然後門才被從外麵打開。
她口口聲聲喊著的阿香拿著鐵鎖看著她，恭敬道：“小姐，相爺如今還在病中，不能見您。”
柳雨婷橫眉，看著她手中的鎖，咬牙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把我當做犯人一樣看管是嗎？”
“奴婢不敢。隻是相爺中間醒來有吩咐，小姐在出嫁之前不得離開房門一步。若是奴婢將小姐放出去，明年的今日便是奴婢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