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果然內行

  “你們不必擔心,依著他昨日的身體狀況,現在應該已經昏了過去。”葉拂衣感覺到幾個人得緊張,不免開口解釋。


  她語氣平淡,半點不像是在說他父親之時應有的態度。


  而她,也確實從來不曾將他當成過他的父親。至於嚴如玉,她給了葉拂衣這條命,她用了人家的身子便自然要承擔這份情。


  葉德海做了什麽?想要當爹,也未免太過輕鬆!


  鳳清湛在進瀑布時先一步抬起衣袖替葉拂衣遮擋,後細細品味她這話,也覺得說的有理。


  葉拂衣本已經做好透心涼的準備,甚至於閉上了眼等待。可她覺得人都多走了兩步,卻還沒有感覺頭頂有半分潮濕。


  她覺得不對果斷睜眼,正好撞進鳳清湛帶著擔憂的雙眸。


  他剛剛明明沒有讓水碰到她半點,怎麽看拂衣現在這個樣子,反倒是中了邪一般?

  他眼中的意味太過明顯,葉拂衣不過一眼便看了出來,一臉嫌棄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那樣子有點傻?”


  鳳清湛收了衣袖,轉而不看她,並不回答葉拂衣給出的這個致命題。


  他不說葉拂衣還能看不出來?她看著鳳清湛略微心虛的模樣,氣得咬牙道:“鳳清湛,我說實話真的懷疑當時為你治療的時候是不是紮壞了你的腦子!要不然你怎麽會操作這麽多?”


  鳳清湛麵色微變,卻依舊不回應葉拂衣這話。


  他若說是,便是承認他頭腦不聰明。可若是說不是,又像是在與拂衣爭辯一般,不妥不妥!


  鳳清湛思慮周全,可也架不住無情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


  他在心中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道:“郡主,主子平日在我們麵前從來不是如此。”


  他話說完,便得到了鳳清湛的眼刀子一枚,嚇得他趕緊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


  王爺是什麽脾氣,再沒有別人比他更了解。就今日這一句話,王爺怕是要記上好些個日子。


  可他雖然是遲鈍了些,也看得出兩位主子如今這是互相別扭。為了皇上和皇後娘娘抱皇孫的大業,他也隻能豁出去了。


  於是,無情又從十三的身後探出了個腦袋,神神叨叨道:“郡主,主子對您確實是與眾不同,您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無情話說完,隻聽旁邊十三倒抽了一口冷氣,轉身給了他一個佩服至極的眼神。


  不單單是十三佩服,無情自己現在都佩服自己的膽量。


  鳳清湛眼神淩厲的看向無情,眼底也同樣帶著些許難以置信。


  “本王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大的膽量。”


  一句話,頓時驚得無情後背發涼。他對著鳳清湛歉意一笑,著實不敢再開口。


  可他該說的話剛剛已經說了,想要傳達的意思,怕是葉拂衣也聽的清清楚楚。


  “行了,你們要是再鬧,葉德海怕是都要被你們吵醒。”葉拂衣佯裝冷靜開口,借著佯怒遮掩自己的尷尬。


  這個無情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哪怕他這話不夠直白,可對於她和鳳清湛而言,這是什麽意思還需要多解釋嗎?

  鳳清湛給了無情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抬步跟上葉拂衣,沒再開口。


  無情無奈歎氣,和十三對視一眼,都想看看這兩個人能彼此偽裝到什麽時候。


  鳳清湛哪裏是想要偽裝,分明是他進一步葉拂衣退一步,進兩步葉拂衣恨不得直接將他扔出牆外。


  這種情況下,他除了慢慢的感動她,讓她漸漸歡喜上他,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

  當然,比起表麵上對無情的苛責,鳳清湛心中其實還是滿意他的這種大膽。


  畢竟這些話他不好說出口,總要有個人能說才行。


  入瀑布沒多遠,便是一見石室。門口鮮花盛開,遍布著自然所帶來的芬芳。


  葉拂衣詫異這裏能開出這麽好的花朵,可等走進才知道,上麵其實不是完完全全沒有縫隙。


  她抬頭看去,幾縷不算刺眼的陽光透過縫隙折射下來,慵懶的照在那些鮮花上。


  石門是半開的狀態,樣式簡單樸實,不像是存在機關的模樣。


  葉拂衣緩步向裏,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卻也因一步步的靠近變得激動起來。


  她找尋了那麽久,如今終於要找到了!


  緊隨其後的鳳清湛神色複雜。他本該替她高興,可一想到她之前曾經說過的回去,他便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直覺告訴他,她的回去,便是永遠不複相見。


  葉拂衣也察覺到了背後之人的注視。隻是她不曾轉身,佯裝自己什麽都未曾察覺。


  石室不大,最多不過能容納十餘人。而其中的唯一一副棺材卻並不是擺在中間,而是居中偏右。


  很顯然,另一側留出的位置是給葉德海。


  棺材的一側,葉德海麵色蒼白的靠著棺材,人已經沒有多大起伏,看著像是出氣多進氣少。


  葉拂衣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瓷瓶遞給無情:“等下看他差不多給他喂下,別讓他死在這裏。”


  無情恭敬應聲,拿著瓷瓶乖巧的去一側等著。


  這老東西之前放縱女兒欺負他家主母,也就該死!虧得主母仁慈,方才饒了他一條命,隻是這活罪他還是得受的!

  葉拂衣餘光瞥見他的動作,不由輕笑,忍不住開口道:“果然內行。”


  鳳清湛聽的皺眉,低聲問道:“拂衣這話何意?”


  他能懂這二字的意思,可現在用在這個時候,是否不太合適?


  葉拂衣動作微動,隨即訕訕一笑,敷衍道:“沒什麽意思,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別在意。”


  聽出她敷衍,鳳清湛卻也滿意她現在與他說話沒有距離的模樣。


  之前一個一個熠王殿下,聽的他真是滿肚子的火氣。


  葉拂衣哪裏知道戲精殿下內心戲那麽足,她隻是仔細研究了一下棺槨,越看人越精神。


  “這花紋風格,還有這設計,分明是現代棺槨啊!”葉拂衣纖纖十指撫摸著棺材上的花紋,滿眼都是難掩的激動。


  之前雖然已經猜到她就是現代人,可如今看到,更是印證了她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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