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責問
十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反應過來不對，又忙咬了咬頭，解釋道：“沒有，郡主不可怕得。”
她嘴上如此說，可臉上的小心翼翼卻證明了她在撒謊。
她鮮少見到葉拂衣對人如此發火，哪怕是親眼見到她殺人，她也不曾這樣害怕過。
葉拂衣收了麵上探究，垂眸低聲道：“無情是個忠心的，隻可惜，他不該夾在我們中間。十三，你也別學著多管閑事。”
葉拂衣語氣平淡，沒了之前的半分怒意。可她這話，十三卻是不敢接的。
她隻是站在她對麵，不回話，等葉拂衣沒吩咐之後便下去給她準備糕點瓜果。
至於王爺和無情那邊，她倒是想管。可郡主這話出來分明就是猜到了什麽，她哪裏還敢眼巴巴得往那邊跑？
葉府恢複了以往的寧靜，三位小姐的院中都格外平靜，平日裏的打罵叫嚷半句都沒有。
即便如此，葉德海因葉拂衣與李氏那日爭執所生的氣，卻也沒半點消散。
他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冷眼看著喂他吃飯的李氏，橫豎對她都看不順眼。
“拂衣這次回來，可有說什麽？”葉德海冷冷開口，對李氏已經沒了之前那般柔聲細語。
李氏手一抖，忍著心中的顫意，勉強維持笑容，溫柔道：“拂衣也沒說什麽，隻是陪著王爺出去找了一圈沒找到什麽，不過看她的心情還不錯。”
這話說出口，李氏自己都心虛。
葉拂衣找沒找到什麽她不算清楚，但肯定是找到了葉德海不願讓她知道的事情。就連她這個枕邊人，怕也是被他處處提防著。
“當真？”葉德海橫眉，並不相信李氏這話。
她在他順便十幾年的光景，兩個人同床共枕，隻需一個眼神便能洞悉對方心意。
所以，他知道她定然是有事情瞞著他。
李氏端著碗的手緩緩收緊，麵上的笑意也不免僵硬。可她想著葉拂衣的話，還是硬著頭皮道：“妾身不敢瞞著老爺。飯菜就要涼了，老爺還是多吃兩口養好身子的好。”
李氏話落，葉德海揚手掀翻了她手中的晚，怒道：“養好身子？你怕是想早些氣死我好自己當家做主！”
李氏連忙掀起裙擺跪下，身子微顫道：“老爺息怒，妾身絕對沒有半分這種想法。還請您明鑒！”
“明鑒？你之前縱女行凶多次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還敢夥同她們瞞著我？”葉德海氣的漲紅了臉，扶著床就要起身。
李氏哪能讓他真的起來，忙起身扶住，委屈的紅了眼，低聲勸道：“老爺，您莫要動怒，身體要緊。”
葉德海本就怒不可遏，聽到李氏這話，當即反問道：“我再問你一遍，她是否查到了什麽？若是你不說實話，我便自己去查！”
葉德海是真的動了怒，他看著李氏的眼中腥紅一片，帶著顯而易見的隱忍。
李氏看得出他的怒意，更猜得到她若是繼續說沒有他少不了會掐住她的脖子。
思來想去之後，李氏咬了咬牙才開口道：“老爺，拂衣確實是查到了什麽。她說她已經知道了她母親的墓穴所在……”
話說一半留一半一向是李氏的習慣。之前是勾起葉德海的興趣，如今，也是激起他的擔心。
“她知道了？”葉德海如同被人封了穴道一般，身子僵硬，一時做不出反應。
她竟然真的找到了？
李氏點了點頭，扶著葉德海重新躺下，心中頓時更為複雜。
果然，老爺到底是忘不了那個賤人。
哪怕時隔多年，隻是麵對她的衣冠塚都還如此在意。若是她，他還會如此嗎？
李氏不敢問。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葉德海會給她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說到底，她還是不如她，一個已經死了十三年的人！
葉德海怔怔失神的坐在床上，低喃道：“她居然已經找到了……不，這不可能。那個地方如此隱秘，她怎麽可能找到？”
下一瞬間，葉德海的眼神如利劍一般落在李氏的身上：“月兒，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她讓你騙我的？”
李氏盯著他的眼神，隻覺得後背泛出森森冷意，僵硬著脖子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讓她有一種錯覺。下一刻，他便會起身衝過來扼住她的咽喉，送她去見嚴如玉。
“那你告訴我，她被葬在何處？”葉德海沉著臉開口，對李氏依舊不信。
如今他可謂是眾叛親離，除了他自己之外，他誰都不會相信。
李氏對上他質疑的雙眼，一字一頓道：“落日峰。”
隻見葉德海的臉色以肉眼可見得速度變得難看，然後，充滿了不可思議。
“不對，她不可能知道的，這絕不可能！”他近乎失控，看著李氏的眼中甚至多了些許絕望。
他即便再不相信葉拂衣能調查到這裏，可也怎麽都不願意相信。可如今，李氏撕了他最後的一層掩飾。
“不，不可能！那個地方如此隱秘，她怎麽可能會知道？”葉德海一把拉住李氏的手，企圖從她的口中得知這一切都是謊言。
可李氏隻是搖了搖頭，低喃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她是被我激怒之下脫口而出的話，應當不是撒謊……”
李氏是聰明人，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說話依舊不絕對。
葉拂衣終究是要嫁出去的人，大可以往後餘生都不回來南齊的將軍府。
可她不能。尤其是她的兩個女兒還未找到好人家，她怎麽能將她們的後路盡數切斷？
葉德海徹底癱在了床上，回想過往種種，歎了一口氣道：“作孽啊。我等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等不到她回來……”
這次臉色蠟白的人換成了李氏。她呆呆的看著近乎瘋魔的葉德海，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對上葉德海氣急敗壞得雙眼，難以置信的反問道：“老爺，你剛剛說你在等誰？”
不，不能是她，一定不能是她！
葉德海仿佛聽到了李氏的反問一般，冷冷一笑道：“是如玉，如玉她說過她在女兒十五歲的時候會回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