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兄師姐
就在李修源閉目等死之時,黑漆漆的井裏突然伸出兩隻手,手一起抓住李修源的雙肩同時用力一拉,巨石剛好貼著他的鼻尖落下,“噗通”一聲墜入井底。李修源睜眼再看,隻見兩個黑影躲在角落裏,仔細一看,原來是杜澤和關研。杜澤把李修源拉過來後,右手捂住李修源的嘴,左手比自己嘴巴上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李修源急忙點頭示意,就這樣,三人便靜悄悄的躲在井底聽著上麵的廝殺。井底空間很大,人躲在偏處從上麵看是看不見的。沒過多久殺聲停了,三人還是不敢出去,也不敢出聲。緊接著便是劈裏啪啦著火的聲音,從聲音便能知道火勢很大,一直從傍晚燒到黑。
入夜之後三人還是不敢出井,杜澤看著二人聲道:“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先不要出去,等到後半夜再。”關研和李修源顯然是嚇怕了,也不敢話,隻是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晚無話,快到五更時,杜澤聽院子裏一晚上都沒動靜,便對關研:“我先上去看看,你們兩個待在這裏別動。”話活動了幾下筋骨便攀著井壁上去了。李修源看著杜澤的身影想到:“他的功夫好厲害呀,要換做我在水裏泡了一整,走路都困難了,更何況去爬這濕漉漉的峭壁了。不好,等會兒我自己上不去,他們兩個該不會不管我吧?肯定不會,他們既然肯救我,就一定會好人做到底的。辛虧現在是夏,要是在冬,我不被淹死也被凍死了……”
李修源胡思亂想著,忽然看見關研好像在看著自己,趕忙衝她一笑,隻是黑暗中也看不清對方什麽表情。忽然又想起老爹和劉師傅已經死了,不禁又傷心起來。
過了好一會,隻見杜澤趴在井口喊道:“壞人已經走了,你們上來吧。”完後從井口放下一根井繩。關研看著繩子落下後一把抓住塞到李修源手裏:“弟弟,你先上吧。”李修源剛才還在擔心他們會不會救自己,聽到這句話後,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湧上心口,再加上之前的傷心,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三人出井後,隻見寺院裏一片焦土,滿目瘡痍,房屋倒了七八成,地上的屍體卻不見了。
“我剛才四處看過了,幫主們的屍體被他們丟到教場上燒毀了。”杜澤完又對著李修源道:“你父親的估計也在,隻是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我和研先去看看,你還是別去了。”杜澤也是覺得一個孩子不應該過早看到這些血腥的畫麵。
“我要去看看,老爹和劉師傅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一定要去。”李修源道。
杜澤聽見也不再什麽,轉身向教場走去,關研則拉著李修源的手跟在後麵。此時還沒亮,李修源三人走在他們平時最熟悉的路上,忽然一陣微風吹過,空氣中彌漫著屍體燒焦的臭味,李修源的腳步便有了一絲遲疑。待到教場上一看,一堆的屍山浮現在眼前,屍體個個被燒成了焦炭,彼此之間粘連在一起,再難分出你我。一個個幹枯的頭顱上,牙齒突兀的猙獰著,眼眶深陷,再也分辨不出誰是誰了。李修源又走近了兩步,焦屍味更濃了,突然“哇”的一聲開始作嘔,隻是一整沒吃東西了,什麽也吐不出來。關研本來還強忍著,看見李修源吐了之後也跟著吐了起來,杜澤還算鎮定,走過去輕輕的拍著兩人的背。李修源這一吐拉動了背上的肌肉,之前摔下井時背部本來就受了重傷,此時一陣劇痛便暈了過去。
李修源醒來時已經大亮,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毛毯上,身上還蓋著幾件衣服。這裏是一處密林,不遠處還能聽見潺潺的水聲,關研躺在自己身邊,合著眼似乎是在睡覺。旁邊杜澤生了一堆篝火,火上還烤著七條河魚。李修源起身走到篝火旁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背上似乎沒那麽疼了。
“醒啦。”杜澤道。
“哦,我們現在在哪啊?”李修源看了看四周問道。
“我們現在下山了,距離幫裏幾十裏吧。山上現在不安全了,我和研便把你背到這來了。你父親的屍骨我們沒來得及掩埋,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對了,你背部受傷了,不過不太嚴重,已經給你上過藥了,過幾就能痊愈。”杜澤著話把火邊的烤魚又翻了一遍。
“杜大哥,我幫你烤魚你去休息一下吧。”李修源。
“也好,我在四周設置了警戒,如果有人或野獸靠近,這個鈴鐺就會響,你把我們叫起來就行。”杜澤指著樹上掛著的一個銅鈴。
“我知道了。”李修源道。
杜澤走後李修源看了看眼前的烤魚,發現杜澤並不怎麽會做飯,魚身上的魚鱗沒刮幹淨不,魚鰓竟然也沒除去,內髒倒是刮得挺幹淨的。李修源見狀,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開始除去剩下的魚鱗和魚鰓,刮了一會,李修源就開始看著手中的匕首發呆。
去年年前老爹發了工錢,笑嗬嗬的問李修源想要什麽東西當做過年禮物。李修源想了半後想要把寶劍,而且要真的寶劍,不是木頭做的那種。老爹一聽,當時臉色就變了,什麽也不答應。後來李修源軟磨硬泡又求了老爹三三夜,老爹還是沒答應。於是李修源便開始不跟老爹話,就這樣四後,李修源在自己過年的新衣服裏發現了這枚匕首。當時這把匕首還沒開刃,老爹等他長大了再開,誰知李修源第二便偷偷把匕首磨開了。
李修源看著魚都烤好後便把火壓了,盡管現在已經饑腸轆轆,但他還是想等杜澤和關研醒來後一起吃。沒過多久關研便醒了,隻是拍了拍身上的落葉便把杜澤也擾醒了。二人看見李修源把魚烤好了就都圍了過來。
“你烤好先吃就行,還等我們幹什麽。”杜澤話抓起兩條魚塞給李修源一條,自己也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現在沒有鹽,魚可能會有點淡。”李修源看著兩人吃的都很快,關研雖然是個女孩子,可現在一點矜持的意思都沒有,一邊大口吃著烤魚,一邊用兩根占了油垢的手指撥開擋在眼前的劉海。。
這兩位平時高高在上的師哥師姐現在居然能這麽平靜的和自己在一起吃飯,李修源心裏有了一絲莫名的震撼。吃到第二條魚時,三人都不像之前那樣狼吞虎咽了。李修源便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知道昨殺我們的人是誰嗎?”
杜澤聽了李修源的話,放下手中的烤魚:“這件事來話就長了,二十七年前,咱們的劉幫主打死了原來三灣鎮的地主丁安國,搶了丁家的碼頭田產。丁安國的兒子丁闊南見父親死於非命,便立誌要報仇雪恨。聽後來便加入了一個傭兵團,前兩來踢場子便是在試探三傑幫的底蘊。期間還故意放話三後再戰也是為了麻痹我們,前晚上,三當家外出搬救兵,在半路上便被他們殺了。昨早上他們把三當家的人頭扔進廟門便開始攻山。幫主覺得大事不妙,便把我們兩個叫了過去。”杜澤看了關研一眼繼續:“幫主見到我們後知道自己以往罪孽深重,但想著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身死不足為惜,但全幫上下和自己的妻兒又沒有什麽罪過。於是把幫裏值錢的東西,金銀細軟,武功秘籍、丹藥分了三份交給我們兩人。萬一今被滅門,希望我們能看著這兩年授業的情份上,用這些錢動我們兩家的大人幫他們討個公道,完就命人把我們倆放進井裏了。”杜澤完從腰間取出三枚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