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你在關心我?
“你怎知?”江淩衍疑惑,轉而一想便明白了,“顧堂說的?”
“這不重要,王爺眼下該做的是去跟陛下請罪。”
“陛下待我親厚,不會介懷,而且也不差這會兒了。”江淩衍看著她道。
“隨你。”雲落見他都不在意,自己也不必多操心了。
“你方才是在關心我嗎?”江淩衍將雲落剛才幾句話在心裏過了一遍,隱隱的歡喜慢慢顯現。
“王爺是否忘了,我已同你和離。”雲落撇開了視線。
江淩衍眼裏的深情每每都會灼傷她。
“不曾忘。”江淩衍痛苦的說,“可你忘了自己說過會等我。”
“我要等的人,不是因對旁人有承諾,就屢次拋棄我,因我不是處子之身,就任由側妃欺辱到我身上的。”雲落吐露自己心底最原諒不了的原因。
“我要的是他愛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退步,會堅定不移的選擇我。”
“那是因為府裏有皇上的眼線……”江淩衍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承認吧,江淩衍,你知道她不是處子的時候,就是嫉妒了,嫉妒的發瘋!
你自小看著長大的女子,當你知道她給了別人的時候,你的嫉妒,讓你任由她自生自滅,任由她被人欺侮。
甚至在她次次引誘的時候都厭惡的推開。
心底的聲音越來越大,江淩衍痛苦的閉上眼睛。
“我……”他一開口,聲音暗啞的不像話,任誰都能聽出他此刻有多痛苦。
當然雲落內心的痛苦並不比他少半分。
當傷口又一次血淋淋的撕開,雲落這次更清晰的感覺到,他們之間是真的走到了盡頭。
他有他的大義,她有她的堅持。
江淩衍走的時候思緒是混亂的,以至於雲落的神傷他都沒有注意到。
他一路沿街渾渾噩噩走回了王府。
“爺。”顧堂見雲落下車後王爺沒有跟著出來,便早早趕回了王府等著,就是沒想到會見到王爺如此神傷的表情。
但是眼下的事還是得稟報,他快步走到江淩衍身邊,低聲道,“爺,陛下派人來接您進宮。”
江淩衍沒作答,走進王府大門,便見到一黑甲武士立在院子中間。
他腳步頓住,沒再往前走。
“接?”江淩衍忽的冷笑一聲。
怕是來抓他進宮的吧。
“爺,他已等了一刻了。”顧堂又說了句。
“知道了。”江淩衍眼眸暗了下去,提步邁進院子。
黑甲武士躬身行禮,“見過潁川王,屬下奉陛下命令,來接潁川王入宮敘話。”
“可說為了何事?”江淩衍冷聲問道。
黑甲武士恭敬的答道,“屬下不知。”
江淩衍又問,“陛下心情可好?”
黑甲武士繼續回答,“屬下不知。”
這一問三不知的態度,已然代表了皇上的態度了。
看來,此次凶多吉少了。
“顧堂。”江淩衍低聲喚道。
“爺,您說。”顧堂走到他身邊站定。
“此事,瞞住雲落。”
顧堂心裏一驚,王爺這麽說,莫非已經斷定此行不利?
可王爺若出了什麽事,除了雲落,他想不到還有誰能來救王爺。
顧堂握緊了拳,“謹遵王爺指令。”
……
養心殿。
“臣參見陛下。”江淩衍被黑甲武士直接帶去了養心殿。
“可知朕叫你來,所為何事?”皇上的臉色十分難看。
江淩衍拱手作揖,“臣雖有違聖令,但也是為了陛下著想。”
皇上冷哼一聲,“那你姑且說說為朕著了什麽想?”
“雲落的安危關係京中朝局之穩定。”江淩衍道,“臣不想讓陛下長久以來的心血付諸東流。”
皇上看著江淩衍的眼神,晦澀莫辯,“你是在告訴朕,雲家會為了一個女兒起兵造反?”
江淩衍聽聞,瞬間抬眸對上皇上的視線,“陛下,雲家滿門忠烈,從不參與官場勾心鬥角之事,一直以來勤懇練兵,低調行事,但即便是這樣,雲落和雲慕寒還是遭到了無妄之災。”
“不明原因便遭到獄卒私自用刑,雲家討回公道乃是常人所謂,陛下何以覺得雲家是恃寵而驕,有反叛之心?”
“放肆!誰允許你和朕這麽說話的?”皇上麵色微紅,呼吸短而急促,被江淩衍氣的不輕。
“臣不敢對陛下不敬,臣所言皆是誹腹之言,望陛下能聽進一二。”江淩衍毅然決然,不卑不亢。
“說到底,你說這些也隻是為了護住雲落,護住雲家而已。”皇上道,“當你哪天坐在了朕今天坐的這個位子上,你就知道,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件事,身後都背負了多少。”
“不論臣在哪個位置,臣隻知道做盡惡事之人該死,本分純善之人不能殺,身居高位者更應如此。”江淩衍道。
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皇上的怒火更甚,“來人!”
“在!”幾名黑甲武士自門外進來,在江淩衍後麵站成一排。
“將人帶去天牢,嚴加看管。”皇上冷冷看著江淩衍,若他改了口,這罪也可以不用受。
但江淩衍卻一句話也不說,直直站著。
“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能見他!”皇上失望的看著他。
“遵旨!”幾名黑甲武士上前,把江淩衍帶去了天牢。
……
翌日。
一早蕭子沐就遞了帖子進宮。
他雖貴為皇子,但每次入宮請安,也都是要遞折子的。
中宮內殿。
蕭子沐進去後,行禮問安,“兒臣參見母後。”
“前次不是說這兩日在忙嗎?”皇後讓蕭子沐坐在自己下手,“怎得空過來了?”
“母後不想我來嗎?”蕭子沐笑著問道。
自上次他因雲落同母後生了嫌隙,這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吻說話。
前兩次他進宮請安,不過都是匆匆拜了之後就去了養心殿。
因而這次,皇後有些吃驚,也有些心酸。
她有多久不曾好好跟子沐好好說話了?
“你來,母後自是歡迎的。”她這一生所有的奮鬥都是為了子沐的未來。
“母後,近日京中之事,您可曾聽聞?”蕭子沐直入主題。
近來京中大事甚多,皇後一時不知他說的是哪家的事,“何事?”
“星宛定親之事。”
“此事我自是知曉,本想等星宛入宮時賞賜一番,可她近來並不曾入宮請安。”
這門親事,雖不是她想要見到的,但已經定了的事,也無力回天了。
“星宛被關起來了,自然不能入宮請安。”蕭子沐的話,如同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裏。
濺起不小的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