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江淩衍的心像是在滴血
“沒看清人怎知是我府上的?就沒有認錯的時候嗎?”雲落的臉色陡然冷了,“還是府尹覺得,這人就必須得是從我府上出去後遇害了?”
“這個……”聽到她意有所指的問話,府尹這下冷汗是真的下來了,“您隻需回答昨晚有沒有見過南楚瑜便可,剩下的自然由下官來查證。”
“沒見過。”雲落直接說道,“昨晚我入宮見吳貴人了,並不曾見過南楚瑜。”
府尹心裏一驚,這怎麽又牽扯到了吳貴人?想到皇後跟他說的話,他眉頭緊鎖,他不能放雲落離開。
頓時臉色難看起來,也沒了剛才的恭敬,“王妃,下官既然會請您過來,那便是知道您跟此事脫不了幹係,您還是實話實說吧。”
雲落抬眸盯著他,“你想讓我說什麽?”
府尹愣了一下,“自然是……是你犯下罪行的過程。”
“府尹說的這般肯定,不如你來幫我說說我都犯了那些罪?”雲落沒想到皇後動作這樣快,有這個實力能在天子腳下買通府尹的除了皇後也沒其他人了。
還是說,這事北薑的皇帝也出了力?
府尹‘啪’的聲拍了下桌子,“王妃,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想不到府尹竟是這樣辦案的,三言兩語便想定罪,甚至連證據都拿不出來,就想屈打成招。不知陛下要是知道他有這樣一位朝臣是該高興呢還是悲哀呢?”雲落雖嘴上厲害,但是心裏也沒底。
他的上頭畢竟是皇後,若是再以家人的性命威脅他,那她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認罪,可認了罪便是死路一條了,不到最後一步,她不能輕易認罪。
府尹心虛,出了一腦門子汗,但還是大著聲喊道,“好一個巧舌如簧,王妃真是能言善辯,本官看在潁川王的麵子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招還是不招?”
“府尹到底想讓我招什麽?”雲落櫻唇微啟,緩緩問道。
府尹‘啪’的拍了聲驚堂木,喝問,“是否是你下令殺害了南家嫡女南楚瑜?”
“府尹既說是我下令殺害了她,那我害她的原因何在?”雲落正視他的眼眸。
府尹額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滴,麵色有些微紅,不隻是氣的還是急得,這場麵倒像是雲落再審他一樣。
“因為……因為南楚瑜不滿你們雲家與她庶妹退婚,上門理論,你便氣不過,讓人尾隨殺害了她,手段極其殘忍。”府尹胡編亂造道,他不需要什麽證據真相,他隻需要讓雲落簽了認罪書就行。
雲落冷笑道,“府尹真是比話本先生還會編。我沒有做過的事是不會承認的,你要想頂我的罪,現在應該去偽造證據或者證人,而不是在這滿口胡言。”
“你!你別太猖狂!”府尹一聲令下,“來人!”
堂下的衙役齊齊道,“威——武——”
雲落依然冷眉淡眸,她看出來了,這府尹接的命令倉促,來不及準備就著急給她定罪,想必是皇後想隻手遮天,盡快處死自己。
進來之前她想著沒有什麽生命危險,所以沒有交代知念去宮裏遞消息,不過就算交代了,知念也不可能順利進去宮裏遞信,皇後的人定會萬般阻攔。
所以她現在隻能拖,拖到消息早點傳到吳貴人那裏,用刑就用刑吧,這些遲早都會千百倍還給他的。
府尹被雲落的眼神盯得一個哆嗦,手裏舉著行刑的令牌扔不下去。
他現在處於左右為難的境地,一麵是大將軍的嫡女,還是潁川王的正妃,另一邊是皇後,他不管怎麽做,都會得罪另外一方。
而且皇後隻給了他兩天的時間,他屆時若拿不到雲落的認罪書,那不光他的官銜保不住,他一家老小的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他舉著令牌的手不自主的發顫,“本官再問你一遍,你認不認罪?若是認了罪……”
“不認。”雲落直接打斷他的話,“府尹若是想屈打成招,何必說那麽多廢話,隻是府尹要想清楚了,若是這次定不了我的罪,那我今日身上有多少傷,明日便會還給你多少。”
“你……你不用威脅本官,這件事皇後娘娘讓本官徹查,本官……本官哪敢不從?”府尹激動道,眼眶都有些微紅,手裏握緊了行刑令,往下一扔,“行刑!”
“是!”衙役上前把雲落從椅子上拉起來,綁到大堂中間。
衙役拿了鞭子過來,揚手一揮,雲落身上便是一條血痕,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第一道鞭子落下,府尹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你若快些簽了認罪書,便可免了這皮肉之苦。”
“我沒做過的事,死都不會承認,你想屈打成招,就別廢話。”雲落泛著寒意的眼眸盯著他。
府尹的怒氣也上來了,“繼續!”
幾鞭子下去,雲落身上全是橫一道豎一道的血痕,可她依然沒有承認,府尹沒了耐心,“上夾刑!”
衙役給雲落上了刑具,十指連心,第一下拉緊的時候,雲落便忍不住痛呼出聲了,本就傷痕累累的身子,更加承受不住,仿佛錐心般疼痛。
“啊!”第二下又開始了,雲落嘶叫的聲音響徹在京兆衙門裏。
剛趕到衙門外的江淩衍聽到雲落的慘叫,心都漏跳了一拍,他們怎敢?
雙眸像是染了血一般,直接一路打了進來,渾身被泛著殺意的寒氣包裹著。
進了大堂,看到幾乎沒了知覺的雲落,他的心像是被在油上煎過一樣,“雲落!”
“顧堂!”江淩衍衝過去一腳踹開行刑的人,斬斷了綁著雲落的繩子,在她身子軟下來之前把她抱在了懷裏。
顧堂很有默契的第一時間衝上去把正要撤退的府尹三兩下給綁了起來。
“爺。”他把人押到江淩衍麵前。
“看著他,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了他!”江淩衍動作很輕的把雲落身上的刑具除掉,這才看到她身上不止受了一種傷,錯綜交橫的血跡滲透了出來,他的心像是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