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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交情淺了

  “話說起來,還是上次在寧安城中的事,你帶兵圍了我們幾人的住處,可你們有個人,手腳不幹淨,順手牽羊,偷了一張符走。”


  葉枯這番話說的有些毒,渾然沒給朱全留半分顏麵,那次是他帶隊,手底下的人做出了這等醃臢的事來,他自然也臉上無光。


  方才那些看守在外的精銳官兵衝進來已是讓帳中的氛圍僵了僵,這遭許是為了賠禮,又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朱全也沒在那“不幹淨”和“偷”上計較什麽。


  朱全笑了笑,從那高了一個台階的地方走下來道:“葉兄說笑了吧,以你的身手,憑那些飯桶怎麽能從你眼皮子底下偷了你的東西?”


  原來那日去往寧安搜查,朱全帶的並不是方才帳外那些從紫塞一路跟隨他來到寧安的親軍,而是臨時從寧安軍中調撥的人馬,所以才會出現那軍官喧賓奪主地搶話,所以朱全才會罵的這般不客氣。


  葉枯嗬嗬一笑,道:“你恰恰說到點子上了,那日在我那間小屋裏還有一位姑娘,我被你們的人驚了出來,你們的人就悄悄溜了出去,那姑娘可是一直昏迷不醒,他就趁著沒人注意,偷了我,我這位朋友的東西。”


  他本想說“我姑娘”這三個字,想了想卻覺得不太合適,這才改了口。


  裴堅白似是愛看他這位朋友吃癟,插嘴道:“如此軍風軍紀,是該好好整頓,朱全,你可是任重而道遠。”


  朱全瞥了他一眼,道:“我到這裏來是為了調查妖族之事,可不是來這裏幫他們練兵的。”又對葉枯說道:“你說的可是那在他們那隊人馬中唯一活下來的人?”


  葉枯點了點頭,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人的模樣,看起來還挺老實的一個人。


  “這可有些難辦,我隻是個統領,還是從紫塞那邊臨時抽調過來的,可不能憑你幾句空口白話,便帶著你殺上別人的家門去。”


  朱全說的也是實話,他畢竟不是寧安軍中的人,平日裏他自己做起事來都覺得阻力頗大,這寧安軍中的同僚表麵上不敢違背他這位特使的話,可實際心裏是怎麽想的,大家也都清楚,隻是心照而皆不宣,況且就算他是紫塞特使,但畢竟隻是官至“統領”一職,再往上,上麵也不是就沒有人了,總該有些顧忌。


  退一步講,對於軍隊而言,葉枯畢竟是個外人,朱全憑了一個外人的一麵之詞便去找自家同袍兄弟的麻煩,那這做出來、說出去也不大好看,不大好聽。


  裴堅白站在一旁,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一幕,竟也沒有出言幫腔,幫朱全說兩句話。


  “我也不需你出麵,你隻要告訴我那人住在哪處營帳就行,剩下的事,我自己來解決。”葉枯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


  朱全苦笑道:“那日我隻是臨時抽調了那些人馬,我又不是他們的上司,哪裏知道那人住在哪裏。”頓了頓,又道:“這樣,我為你修書一封,差人給那位陸統領送去,看看他怎麽說?”


  “也好。”


  修士修書寫信,全不必磨墨動筆,隻需以真氣為墨,手指代筆,提點勾畫間便是文成書就,朱全於其上落下精神印記之後,還特地交給葉枯查看了一番,這才差人送了過去。


  葉枯本想改改,但想想又覺得沒這個必要,畢竟是一封還沒送出去便知道了結果的信。


  不多時,便收到那位陸統領的回信,不出意外地拒絕了朱全的要求,這位陸統領的回信可謂是義正言辭,強硬的很,不僅罵了朱全,還順帶罵了葉枯,他雖是不知道“葉枯”二字,卻放下了話,若是葉枯敢去,他定要讓葉枯這等“擾亂軍心”的無膽匪類吃不了兜著走。


  想來也是,朱全在信中雖未明說這位陸統領手下中出了賊,但說來說去總是避不開這件事兒,他又偏偏不肯為了這種事而說謊,也難怪這陸統領不給他好臉色看。


  朱全卻一點不生氣,手一揚,這封回信便被燒成了灰燼,“葉兄,我這可是沒轍了,想幫也幫不到,實在是有心無力。”


  葉枯嗬嗬笑道:“那請問你們將軍的營帳在何處?”


  朱全勸道:“葉兄,我看要不就算了吧,先不說這寧安的將軍會不會見你,便是見了你,隻怕也隻當你是無理取鬧給你轟了出去,搞不好就是廢了修為,甚至是丟了性命。”


  他見葉枯沉默不語,像是在盤算著什麽,又勸道:“我勸你不要胡來,能坐上那個位置的,最不濟也是化境修為。”


  軍中要拜將封王,除了靠軍功,更是要看實力,也就是修為境界,修為境界不到,便是聲望再高,功勞再大也不能升遷,但話又說回來,若沒有一身強悍的修為,又能立下多了不得的功勞呢?

  葉枯抿了抿嘴,道:“我還沒那麽蠢,要在軍中用強。我隻是想看看,那位陸統領要讓我怎麽個吃不著兜著走法兒。”


  裴堅白挑了挑眉毛,像是塌了雪的房簷,冷不丁道:“我也想看看。”


  朱全見也葉枯如此篤定,絲毫沒有回心轉意的跡象,便也不再多勸,還是那句話,兩人之間的交情並不深,勸了不如不勸,他也不會為了葉枯出麵。


  葉枯道了聲謝,從帳中出來,心中不無惡意的想:“還是得靠本世子親自出馬。”


  軍營中不時有人往來,誰都不會注意到葉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人,可還沒走出幾步,葉枯便被那位姑娘攔了下來。


  這姑娘一臉為難地看著葉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半天也開不了口,讓葉枯看的心急,拉著她帶到了一旁,“有什麽事就快點說。”


  那姑娘猶豫了一陣,似是在措辭,才道:“有人送了"東西"過來,我怕我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回去看看吧。”


  葉枯微微一怔,心想:“我在這裏也沒什麽認識的人,朱全和裴堅白也不像是會給我送東西的樣子。”又說道:“幾樣東西而已,有人來送,你照單全收著就是,不用特地來跟我說。”


  “可,可那"東西"不是東西,啊,我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先回去,幾樣東西還真能難住你這個大活人不成?是東西就留下,不是東西就扔了。”


  葉枯無心跟她多糾纏,不耐煩地說完,身入遊物,在那姑娘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消失了,那姑娘磨了磨牙,嘴抿成了一條直線,心想:“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東西就送走扔掉。”便也領了命,欣欣然地去了。


  古夏軍中自是等級森嚴,條條律律都一板一眼地寫好了,隻可惜葉枯無心此道,半分心思都懶得花在上麵,對什麽將軍、統領渾然沒什麽概念,隻是循著朱全所說的方向找了過去。


  “該是這裏了。”葉枯打量著不遠處的那座大帳,大帳外有兩名身著戰甲的修士看守,便是朱全也沒能有這種待遇。


  將軍大帳在軍營中央的位置,但若有心留意,便不難發覺,這座大帳並非坐落於正中央,而是在偏了幾丈的位置上,不但是寧安如此,寧溫、寧風,甚至是北城,乃至於整個古夏的軍營都是這般模樣。


  在古夏北域,如寧安城府衙門這等文官所治之地,俱是在坐落於城北,這是北域的特色,而在武將治下的軍營便是由鈞天府統管,各地都不能插手軍中事務,於中軍設將軍帳,是以彰顯武將地位,偏那幾丈,蓋因這武將之於一軍,無異於上虞之於古夏,是要時刻警醒他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種事情絕不能發生。


  葉枯到了那軍帳前,不出意外地被這兩人攔了下來,任他好說歹說,也不肯放他進去,他心思一轉拿出兩塊靈石塞進兩人手中,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就聽見帳中有聲傳出。


  “何事吵鬧?”


  那兩人似是一驚,慌亂間卻不是把靈石退還,而是趕忙揣進了自己懷中,交換了個眼色,心照不宣,其中一人進了帳中,另一人則道:“兄弟莫急,這不就去為你通稟了麽。”


  片刻後,那通稟的人從裏麵出來,招呼了葉枯一聲,“請吧。”


  葉枯心中暗覺好笑,臉上便掛出一抹笑意,道了聲:“多謝。”


  帳中那位將軍,不巧也是姓陸,有幸出席了北王府那場不算喜慶的壽宴,想想也是,十六歲的年紀就說是壽宴,又能喜慶到哪裏去,誰都知道,這場大宴是開給上虞那邊看的,是為了餞別,聽說在那之後不久,那位世子殿下便輕裝輕馬地上了路,這一去,可就不知道幾時才能回得來了。


  上虞那邊的事情這位陸將軍不大清楚,隻聽說那位與世子殿下定下姻親的公主竟也不見了蹤影,關於這件事,雖是極力封鎖消息,可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了這麽久,怎麽也要走露出一星半點的風聲來。


  最要命的,不知道是誰說的,這位公主是孤身北上,來找他們這位世子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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