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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白靈妖王

  大河有名,單名一個靈字。


  “靈河,靈河……”


  葉枯咀嚼著這個名字,隻覺得這“靈”字用的恰到好處,方才駕馭神虹橫渡靈河,從那滔滔河水上空飛掠而過時,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逆水行舟,一杆挑出了一條水龍的無常,同樣是如此漆漆黑夜,同樣是在這浪濤滾滾的靈河之上,幽光慘綠,水浪接天。


  他隻下意識地認為這靈河並不如看上去那麽簡單,無論是這名字還是在這河上發生的事情,這是他第二回經過這條波瀾壯闊的大河,這遭沒有了荀梅一劍凝冰千裏的奇景,也沒有了那逆水無常一杆挑龍的震撼,隻見河水滔滔,洶湧澎湃。


  他馭虹而過時曾細心感受了一番,許是境界太低的緣故,神識難免受限,並未讓他發覺出什麽異樣來。


  一人一蛇又行了一陣,青鱗漸漸緩下了身子,七尺蛇軀從樹上吊下來,葉枯心有所思,神思不屬,也沒想到這青鱗蛇會突然停下來,驀地刹住腳步,那倒三角的蛇頭不偏不倚地停在他眼前寸遠的地方,兩隻這蛇瞳直愣愣地盯著他。


  方才過河時,這青鱗蛇被葉枯抓在手中絲毫也反抗不得,它便知道自己這番是賭了,上官玄清暫且不提,單是跟著葉枯這麽一位天資卓絕的人族天才可不就比在這深山老林裏為白靈妖王做牛做馬強上許多。


  “其實從我們出發的地方算起,就已經是白靈妖王的勢力範圍了,隻是這位新晉的妖王手下沒那麽多妖獸,照顧不到那麽遠。可要是過了現在這地方,漸漸地妖獸就多了起來,男主人,像我們這樣大搖大擺的,恐怕是還沒見到白靈,就被她手下的眾妖給團團圍住了。”


  葉枯掃了四周一眼,夜幕已起,林中隻一片昏暗,與方才的寂靜不同,獸聲蟲魚隱約可聞,心知這青鱗蛇說的有理。


  但他一聽這青鱗蛇說話就覺得別扭,便問道:“你叫我男主人,那你是準備如何稱呼玄清?”


  青鱗蛇怔了怔,心想:“玄清?原來我主人叫玄清。”雖然不知道葉枯為何在這種時候有此一問,但也老老實實地傳音答道:“自然是叫主人了。”


  葉枯心裏一抽,當即道:“你不要男主人男主人的叫了,別扭的很,直接叫我葉枯就好,那白靈妖王實力如何,又都修有什麽妖法,你且與我詳細說說。”


  青鱗蛇雖是開了靈智,修出了妖氣,但卻仍是不懂這稱呼間有什麽差異,男主人、主人、葉枯又有什麽不同,它忽然又想到那些投在白靈妖王門下的同族平時都要稱一聲大王,卻又不知這“大王”與“主人”有什麽不同。


  不過既然葉枯讓他如此稱呼,那便也不用多想什麽,它那吊下來的蛇軀向上蜷了蜷,偏了偏腦袋,蛇瞳縮了縮,傳音道:

  “葉枯,自從與你們分散後我便回到了崖底潛修,這次是第一回出來,想找些吃的,恰巧感應到了你的氣息,這才尋了過來,我與白靈妖王沒什麽接觸,隻知道她也是蛇妖,還是一條白蛇,尤其精於陣法,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哦?精於陣法?”葉枯頗感意外,手指摩挲著掌中那一枚乳白色幾近透明的鱗片,心中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這類山中妖獸要修成化境本就不易,要說精通陣法就更是難上加難。陣法一道本就是修道這條粗壯主幹上長青不衰的一根分枝,其深奧晦澀人盡皆知,想要於此道上有所成就,其所需的天資,付出的努力,偶得的機緣隻怕不會比尋常修道提升境界少了去。


  這陣法一道本就有大智慧,所以大智慧之輩便也無法得其真諦,妖獸粗蠻,靈智難開,就算是真有福緣深厚的妖獸修有所成,幾乎都投身了妖族,脫去了原本的妖獸身份,所以這陣法一道向來便是被人族與妖族掌控。


  有那等福緣的妖獸,想要修有所成也需下莫大的苦功,所以絕不會在陣法一道上分心,想來這白靈妖王在這深山老林中稱王稱霸,又哪裏有機會接觸到這陣法之道,更不要說能精通了。


  青鱗不知道葉枯心中的想法,它隻為了他們如何才能在不驚動同族的情況下見到白靈而煩心,別看它歲數長了葉枯許多,但它這一生中大多數時間都在“閉洞潛修”,所謂的經曆也不過是捕獵捕食,繁衍生息,哪裏會遇到這種事情。


  所以,青鱗蛇是怎麽也想不出個好主意,便傳音問道:“我們該如何才能見到白靈妖王?”


  葉枯心知肚明,這見到那條白蛇不是難事,關鍵是他們要隻被白靈妖王見到,而不被其他妖獸發覺。


  依照葉枯的性子,本不願在這種事上多花心思,以遊物身法之妙,少有妖獸能看破他的行跡,此前又覺得這抓走了徐客幾人的存在修為不高,就更是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聽了青鱗這番說辭,葉枯本就有所意動,又知道這七尺青蛇是顧及到同族之誼,不願他與白靈麾下的妖獸起衝突傷及了無辜,便也願意賣他這個麵子。


  葉枯想了想,微微一笑,道:“這樣,你就把我當做是你抓回來的貢品,拿尾巴圈著我走,路上要是有妖獸問及,說沒見過你這張生麵孔,你就說你是來投靠白靈妖王的,我就是你獻給白靈的見麵禮。”


  這對主仆與凡中俗物自是不同,一來是葉枯向來不以俗世規矩自縛,二來是這青鱗蛇涉世不深,自然也不懂什麽尊卑之分,隻知道葉枯這主意好像確實不錯,便也就不多話,直接照辦了。


  一人一蛇便如此行來,一路上果然是妖獸漸繁,這裏已盡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又是古夏邊陲之地,官府宗門都是鞭長莫及,便也應了“山山有怪,洞洞有妖”的話語,隻是這妖怪都是近來新興而起,此前大多都是尋常野獸,靈智不開,全憑了各自本性行事。


  妖獸之中,許是天性使然,修為的強弱便直接反應到地位的高低,青鱗蛇修出了妖氣,在白靈妖王麾下的諸多妖獸中也屬於是最頂尖的那一批,它又為了顯示威風,特意將蛇軀變大了一圈,尋常小妖就更是敬畏,就算腹中疑惑,也不敢上前盤問。


  適時是深夜,青鱗蛇對於路上的妖獸都是能避則避,所以這一路行來倒也順暢無阻。


  “站住!前方是白靈大王的洞府,你是誰,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一直到了白靈妖王的洞府近前,青鱗蛇才被一隻通體墨紫的豹子精攔住了去路,這頭紫豹也是凡骨八品境界,在這白靈妖王麾下也獲封了個豹將軍。白靈妖王的洞府前,平日裏都是幾大將軍輪流值守,今天就恰好輪到他了。


  這頭豹妖雖然已是能嚐試著化成人形,但在此間山中,還是更喜歡以原先的豹子模樣示人。


  其實凡骨七品到九品這一段,更多的是真氣的積累與打磨,其差距並不入凡骨六品到七品這般是仙凡之別,憑借玄法之妙未必便不能“以弱勝強”,故而這頭豹子雖然修為在青鱗之上,言語中倒也頗為客氣,更多隻是公事盤問,並不倨傲。


  葉枯被青鱗蛇蛇軀圈住身子,佯裝昏迷,絲絲縷縷的蛇腥味兒直往他鼻子裏鑽,冰涼滑膩之感潤遍了他周身,好在這青鱗平日裏也講究,喜幹燥而不喜濕膩,這才沒讓葉枯覺著惡心。


  葉枯這一路行來,總覺得這些妖獸身上有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種感覺在那些小妖身上還不甚明顯,但遇見這位凡骨八品的豹將軍後,葉枯便知道方才那股“不對”之感是什麽了。


  這些妖獸的修為大都虛浮而少沉澱,像是有人在揠苗助長,是一股莫大的外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這些妖獸如秧苗般強行拔高了一截,這才有了如今七大妖王共治的局麵。


  見到這些妖獸的模樣,像那所謂的白靈妖王也厲害不到哪裏去,葉枯心中把口氣便也鬆了一半。


  “我是特地帶了禮物,前來投靠白靈大王。”青鱗蛇將葉枯備好的說辭講了,又把葉枯舉起來晃了晃。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青鱗蛇也是修出妖氣的高手,若是真能投靠,無疑也是一大助力。


  豹將軍心思單純,全然沒想到什麽爭權奪利的事情,見青鱗蛇也是妖獸,那被圈住的人族也確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也不疑有他,心中大喜,道:“你來的正是時候!大王不久前才回來,就在裏麵,你趕緊進去吧。”


  青鱗蛇吐了吐信子,身軀擺動間蛇行入了白靈洞府,這洞府中卻是地勢複雜,青鱗繞了幾繞,也不知東南西北的穿了幾個洞口,忽然發現竟已是找不著出去的路了,它雖然也是蛇族,但卻也從來沒給自己挖過這麽複雜的洞府。


  葉枯正想讓青鱗蛇把自己放下,忽然心中一動,連忙屏息凝神。


  “小青鱗,往這邊來。”


  聲如柔水,清靈滌心,似是響在葉枯與青鱗心中,恍惚間,周遭錯綜複雜的洞窟都不見了蹤影,隻餘下了一條康莊大道,筆直地通向白靈妖王所在之地。


  葉枯從撿起那枚乳白透明的鱗片開始,就知道這條白蛇會一些能蠱惑人心的幻術,早有戒備,金行主神識,化作金劍斬盡了心中妄念,魂海複清明,周遭景象一轉,朦朧消散,又是那一片重重疊疊的迷窟。


  而裹著葉枯的青鱗,蛇軀蜿蜒,篤定了前進的方向,像是急不可耐一般,在這洞窟間快速行進。


  方才白靈妖王那一聲喚,為的其實也隻是將青鱗蛇叫到身前去,就算這其中有些立威的意思,但也決計不至於會害了這青蛇的命,葉枯便也由著它去了,隻是這蛇軀擺來擺去,青鱗又無意識去控製,倒害得在洞中石壁,石柱上撞了好幾下。


  青鱗又拐過了****個洞口,葉枯隱隱聽得有蛇嘶入耳,想必已是離那白靈妖王所在的地方不遠了,他心中早就將這白靈妖王罵了個狗血淋頭,你一頭化境的蛇妖,將洞府修的跟個迷宮一樣是為了哪般?

  片刻後,周遭景象大改,豁然開朗,眼前陡然一亮,倒是一間極高極闊的洞室。


  眼前是一條盤著的大蛇,渾身雪白,一身羊脂白玉般的蛇鱗好似牛乳在流動,閃著眩惑的光彩,正是那條號為白靈的妖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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