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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枯葉返塵 第十章 真去

  當葉枯醒來的時候,迷迷蒙蒙之間隻感到手腕上有些油膩之感,睜開眼材發現自己正被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笑眯眯的把著手腕,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想抽回手臂,卻好像是被鉗子鉗住,怎麽也動不了。


  “看小王爺的精氣神應是沒什麽大礙了。不知不覺都已經十六歲了啊,嗬嗬。”那張老臉笑的像一朵綻開的菊花,邊說還一邊捋著那一摞山羊胡子。


  “嗬嗬。”葉枯幹巴巴的陪著笑,看著那沾著一兩粒晶瑩白木的胡子上落下些許灰塵,心中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葉枯醒了,王府上上下下自然是一片喜慶,再加上葉枯的十六歲生辰近在眼前,一下子竟還有了雙喜臨門的感覺。


  那老頭原來與葉家已經去世的老爺子是故交,正好在北地雲遊。也不知他從哪聽到了葉枯重傷不醒的事兒,不請自來的給老友的孫子看病,聽葉承天說多虧了這位老人家,他的傷才能好的這麽快還不留下暗疾。


  至於九天截脈心象,連葉枯自己也沒辦法,更別說沈這老頭了,而這位老人脾氣也怪,沒有留下來參加葉枯的十六歲生辰就拍拍屁股走了人,不知又到哪逍遙自在去了。


  李胖子早就被他爹關了禁閉,帶公主上青樓,這還不管教當真是要上房揭瓦了。這次過後他爹要直接把他送去鈞天府,那是古夏皇朝養士之所在,隻是尋常書院養的是那些文人雅士,鈞天府養的卻是修士,軍中之將多從此處出身,如那夏帝欽點的八神將,莫有例外。


  凡是與軍中牽扯,嚴與厲這兩個字是跑不掉的,這胖子的好日子算是到了頭。


  就在府裏人忙裏忙外給葉枯籌備生辰的時候,王府裏卻有一處安閑的地方。


  葉枯看著眼前雙眼無神的盛幽幽,她瘦,卻不是病態的,她的美,倒是真惹人憐。讓人很難把她和那天以琴為刃,一心殺機的人聯想到一塊兒。


  不知道之前的自己與她之間發生或者未發生了些什麽,不知道自己跟她到底算個什麽關係,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開口,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開口,更不知道她出手是為了什麽。


  “你怎麽會想到殺我呢?”葉枯盯著她的臉,目光中有種莫名的意味。


  “我沒有。”盛幽幽說話的語氣跟她的名字如出一轍,幽幽地,一點兒也不提那殺局。


  葉枯望了一眼放在屋中檀木桌上的斷了弦的琴,指著它說“那這琴弦是怎麽斷的?”


  “彈著彈著它就斷了。”


  “你當我傻。”葉枯驀地冷笑一聲,走進屋子,手按上了那把琴,撫了一撫,自然是沒有聲響。


  見盛幽幽不答話,葉枯在檀木桌旁坐下,不看她一眼,道:“雲嫣樓應該挺想你的,你要是在這不自在,我不介意送你回去,你也會有更多表現的機會,說不定還能找到下家呢。”


  盛幽幽臉色微微一白,她雖是落身風塵,可因為一幅好皮囊自幼便被護了起來再加上與葉枯這層事兒,由此免去了許許多多想想都讓她作嘔皮肉生意。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坦然的接受這種事情,哪怕是嘴上說著,心裏也不過是在逞強。


  以前葉枯總是文文弱弱的,再加上他經脈有異不曾修煉,更是讓這種感覺更甚一重。至少在盛幽幽的眼裏,葉枯總是那般模樣。


  房裏的葉枯手搭在琴上,又自顧說到“其實你在這兒也挺好的。”意味莫名,盛幽幽把話聽在耳朵裏,思量卻是在心頭上。


  “回頭讓人送你一把新琴。”


  葉枯說完了就走了,滿庭綠意裏又隻剩下了一個人。


  大多數的時間,葉枯是一個人在房中讀書以真龍敲金擊玉法錘煉肉身。王府並不太重俗禮,葉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從那件事後,上官玄清來看過葉枯一次,兩人也沒什麽來往。


  道卷經文不知幾何,浩如煙海,按理來說總有盡數,可到現在也沒有人數清過。不是人懶或者是力有不逮,而是每隔一段時日,或是一天、或是十年、或是四十九年,總會有幾本新的經書在大眾間流傳開來。這樁怪事發生時日不定,曾經有有心人妄圖窺探天機,破解這樁秘密,卻都是無功而返。


  《星罰小典》、《劍經》、《阿彌談講錄》、《地煞真火法》、《囚龍經》……王府藏書浩瀚,這些自然都有所收錄。葉枯一本本的看過去,他一口氣讀了三十一卷。卷卷不同語,紛亂繁雜,無跡可尋;卷卷俱言道,或是以晦澀道語,玄言如行空天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或是以樸實之語直書,看似是通篇白話,有時卻似胡言亂語,滿紙荒唐,有時卻似是而非,如隔了一層薄紗,世人所缺的都是那撩起紗簾的妙手。


  總是缺了些什麽。


  吹滅讀書燈,一身都是月。葉枯也記不得是第幾晚的月亮了,隻知道應博觀而後約取,或許是自己所讀仍少,難以窺破天機。


  葉枯也按照記憶中的方法嚐試著去解決脈象之異,但九天截脈心象之繁複猶在他意料之上,可惜他並不精於醫藥丹道一途,隻是略有涉獵,按照記憶中難尋的古方著手調理罷了。


  “以冰璃草入血心,再加上龍須果……”龍須果和血心千金難購,北王府中應有所藏,而那炎木方、赤橙葉這些藥材便是隨處可尋的廉價之物了。葉枯也是藝高人膽大,相信吃自己不死,那一劑古方中許多味奇花異草本就是舉世難尋,葉枯也隻得與其中藥性濃烈的藥材一並取了些尋常藥草代替。


  古往今來變了很多事,但煉藥費錢這事兒卻一直沒變過。


  葉枯試了不知道多少法子,也就是這一劑藥方有一些用處,讓九段心脈有了愈合的趨勢,也正是借此讓葉枯窺見了這九天截脈象更深層次的東西。可惜的是愈合趨勢並不長久,如同一道緊繃的弦,一下便斷了,還讓葉枯疼了幾天。


  紙上得來終覺淺。葉枯記憶中也隻是有所耳聞,如今親身經曆,才知道其中之難。


  他不喜歡放棄,枯燥與失敗都是修行路上的常客,摒除雜念,葉枯知道這事急不得,他不信命,卻相信機緣,因為沒有哪一個通天徹底的人物離得開這個東西。


  葉枯也收到了盛幽幽那邊的回音。來拜見他的是盛幽幽在雲嫣樓的婢女,現在被雲嫣樓同她的主子一道秘密送到了北王府上,旨在是對葉枯被刺的賠禮之一。


  她說在後天晚上,也恰巧是葉枯生辰宴的前一天晚上,會帶著葉枯去一個地方,但盛幽幽隻和葉枯一人去,多一個人都不行,少一個人也不去。這女孩兒是原話複述,一字不多,也一字不落,語氣憨憨的,惹人發笑。


  “我和她?兩個人?還不準別人知道?”葉枯頗感意外,倒不是想到了什麽風花雪月,而是這像極了明著來的請君入甕,讓他懷疑盛幽幽是不是還把他當傻子。


  “嗯,小姐是這麽跟我說的,肯定沒錯。”這女孩兒年齡不大,說話有一股可愛勁和倔勁,沒什麽心思,也正是這樣盛幽幽才隻留了她一個人在身邊。在雲嫣樓,這女孩兒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葉枯聽罷,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畏首畏尾又是何必。指了指一旁放著的七弦琴,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兩句便打發她回去複命了。


  那女孩兒聽了愣了愣,直到葉枯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才紅了臉,兩手抱了琴飛快的跑回去了。


  說是不讓別人知道,可葉枯還是把這事兒告訴了上官玄清。這位古夏國的公主起初並不在意,隻道是葉枯的又一個無聊的玩笑,片刻後才抬起頭,眼裏的葉枯哪裏有開玩笑的神情?

  “真去?”上官玄清盯著葉枯的臉,像是在看一隻傻子。“幹嘛不去?”葉枯很真摯的答道,“這事兒你可別告訴別人。”


  上官玄清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不跟葉枯唱反調。


  “看你這麽乖的份兒上,我就指點指點我未來的夫人。”葉枯一手摸了摸她的小臉,不待上官玄清生氣接著道:“《星衍玄觀法》的妙處不在於那一幅包羅萬象的星圖,也不在於它特殊的真氣,而是大半在於……”葉枯讓上官玄清的臉仰起,指了指天,卻不再多說了。


  上官玄清愣了愣,若有所思,倒是把葉枯的輕薄都放在了腦後。葉枯也不打斷她,就這麽不告而別,回了自己的大院。


  府裏在大張旗鼓的操辦,葉枯卻並沒有把自家生辰之事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歲,如何讓他上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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