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還算有良心
“君沐凡擰著英挺的眉,憑什麽就治自己罪,有些不悅的說,“陛下,如果當初陛下對她嚴刑拷問,定然問不出什麽,如今她被人殺死,恰恰告訴我們,某些人最近行動過,既動,就有痕跡,這樣對比也不是一無所獲,恩?”
陌泓慶當然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就想找他的不愉快,沉默片刻,“也罷,這件事也交由你負責。”
君沐凡有些不情願了,怎麽又是他,“陛下,我又不是刑部侍郎,也不是大理寺卿,有你這麽白使喚人的嗎?”
陌泓慶沉沉的看向他,笑的不陰不陽,“這件事交與刑部或大理寺,就公開了,你之所以說老宮女是失足溺水,不就是不想打草驚蛇,暗中查勘嗎?朕怎麽能不配合你,所以交由你最合適不過。”
哎呦,我去,君沐凡簡直被他說的無言以對,他是這麽想的,可他自己想去查核,和他命令去查,這是兩回事,當然了,答應也行,不過那個東西,他也該討要了,於是就說,“陛下,之前,跟你說過,能找陛下要一樣東西,你也答應了,如今也該兌現了吧。”
陌泓慶“哦”了一聲,故作不知,“說來聽聽。”
君沐凡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他的胸口,開門見山的微笑說,“我想要陛下胸前的靈石。”
陌泓慶眉頭皺了一下,撥開衣服,把那塊靈石,掏了出來,“你說的是這個?”
君沐凡看到那塊靈石時,眼睛裏閃現驚豔,薄唇半張,那塊石頭,如成年男人的手指那麽大,通體血紅,圓潤透明,微微泛出瑩瑩光芒,確實是不可多見的寶物,忙點頭。
陌泓慶把那顆寶石,放在掌中,輕輕地摩挲,很奇怪,君沐凡怎麽知道,他有這麽一顆石頭。
這顆石頭,是他周歲時,父皇帶他去寺院裏祈福,一個得道高僧贈與他的,說是有靈性,能保平安,聽父皇說,當時那高僧還說了一句,物歸原主的話。
從那開始,他就一直佩戴著,雖不知道靈不靈,但這二十多年來,他確實每次遇險時,都能得人相助,逢凶化吉。
陌泓慶半晌才說,“你要這個何用?”
君沐凡努了努嘴,硬要,這家夥肯定不給,索性就博取同情,眼珠子轉了一圈說,“陛下,還記得上個月,我突然寒氣侵體嗎?”
陌泓慶擰著眉頭,似乎在想是哪一次,最後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說,“哦,朕記起了,就是那晚,你拚命抱著朕不放,還對朕上下其手的哪次?”
記起就記起,幹嘛還說得被自己占了便宜似的,可惡,君沐凡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看他眼底的疑問,就又接著編造說,“我呢,之前中過寒毒,不定時發作,聽高人說過,這世上有一種無極血靈,能解此毒,我猜想就是陛下身上這塊靈石。”
陌泓慶看了一眼手裏的石頭,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那你上次,之所以摟著朕,難道也是因為這塊靈石?”
不管是不是,點頭就對了,所以君沐凡十分肯定的點頭。
陌泓慶目光半闔,隱隱有一絲波紋湧動,君沐凡寒毒發作,自己竟有這麽好的待遇,如果把靈石給他,那豈不是再也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不過,既然稱為毒,那肯定對身體有影響,陌泓慶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過,看似無心的問道,“如果毒不及時解,會有什麽後果?”
君沐凡當然要把後果說的很嚴重,慘不忍睹的那種,沮喪的說,“唉,第二次發作會昏迷數日,第三次那就長眠不醒,意思就是掛了,掛了還不算,還會凍成冰塊,一碰就破成碎片。”
“什麽?”陌泓慶心尖下意識的刺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幸災樂禍的說,“凍成冰塊好啊,夏季放屋子裏,還能降溫呢。”
“你這人怎麽沒同情心啊。”君沐凡甩他一個冷眼,“放心吧,你見死不救,我寒毒發作時,就死死的拽住你,讓你給我陪葬。”
君沐凡說完,突然意識到這話容易讓人誤會,神情有些不自然,忙避開那廝的視線。
陌泓慶斂下眉,嘴角掀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笑的別有深意,“這是想和朕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君沐凡耳根子頓時發熱,定了定神,怒道,“你給不給,不給算了,那麽多廢話。”
說完冷哼一聲,轉而走向門口,胳膊卻被陌泓慶伸手扯住,並用力一帶。
君沐凡不得不停下來,本想回頭瞪他,卻不想抬頭就想撞上他那深如大海般的眸子,氣勢頓時弱了,本想怒斥的語氣,也變了味道,“你做什麽?”
陌泓慶目光幽幽,落在他臉上,心裏想,我想做什麽,你都讓做嗎?
眼皮動了一下,沒在逗他,快速把靈石解了下來,又問,“你確定帶這個有用?”
“定會有用。”君沐凡甩開他的鉗製,誠懇的說。
陌泓慶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幾步走到他身後,沒有過多的言語,直接把那塊靈石,戴在了他的脖子上,小心翼翼的,把那根明黃黃的絲線打上結。
君沐凡本以為他不會給呢,隻感覺後背熱烘烘的,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卻聽得陌泓慶一聲提醒,“別動。”
君沐凡隻好停了下來,兩人雖經常互懟,也算是彼此熟悉,但君沐凡在清醒的時候,還沒這麽心平氣和的,和他近距離接觸過,特別是他如此正常。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凜冽而強大,此刻哪怕是刻意收斂,君沐凡還是感覺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變得謹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好了沒?”
君沐凡的頭發,濃密又漆黑如墨,束於頭頂用絲帶纏住,披散在背上,陌泓慶打結的時候,那頑皮的頭發,總不安分的往他指尖繞,一不小心的就扯了一下。
“哎呀!”君沐凡喊了一聲,像是為了打破這凝滯的氛圍一樣,不客氣的說,“你會不會呀?”
陌泓慶眉頭微蹙,本來是一個多麽和諧溫馨的場景,被他一句話就給破壞了,真是大煞風景,所以故意扯了一下他的頭,“好了。”
君沐凡小聲嘀咕了一句,“再不好,頭發都被你拔光了,多謝啦。”
心裏補了一句,瞎長一大把年紀,動手能力極差。
說完這句話,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君沐凡。”
君沐凡停住了腳,“恩?”
陌泓慶沉默了片刻說,心裏微沉,竟然有一絲絲說不清的情緒,擾亂的他心中不安,“你中的那個毒,隻靠這塊石頭,真的可以嗎?要不朕召集天下名醫,為你診治。”
君沐凡心震了一下,他這是關心自己嗎?怎麽會?他那麽自私的人,肯定是怕自己死了,沒有人這麽不求回報的為他做事了,所以雲淡風輕的說,“我想一定可以。”
“那就好。”陌泓慶神情鬆了一下,“你去吧。”
君沐凡壓下心頭那細微的波瀾,“是。”
出了門,站定緩了一口氣,這才快步走出了大廳,陌泓慶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他把手指放在鼻端,那上麵有一縷幽香,還有一絲柔軟,令他忍不住心裏悸動不已。
沉默片刻,意識回籠,想到君沐凡說的,宮裏可能隱藏著居心叵測的人,會是誰呢,難道是太後,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或者這個萍姑姑就是太後在自己身邊安插的奸細,易陽王和蘇晃被元徹監視,不敢再輕舉妄動,所以外麵的那些影衛,就用這個萍姑負責聯絡。
據君沐凡說,那萍姑,已經把儲存的關木通,都丟棄了,而如今就在他的屍體上,發現了大量的關木通,而那日她飛鴿傳書宮外,書信上未寫一個字,這說明什麽?
陌泓慶深沉的眸子,突然透出光亮來,宮裏的用藥,太醫院都有記載,隻有生病時,太醫才會對症開藥,私自是不允許的,所以萍姑手裏所持的藥,一定是從宮外帶進來的。
所以如果這樣推斷的話,定然有一個人,他能出入皇宮,不被盤查,而他每次出入,都為萍姑帶那種藥材。
所以,如果那個為她帶藥的人,就是殺死她的人,那麽這個人,是宮裏的人的可能性最大,像君沐凡所說,可能是能來去自如的武功高的人。
但這種人如果是一兩次進宮,不被發現還說得過去,不可能每次都不留痕跡,再者這也太冒險,所以這種可能,可以排除。
陌泓慶眼睛是射出陰冷的光芒,他如果推測的不錯,君沐凡打草驚蛇計後,萍姑姑立馬送信出去,難道那一天,有人出宮為她帶這種藥材,她那封信就是告訴那人,空無一物的來,可不巧,那封信被君沐凡和元徹劫了。
而那人沒收到信,還是帶回了關木通,回宮之後,才知道當日承乾宮,君沐凡暗中審問宮女太監的事,因怕事情敗露,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溺水案。
陌泓慶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不過這件事還是不宜聲張,他把郭秉政喊進來,小聲的對他吩咐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