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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鋒芒畢現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這一切,隻是悲劇的剛剛開始。


  ——序言

  “嗚~”,一聲鳴笛聲響貫穿天際。


  這艘從中國上海前往日本福岡的巨大豪華郵輪就要開動。


  “各位旅客請注意,各位旅客請注意,‘諾亞號’將要啟動,請盡快登船,請盡快登船···”


  郵輪上的巨大廣播設施不斷推送著催促旅客登船的信息,郵輪的各層甲板上,白漆噴就的圍欄邊緣,站著密密麻麻欣賞風景的人群,其中有一對少年少女,少年模樣平凡,而少女的模樣,本身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劉默癡癡看著蘇櫻的側顏,肌膚勝雪,翹鼻晶瑩,修長的睫毛輕輕眨動。


  帶著春意的微風吹拂著蘇櫻的秀發,令其如同風中仙女飄搖而立,姿色動人。


  但是蘇櫻眉頭緊鎖,似乎心事重重。


  也許就隻是一個夢吧,蘇櫻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怎麽了?”劉默有些擔憂地問道,難道是因為雪梨學姐在自己和蘇櫻出發前送行所說的那句“真羨慕你們小兩口可以出去度蜜月,我這個孤寡老人就隻能乖乖守家咯”,所以讓蘇櫻有些舍不得雪梨學姐嗎?


  這次出行是因為劉默和蘇櫻接到了組織內q博士直接下發的任務--q博士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日本那邊的組織似乎出了些問題,所以便派遣劉默和蘇櫻去日本視察一下現在的情況,如果有機會的話就順便調查下那個“噬神者”組織的首領j夫人,為此q博士還特意給劉默辦了出國的簽證,當然是用的偽造已經成年的身份證,還讓劉默狠狠惡補了一下日語,好在劉默經過血統覺醒後腦力開發的程度驚人,輕鬆將基礎日語一舉拿下,日常交流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了,除此之外q博士還給劉默和蘇櫻向學校申請了一個可以說是“時間無限”的假期,直到收集到足夠可靠的資料,完成任務才能返航。


  蘇櫻掃視了一眼遠方海闊天明、碧波湧動的大好風光,甜美一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


  劉默點了點頭,距離張晉死去已經過了快半年,期間劉默曾去拜訪過張晉的母親,當時是一位上了年齡的老婦人開的門,滿頭白發,滿臉皺紋,手臂上的皮膚如同幹枯的樹枝,劉默便猜想應該是張晉的奶奶。走進那套裝修豪奢、處處透著富貴氣息的住宅,便看到了懸掛於客廳牆壁上的一座小小靈台,靈台上擺著一尊香氣嫋嫋的銅製香爐和一塊刻有“亡夫張克”字樣的靈位,還擺著一張張晉父親的黑白相片,而那位姿容高貴典雅的婦女明顯是早就心有感應,雖然沒有收到親生兒子死去的噩耗,但卻無比篤定兒子已經慘遭橫禍,所以劉默見到時其實早就已經瘋掉了,在住宅內整日就是神誌不清地呢喃一些外人聽不懂的言語,神色變幻不定,驚疑、悲哀、可憐、憤怒說變就變,有時還會突然捶胸頓足,或者是以頭“砰砰”撞牆,劉默不忍呆得太久,放下看望的瓜果禮品後就離去,離去時還發自內心地說了句“抱歉”。


  直到現在,劉默其實也完全沒有從張晉死去時的那種悲傷中徹底解脫出來,這種殺掉自己同學和朋友的感覺,尤其是他的親生父親的死自己也有參與,即使那種痛苦的感覺被劉默深埋於內心,終究也是深深烙印在了心裏。


  劉默的心境有些破碎,似乎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對於偽神單單隻是充滿著血海深仇般的感情,隻會義無反顧、熱血上頭地戰鬥,然後消滅。


  因為劉默不知道自己所麵對的下一個偽神,是不是另一個張晉,他也曾無數次地思考,一直以來所麵對的“神”究竟是什麽東西。


  劉默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也很累,心累,於是輕輕歎息一聲,就連郵輪外海天一線、海鷗暢鳴的美景似乎也沒那麽美了。


  登船口那邊傳來陣陣騷動,似乎是有人在爭吵,劉默和蘇櫻同時偏頭看去。


  兩位女子正在拉扯著一位打扮時尚的帥氣男子,那位金發外國女子拉扯著男子的領帶,另一位穿著和服的女子則是抱住男子的手臂,而那位模樣不俗、身材纖細的男子則像是一件奢侈的商品般被兩位女子爭搶著,而且一臉幸福和陶醉的模樣,似乎很是享受著這種讓兩位美女爭執不下的局麵。


  蘇櫻有些心生不悅,冷哼一聲,對於這種花心的男人沒有什麽好感,於是重新轉移視線,望向了遠處波光粼粼、風平浪靜的海麵。


  所有旅客盡數登船,六層高的豪華郵輪收回拋入大陸架的船錨和搭在港口岸邊的登船鐵橋,如同醉酒醒來的老人,緩緩挪動著龐大的身軀。


  離港的鳴笛悠揚響起,岸邊沾滿了揮手告別或者飛吻告別的人群。


  劉默一直盯著登船口那一男二女的“鬧劇”,用從空中基地中專業人員那裏粗略學習的唇語,大致讀懂了三方的言語交流,再配合上目力所及的三人的神色表情,劉默覺得自己應該理解得不離十了。


  “xuan, hat"s the atter ith this oan? didn"t you say that you only love ethis life(阿玄,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說過這輩子隻愛我一個的嗎)?!”金發大波浪卷的漂亮女子忿忿不平地說道,手上扯著男子領帶的力道越來越大,動作十分豪放,導致胸前波濤洶湧、劇烈抖動,引來了許多人的火熱注視目光。


  “玄君、私を離れないでください。何が欲しいですか?私の心はいつもあなたのものです(玄君,不要離開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的心永遠都是屬於你的)!”身穿印有桃花朵朵圖案華美和服的女子抱著男子的手臂,泫然欲泣,語氣溫柔,滿滿的風情,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楚楚可憐模樣,簡直無論男女,令人看一眼都會心軟,再配上撒嬌般的柔媚嗓音,正常的男人身體早就酥麻了。


  造型時尚靚麗,長相英俊動人的男子哀歎一聲,撣了撣自己新做的頭發,無奈嘀咕道“長得帥真是煩惱啊。”


  劉默在讀出這句唇語的時候,不由得在心裏唏噓一聲“自戀狂”。


  男子先是曖昧地用左手抵住那位金發大波浪的下巴,眼神幽幽,深情說道“y love for you is like the fire of the desert, like the srchg sunter, but it"s a pity that no the desert has turo the sea, and the chapter of ter has turned s are about to start fet e, you ill fd a better one, and i ill bury the feelgs i once loved youy heart if i love you, it ill be enough you have bee y favorite girl people(我對於你的愛就如同沙漠的火焰,如同冬日的驕陽,但是很可惜,現在沙漠已經變為海麵,冬天的篇章也已翻過,新的一切將要開始,放下我吧,你會找到更好的,我會將這份曾經愛過你的感情深埋於心底,愛過,便已經足夠了,你已經成為了我曾經最愛的女人)”


  金發大波浪心如死灰,鬆開了拉扯男子的手掌,頭也不回地離去,義憤填膺地怒罵了一句“”,但還是禁不住咬了咬嘴唇,露出悲哀神色。


  而後男子雙手搭在那溫柔似水的和服女子的肩頭,鄭重其事、含情脈脈地說道“愛ちゃん、夜の空に咲いた美しい花火と太陽の下に翻る色の泡のようですが、あいにくこの二つの美しい食べ物はきらりと消えてしまいました。あなたには似合いません。愛ちゃん、あなたは完璧です。鏡のようにいつも私の欠點を映してくれます。どうしてあなたを短く持つことができますか?すみません、この醜い自分を騙して、あなたのような高貴な女神に乗りに行くことはできません。あなたがそばにいてくれればいるほど、私を苦しめることになります。(愛醬,我對你的愛如夜空中綻放的美麗煙花和陽光下飄揚的彩色泡沫一般,但是很不巧這兩樣美好的食物都是一閃即逝的,我配不上你,愛醬,你是如此完美,完美到如同一麵鏡子,時時刻刻都映照著我的缺點,我何德何能可以短暫擁有過你?對不起,我無法再欺騙這樣醜陋的自己去攀附你這樣高貴的女神了,你越是讓我留在你身邊,越是會讓我痛苦,你不會希望我痛苦吧)?”


  和服女子鬆開了男子的手臂,站在原地抽泣起來,男子將女子攬入懷中,如同安慰受傷的小動物般輕輕拍打著女子的後背,嘴中還在不斷勸說著女子放下自己。


  良久,和服女子才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對著男子“嗯”了一聲,開口說道“私は下に置くが、いずれにせよ、あなたは私の人生で唯一の真心を払った男です(我會放下的,但是無論如何,你都會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付出過真心的男人)。”


  然後那位踩著木屐的和服女子雙手掩麵,邁著小碎步快步離開了甲板,臨走時眼角分明又流下了一道晶瑩淚水。


  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長長呼出一口氣,一臉輕鬆得意的神色。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臥槽,這是高手啊···”劉默看得目瞪口呆,一陣無語,這腳踏兩隻船的家夥小嘴兒跟抹了蜜似的,伶牙俐齒,油嘴滑舌,三言兩語就拿下了兩個女人的心,將那兩位女子說得一頓天花亂墜,自己則成功脫身而出,讓一場可能愈演愈烈甚至引發流血受傷事件的劈腿三角戀就這樣大事化無,化險為夷。


  同時劉默心中了然,這長得像牛郎的家夥必定是渣男無疑了。


  隨即劉默心裏莫名其妙地泛起些嫉妒的酸楚,長得帥看來確實可以為所欲為,然後劉默不禁幻想了一下自己身處百花叢中的畫麵,差點連哈喇子都流了下來,一臉的神往。


  哪個男人不希望憑借個人魅力得到眾多女子的傾心愛慕呢?這可是男子的大“風流”。


  蘇櫻似乎是看出了劉默的想法,冷冷地瞥了一眼劉默,冷哼一聲。


  劉默隻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露出歉意的傻笑,連連狡辯著自己可沒有丁點的羨慕。


  蘇櫻鼓了鼓腮幫,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那位男子朝著劉默這位從頭至尾的忠實“觀眾”緩步走來。


  隨著男子的走來,空氣中都氤氳了一股厚重的檀木香香水味道,如果是懂行的女子,一下就能嗅出這是全世界渣男通用的“橘滋髒話”,它的香評是——“動了情的痞子”。


  使用這種香水的男人,基本都是海王。


  男子撣了撣自己引以為傲的時尚發型,伸出一隻右手,對著容顏絕美如同玉人般的蘇櫻和煦一笑,露出了陽光燦爛的八顆潔白牙齒,“你好,我叫玄,不知能否有這個榮幸結識你這樣一位讓人看一眼便如沐春風的美女。”


  “對了,你知道什麽叫做一眼萬年嗎?”


  玄的周身似乎布滿了亮晶晶的四角星,閃閃發光。


  劉默不由得捂了捂眼睛,感覺有些刺眼。


  對於玄的讚美言語,蘇櫻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絲毫不給身後的大帥哥半分麵子和丁點發揮自己撩妹能力的機會,隨你巧舌如簧,反正我是當做王八念經,不聽不聽。


  對於喜歡撩騷之人,比起讓其閉嘴,更好的辦法是不要理會。


  沉默便是最高的輕蔑。


  蘇櫻走了幾步後停頓了下來,讓玄那張表情變為耷拉如同苦瓜般的臉上驀地燃起了希望,再度眉開眼笑。


  “早點回房間。”蘇櫻冷冷說道,然後繼續行去。


  玄如遭雷擊,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身前那位長相平凡,根本挑不出半點優點的少年,“你你你,你們兩個!”


  然後玄情不自禁地連連歎氣,拍了拍劉默的肩膀,“真是沒想到啊,近水樓台先得月,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既然你已經先下手為強了,那麽我便隻好忍痛割愛了,你可要好好對待這麽一位美女,不然的話就是暴殄天物了,想必那樣的大美女可不缺備胎,不,說錯了,是不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孩子,要把我機會啊,小兄弟,不要讓所愛之人成為那過眼雲煙。”


  喂喂喂,老兄,不是你想的那樣啊,你難道還沒看出來蘇櫻是不想我多跟你接觸,不然怕我會跟著你學壞嗎?而且你這語氣和動作,怎麽表現得跟我很熟一樣啊,再說了,我哪裏就是牛糞了···劉默翻了翻白眼,隻能在心中一個勁兒地吐槽。


  劉默稍稍挪了挪位置,覺得自己還是和身邊的家夥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玄真是個善變的男子,有句話是女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但是他變臉倒是比女子翻臉還快,在想通了豬為什麽能拱到一顆水嫩好白菜的其中關節和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後,他臉上的神色立馬多雲轉晴,朝著劉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露出了半邊笑臉,然後眨了眨一隻眼睛,露出了對劉默充滿期望和刮目相看,同時還對自己的外貌充滿自信的燦爛笑容,似乎是在為劉默加油鼓氣來著。


  “今晚好好努力,小夥子,男人在床上那可是一定要拿出十二分幹勁的,這樣才能牢牢拴住那位美女的心,其實老哥我縱橫情場多年,還是有許多經驗的,如果你虛心請教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教你兩招雙修極樂之法,保管把她整得服服帖帖。”玄一臉壞笑地拍了拍劉默的肩膀,煞有介事地說道。


  劉默打了個哆嗦,一陣肉麻。


  “完了完了,這大兄弟怕是越想越歪了,希望蘇櫻不要看到這一幕。”劉默心中想道,打定主意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人的身邊,他學著蘇櫻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甲板,去往自己的1818號房間,本來是“118”號房間,因為這艘諾亞號的船身編號為8,為了討個吉利,所以郵輪公司就在房間號的第二位都加了個數字8。


  其實劉默這麽快就離去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空氣中有股濃濃的香水味,自己實在是不習慣。


  玄雙手負後,朝著劉默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這時,兩道靚麗身影出現在了玄的身後,正是那兩位被玄的花言巧語感動得痛哭流涕的美國金發大波浪和日本桃花和服女子,美國金發大波浪原地旋轉一圈,搖身一變化為了一位唇紅齒白俊美少年,而日本桃花和服女子則是輕輕跺腳,現出了膚如凝脂的嬌俏少女模樣。


  “幹得不錯,金童玉女,你們兩個先行離去吧,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也不太平。”玄淡淡說道。


  “遵命,老爺。”


  於是兩位當托演戲的金童和玉女腳下騰雲駕霧,直衝雲霄,化作兩道金光掠空而去,整個過程諾亞號上沒有一人察覺。


  玄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抬起了自己的一隻胳臂,聞了聞自己腋下的味道,露出了美中不足的歎息神色,今天有些發揮失常,香水確實噴得有些多了。


  劉默的1818號房間和蘇櫻的1817號房間都是這艘諾亞號上的頂級套房,位於第六層,而且都是得先充上十萬元辦了會員卡的才能專門享用,在船上每晚的價格首屈一指,別說普通家庭了,就連許多小有資本的商人和存款不多的社會精英都望而生畏,由此可見q博士對待劉默和蘇櫻還是比較“寵愛”的,下了很大的血本。


  1818號房間內,劉默掀開了繡有金絲的鴨絨被,脫鞋後飛撲趴在了柔軟大床上。


  劉默突然靈光一閃,坐起身來,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感受著什麽。


  “來!”劉默伸出右手朝著自己的旅行背包一招,那背包就如同被施了法一般飛掠而來。


  劉默笑了笑,打開背包,拿出了自己的盤龍黑棍,“q博士說過我和蘇櫻的血統都已經提升為了s級,所以可以隨心所欲駕馭你了,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真是不錯。”


  劉默放下盤龍黑棍,雙手枕在腦後後仰倒去,翹起了二郎腿,思考著張晉的死去和方才甲板上發生的那件事情,似乎有所頓悟。


  劉默盯著掛有水晶吊燈的金色龍雕天花板,一邊抖著二郎腿一邊輕聲呢喃著,“確實,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豐子愷先生說得好,‘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如此,安好。’嗯,深得我心。”


  春天已經來臨,翻開了新的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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