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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仍未結束

  開羅發生了如此大的動靜,結果了阿努比斯性命的蘇櫻、加特林以及那名武器是漆黑長槍的白袍女子自然看到了。加特林參與過那場“賽特剿滅行動”,見證過賽特的力量,所以毫不猶豫地肯定是賽特在大肆屠殺,蘇櫻聽到後整顆心都懸了起來,穆念慈她們還在開羅,所以蘇櫻不顧接近散架的身體,在渡口隨便找了艘已經無主的小型漁船,自己駕駛著匆匆趕了回來,加特林和她那位手持漆黑長槍的白袍同伴則留下來進行後續處理,她們需要清掃戰場,需要請求政府內部一些專員的協助,畢竟死了這麽多人是瞞不住的,紙終究包不住火,還需要告知其他成員關於長老的死訊,等到這場風波徹底平靜下來以後,免不了還得心情沉重一段時間,替慘死的成員們和長老舉辦一場盛大的葬禮,還得推選新的領導人。


  戰力和資源本來就極度匱乏的法老護衛隊,又遇到了令人心灰意冷的難關,雖然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令整個組織分崩離析,但是注定此後人心會更加不穩。


  正如蘇櫻臨走前慨歎的那般,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蘇櫻駕船臨近開羅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開羅在短時間內被迅速重建的異象,雖然不清楚情況到底如何,但是有些沉重的心情已經放鬆了下來,等到蘇櫻進入了開羅地界,街上的人同樣才死裏逃生,所以渾身是血,所以並未在意渾身血跡的蘇櫻,蘇櫻從人們斷斷續續的哭泣言語中便察覺到這裏已經經曆過了一場激烈大戰,而且猜測出大戰雙方已經分出了勝負,那個賽特似乎失敗了,說不定是死了,不然一路所見就不是一幕幕俯身跪拜,感恩戴德的景象了,所以蘇櫻在感傷之餘,自然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直到蘇櫻來到了穆念慈和穆空的房間,不但看到了模樣狼狽的二人,還看到了悠閑坐在沙發上的那道身影——透明的皮膚下是金色的肉和銀色的骨頭,還長著一頭青金石的頭發——埃及的九柱神之首,太陽神,拉。


  原來一切仍未結束。


  先後與數萬亡靈使徒大軍以及死神阿努比斯死戰,一路過來又看到了和法老村一樣慘不忍睹的景象,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摧殘,再加上麵前這隻偽神令自己喘不過氣的無形壓力,蘇櫻快要崩潰了,但是蘇櫻沒有說出求饒的話或者作做出求饒的動作,也沒有束手待斃,任由對方取走自己的性命,屠神者組織的一條條教義深深烙印在了蘇櫻的腦海裏,刻印在了蘇櫻的心扉上。


  與金身如來同樣強大的拉似乎將這間頂級套房當做了自己的家,翹著二郎腿不說,還暢飲著一罐本來屬於穆念慈的旺仔牛奶,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似乎很鍾意於這種乳白色現代液體的味道,他並未急於動手,反倒在滿身血汙的蘇櫻趁自己仰頭暢飲想要有所動作,進行突襲的時候,伸出了一根食指晃了晃,示意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蘇櫻果真沒有輕易動作,她知道自己現在麵對的家夥和阿努比斯不是一個級別的,就算金身如來和其相比都說不準誰高誰低,一個代表著世間的因果,一個代表著世間的太陽,而自己當初在金身如來那一戰中,連對方的蓮座都沒有碰到便被震飛,如果不是鬥戰勝佛犧牲自己的神魂進行封印,那麽那一戰早就成了自己生命的終點站,說不定還會是這個世界的終結。


  穆念慈氣鼓鼓地嘟著嘴巴,敢怒不敢言,她可以看到沙發上的那道身影,而且很清楚,並不是以前那種模糊的景象或者是光點,穆念慈並不知道,這不是因為她越來越厲害了,而是因為拉太強了。


  穆空則是盯著那罐懸浮的旺仔牛奶,大氣都不敢喘,雖然有鬥戰勝佛留給自己的那些記憶,可以知道許多關於這些東西的事情,可是自己並沒有足以和這些東西抗衡的能力。


  拉扔掉了旺仔牛奶的罐子,看向了閉目沉神,似乎在進行某種攻擊蓄力的蘇櫻。


  “人類啊,愚蠢,渺小而不自知,可悲,可歎。”拉用中文緩緩說道。


  蘇櫻握刀的手心充滿了汗水。


  ······

  中國,湖南省,j市。


  今天,劉默依舊和吳剛等人約好了打籃球,這幾天一直是白天在新都公園內打打籃球,晚上就賞賞公園內奇妙美麗的燈光噴泉,睡覺前翻出照片想想蘇櫻,小日子過得好不舒坦,甚至讓劉默有種“暑假會就這樣一直平靜下去”的錯覺。


  劉默率先到了公園,他抬頭看了眼太陽,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地亮,但是空氣中的溫度卻並不匹配太陽所展示的亮度,不怎麽熱。


  緊隨劉默到來的是家裏離新都公園最近的吳剛、李源、李偉三個,然後張晉和馮凱在路上相遇,也一同趕來,之後便是黃正勇、楊天賜和羅發新陸續趕來,大胖子黃正勇和以往一樣拿了個鹽焗雞腿邊吃邊走,眾人匯合後邊嘮嗑邊等了一會兒,班長安拉雖然是最後一個慢悠悠趕來的,而且手中還拿了副象棋,但是好在沒有放大家鴿子。


  “班長,今兒你怎麽還帶副象棋?難道是怕體力不夠,讓我們先打一會兒,你自己在旁邊下象棋耗一耗我們?”吳剛走上前來,看了眼安拉手中的象棋,調侃道。


  劉默也覺得有些稀奇,投去了詢問目光。


  安拉嗬嗬一笑,葫蘆裏賣藥說道“放心吧,我可不會白白浪費了鍛煉時間,隻不過我估計等會兒會變得很熱。”


  眾人將信將疑,最終還是沒有刨根問底,他們可不在乎等會兒會不會變得很熱,隻管打籃球就是,沒有什麽可以阻擋青春陽光的男孩兒打籃球的熱情。


  安拉先去一處涼亭放下了象棋,大家紛紛散開,開始分組,因為吳剛和劉默的配合太過無敵,所以二人被拆分到了兩隊,吳剛和張晉到了一隊,張晉表示強烈讚同,輸一場請一頓飯,張晉這幾天可沒贏過。


  “嘿嘿,看你這次還怎麽‘碾壓’我。”張晉朝著劉默笑了笑,似乎覺得沒了吳剛這個左膀右臂得力助手,劉默那如虎添翼、錦上添花的實力絕對會大打折扣。


  劉默也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夥子還是太嫩了點兒,沒了吳剛我頂多是少隱藏一些實力罷了,我認真起來,可以單挑一個足球隊。


  張晉看到了劉默的笑容,心裏有些發慌,於是腆著臉又要了個黃正勇,劉默同樣答應了下來,黃正勇也沒異議。


  安拉同樣笑了笑,得,張晉又得苦哈哈被宰一頓飯了,可憐吳剛他們也得一起被虐。


  激烈的籃球賽立馬開始,籃球剛一升空,便被彈跳力驚人的張晉率先搶下。


  不得不說張晉雖然身板兒小,但確實也是有著幾分實力的,不愧為偶像是科比,也不愧他自己給自己取的“小曼巴”稱號,身形靈動,攻擊迅猛不說,技術也過硬,譬如結合假動作騙犯規的幹拔跳投;彈跳和力量缺一不可,可以極大振奮士氣的隔人劈扣;身形原地躍起,上身後仰的高難度後仰跳投;不容易被蓋帽,觀賞性也很強,但對腰腹力量、身高、彈跳要求都比較高籃下背打,張晉都都玩兒得有模有樣,特別是對於三步上籃,他尤其有心得,這是令吳剛都不得不佩服的。


  可惜張晉遇到的是注射了“弑神血清”,一路開掛的劉默。


  劉默的打法沒什麽技巧可言,就是蠻橫霸道,專治花裏胡哨,所有的技巧在其力量麵前都是浮雲,在其恐怖的身體素質麵前都是虛妄。


  劉默根本懶得動手去搶斷,就是蓋帽、蓋帽、蓋帽,然後命中、命中、命中,或者蓋帽後撤退一段距離,接著三分、三分、三分,把張晉和吳剛幾個欺負得愁眉苦臉起來,就連身高一米九的馮凱都暗自欽佩起來。


  張晉氣得無可奈何,籃下起跳蓋我的帽也就算了,老子之後都遠離籃球框,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躍到了空中,到了這輩子也沒到過的高度,隻是想要投一個希望渺茫的三分而已,這他娘的也被蓋?真是太不講理了!

  “好歹讓我成功投個球吧!”麵對今兒格外霸道的劉默,張晉已經無可奈何地求饒起來。


  吳剛擦了擦滿頭的汗水,比賽才沒開始幾分鍾,都打得跟要結束了似的。


  “兄弟,你這樣我以後可不跟你打籃球了,沒這麽欺負人的。”吳剛大口喘氣,對於劉默的力量自己也無可奈何,真是白瞎了一聲的腱子肉。


  劉默強忍笑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收斂了很多,終歸沒有再那樣盡情踩踏張晉那一隊已經破碎稀巴爛的尊嚴,好歹給了他們一些希望。


  和劉默一隊的楊天賜幾個則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躺贏”。


  上半場還沒打完,劉默那邊的比分已經是對方的三倍了,接下來的勝利幾乎毫無懸念。


  張晉和吳剛那隊人馬一個個唉聲歎氣,得,今兒又得請客。


  安拉甩了甩發尖都已經被汗浸濕的頭發,抬頭看了眼天上的高懸的太陽。


  眾人紛紛抬頭,果然如班長所說,周圍的溫度似乎驟然提升了幾個檔次,連劉默都有些忍受不了了,提議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於是眾人紛紛趕往附近的一處涼亭,大家都累得叫苦連天,吳剛渾身熱汗,也是累得跟條死狗似的,直接躺在了涼亭的寬大石桌上,喃喃著“自己的青春和熱情終究是被太陽打敗了”。


  安拉說著要和劉默下兩局象棋,劉默便欣然點頭答應,自己雖然棋藝不精,但是馬走日,象走田,車走直路炮翻山這些大致規矩還是明白的,於是安拉沒好氣地推了把吳剛,笑著說道“別裝死了,咱們的體育委員,我和劉默下兩盤象棋。”


  劉默也跟著輕輕踹了一腳。


  吳剛一個鯉魚打挺活了過來,裝模作樣地微微弓腰說了句“請”,然後和其他人一樣乖乖坐在了涼亭邊緣的紅色木椅上,班長是何等人物?自己可不希望一個不小心就在班上被穿小鞋。


  安拉取出了當先那副象棋,脫下自己的衣服擦了擦石桌上的汗水,哪曾想越擦汗越多,便放棄了。


  安拉和劉默擺起了棋子,全都是玉做的,入手冰涼,令人心定。


  安拉和劉默有說有笑、認認真真地下著象棋,你一步我一步,你一句我一句,一開始劉默還能從容應對,後來神情就變得愈發凝重起來,不但是因為安拉的高超棋術逐漸顯山漏水,也因為安拉所問的一些看似與當下處境根本無關的問題。


  “你覺得我好相處嗎?”安拉拱出了一個“卒”,問道。


  “當然啦,班長你成績很好,為人不錯,對班上同學也熱心。”劉默毫無戒備地回答道,也拱了個“兵”,但是下一刻自己的一員大將——“炮”便被安拉一個走日“馬”給收入囊中了。


  劉默無奈地苦笑一下,自己算是被對方的問題引得走神了,這麽明顯的“殺機”都沒看到。


  “那麽蘇櫻呢?”安拉再度問道,輕移了個“炮”,看似是送羊入虎口,其實是一招一子換一子,“炮”後潛藏著另一個“炮”。


  劉默的心“咯噔”一下,猛地抬頭看向安拉,露出了狐疑神色,然後隨便動了個“象”,緊接著他另一個“炮”也被安拉給吃了,劉默這才“恍然大悟”,笑著說班長你可真是太會令人分心了,卻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打算就此糊弄過去,同時在心中驚疑不定自己對蘇櫻有好感難道也被班上同學看出來了?

  安拉笑而不語,雖然並沒有得到劉默的回答,但似乎看穿了劉默內心所想,蘇櫻這麽個濯清漣而不妖的大美人兒,誰不喜歡?更何況你還和她是同桌,不可能不心動的。


  “那麽如果有人傷害了你在意的人,你會怎麽辦呢?”安拉繼續問道。


  “會拚命。”劉默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道,決定靜下心來,不要再被對方影響自己的思緒。


  安拉雙指摩挲著一個劉默被吃掉的棋子,沉默了一會兒,又推出了自己的一個“卒”。


  “那麽你認為人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呢?”安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問道。


  “這個問題太大了,我可不知道。”劉默的眼神中浮現一抹疑惑,但是依舊仔細盯著棋盤上那些價值不菲的玉質象棋,盡量不讓自己分心,在劉默看來,這個問題與下象棋沒關係,贏了這盤棋才是當下重中之重。


  不知道嗎?這樣也好,這意味著你是塊可以雕琢的“璞玉”,那個家夥沒有用上無法破解的術法來拘束你的性格、內心,從而影響你的成長軌跡,給你的人生進行定形。


  那麽你的身上便有著無數的可能性。


  你被看做解開死結的關鍵,但何嚐不會成為另一個死結?

  安拉淡然一笑,將自己的“車”過了河。


  “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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