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三十九章 絕望
市中心區域。
“嗬！”身材高大如同男性的判官揮舞著手中的漆黑大筆，將身邊的一些使徒嚇退，然後用漆黑大筆蘸了蘸地麵上使徒流下的鮮血，在空中快速畫出一道玄奧的符咒。
“定！”判官沉聲道。
那些個在判官周身範圍五米內的使徒瞬間停下了動作，如同石化了一般。
判官借著這個機會迅猛出擊，用手中的大筆將一名名中招的使徒全部擊殺。
“喲嗬，你這技能倒是挺實用啊。”羅睺收回從遠處飛回的一隻回力標，她甩了甩回力標上的鮮血，然後對著判官說道，“但還是我的更酷炫狂拽炸天。”
一名使徒高高躍起，正要對著分心的羅睺抓下，目標直指羅睺的頭顱。
羅睺微微一笑，伸出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那名使徒的胸腹部直接被一隻從後方飛回的漆黑回力標貫穿。
羅睺“唰”，“唰”，再度飛出雙手的漆黑回力標，然後身軀徑直前衝，不斷擊打著一隻隻使徒的關節等部位，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最後她站起身來，雙手一招，那飛出的兩隻回力標沿著特定的飛行軌跡，切割下一隻隻被破去了行動能力的使徒的頭，最後心有靈犀般地順利回到了羅睺的手上。
“看到沒，這才叫技術。”羅睺得意地瞅了瞅判官，耀武揚威地說道。
“我才不想和你這個感情取向有問題的家夥比呢。”判官無奈苦笑一下，似乎並不想和羅睺爭個高下，但是她畫符的動作卻隱隱變得更加快速起來。
戰場上還有一個十歲左右，代號為閻王的小女孩，她揮舞著手中比自己還長的大刀，渾身都散發著與其年齡極其不符的殺氣，大刀揮過的空間帶出三道殘影，隻要當先的一刀命中敵人，那麽那三道大刀尾部拖著的殘影也會以同樣力量絕對命中目標，多重的威力之下，紮著兩根麻花辮的小女孩真正是做到了手起刀落，一刀一個，超級暴力。
“唰”，身帶紅紋的黑鞭就如同迅猛出洞的毒蛇一般，直接抽飛一名使徒，那名使徒摔倒在地後奄奄一息，眼看是活不成了，雪梨看了看自己的夥伴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精光，思緒似乎飄向了回憶之中，“真懷念當年和你們一起屠神的時光啊···”
“姐妹們，咱們一鼓作氣解決掉這些垃圾！”雪梨用清冷的聲音呼喝道。
羅睺、判官和閻王互相對視一眼，同時笑道“眾神皆當死去！”
······
距離市中心不遠的中央商務區。
市中心的人群基本都被士兵們所驅散，然後士兵們則是遠遠撤離，在周圍都設置起了一道道關卡和警戒線，嚴禁任何人靠近。一座處於市中心和中央商務區與交接邊緣的，極其高聳的大樓樓頂，在這裏可以眺望到全市的夜景，有一名十六歲模樣的男孩坐在天台的邊緣，已經伸到了外麵的雙腳不斷前後搖晃著，這名男孩的腳下便是數十米的高空。
從那觀音在市中心引發暴亂開始，這個男孩似乎就已經坐在了這裏。更為奇怪的是，這個男孩的身後還站著一道形象怪異的身影，身形比成年男性高大一些，獨眼白髯，頭戴鷹盔，身披金甲，右手持一把樹枝模樣的長矛，身下是一匹雪白的八足駿馬。
男孩的視線看著市中心的區域，嘴角露出了詭異邪魅的笑容，“真是一群盡職盡責的家夥啊，不過悲哀的是，人類終將滅亡！”
男孩抬頭看了眼夜空，嗤笑一聲，“天意？真是可笑，神跡終將降臨，這便是我的‘天意’。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天若亡我，我便逆天。”
男孩的話語輕描淡寫，卻蘊含著洶湧澎湃的殺氣，激蕩得身上衣物獵獵作響。
一陣大風刮來，似乎將男孩的這句話帶向了遠方，帶上了天空。
男孩身後的那道怪異身影微微頷首，不置可否。
然後男孩將視線轉移到了商業城區域，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覺得某個家夥有些高調了，所以感到些許不滿。
······
商業城區域。
蘇櫻和劉默的神色劇變，一股絕望的感覺縈繞在二人的心頭。
觀音雕塑的巨大頭顱砸在地麵上碎裂開來，一塊塊碎片不斷剝落著，但是剝落的本就隻是覆蓋在身軀外的水泥物質，觀音本體的形象卻正在迅速變化，它的另一張麵貌浮現在了劉默和蘇櫻的麵前——那是一具隻有劉默和蘇櫻可以看到的，更為巨大的身軀，身軀的背後，是密密麻麻上千隻金色的手臂，手臂朝外一隻隻展開，就像是一朵綻放的金色花朵，花朵的邊緣則是一圈金色的光輪。
威嚴盡顯，千手觀音。
“你們怎麽了？”範娜看了看眼前確實已經“消失不見”的那個怪物，地麵上隻有一地的殘渣碎片，但是蘇櫻和劉默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家夥難道進化了嗎！”有了上次耶夢加得的情況出現，蘇櫻立馬想到了這一點。
“怎麽辦？要不然先撤吧？”劉默被張子萱和範娜攙扶著，全身冰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乏力。
蘇櫻此時也已經力竭，但她依舊搖了搖頭，對著劉默和範娜三人說道“這家夥不可能讓我們都安全撤退的，我不知道還能擋下這家夥多久，你們快跑吧。”蘇櫻的判斷確實是正確的，一隻剛完成進化的，實力再度提升的偽神，絕對不會輕易放走她們，更何況在刻板遵守組織教義的蘇櫻的字典裏麵，沒有“撤退”二字可言，所以才發生了三年前的那場慘劇，讓雪梨和她之間的關係產生了裂痕。
範娜和張子萱看著滿地的殘渣，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蘇櫻的話明顯是說那怪物仍然存在！
“不行，我，不走。”劉默的語氣低緩而斷斷續續，“臨陣脫逃，丟下你一個人，我可做不到。”
蘇櫻的神色之間掠過一抹憤怒和斥責，甚至想要強行將劉默拍暈，讓張子萱和範娜將其帶走，“傻瓜！現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而且你沒有屠神者的身體素質，本就是個普通人，走了後組織內沒人會怪你的。”
說話間，蘇櫻的語氣越來越弱，明顯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可是你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麽事，至少你會陪在我身邊，那麽我也一樣！”劉默堅定說道，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完成進化的千手觀音先是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體會自己強大的新力量，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眼之中是兩團金光般的眼睛。
“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呆瓜！你聽好了，你留下來沒有用，隻會拖累我！”蘇櫻怒喝一聲，然後偏頭對著張子萱和範娜說道，“你們快帶著劉默離開！快，再不走的話誰都走不了！”
範娜和張子萱點了點頭，強行攙扶著體力已經透支的劉默朝外走去，但是他們的行走速度在千手觀音看來，猶如龜爬。
千手觀音此時左手結的是與願印，右手結的是施無畏印，寶相莊嚴，正氣凜然，但是可笑的是，這尊千手觀音的所作所為與外貌極其表裏不一，它的掌下不知有著多少無辜的亡魂。
蘇櫻以刀拄地強撐著風中殘燭般的身體，慢慢朝著那千手觀音走去，“你的對手，是我！”
蘇櫻眼色淩厲，殺氣騰騰，吃力地握緊手中的黑櫻太刀，視死如歸道“眾神皆當死去！”
千手觀音將視線從劉默三人的身上收回，然後看向蘇櫻，它的臉上帶著一抹譏笑，似乎在說“誰都走不掉”。千手觀音變換手中印結，左手平放，掌心朝上，右手則朝著地麵結出降魔印，手指輕輕點地。
轉瞬間便是地動山搖，早已筋疲力盡的蘇櫻在強烈的晃動之下摔倒在地。
千手觀音平放的左手朝著蘇櫻一指，後者的身軀如同著了魔一般，劇烈地抽搐著，腐骨蝕心，萬分痛苦。
“住手！”劉默回望了一眼，看到蘇櫻痛苦難耐的模樣，於是他也不知道哪裏冒出的力氣，直接掙脫了範娜和張子萱的攙扶，朝著蘇櫻狂奔而去。
是你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也是你點亮了我的世界，我怎麽能就此棄你而去？
所謂的騎士，就是應該為了公主去與惡龍做殊死搏鬥！
“給我住手！”劉默重又跑了回來，悍不畏死地繼續衝鋒，將手中的盤龍黑棍筆直扔向了千手觀音的頭部，後者微微一笑，揮出一隻手掌輕鬆擋下，巨大的反彈力將盤龍黑棍死死釘在劉默身邊的一根石柱之上，棍身一半有餘都沒入了其中。
“人類啊，意識到你們的渺小了吧。”千手觀音開口說道，這話語同樣縈繞在張子萱和範娜的耳畔，二人的神情滿是驚訝和恐懼。
“準備迎接死亡吧。”千手觀音用右手輕輕點了點地麵上的某處，它身後的千手光輪中有一隻手臂蠢蠢欲動，最後“咻”地暴射而出，帶著死亡的氣息對著地麵衝撞而去。
巨大的手掌迅速逼近目標，在地麵上投射出一層越來越大的陰影，陰影將劉默和範娜等人全都籠罩在其中。
“要死了嗎！”劉默瞪大了眼睛，的心中突然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千鈞一發。
由於千手觀音的分神，所以蘇櫻從痛苦中掙紮了出來，她一刀劈向了從高空迅猛襲來的巨大手掌。
一道黑光劃過，將千手觀音的那隻手掌一分為二，被分成兩部分的手掌狠狠撞擊在地麵上，造成一陣劇烈的顫動，然後朝著不同的方向撞去，帶起了大片的灰塵。
“咳咳。”蘇櫻不斷揮舞著手臂驅散眼前的灰塵，終於依稀看到了劉默。
“沒事吧，呆瓜？”蘇櫻步伐輕移，來到了劉默身邊。
劉默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大礙。
驀地一聲驚呼響起，張子萱嚇得坐倒在地，她身邊的範娜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所抓住，慢慢朝著空中升去。
等到地麵的塵埃散去，劉默和蘇櫻同樣也看到了這一幕，範娜被千手觀音的一隻巨手給牢牢握住，神色痛苦，無法動彈。
“範娜！”劉默驚呼出聲，瘋狂地奔跑起來，一個跳躍而起，準備抓住範娜那飄飛向高空的身軀，就在他剛要抓住那束縛住範娜身軀的巨手之時，卻被環繞在巨手周圍的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在地上，他那本就已經破碎不堪的戰鬥風衣裂開成了幾截，完全報廢。
“救我，救我！”範娜不斷掙紮著，看向地麵的張子萱，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
“你要幹什麽，放了她！”劉默心急如焚地從地麵爬起，額頭已經鮮血直流，身軀已經達到極限，呐喊已經聲嘶力竭。
千手觀音露出了喪心病狂的笑容，將範娜的身軀帶到了高空，然後哈哈笑道“我要在眾人的麵前將這隻螻蟻處刑！”
還逗留在商業城區域的所有人都抬頭看向高空，一名女孩的身軀在無形的力量之下緩緩升起。
“不要！”劉默、蘇櫻、張子萱幾乎是同時出聲，劉默和張子萱的臉上已經流下了淚水。
範娜的身軀被帶到數十米的高空，“噗”地一聲被捏爆，瞬間成為了肉泥。
所有的普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那名女孩的身軀似乎被無形的空氣擠壓，突然爆裂開來的一幕。
“啊，啊！！！！”地麵之上的劉默絕望地大聲吼叫起來，雙膝撲通跪倒在地，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進了肉裏，他眼中的淚水混雜著額頭的鮮血流下，麵目猙獰得如同一隻惡鬼。
劉默的哭喊繚繞盤旋在附近的區域，讓所有聽到的人的心中都微微戰栗。
蘇櫻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握刀的右手止不住地顫抖。張子萱則是已經嚇到了失聲，隻能無聲地抽泣著，她那短裙之下已經流出了一灘透明液體。
範娜的血肉從高空落下，點點滴滴，她的骨渣則是被千手觀音當做垃圾一般“啪”地狠狠砸在地麵之上，毫無身為人類的尊嚴可言。
某座極其高聳的大樓的天台上，一名雙腳露在天台外麵不斷搖晃的男孩看到了範娜被殺的這一幕，他的神色微微變了變。
“下一個到你了！”千手觀音看著被嚇得已經崩潰的張子萱，再度揮出了一隻巨手。
“這個家夥有些高調了。”天台上那個男孩的腦海之中記起了一碗色澤金黃明亮的茶水，皺了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開口說道，“奧丁，你去給它點懲罰吧。”
“遵命。”那男孩背後被稱作奧丁的怪異存在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右臂，其身下的八足駿馬高高躍起，發出一聲嘶鳴。
奧丁猛地揮出了手中那杆木頭模樣的長槍。
岡格尼爾，神話傳說之中的永恒之槍，絕對命中之槍。
仿佛有一道璀璨的流星劃過j市的漆黑夜空。
千手觀音驟然感受到一股無比強大的殺意，立馬停下了那隻對著張子萱揮出的巨手，轉而迅速回防護在身前，並且它身後那密密麻麻散開如同金色花朵，花朵邊緣還帶著一圈金輪的上千隻手臂也迅速收縮於身前，瞬間進入了最強防禦狀態。
但是岡格尼爾是神話之中絕對命中之槍。
千手觀音的最強防禦毫無作用。
“噗嗤”一聲，千手觀音被直接命中，岡格尼爾勢不可擋地穿越了上千隻手臂所形成的防禦，然後便是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響徹天空。
千手觀音的胸口被開了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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