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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白鹿 第三十二章 奇門遁甲:天盤

  看了那文王與浩帝的爭吵似是被壓下了,而後便是冗長的祭拜。阿祖斷了思考。


  若是他們不起衝突,自己怕是也看不出什麽了。不妨趁了他們祭拜的時間,去其餘的墓中,尋一尋那殷珠之墓。


  嗣位墓自然不會和帝位的墓在一起。帝位墓自是尊貴的,縱然是墓,也堪稱豪華,而嗣位墓也許就普通些。若是想要找的快些,自是就地看看墓碑上寫的字便是。


  阿祖朝著遠處那普通些的墓區去尋。隻是這墓區雖然不如帝位那麽恢弘,但勝在個數多,也是林林總總,如同山頭一般。


  就近看了看,卻是尋了一座墓,樣子有些普通。不過既然能在這南水陵之中,本身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了。上麵的字卻寫得清楚:“武帝次妃岐氏之墓。”


  這是武帝的二皇妃嗎……阿祖心中想了,岐氏,又是個外姓,而且是個小姓……


  武帝次妃,應是新墓了……那看來那殷珠之墓離得不遠。


  又往前走了幾步,卻又是看了一座墓,依舊是普通的模樣。上麵刻的字體也是一樣的:“武帝四妃薑氏之墓。”


  阿祖耐了性子又往前走,走了許久,看了那下一個墓,那開頭的字竟也是武帝七妃的字樣,沒有繼續看下去,隻是繼續向前。


  武帝妃子還不少……


  阿祖本以為那傳說之中的後宮三千佳麗是戲言,現在想來,其實是有些道理的。這些還隻是被立了妃的,不知有多少佳麗沒有名頭,隻是在深宮之中盼著垂青。


  連續走過了十幾個墓,終於見得不是武帝開頭的字樣了。阿祖駐目,卻是看了:“浩然文王妃之墓。”


  浩然是年份,因為文王年歲不算大,在武帝年間未曾聽封,是浩帝即為之後才封的文王,自然是要稱為浩然文王的。浩然文王妃,也自然便是文王的妻室,也就是朱櫻的母親。不過阿祖之前便有猜測,那燕青之妻才是朱櫻的生母,自然是要去探查一番的。


  不過讓阿祖懷疑的是,文王的王妃之墓居然沒有寫了姓氏,與前麵的幾座墓都不一樣。


  難道不同的嗣位,其上刻的字也不一樣嗎?


  阿祖想了,卻是往後又看了幾座。下一座卻是“宣武寧王王妃應氏之墓”,這寧王便是那三皇子了……隻是三皇子聽封較早,在武帝年間便是封了寧王了……不過阿祖不在意這些,他隻是看見了這座墓卻是寫了姓氏的……


  莫非有些蹊蹺?


  阿祖心裏想了,卻是還想繼續往裏走,竟是一片空地了。


  沒了?那殷珠之墓呢?

  阿祖明明白白地記得那殷珠二字是刻在那嗣位的最底下的……理應在其中有墓才對。


  若是殷珠在這南水陵之中連墓位都沒有,那燕青又是為何要來?


  看這空地,還有不小的位子,怕是還能容下上百座墓,為何容不下一個殷珠之墓呢……阿祖心中想了想,卻是有些恍然。


  若是燕青那龍陽之名被皇室坐實了,他會為皇室不齒,而這殷珠怕是也被皇室唾棄,說不定,便是特意針對的她……


  或許殷珠本應葬在嗣位,但皇室根本不允許……


  阿祖想了想,卻是看向遠方,目力極盡之處,那遙遠的南水陵盡頭,便是一堵高牆了。


  那個角落是漆黑的,沒有光。但是阿祖的目力能夠看破黑暗,卻是看得清楚,那裏竟是堆了一個小土堆,十分地不起眼。


  阿祖彎了腰,緩緩走去,融入那一片黑暗之中,不想被人發現。


  走了快有一兩裏路,這南水陵內果真是大得無邊無際。走到盡頭,卻是終於看清楚了那小土堆……


  那小土堆竟是一個小墳,而那墳上,隻是一塊木牌。這邊的地麵都未曾修繕,隻是裸露的泥土。


  木牌之上字體與之前墓碑之上的有所不同,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殷珠之墓。


  果然……皇室不允許殷珠葬在嗣位,便是放在這偏隅之地,就連墓都是粗製濫造的嗎……而且單單寫了姓名,甚至連名分都沒有……


  或者,這墓根本就不是皇室所建,而是燕青所築?

  燕青,性情中人,卻是將他的感情壓抑到了最深處……亡妻不再,而他被分封邊疆,隻是孤苦一人,卻能在那竹居之中怡然。或許他的孤寂已經達到了頂點,而後便是平淡了。


  阿祖心中已是確信了,那龍陽之事絕對是子虛烏有,是來自有心之人的誣陷……而這有心之人,自然最有可能是那獲利最大之人。


  浩帝!他有極大的可能便是那個誣陷者!

  凜然之後,卻是為其不平,縱然是爭奪皇位的戰爭,又何必讓燕青一家,到了如此的地步?燕青如此寡淡,便是將皇位讓了來保全名節,也未必不會答應。


  爾虞我詐,皇室之間,便是如此嗎?

  募地卻是聽得耳際聲響,卻是緩緩傳來腳步聲。


  阿祖一震,隻是與黑暗之中隱了身形,不知究竟是誰來了。


  他眼中看得清楚,來人生得文雅,綰了長發,卻正是燕青孤身一人!

  休門發動,此時阿祖身體的氣息降低到最低,便如同那傳說之中的枯木神功一般,隻是像一棵枯死的樹枝,隱匿在角落。


  燕青自然是為了那殷珠之墓獨身而來,雙目卻是瑩瑩。這還是阿祖第一次見他流露出感情來。隻是燕青單膝跪在了墓前,任由那泥土沾染了他的膝蓋。


  “珠兒……我來見你了……”


  燕青的聲音很輕,卻是極其柔情,雙眼中似是流了清淚。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溫文爾雅的燕王,或是那個龍陽的皇室之恥,才會落淚。


  這才是至親,夫妻之間的情意,便是如此。


  阿祖自然是不會去打斷的,燕青跪坐了,卻也沒有說話,隻是拿了手去撫摸那木質的墓碑,就好像在撫摸他妻子的麵龐一般。


  “珠兒……”


  燕青又念了一遍亡妻的名字,雙目隻是繼續盯了那墓碑,久久不言。許久,他終是站起身來,卻是轉了頭,竟是看向阿祖的方向。


  “小友來的,有些猝不及防……”


  燕青的聲音很輕,他是認得阿祖的,自然也不想引來別人。


  阿祖心頭一跳,燕青的辨識法果真厲害,縱然自己如此隱匿身形,都是被他發現了……隻是緩緩露出了身形,在黑暗中匍匐了潛行過來。


  “這是你的妻子?”


  阿祖小聲地問,燕青也隻是嗯了聲,卻是反問:“小友來這裏做什麽?”


  這般問題,自然是不好回答的,隻能想個辦法搪塞過去,卻是急中生智:“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昨日我吃的那虧自然是要討回來的,可不能讓你跑了……”


  燕青笑笑,自然知道阿祖是編造的借口,隻是也不去拆穿:“你若是要提,便是提了,為何要來此處,若是被別人看見了,可是要殺頭的……”


  “我看就你一個看見了,別人可看不見。”阿祖嘟噥一番。


  “嗬嗬,那可未必……”燕青自若說道,卻是略有深意的。“那你是要什麽,我昨日可是否了你那黃金萬兩的……”


  “我知道你便是燕王,但我要問清楚你究竟是不是龍陽……若你真的不是,那為什麽聽任了誣陷,卻不反駁?”阿祖提問,卻是讓燕青愣了一番。


  燕青搖搖頭,卻是拒絕了:“我是不是龍陽,你自然是知道了……但其他的,我不能說,這是為你好……”


  果然是有隱情的,隻是燕青有難言之處,自己自然不能去問了……


  “那可不行,問不出來,我可不甘心。”


  “嗬嗬,小友果真是貪心,若是我喊上一聲,別人可就看見你了……”燕青又是笑笑,卻是要捉弄阿祖一番。


  阿祖自然是知道他不會喊得,燕青是個平和之人。這時阿祖卻想了,若是真的讓燕青當了皇帝,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政業方麵的或許不知道,但單從他的性格來看,苛政是不太可能的,民生之類,也會好些。或許,那浩帝頒布的軍政之令,也是不會實施的……


  那自己,會不會也有機會見到爹呢……


  想到這裏,他居然是有些想幫那文王謀反了……


  隻是打消了這念頭,卻是看了燕青:“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的,我相信你。”


  “你信我麽……”燕青喃喃。“那便是好的,這普天之下,信我的人,怕是也不多了……”


  “既是如此,你再換個條件便是……”


  換個條件……既然不能知道他的秘密,那燕青身上還有什麽自己迫切需求的東西麽……


  答案自然是有的,便是他的辨識法!燕青的辨識法極其厲害。他說了自己不是修煉之人,卻是能看透阿祖的隱匿,全然是那辨識法的功勞,可見的此法的厲害。


  “那你便教我你的辨識法吧。”阿祖回了,卻是讓燕青笑了笑。


  “果真是獅子大開口……嗬嗬,也罷,這辨識法留在我這,也不算是什麽不傳之秘……”


  阿祖卻是沒想到燕青會如此爽快,盡是幹脆利落地答應了。隻是燕青又說:“隻是這辨識法是我從古籍上看來的,那古籍並非我的東西,我隻能告訴你其中口訣……”


  阿祖點點頭,口訣便是口訣吧。


  “那古籍是我父皇的東西,並且是他的隨身之物,我也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記下第一篇,如今想來,這古籍怕是葬在那武帝墓中,取不得了……”


  “你便聽著,我隻記得這些,小祭時間也是不多了,便隻有這一遍了……”


  阿祖自是好好聽著,不敢遺漏,而接下來的話音卻是讓他猛然一顫。


  “奇門遁甲: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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