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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白鹿 第二十七章 清明小祭

  脫下鹿皮,擦了擦汗。


  修武,學鹿。往後的幾日,大都是這樣進行的。


  阿祖本是被迫修武,可是當他發現了修武與修煉之中的共同之處後,便是主動的了。修武與修煉相輔相成,進度自然是不慢。不過李破天尚未教他無相功,說是他將丹田之中的內力提純到最為精煉的時候,才能修行功法。


  每日修武結束之後,便是要花上一段時間練習偽裝成鹿的模樣。阿祖其實有些明白之前文王招人的標準了,鹿本就是靈覺機敏的,隨時能夠對周圍的情況做出反應。鹿的奔跑速度還很快,因此需要人身體較為強健靈活,最重要的是體型限製,成年人過於高大的身軀,無法成功地偽裝成一頭鹿,隻有如阿祖這般年紀的少年最為合適。


  不過也有些說不通的地方,若是那些棕鹿的人選,這些標準確實是說得通的……不過既然阿祖是要當那鹿神子的,理應化為人形,又為何要學那鹿的姿態呢?除此之外,鹿神子又為何需要身懷絕世武功?

  阿祖隱隱覺得這其中還有更大的秘密……若是有機會,自然是要去揭秘一番的……


  不過這幾日,那蘭芳卻是沒怎麽來過了,按道理來說那風寒也該好了……蘭芳雖然有些娘娘腔,但是阿祖還是把他當朋友看的,幾日不見,心裏自然有些空落落。問了幾個小太監,也都是搖搖頭說不知道。


  朱櫻這幾日也不曾來過了,不知是又去做什麽了……


  阿祖覺得有些坐以待斃的意味,文王不再要他雕龍椅,也沒有限製他的自由,其實每日是多了些時間的。隻是這長林之中屬實是無趣的,剛來之時,或許覺得地方很大,各色各樣的人也不少,有些新鮮。隻是那新鮮勁過了之後,發現這長林之中每日度過的時間都是一樣的,沒什麽新鮮事,就好像是籠中的雀鳥一樣,隻能日複一日地嚶啼,有些無趣。


  有時想著,若是還能在那機巧坊之中,或許還能多雕些有趣的東西,能從師兄口中聽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不知道童家怎麽樣了……若是扶為王企之後,是否會遷到上元呢……


  ……


  洗浴幹淨,破例決定出門看看,隻是那海公公依舊是默默地跟了身後。那往常總是跟蹤在身後的影子倒是不見了,不知是不是文王下的令還是如何。


  阿祖沒有說話,隻是出門,隨著晚風閑逛。


  這長林宮中,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勞作,許多人的命運,這一生都不會變了……待得許多年之後,他們不會被後人記住……哦,有的人是太監,連後人都沒有……


  這想法是有些遙遠了,阿祖搖了搖頭,卻是看得前方的一個涼亭之上,有兩個匠人模樣的人正在擺弄些什麽。


  “他們在幹什麽?”阿祖問了尾行的海公公。


  海公公自然是知道的“大人,這是在裝青燈……這是長林宮的傳統,每每快到清明的時候,大小宮闕之上都是得裝上青燈的……”


  阿祖恍然。


  哦,清明……自己來了長林之中這麽久了,連時間都快忘了……


  隻是自己好像從未祭拜過自己的娘親……真是不孝,身為人子,居然不知道娘的屍骨何處,隻能看著明月緬懷……


  阿祖歎了口氣,那又能如何?自己從未知道母親的模樣……就連想給她畫張遺像也是做不到……隻是朝地上倒了黃酒,燃了祭奠的黃紙,又有什麽意義呢……


  “大人這是思念起親人了?”海公公自然是看得出阿祖的悲哀模樣的,隻是試探地問了。


  “是啊……海公公你不想嗎?”


  海公公尷尬地笑笑,隻是應了“自然是想的……小人雖是閹人,可也隻是迫於生計……若是當年的旱災沒有發生,小人自然是會有妻兒的……可惜現在,絕了後,也是爹娘不在咯……”


  阿祖看看海公公,他老邁的臉上除了皺紋,也看不出什麽神情,就當他是真的傷心吧。“不說這個了……這長林之中也會過清明?我聽說那南水陵之中葬的就是皇室宗親,那豈不是那些皇帝藩王都要來這長林祭拜?”


  “自然是如此的……”海公公頷首。“不過這隻是小祭,真正的大祭是那十年一次的東郊大會,將是王侯在仙山逐鹿,在那逐鹿之前,才是真正的大祭……”


  王侯逐鹿……


  阿祖皺了皺眉,這消息好像是在那師兄們的閑聊之中聽到過,當時不過以為是閑言碎語,不想竟是真消息。


  “小祭和大祭有區別嗎?”


  “自然是有的……小祭隻是宗親參加,祭拜叩首緬懷先人,不過一日時間,而那大祭,乃是全皇室都得參加的,一般都得三日之久……”


  阿祖點點頭“那清明節那日,那些皇親國戚都會來這長林?”


  “是啊,到時候大人可得小心言行,可不是所有王侯都如同王爺這般好說話的……若是招惹了皇室,動輒便是殺生大罪……”


  阿祖心裏有些想笑,隻是不能說。想了想,怕是全皇室之中,如那文王一般城府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春分之後十五個日頭便是清明,想來還有三日時間……


  不知可否在那皇室來臨之時,做些文章……


  ……


  “我們修武之人,常常講究招式與手段……招式之間相互克製,才有可能以弱勝強……”李破天沉聲,卻是正給阿祖講解。


  “可是你知道,什麽招式是無法被克製的嗎?”


  募的一個問題,阿祖想了想,卻是回答“在我看來,若是無形的招式,才是最無法被克製的。”


  李破天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無形的招式,看不到破綻,自然無法被克製。可是你可曾想過,如何使用出無形的招式?”


  “氣功?”


  “嗬嗬,氣功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修武本就是內力與身體的協調使用,區區將內力外放,便是那所謂的氣功,其實根本無用……”


  “詩仙曾作過一句詩詞,‘抽刀斷水水更流’,其中意味便是那水乃是無形之意……水這種東西,若是蒸了,便是氣,若是凍了,便是冰……”


  “氣能灼人,冰能凍人,無論如何,都是對敵之數……無相功的精妙便是從那水中悟來的。無相功,能讓人的招式如水一般變化多端,難以猜測,便如同無形的水一樣……”


  阿祖自然是明白,李破天便是在啟發他無相功的威力之處。若是真的如此,那無相功確實恐怖,因為它如水一樣,可以以力破敵,也可以巧技一擊斃命。


  阿祖明晰,卻是看得李破天端過來一杯茶。


  “這是做什麽?”


  李破天緩緩說道“你看那杯中。”


  阿祖往那杯中看去,隻是平淡無奇的一杯茶,若是真要說有什麽不同,那便是這茶赫然就是那武夷山大紅袍母樹上的茶葉——朱櫻請他和那胖子喝過一次,很名貴!

  阿祖不解,李破天卻是笑笑,手指貼了那杯壁,不知做了什麽,卻是又問“你再看?”


  再看那杯中之時,那其中的茶葉竟是有些不同了,那最上麵的一根茶葉竟是整齊的裂成了兩半,其他茶葉卻是完好無損。而看那杯中的茶水,竟是都沒有怎麽波動,更毋論那茶杯,毫無動靜。


  “這無相功,看似沒有什麽動作,可是這茶葉已經是斷了……若是對人,那碎的,便是人的髒器……你可知道,這無相功之中的奧秘了?”


  李破天竟是恐怖如斯!

  “修這無相功,不需要什麽口訣……我前幾日讓你修內力,今天開始你便是要修這內力的運用……你端了這杯茶,若是什麽時候能用內力碎了一片茶葉,不傷到其他東西,便是成功了……”


  隨手將那茶杯遞給了阿祖,卻又是閉目養神,盤坐在了一旁。


  阿祖看著眼中的茶杯,那其中的茶水,有些清澈,還有些異香。


  丹田之中內力湧動,猶如潮水一般湧出,本是想從那手中發力,卻是有些不好控製,竟是從身體各處逸散了出來。


  “運用好內力,它和你的手一樣,能夠聽到你的指揮……想象它是你的手,你能用它握住茶杯……”


  阿祖閉眼,內力從經脈流動,直入那手中的分支,卻是猶如噴泉一般,全部從那手掌之中爆發,竟是讓那茶杯開始顫抖,連其中的水都濺出幾滴。


  “你若是再這樣發力,那杯子便是碎了……”李破天不曾睜眼,卻是好像能看得到一般,緩緩說道。


  阿祖一凜,隻是斷了內力,重新開始嚐試。卻不想發力過猛,那杯子竟是從底部開始龜裂開一條大縫,直接碎成兩半。


  李破天搖了搖頭,卻是不曾生氣“那邊上的桌子,還有幾杯茶,你去端一杯來,繼續。”


  連續修煉了一個下午,阿祖碎了幾個杯子,卻也沒能傷到那水中的茶葉。不過李破天也不曾說什麽,隻是看了看天色,說了“明日不必練習了……文王說了,讓你這兩日最好不要出門……”


  不要出門……阿祖心中自然清楚。雖說清明小祭是在後天進行,不過大明疆域遼闊,其中分封在各地的親王不計其數……自然是有幾位會提前趕到的,自己若是出門,難免會遇上幾個……若是生了事端,就連文王也不好保下自己……


  鹿神子之事在文王眼中甚至高於龍椅……文王斷然不會讓自己有任何的危險……若是自己有事,怕才是文王最不想見到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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