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顧家人，欺人太甚
一直作為圍觀者的顧鸞，她提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然後放下的同時，她又忍不住有點生氣，這個女人究竟怎麽回事？不就是生個孩子嗎？要不要這麽脆弱？最重要的是，一個當媽的竟然害得自己的孩子被打……
想到打孩子的罪魁禍首，她的目光瞥向了靳慕年。
本來一直站的筆直的男人，此刻竟然坐在床邊的矮凳上，麵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是莫名的，顧鸞就覺得這男人估計也腿軟了……
嘖嘖，之前打孩子那麽狠心，現在腿軟？怎麽當時就不心軟的？
顧鸞心裏暗搓搓的鄙視了幾句，最後又看向了兩個孩子，在心裏下了決定，日後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兩個小寶貝……與其認這麽不靠譜的一對親爹親媽，還不如認自己當幹媽呢！
想到“幹媽”兩個字，她心中莫名的有點小激動，說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第一次看到這兩個小家夥的時候，顧鸞心裏就莫名的想要親近，甚至想要據為己有。
“叮鈴鈴……叮鈴鈴……”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顧鸞的思緒，連帶著還將其他人的視線給吸引過來。
李可心衝著顧鸞一笑，道：“顧小姐……上次就多虧了你輸血給曉曉，這次也多虧了你先發現曉曉的不對，要不然……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真是太謝謝你呢！”
說話間，李可心已經來到顧鸞麵前，用力的握了握對方的手，似乎想要借此表達自己的滿腔的感激一樣。
顧鸞本來想要接電話的手被握住了，有那麽點無奈。
“對了顧小姐，你留個電話給我吧，等曉曉恢複了，到時候我們這邊做東，請顧小姐吃飯！”
“是啊，可心說的對！顧小姐，看你也是個大忙人，咱們到時候電話預約。”說這話的是鄒奶奶，相較於李可心完完全全的感激不同，老人家在第一次看到顧鸞的時候，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就因為這樣的熟悉，反倒讓老人家對顧鸞生出幾分警惕來。
顧鸞有心想要當兩個寶貝的幹媽，當然不介意留下電話號碼，不過留了電話號碼後，她便離開了病房，表示有事需要先離開。
等順手戴上了病房的門，她卻是直接在走廊外麵，回撥了電話。
“喂……”
“顧鸞，你現在在哪裏？馬上過來，我今天遇到……”顧夫人的電話沒說完，就“啪”的被掛斷了。
遠在京城的顧夫人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電話真的被掛斷了，這樣的認知讓她保養姣好的麵容幾不可見的扭曲了下。
“姐，怎麽了？”對麵坐著的傅夫人見此，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傅夫人與顧夫人是昔年周老爺子的一對雙生女兒，不過兩人的相貌完全不一樣，連帶著兩人的性格也是南轅北轍。
比如說，相較於顧夫人的內斂來說，傅夫人總是比較火爆直白的，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她生了兩個兒子的緣故……尤其是一個兒子胖的出奇，一個兒子明明最自戀，偏偏還裝腔作勢的讓外人看不出來。
“阿鸞那孩子不高興了？”傅夫人又道，皺了皺眉說，“姐，不是我說你，你究竟著急什麽？阿鸞才多大，你這麽火急火燎的要將人嫁出去？你要是挑個好的，那也就罷了，問題是你看看的你都挑了些什麽人？”
“之前那就是個鳳凰男的，虧得陰差陽錯發現了那人的毛病，要不然日後吃虧的可是阿鸞！上一次那個蘇家我就不說了，你蘇家人什麽毛病你不知道嗎？竟然還想讓阿鸞賠進去！還有，昨天我也聽說你想要和那個、那個王家結親？王家算什麽東西，你到底想什麽呢？”
劈裏啪啦就是一頓話，顧夫人聽的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傅夫人說到後麵都有點說不下去了，她看著自己沉默的姐姐，經不住歎了口氣，喝起咖啡來。
咖啡的味道，入嘴的那一刻，總是苦澀的。
可是興許正因為一開始的苦澀，所以後麵才會愈發甜美，就像生活和愛情一樣。
換句話來說，若是一開始太過於美好，時間到了，美好被剝去了外殼，就會露出讓人難以接受的醜陋。
“姐，是不是姐夫……做了什麽？”傅夫人這話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聽到什麽不想要聽的話。
哪怕，她其實早有所料。
顧夫人拿著咖啡杯的手頓了下，沒說話。
“姐，爸爸離開後，我們就是最親近的人了，難道還有什麽我不能知道的嗎？”說到這裏，傅夫人眼圈有點發紅，伸手握住了顧夫人的另外一隻手，道，“姐姐，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沉默，沉默的……都不像我當初那個溫柔的姐姐了！”
最後一句話被加重了語氣，頗有幾分深意在其中。
顧夫人有點喝不下去咖啡了，她抬眼看著自己的妹妹，相較於自己而言，妹妹似乎更加的年輕了，連帶著那張麵容上都比當年多了幾分幸福和甜蜜。
是啊，妹妹有一個疼自己的老公，還有兩個哪怕讓她操心可是依舊讓她驕傲的兒子……
而她呢？
“姐，你說啊！你這些年到底怎麽回事？每次問你你都不說，難不成你打算這輩子就這麽一潭死水的過下去？”
顧夫人的唇角抿直成了一條線。
“還有阿鸞和小碩這兩個孩子，你到底是怎麽搞得？姐，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看看這兩個孩子成了什麽樣子？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結果呢？結果兩個關係從來都不好也就罷了，阿鸞……阿鸞那孩子簡直就像是……鑽了牛角尖一樣的偏激！”
傅夫人努力將話說的委婉一點，可是再怎麽委婉也不能掩飾住她對自己姐姐做法的不認同。
不錯，不認同！
很早之前，傅夫人就覺得自己姐姐教育兩個孩子的方法很奇怪，尤其是態度，對一個各種的寵愛，另外一個這則是忽視和冷漠，甚至偶爾還故意話裏話外的嫌棄……
作為父母，不說一碗水端平，但是最起碼不能太過於偏愛其中一個孩子，尤其是在孩年齡小的時候，否則就很容易讓孩子嫉妒，甚至生出不少心理問題。
“姐，你還記得我們當年說的話嗎？我們說過，日後自己有了孩子，也要像爸爸一樣疼愛他們，然後讓他們像我們一樣開開心心長大！”傅夫人說著忍不住紅紅眼睛，道，“可是現在呢，姐姐，我做到了，你呢？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難道你就這麽不待見阿鸞？你……重男輕女？”
“不是！”
“姐……”
“……我自己都是女人，我為什麽要重男輕女？”
“那，是因為顧家的那老頭老太太？可是既然他們對阿鸞不好，你應該補償阿鸞才是！”
顧夫人又不說話了，她握緊了拳頭的，像是在用力忍耐什麽。
這樣的表現，讓傅夫人有一瞬間的猶豫，猶豫要不要問個清楚明白，畢竟姐姐看起來這樣的痛苦。
可是……
“姐，我們都聽說過一個故事，那是說如果人身上長了個濃瘡，與其讓她一直潰爛到底，不如狠狠心直接將它挖出來，隻有這樣，才能痊愈！”
“痊愈……不可能痊愈了……這一輩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姐？”
“阿妹，你知道嗎？我這些天一直在想，我在想，當初我為什麽就鬼迷心竅的認定了顧見深？可惜，我越想越覺得自己膚淺，膚淺的就像是個傻瓜！”顧夫人嗤笑一聲，眼底的流露出一分恨意，她道，“世家裏麵男人，不是沒有癡情種，但是更多的都是花心……”
“男人花心也正常，畢竟有權有勢的時候，又有幾個男人不花心呢？我當年在嫁給他的時候我就想過，日後對方要是花心了，我怎麽辦的問題？不過妹妹，我和你不一樣。”
“你追求的是所謂一輩子都相濡以沫的愛情……而我？我曾經期待過，後來在麵對顧家兩位老一輩的話裏話外的嫌棄的時候，我就想過，如果沒有愛情，我還有孩子，我還有地位！那就夠了！”
“至於男人外麵的鶯鶯燕燕，至於那些個小三小四生出來的野種不要來搶屬於我孩子的東西，那就夠了！”
“可是……”
“可是什麽？”傅夫人眉頭皺緊，咬牙切齒的，若非是現在麵前沒有那個叫顧見深的男人，她恐怕會直接跳起來，一巴掌拍死對方。
顧夫人抿了抿唇，吐出一句話：“顧家人，欺人太甚！”
“他們……做了什麽？”
“他們換了我的孩子。”
“什麽？”傅夫人霍地站起身來，動作大的讓其他卡座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不遠處的服務人員更是快步走過來，輕聲詢問道：“女士，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謝謝！”傅夫人擺了擺手，然後又想到什麽，道，“你的等等，麻煩給我開一間包廂，要安靜的地方！”
“好的，女士請稍等。”
顧夫人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是被自家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話問，她也忍不住說出了心底的事情，而一旦開了個口子，又哪裏能繼續憋屈下去的道理？
是以，十五分鍾後。
包廂中，傅夫人一巴掌拍在了玻璃桌上，氣的跳腳。
“姐，這件事情你……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你……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想過沒有？如果當時我們就去找孩子，現在孩子都已經回來了，而不是、不是……讓一個不知道誰的孩子占了顧家小輩的位置！”
說到這裏，傅夫人又忍不住想要抬腳踹一旁的座椅，當時腳才伸出去，又硬生生忍住了，畢竟……她的手還疼著呢，要是腳也疼了……回去鐵定要被自家男人叨叨。
看出自家妹妹的尷尬，顧夫人經不住笑了下，說：“當初傅家正亂，妹夫自顧不暇，而你……你的孩子又是年紀小調皮的時候，每天你都忙的想要哭……阿妹，你說我又怎麽說的出口？”
“怎麽就說不出口了？這……”
“阿妹。”顧夫人第一次打算了自己妹妹的話，她歎了口氣，又道，“我生孩子的時候太突然，你和妹夫在國外，後來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也已經遲了……”
“再遲也沒有現在遲！”傅夫人沒好氣的噴了一句，連帶著心中那個萬分後悔自己當初怎麽就出國了，如果不是帶著孩子出國，如果她在，她怎麽可能給顧家那些人機會換孩子？
想到這裏，傅夫人突然又覺得不對，皺了皺眉說，“姐，你確定你當時沒記錯？孩子身上真的有一顆紅痣？可是我瞧著阿鸞，跟姐你挺像的啊！”
顧夫人麵無表情的“嗯”了聲，道：“若非當時記得太清楚，我又怎麽能確認？更何況，我做過親子鑒定。”
“阿鸞……阿鸞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我沒做阿鸞和我的，我擔心被顧家人發現，畢竟顧家在醫學這一塊影響力非常大，我怕他們知道我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那，那你怎麽證明的？”
“我做的小碩和他父親……”話沒說完，顧夫人的麵上猛地一變，瞳孔緊縮，唇直接被突然的用力咬破了。